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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暗章》:穿過生死的劫難,看透性侵的本質

現在社會賦予女性更多權力,很多女效能自信地穿梭在職場中,但在公眾的視野之外,女性並不比其它任何時候安全。相反,相較於比以前更開化的社會和更早熟的青少年,幾乎人人都更容易把一個很正常的舉動解讀為性暗示。

以前青年男女必須經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結婚相處,但是現在同意見面相處,就被有些人解讀為願意上床,這種對婚戀的不嚴謹的開化現象,其實算得上是一種文明的退步。

現在思想解放,性也相對來說較容易,這就造成了許多人不嚴肅的態度,認為性只是一個相互取悅的遊戲,完事後誰都可以瀟灑轉身,拍拍庇股走人,正所謂合作聚,不合則散。

《生命暗章》:穿過生死的劫難,看透性侵的本質

但性,畢竟不同於任何其它身外之物,它是一個人最私秘的隱私,是一個人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一塊陣地,失守,人格的完整和生存的尊嚴就會遭到最殘酷的踐踏。

遭遇過性暴力的人很難從生死的恐懼和人格的破碎中再重建人生,像過去那樣平靜地生活。

在性侵中,分熟人作案和受陌生人侵犯。熟人作案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會麻痺和扭曲受害者的感觀,讓ta慢慢接受這種不正常的事實,使受害者人格分裂,最後被逼到精神瘋狂或性格變異。如以自己親身經歷寫下了《房思琪初戀樂園》的林奕含,雖是學霸,但仍熬不過心理的創傷而自殺。

而陌生人的作案,不僅僅會破壞你的心理防線、粉碎你的人格完整性,還會以最暴烈的方式危及到你的性命,如法國作家艾迪用自己的真實經歷寫下的《艾迪的自白》。雖然他是一個偉岸的男子,但在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面前,他也只是一個被待宰的羔羊。

我們總是習慣馬後炮:要不是你……,你怎會……;要是你……,你就不會……。但是任何一個外人都無法想象現實的危險氣息,當命運卡緊你的喉嚨時,整個世界都會變得不同,你無法在有限的時間判斷自己該做什麼或不該做什麼,只能憑直覺告訴自己,我不想死,然後想盡一切辦法求生。

被陌生人性慢,強暴後被殺的案例有許多,在那種極端的情況下,你唯一能做的只是求生,其它的你都無法考慮到。李懷瑜在一次步道健行時,被一個嗑了藥的漂旅人男孩錢寧盯上,遭遇了一次生死的考驗與一次幾乎摧毀她人生的性侵,可笑的是她是一個二十九歲的成熟精英人士,對方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十六歲少年。

《生命暗章》:穿過生死的劫難,看透性侵的本質

在她被這個漂旅族男孩侵犯的時候,伴隨著她掙扎引來的是男孩的致命暴力,她遭遇了身心、靈魂、生命的全方位絞殺,所幸的是她用自己邏輯思維敏捷的頭腦妥協,為自己贏得了生的希望。但在接下來的一連串報警、舉證、對質、辯論的過程中,讓她筋疲力竭,極盡崩潰,並不比被性侵時輕鬆多少。

一、在侵犯者的眼中,被害人只是一個獵物,作為人的顯性特徵被忽略

這本《生命暗章》就是李懷瑜以自己的血淚人生寫下的著作,在書中她不僅坦呈了那些傷害、那些無助與痛苦的抽離感,還思索了為什麼有人會成為莫名其妙的被侵害者,為什麼有人會成為無差別的侵害者。

對於罪犯,被害人只是一個被選中的侵犯目標,除了是一個可以洩慾的載體,在人類社會中作為人的特質全部都被侵犯者忽略。

知覺告訴我們,你看到什麼對方就是什麼,你是什麼你就看到什麼。

顯然,在錢寧的眼中,薇安只是個女人,她那些在個人生涯中非常引以為傲的、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在錢寧的眼中不值一提,薇安的處境一下子回到了原始社會,她只是個獨自行走的雌性動物。

但在沒有進入這個詭秘世界的人的眼裡,人們會關注受害作作為人的顯性特徵,找出任何可以激起罪犯侵犯被害者的理由。但他們忽視了這侵害完全是由侵害者發起,受害者只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動接受,而拼命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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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說一頭狼看見一頭在陽光下吃草的鹿,遭到狼的捕獵與蹂躪,是在故意引誘狼來吃它嗎?羊在陽光下吃草,只是因為羊有受虐的傾向,並享受被吃的感覺嗎?

事實顯然不是這樣,但荒唐得不能成立的謬論卻反覆在人類中上演,這只是因為人有了更復雜的思維和詭辯的技巧。

我們發現,人很難同情弱者,因為他們害怕自己淪為那種狀態。因為害怕,所以遠離、所以抗拒、所以排斥,於是他們要刻意與受害者劃清界線,把他們稱之為“某類人”。

但我們知道,捕獵者都會尋找自己的獵物,找那些看起來更容易得手的獵物。但對於容易得手,每個人有著不同的判斷標準。在錢寧的眼中,薇安只是一個獨行的單身女人,而且不是定居者。觀光客一般遭受侵犯後不會在此地糾纏過久,很容易將傷害深埋於心底。

可是,錢寧錯了,他選擇的單身旅行者薇安一定要把他告倒為止,只為自己無法承受的傷痛找一個出口,只為讓更多的人識清性侵者的真面目,只為讓更多受害的女人看到手刃兇手的希望,只為所有女人可以在陽光下自由徜徉。

二、性侵與捕獵如出一轍,被性侵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麼,只有因為你剛好成為了目標

