攻打西夏

上一回我們講到，作為陸地上最大帝國的締造者，成吉思汗正在考慮打西夏，又有訊息說金章宗完顏璟突然去世，叔叔衛王完顏永濟篡奪皇位，金國正面臨一場血雨腥風，可就在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到來之時，成吉思汗下令退軍了。

其實，成吉思汗這次退兵，是因為大蒙古國遇上侵略者了。有人一定會奇怪，成吉思汗也會遇上侵略者？其實讀者朋友們可能還認識這個侵略者。不知道讀者朋友們還記不記得上回說到蔑兒乞部被王罕和當時的鐵木真把蔑兒乞部打退了，不過蔑兒乞部並沒有滅亡。這回，蔑兒乞部看到成吉思汗出兵攻打西夏，於是前來騷擾。“

帝再討古出魯克、託黑託阿，以斡亦剌部長忽都哈別乞為嚮導，至也兒的石河。託黑託阿中濟矢死，蔑兒乞部亡。古出魯克奔西遼，其後篡西遼主直魯古而自立。”

耶律直魯古

四年己巳春，畏兀兒部亦都護來降。先是，託黑託阿死，其子忽都等將奔畏兀兒。亦都護不納，與忽都等戰於真河，敗之，以蔑兒乞為帝世仇，遣使來告戰事，帝命阿惕乞剌黑、答兒伯前後再使其國，且片貢獻。亦都護遂遣使貢方物，帝悅，賜大紅衣、金帶以寵之。

一直到第三年，也就是元太祖五年，1210年秋天，成吉思汗才再一次攻打西夏。西夏襄宗李安全派遣基世子（齊王世子）李遵頊領兵與成吉思汗相拒，這位“基世子”，日後成為中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中過科舉狀元的皇帝。不過這位狀元郎也不管用，還是被打得大敗，副元帥高令公、太傅鮮卑訛、名將李令公（嵬名令公）都給俘虜了。軍隊靠近中興府，引河水灌城，結果到處河水決堤。這下，給這位狀元郎打出心理陰影了，日後，他坐上皇位後，拼命依附蒙古帝國，成為大蒙古國的小馬仔，總是衝鋒在第一線。

成吉思汗下令班師，讓訛答進城，西夏襄宗於是請求和談，送女兒和親，成吉思汗的軍隊回來了。

大軍伐金

成吉思汗當年被尊稱為成吉思合罕，合罕的意思就是共同的大汗，他的雄心絕不是隻當蒙古諸部共同的大汗，更是全世界的主宰者。於是在元太祖五年，1210年，成吉思汗下令商議征討金朝事宜。成吉思汗一貫看不起當時的金國皇帝完顏永濟。

完顏永濟

先是，帝貢歲幣於金，金主使衛王永濟受貢於淨州。帝見永濟不為禮，永濟歸，欲請兵會金主，卒不果。及永濟嗣位，詔使來傳言，當拜受。帝問使者曰：“新天子為誰？”曰：“衛王也。”帝遽南向唾曰：“我謂中原皇帝是天上人作，此等懦者亦為之耶！何以拜為？”即乘馬北去。永濟聞之，益怒，遣兵分屯山後，欲俟帝入貢，就害之，然後引兵深入。會金糺軍來降，匯其事，帝遣人伺之，得實，遂與金絕。金邊將納哈買住亦言於永濟曰：“蒙古已併吞鄰部，而修弓矢甲盾不休，行營令男子乘車惜馬力，其意非力我而何？”永濟以為妄言，囚之，至是始釋之。帝復遣使於畏兀兒，徵兵助戰。

次年二月，成吉思汗登上登克魯倫山，向長生天起誓，誓復俺巴孩汗之仇，“使脫忽察兒率三千騎巡西邊，以防後路。”

