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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去來兮憶往昔歲月

五點半下班,出了辦公室所在大樓的大門,走在南北方向的水泥道路上,無意中回頭,看到遠處高聳的某住宅樓盤,落日的餘暉在樓盤每一層的玻璃上反射過來,縱向的空間上全部都是橙黃色的一片金黃,憑空的在半空形成一片金色海洋。陽光照在面板上已經不在像夏天一樣灼熱,曬太陽的時候還感覺有些舒適的暖意。不管是傍晚在樓下打球還是早上去上班的路上,風吹在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已經有些涼風習習的感覺。儘管夏天似乎還像個與人鬧事被打敗的孩子,不那麼甘心失敗的走去,總想在上去擦拳磨掌打那麼幾下,秋天也終還是以勝利的角色半遮半羞的姍姍來遲。

南方此時的天氣,不管是秋陽高照還是秋風颯爽,都還是讓人覺得舒適愜意。陽光是剛好的,微風也還算溫柔。在這個南方小鎮工作生活四年後,歸家對北方的天氣微微不適,風總是剽悍劇烈的,冷的時候似乎穿透身上的骨縫,讓人無處遁形,熱的時候又焦灼的無所適從。因著心裡的那份期盼,歸家的渴望也沒有因為天氣的因素而有所減少。

九月十二日晚上,坐上歸家的火車,上了火車發現很巧合,上次回去乘坐的是最後一節車廂,這次乘坐的是第一節車廂,而這中間迅速逝去的是三個多月的時光。列車是從祖國的南方廣州駛向大北方哈爾濱,途徑鄭州,車票無論何時似乎總那麼的難以預定,火車上依舊不變的人擠人和混合夾雜的各處方言,列車上的列車員有著東北男人的高大體型。大部分的人,都在低頭玩著手機,幾個健談的高談闊論這打工的種種事情。而我心之所念的,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十七個小時的旅途結束後,到了鄭州。九月的鄭州,下著雨,風吹到身上還很冷峭,似乎北方的風從來沒有消停過。轉乘公交回去的路上,因沒好意思讓前面的人關窗,又穿著夏天的裙子,被車窗外迎面打來的風吹的感冒。剛到小鎮,公車還未停穩,透過車窗遠遠看到二姐的女兒往這個方向跑過來,再後面桐的奶奶抱著她正往這個方向看過來,爺爺在車的旁邊站著,氣色看上去比上次離開時好很多。我的心還未下車因這樣的畫面已經開始變的柔軟喜悅和感動。一所城市,生活和工作時間再久,心心念唸的還是遠在千里之外另一個城市的親人,有了孩子後更是如此,這幾乎是在外工作的人無法周全的事情,而我也同樣在取捨間總也無法平衡。

本來回去的當天,是桐的一歲生日,原想給她慶祝下,因著感冒加著低燒,只是提了下,並未額外表示。距離上次見到她,夏天陽光所帶來的黝黑已經褪去,面板慢慢還原,前額稀少的頭髮也漸漸長出來,個頭也高了些,穿了件白色夾粉色的短袖。照片會經常讓桐的姑姑在微信上發過來,見到本人還是覺得有些些微的不一樣。在陌生和熟悉中,心裡很是欣喜和感動。時間過的真快,去年的這個時候,還在醫院等待她的出生,過程雖然艱辛,但看到她的那刻,心裡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年幼的孩子,美的像清晨一朵含著露水的花朵,也彷彿是上帝派下人間的精靈。而我心甘情願的為她做任何事情。遺憾的是在這段成長過程中,作為母親的自己缺席了。感謝桐的奶奶,把她照料的很好。而我自問,某些方面自己是沒能力帶的像她那樣細心的。桐爺爺的身體恢復,她更是佔了全部的功勞,生活起居,幾乎事無鉅細。照顧一個生病的老人和一個年幼的孩子的辛苦,是遠遠高於工作的辛苦,說感激顯得太淺薄。在這個家,大概是最勞苦功高的人。

