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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靜好,可一切卻不如初,誰偷走了我童年的快樂

與母親分開將近

35

年。聽說

那年我兩虛歲,在法庭上法官把我判給父親撫養,當時奶奶背起我,對我說了一聲:“阿妹,我們回家!”從此,便和母親分離。

歲月靜好,可一切卻不如初,誰偷走了我童年的快樂

在我懵懂的幼兒時期,我不知道媽媽是什麼,因為我的家裡沒有媽媽這個人,只有爺爺、奶奶、爸爸、姑姑和幾個叔叔,而我熟悉的這些親人都很少提到媽媽這個人。但是我知道經常和我一起玩耍的曉意、曉海,和蘇娜、布布丁、林瑪家裡都有媽媽,我去他們家玩的時候就常聽他們這樣叫被我稱為阿姨的人,可是我又有些搞不懂曉意、曉海也和我一樣叫蘇娜、布布丁、林瑪的媽媽阿姨,蘇娜、布布丁、林瑪也和我一樣叫曉意、曉海的媽媽阿姨,我只曉得他們叫的媽媽我喊阿姨,其實他們叫媽媽的時候我也好想一起叫,因為他們可以摟著媽媽撒嬌,坐在媽媽的腿上聽故事,媽媽還給她們梳漂亮的小辮子,媽媽和他們說話的時候眼睛很漂亮,話語好親切,所以我羨慕著小夥伴們。

五歲的時候,二表姑領了一個女人帶著一個比我大一、二歲的女娃來到我們家,那個女的問我:

“叫我媽媽,好嗎?”我搖著頭,飛快躲到奶奶身後,突然覺得好害怕。第二天,那個女的便帶著那個女娃走了,再也沒見過。大概又過了三四個月,家裡來了一大幫人,講的話我都聽不懂,她們和爺爺奶奶聊,一個少婦模樣的人時不時翻譯一下,爸爸抱著我木納地站在旁邊。午後,少婦模樣的人拉著我的手指著她身旁一個花白短髮的女人問我:“她做你的媽媽好不好?”我打量著這個花白短髮的女人,個不高,眼睛有點小,厚厚的嘴唇向前凸起。我說:“不好,醜,你來。”少婦模樣的人聽我這麼說哈哈笑了起來,又說道:“她以後就做你的媽媽了。”

幾天後,其他人都走了,但是那個花白短髮的女人卻留在了我們家,並且我發現她和父親住同一間房。儘管我心裡不喜歡她,但是爺爺奶奶叫我喊她阿姨的時候,我還是會乖乖喊。她話很少。半年後,她的頭髮長長了,慢慢的變得黑亮起來,她扎馬尾辮,好看一些。她和家裡人的話也多了起來,但是我還是聽不懂,她說的話音和我說的話音不一樣。她去菜園澆菜也願意帶著我,有時還願意把我背在背上走。

一年後,我六歲。一天晚上臨睡前我和奶奶並排坐在床沿上,奶奶說我就要做姐姐了,阿姨快要生寶寶了。我很高興,因為我一直希望有一個弟弟或妹妹和我一起玩。沒過幾天阿姨就生了,是妹妹。妹妹的到來讓這個家更加熱鬧了,父親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冬天,我總是喜歡在廚房灶前的草垛上窩著身子睡覺,這樣父親就會抱我起來到奶奶的房間去睡,在父親的懷裡我覺得很舒服有一種父親就是媽媽的錯覺。

歲月靜好,可一切卻不如初,誰偷走了我童年的快樂

七歲,我在鎮中心小學上學前班,和爺爺一起住在他單位的宿舍,那時爺爺已經退二線了。爺爺有兩個舅舅,隔三差五就會來和爺爺見見面聊一聊,每每我放學回去,他們總會說:

“阿妹,舅爺太帶你去找你親媽好不好?”有時還假裝伸手來拉我,我總是笑笑,搖著頭說不好。這個時期我已經知道媽媽就是生我的人了。

每當雨天,看著同學的媽媽打著傘來接他們放學,我好期待自己的媽媽也會出現在教室外,可是媽媽卻從沒出現過,一直是爺爺來接我。

轉眼我上了中學,這時候我已經回到了鄉村的家,和父親、阿姨、妹妹一起生活。有一天夜裡,阿姨和妹妹都睡了,我在房間複習功課,父親和他的一個好友在客廳閒聊,那個叔叔對父親說道:

“伊美離開你後嫁了個人生下你兒子後就再沒生了,聽說你兒子經常被人欺負,說他是野孩子。你為什麼不把他接回來呢?”父親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我能用什麼名義,什麼理由去把孩子要回來呢?雖然他是我的骨肉,但他生在了別人家裡,不是我所願,我心裡苦也無奈。既然她沒再生養,那兒子就是她以後的依靠了,讓孩子跟著他們吧,只要他平安就好。”聽到這裡,我心裡忽然一震,原來爺爺和我說還有一個弟弟是真的。