三月，成吉思汗渡過漠南，派都前鋒。“夏四月，金主遣其西北路招討使粘合合達求和，帝不許，乃使其將獨吉千家奴、完顏胡沙築烏沙堡以備我。秋七月，帝奄至，千家奴等敗遁，克烏沙堡及烏月營。八月，帝進克白登城，圍西京。自烏沙堡至此，凡七日。金將紇石烈胡沙虎以麾下突圍走，率三千騎追之，敗胡沙虎於翠屏口，遂克西京及昌、桓、撫等州。金招討使紇石烈九斤、監軍斡奴等率大兵屯於野狐嶺，號四十萬，以完顏胡沙為後援。其裨將巴古失、桑臣二人謂九斤曰：“聞蒙古破扶州，方縱兵大掠，若掩其不備，必獲大勝。”九斤曰：“不然，彼之形勢不易遽破，宜明日馬步俱進，為萬全之計。”次日，帝聞金兵至，方食，投匕箸而起，與九斤等戰於野狐嶺北口之獾兒觜。木華黎先登陷陣，帝率諸軍繼之。九斤等大敗，伏屍遍野。金之精兵、猛將盡沒於此。九月，完顏胡沙遁至宣平，大兵追擊之，覆敗其眾於澮河堡，胡沙僅以身免。”

閏九月，成吉思汗攻克宣德州，靠近德興府，但出師不利，於是退軍，讓長子朮赤和女婿赤苦等人將德興境內諸堡全部攻克。

冬十月，哲別乘勝入居庸關，部分出去的兵已經到了金中都外，金國皇帝決定南遷，這時候軍來援。蒙古人問鄉民有多少人，回答二十萬，於是哲別偷襲金群牧監，把他們的馬全部趕跑，然後回師。“是冬，皇子朮赤、察合臺、窩闊臺分徇雲內、東勝、武朔、寧、豐、淨等州，俱克之。七年壬申春正月，金耶律留哥聚眾於隆安，自稱都元帥，遣使來降。時西京復為金守。秋，帝自將攻之。金將奧屯襄來援，帝誘至密谷口，大敗之，盡殲其眾。”攻城時，成吉思汗為流矢所中，於是撤圍。

“冬十二月，者別克東京。先是，者別至東京城下，不攻而退。金人兵已退，不裝置，者別率精騎突至，遂克之。”第二年春，耶律留哥自立為遼王，改元元統。秋七月，成吉思汗率領大軍圍攻德興府，幼子託雷和女婿赤古率先登城，攻克之。

接下來金軍繼續連戰連敗，於是金國將領胡沙虎弒殺衛紹王完顏永濟，擁立豐王完顏珣為帝。

冬十月，帝自將大軍，攻克涿、易二州。分兵三道：命皇子朮赤、察合臺、窩闊臺為右軍，循太行而南，取保、遂、安肅、安、定、邢、洺、磁、相、衛、懷、孟，掠澤、潞、遼、沁、平陽、太原、吉、隰、拔汾、石、欣、代、武等州；皇北合撒兒、斡陳那顏、布札為左軍，循海而東，取平、灤、薊等州；帝與皇子拖雷為中軍，取雄、霸、莫、安、河間、滄、景、獻、深、祁、蠡、冀、恩、濮、開、滑、博、濟、泰安、濟南、濱、棣、益都、淄、濰、登、萊、沂等州。別遣木華黎攻密州。凡克九十餘城，兩河、山東數千裡之地，望風瓦解，惟中都及通、順、真定、清、沃、大名、東平、德、邳、海、州十一城堅守不下。

沒辦法，成吉思汗改變策略，準備三路大軍直取金中都。金將術虎高琪迎戰，仍然戰敗，於是殺死胡沙虎洩憤。“九年甲戌春正月，帝駐蹕中都北郊。初，金粘罕營中都，於城外築四子城，樓櫓、倉廒、甲仗庫各穿地道通於內城，人笑之。粘罕曰：“不及百年，吾言當驗。”至是，金人分守四城，大兵攻內城，四城兵迭用炮擊之。又開南薰門，櫓、倉廒、甲仗庫各穿地道通於內城，人笑之。誘兵人，縱火焚之，死傷甚眾。”

這時候成吉思汗的軍隊疲憊，於是成吉思汗決定班師。金國皇帝派宰相完顏承暉來求和。成吉思汗派使者對金國皇帝說：“山東、河北州縣盡為我有，汝所守唯中都耳！天既弱汝，我復迫汝於險，天其謂我何！我今歸，汝不能犒軍，以弭諸將之怒耶？”金國皇帝完顏珣和群臣商議，丞相術虎高琪提議趁蒙古軍疲憊，與之決戰，但是完顏承暉說，這是孤注一擲，如果敗了就永遠不能夠重振旗鼓，不如等他們退了，再想守戰的計謀。