我們在書中可以看到,在錢寧還沒有盯薇安的那一刻,捕獵活動就已經開始了。因為宿醉與搖頭丸的作用,他有些亢奮,決定找點事做,於是他來到了供人們消遣娛樂的幽谷森林公園,因為在那裡確定目標,然後帶到隱秘地帶性侵實在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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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狩獵者的邏緝。但薇安拿著地圖和指南針,專注於自己步道健行的計劃,完全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怎麼會成為了狩獵者的目標。

薇安出身在一個華裔家庭,父母都是非常誠懇的勞作者,非常重視孩子的教育,希望孩子們都能在美國考上很好的大學。薇安也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孩子,遵循人生的規劃,努力考進哈佛,進入社會後一步一個腳印,漸漸從底層晉升為社會精英。

然而漂旅男孩錢寧從小生活在混亂的漂旅人當中,他的父親暴力、酗酒,哥哥到處打架、把妹、偷盜,他們的母親無法忍受他們父親的暴力而離開,帶著幾個更年幼一點的孩子在別處生活。

原本,薇安和錢寧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在正常的社會活動中,他們有可能擦身而過也不會產生任何交集。但有時候,社會發生了變異,打算打破正常的秩序。

傷害就是這樣猝不及防而又不可理喻,但現代文明的缺陷就是非得為不可理喻的事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認為一個人被傷害必定有被傷害的理由。

但他們忘了,有時候破壞是有可能單方面發起的,特別是針對從未有交集的陌生人。一個人被傷害,肯定是有一個人刻意去傷害另一個人,絕不可能是一個人為了尋求傷害,才被另一個人傷害。

邏輯混亂,導致的本末倒置比比皆是,女性被性侵被虐待不屬於特別案例,這適用於一切弱者被傷害後的有罪論。因為話語權都是掌握在強者手中,人們對強者和勝利者有一種天然的崇拜。

三、穿過生死的劫難,看透性侵的本質

一個人在正常的情況下,肯定無暇去思考性侵的本質,但李懷瑜在生死的劫難下,不得不面對心理的難題和現實的困境。

說白了,

被性侵併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麼,而是在侵害者心裡你是什麼。

一個人對外界的知覺靠自己潛意識的影響和自己對生活環境的認識所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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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寧生活在一個不太受教育的漂旅人群體中,他們的生活就是混亂的,哪兒兒能弄到錢,哪兒更便於享受和消耗生命,他們就會去哪兒,從沒想到給後代一個安穩的生活,和可供持續成長的個人目標。他們的人生目標就是怎樣能更輕鬆的生活,能更快地滿足當下的感觀,他們就會選擇如何生活,從沒有長遠的目標和行動方針。

錢寧的生活決定了他只能把人看成男人或女人,自己人或其它人。雖然他縱慾,他無度,但他知道漂旅人中的女孩不能動,他與她們的交往必須符合社會道德規範。

這樣看來,錢寧也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只是他有不同的道德標準,不適合全人類。顯然

,侵犯他人都是有邊界的,侵犯他人的人是絕不會侵犯自己內心邊界內的人的。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窮兇極惡的罪犯可能對自己瞎眼的寡母言聽計從,對心理邊界外的人好是一種戰術,沒有絲毫真心,對心理邊界外的人壞是一種理所當然,沒任何愧疚。

魯迅說的獅子似的兇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表現在人對心理邊界外的殘忍與狡猾,可謂是入木三分。

人從來不是單純的動物,經過了文明,也絕不僅僅有善。

一個人的善行的邊界有多大,是由他們覺得安全的邊界有多大決定的。超出了這個邊界外的善都只是一種手段,是因為他們先有了目標,才有了對實現這個目標展開的行動,心理邊界外的善就是這樣一種偽善的行動。

所以你看到一個人刻意討好你,不要真的以為是自己非常吸引人,而是他對你產生了興趣,對你有所需求。誤判了形勢,只會使你陷入危險的境地。

我們大多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會誇大自己的好,忽略自己的不好,總是以為別人對自己好,只是因為自己真的很好,別人對自己不好,就是因為那個人不好。

當你去想想你怎樣去對別人時,你就會明瞭,你喜歡一個人,並不是因為這個人有多好,而僅僅是因為

喜歡,你討厭一個人,並不是因為這個人真有多讓人討厭,只是因為

討厭。大家注意,我在這裡強調的僅僅是“你”,所以一個人的感觀由自己決定,並不由你看到的那個物決定,每個人都要懂得評估自己實際的影響力。

《生命暗章》:穿過生死的劫難,看透性侵的本質

性侵是一種最暴烈的侵犯,它侵犯的是一個人生命的最後邊界和心理最後的防線,對一個人的傷害是致命的。在文明的社會,我們絕不允許這種事存在,也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隨意的發生。

人類的進步,是為所有人創造一個更安全的生存環境,但願那些弱者,不再會被社會邊緣化,而是得到更多的幫助和理解,像所有人那樣能夠正常的生活。

我們不能因為害怕成為弱者,就抗拒弱者、排斥弱者,就在弱者面前裝得更像強者。其實越喜歡以強者身份示人的人,他們的內心越脆弱,是真正的弱者。

《生命暗章》,來自對生命最原始的傷害和對人性最深刻的思考,從現實理想回歸人作為人最純粹的本質,你會發現文明帶來的影響是那麼微乎其微。

但雖然如此,作者希望在最黑暗的地獄,能呼喚起人類的良知,用自己不屈不撓的抗爭證明真理的存在。最後,希望此書能為人類砸開一道邁向文明的曙光,讓弱者不再那麼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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