當我知道自己真的還有一個弟弟後就悄悄打聽和留意他的情況。中學畢業後,我隨叔叔到了城裡邊工邊讀,我給還在上中學的弟弟寫了封信,問了媽媽的情況,和他說父親的無奈,但是信寄出去後卻沒有迴音。在等待中我開始懷疑弟弟存在的真實性。

歲月靜好,可一切卻不如初,誰偷走了我童年的快樂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我也近而立之年,這些年常常有親戚朋友問我為什麼不去找親媽和弟弟,說他們其實一直住在小鎮上離得很近很好找,甚至有人罵我冷血不孝。我無言以對,在我這過去的半生裡,媽媽於我到底是什麼呢?我對她沒有一丁的印象和記憶,只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她生了我,卻對我置之不理,更讓我惶恐的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們。

我總覺得只要大家平安,見與不見都不重要,直至有一天父親病重,叔叔說打個電話給你弟吧,讓你爸見他一面,了卻他的心願。我接過叔叔抄的手機號,撥了號卻久久不敢按通話鍵,我真的還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叔叔見我磨蹭,催道:

“你還不打嗎?”看著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父親,我知道不能再拖了,於是按響了通話鍵。“寬言嗎?我是你姐,阿妹。我們的父親生病了,希望你能來看看他。”我哽咽著一口氣說道。弟弟聽我說完,應了聲:“好。”放下電話我淚如雨下。

過了兩天弟弟就來了,和他的妻子一起來的。父親見到弟弟流下兩行濁淚,無奈和不知所措。父與子本是那麼親近的兩個人,然而這一刻卻形同陌路,怯生生的感覺。弟弟來後的第三天父親便走了。我再次打電話給弟弟,希望他能來送父親最後一程,但弟弟拒絕了。此後兩年多我沒再與他聯絡,因為我覺得父親的兒子不應該是這樣的。

父親離開後的第三年我結婚了,在婚禮當天弟弟給我打來了電話,說道:

“姐,聽說你今天結婚了,祝你新婚快樂!”掛了電話,我的心不由一顫,是傷是痛,是無法言表的牽盼。歲月靜好,卻不如初,被光陰擄走的不是我們曾經的記憶,因為我們從不認識,從不瞭解,彼此都只活在自己的想法裡,從不敢上前靠近,空洞的關心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父親當年不要有那麼多的顧慮去找一下母親和弟弟,如果母親能時常來看看我,我們彼此也不至於陌生和缺失而留下長長的遺憾。但是人生沒有假設,也不可重來,時不待人,我不要給自己懦弱的心再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無論好壞去面對就好。我決定請弟弟來家裡吃頓飯,弟弟四口如約而至,唯媽媽沒來,我有些失落,以為弟弟會帶媽媽一起來。飯後弟弟說:

“怕你還沒有準備好見她,所以沒帶她來。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你要是想見她就見吧,能見一次也算一次了。她常念你,她也可憐。”

歲月靜好,可一切卻不如初,誰偷走了我童年的快樂

弟弟他們回去後,我給奶奶打了個電話,想好好了解一下當年的事情。奶奶聽我問起,清了清嗓音說道:

“那時你媽生下你,你外公外婆來到家裡就要求你爸媽和我們分家,我和你爺爺商量後也同意了,把家裡大的豬和好的田地都給了他們,房子也是東南方的那兩間。後來有一天,我和你媽在一塊沒有分的番薯地裡割豬食,你媽說我割得多,指著我罵罵咧咧,你爸看不過去,叫她不要再罵,她也不聽就給了一記耳光,回家後她帶著你跑回孃家去住了半個月,和你外公外婆一起回來就吵著要和你爸離婚了。我們勸,也道歉,你媽心軟,猶豫,可你外公外婆不罷休呀,當著我們的面讓她選,要麼離婚,要麼以後有什麼事不要回去找他們,也不認她這個女兒。你媽人不壞,就是沒什麼主見性格弱,這一唬,她就同意了,任我們怎麼說也挽回不了。鬧到法庭上,法官也勸,畢竟那時她還懷著你弟,她們不聽,執意要離,沒辦法,只好離了。”

一個星期後我去了弟弟家,推開廊簷的大門,媽媽蹣跚著步

履迎了出來,嘴裡喃喃叫著我的名字,語無倫次說道:

“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我淚哽在喉,叫了一聲媽。媽媽老了,頭髮花白,臉龐削瘦。希望我來的不會太遲。

歲月靜好,可一切卻不如初,誰偷走了我童年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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