金主從之，奉衛紹王女岐國公主及金帛、童男女五百人、馬三千匹以獻。遣承暉送帝出居庸，至野麻池而返。

成吉思汗軍隊雖然撤走，但是這個月，仍有一支軍隊攻克嵐州。

完顏珣一看成吉思汗走了，也不顧大臣勸說，直接帶領百官遷都開封，將開封改稱“南京”。

成吉思汗聽說後非常震怒，覺得原來議和是為何騙我，實際上是想玩另一手啊。“遣阿剌往詰責之。”這時候金國的援軍軍緊隨其後南遷，到達良鄉。完顏珣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腦袋抽風，軍的全都“被捐獻”給公家。軍一怒之下殺統帥詳袞，推戴斫答、比涉耳、札剌兒三人為統帥投降了蒙古。“時帝避署於魚兒濼、遣石抹明安、撒木合入古北口，與斫答等圍中都。”

秋七月，完顏珣讓太子完顏守忠到“南京”。

碾壓金國

於是，成吉思汗派遣木華黎征討金國。冬十月，攻克順州，“十二月，木華黎徇遼西諸路，克懿州。錦州張鯨，高州盧琮、金樸等，俱以城降。是年，始置行省於宣平，以撒木合領之，部署降眾。”“十年乙亥春正月丁丑，金右副元帥蒲察七斤以通州降。以七斤為都元帥。”木華黎攻打“北京”，也就是今天的內蒙古赤峰市寧城，“留守奧屯襄先為其部將習烈所殺推寅答虎為帥，寅答虎以城降。

以吾也而權北京兵馬都元帥，寅答虎為留守。

”成吉思汗給金國官員預先降級，讓金國皇帝將河北、山東沒有貢獻的城池獻給自己，金國皇帝去帝號，當河南王，金國皇帝拒絕。事實上，成吉思汗這麼做已經很客氣了，因為金國真的不是成吉思汗大軍的對手。

完顏珣派遣永錫、慶壽、李英率大軍，每人帶三鬥糧食，三人帶頭帶著糧食，救援中都，被成吉思汗軍隊大敗。中都一地“人相食”。夏五月庚申，金右丞相兼都元帥完顏承暉在病床上吃著藥的時候去世，於是人們開城投降。石抹明安派使者報捷。成吉思汗派忽都虎視察中都的皇帝內帑，任命石抹明安為太傅，兼任蒙古、漢軍都元帥。

“秋八月，木華黎遣史天倪克平州，又遣史進道等克廣寧府。”紅羅山賊杜秀投降，被任命為錦州節度使。冬十月，金國宣撫蒲鮮萬奴自稱大王，騷擾遼東。“十一月，耶律留哥來朝。史天祥克興州，擒其節度使趙守玉。十二月，史天倪克大名府及曹州。張鯨總北京十提控兵，從木華黎南伐。鯨謀反伏誅，其弟致據錦州以叛。是年，取城邑凡八百六十有二。改中都為薊州，改河間路之深州隸真定路，升鼓城縣為晉州，改千滏縣為滏陽縣。”

太祖十一年春，脫侖扯兒必攻克真定府。這時候，金國發動反攻，“夏四月，金將張開復取河間府、滄、獻、邢、清等州。”六月，張致攻克興中府。秋七月，張致被木華黎打敗，木華黎進攻錦州，八月，張致兵敗被殺。“進拔蘇、復、海等州，獲金將完顏眾家奴。”

木華黎

木華黎的大勝使得剛剛休沐完的成吉思汗決定增兵。於是派撒木合率領一萬騎兵，借道西夏，進攻關中。冬十月，撒木合攻打潼關，挖坑引誘守將尼蘭古蒲魯虎並俘獲了他，金軍潰敗。金蔚州人郭忠招募義軍，號稱“花帽軍”，擊敗撒木合。

十一月，撒木合敗金將蒲察阿里不孫幹澠池，渡河，圍平陽府。金主遣使乞和，帝欲許之，詔撒木合曰：“譬圍場中，獐鹿吾已盡取，只餘一兔，盍舍之。”撒木合請使金主去帝號，金主不從。是冬，蒲鮮萬奴遣使來降。已而復叛，自稱大真國。

十二年丁丑春，木華黎覲帝於土拉河。夏，史天祥擊斬武平賊祁和尚及興州叛將重兒。察罕敗金將夾谷監軍於霸州。帝聞蔑兒乞餘眾入乃蠻境，問：“諸將誰能為我討蔑兒乞者？”速不臺請行，帝許之，命脫忽察兒率二千騎同往。速不臺至垂河，大敗蔑兒乞，盡殲其眾。託黑託阿子忽都、赤剌溫二人，奔奇卜察克。

秋八月，封木華黎為國王，賜九斿旗，諸將鹹聽節制。詔曰：“太行以北，朕自制之；太行以南，悉以付卿。”於是木華黎專征河北，連拔遂城、蠡州。

此後，木華黎逐漸成為大蒙古國的最重要的將領。

幾年間，四方叛亂平定，惟有西夏，南宋和金國。這時候的西夏換了皇帝，換了政策，不允許成吉思汗在西夏境內徵兵，自此，成吉思汗開始對西夏重新用兵。之後，成吉思汗不斷進攻西夏、金國。端平入洛，於是蒙古和南宋戰事又起。三個國家也都有將領投降。

成吉思汗最遠進攻到印度，但是沒能攻下。

最後征途

二十年乙酉春，帝至和林行宮，分封諸子：以和林之地與拖雷，以葉密爾河邊之地與窩闊臺。以錫爾河東之地與察合臺，以鹹海西貨勒自彌之地與朮赤。

這一年，長子朮赤病死。此後，成吉思汗逐漸確定三兒子窩闊臺為自己的繼承人。至於後來為什麼是窩闊臺繼位而不是幼子拖雷（按理，蒙古由幼子繼位），還需要我們在太宗的系列裡細說。

秋，帝親征西夏。初，西夏主偽降，請納質子，且言願助兵西討。及徵兵於西夏，其大將阿沙敢卜對使者曰：“俟大國兵敗，吾師方出。”帝怒，西夏主乃陰結漠北諸部酋，為拒守之計。至是，帝自將伐之，假道於畏兀兒。

成吉思汗逐漸年老，一日，召見眾人，包括窩闊臺和拖雷說：“

我殆將死矣。我為汝等創業，無論東、西、南、北，皆有一歲程。我遺命無他，汝等欲禦敵廣土眾民，必合眾心為一，方能永享國祚。我死，奉窩闊臺為主。……我享此大名，死無所憾，我願歸於故土。察合臺雖不在側，當不至揹我遺命。

”

成吉思汗率領眾人開始最後的征途。

三月，成吉思汗親征，攻佔西夏黑水等城池。在賀蘭山俘虜西夏將領阿沙敢卜。夏天，“詔封功臣戶口食邑為十投下，以國王孛魯為首。克西夏甘肅等州。”

秋七月，西夏獻宗李德旺病逝。西夏末帝李晛繼位。“大軍克西涼府及搠羅、河源等縣，遂逾沙陀，至黃河九渡，拔應昌等縣。”九月，紅襖軍首領李全抓住張林之後叛亂，帶孫在益都圍住李全。

西夏的親王李魯派遣李喜孫想要聯合李全，被李全部將所殺。西夏這個路的官員雲集一起投降。

（太祖）二十二年（1227年）丁亥春，帝留兵圍中興府，自率師渡河，攻積石州。三月，克洮、河二州及西寧縣。分遣斡真那顏克信都府。是月，李全降。

夏四月，成吉思汗駐在隆德縣，攻佔德順等州。五月，攻克臨洮府，派唐慶等人問金國要歲幣。閏五月，在六盤山避暑。六月金國遣完顏合周、奧屯阿虎來請和。成吉思汗說我去年不是說了不燒殺搶掠了嗎，難道忘記下詔了？現在可以佈告中外，讓他們的行人都知道我的意思。

西夏末帝李睍上表請降，“貢黃金佛及童男女、駝馬、金銀器，備九九之禮。”李睍又想朝見成吉思汗，成吉思汗由於自己快要不行了，一面派脫侖扯而必撫慰，一方面秘密跟諸臣說：“我死，勿發喪，俟西夏主來，即殺之。”

秋七月，成吉思汗崩於靈州，年七十三。臨死前說：“金精兵在潼關，南據連山，北限大河，難以遽破。若假途於宋，金，宋之世仇也，必許我，則由唐、鄧直搗大梁。金雖撤潼關之兵以自救，然千里赴援，士馬俱疲，吾破之必矣。”

西夏國主李睍來朝，託言說成吉思汗生病，讓在帳外行禮，諸將在三日後遵照遺命殺李睍，西夏滅亡。

（全文參考資料：《新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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