回去是因為弟弟的婚禮,因想帶著桐一起,又怕她一時怕生,加上感冒和發燒,在家休息了幾天,到了九月十七日才一大早開車回去。確切的說,這是結婚三年來首次回去。

旅途五六個小時後,到了南陽。下高速後,因下了太久的雨,路面泥濘又難走,水坑也多。好像道路這麼多年,因為出於三交界地帶,依舊的還和過去沒有兩樣。桐爸不得不幾次下去看看前面的路況。路上家人打了幾次電話,問車到哪裡了,而我向來方向感極差,實在是無法分辨。當然,在家的那麼多年,並未去過哪裡,每天圍繞的也不過方圓七八里的地方,而就是快到家裡的街上,桐爸問我該走哪條路,我依舊回答不出來,三番兩次認錯分岔路口,倒是他只來過幾次,大概都是記得到的。

兜兜轉轉,一路顛簸,終是在下午的四五點到達。家是沒有變的,村子還是那個村子,鄰居和親人都還是那樣的親切和熟悉,一切都是質樸的。而我的心大概在外面待得時間太久,生活軌跡的逐漸不同,漸漸覺得與這裡不相適應疏離了些。第二天,大家都在忙著佈置各種事情,幾個在外面的親人也漸漸回來了。敘舊聊天,照顧孩子,一天,很快就過完了。

九月十九日,天氣終於的放晴了,陽光選在這喜慶的日子終是肯露面出來,一切都是暖暖的。大家都早早的起來了,新娘八九點鐘到。照片是見過很多次,也在網上聊天交談過,本人還是第一次見。心裡的感情是親近的,也想多說幾句話。因為當天她的事情多,以及一些他們年齡段的朋友都在,也沒有說上幾句話。

正午的十二點左右,親朋陸續到達,婚禮的典禮開始,司儀在唸著祝福的話語,看著貼著大紅喜字的舞臺中間一身西裝革履的弟弟,陽光照耀在他消瘦的臉上,大聲說著我願意,穿著白色婚紗的新娘笑容羞澀又甜蜜的迴應,一院字的親朋站在那裡聆聽對新人的祝福。我的眼淚幾乎要流下來,一直在眼眶打轉,那一份感動在心裡久久無法散去。往對面看了下姐姐也是同樣的心情,而父母在廂房的門內站著,母親默不作聲的注視著,父親在抹眼淚。是的,最小的一個也終於完成了終身大事。作為親人,每個人心裡都充滿了感動。儘管也許只是個開始,可是希望總是在心頭的。在這幾年裡,我知道他飽受了些人間疾苦,人情冷暖,以及些許失意,已經漸漸的沒有往日那樣自信與開朗,有時候還會有些消極和迷茫,我在心裡也很替他著急,可總也幫補上什麼忙,只能安慰自己大概人總有那麼幾年時運不濟吧!而這一切,會在他的婚後慢慢改善。當然他現在的人生伴侶,心底善良,陽光開朗,婚禮當天,言行舉止得體大方,我心裡很是欣慰。正如他QQ上的簽名:日子壞到一定程度,總是不會再壞。而好運,總是該來了。

我們姐弟三個,成長的經歷幾乎相似,幸福的或是不幸的,也都一樣有一顆柔軟而善良的心。誰也無法預料————命運,究竟在那一刻在我們這些一起長大的孩子中發生了驚天大逆轉,各自步入各自的人生軌跡,或者是上天給你安排的命運,縱是有心,也無力,漸漸的聯絡也少了。可心裡的這份感情,一直都是在心底的。我不嫉妒任何一個比我過的好的你們,因為這正是我所盼望的。暫時失意的,如果不能施以援手,我希望你們是好的。這個世界上,見證了過去和現在的你們,中間雖然漸漸都在缺席,可是我依舊是愛你們的。

中午吃完宴席,客人陸續開始離開,因火車票早已訂好,要趕第二天的火車,當天不得不離開。想到夜裡桐爸一人開車不安全,而且還帶著女兒,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三四點,父母忙著給客人敬酒,我進去與他們告別。出來的時候,鄰居一個伯伯喝多了酒,又拉著酒話說個不停非要求第二天走,無奈又耽擱了些時間。準備走的時候,叔叔在旁邊搭了句:“今天你不能走,有一個地方你還沒有去,走了良心能安嗎。”著急時間已經很晚,就帶著一定的焦躁回答了,今天一定要走,後來忽然明白他說的話的意思,只是也並未去做。有些事,漸漸長大,似乎有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意思。也或者,只是藉口。

其實這件事在心裡放了許久,知道要在九月回去的時候,也想過很多次,非做不可的。時間太倉促怕只是其一,實在是怕無端的在這喜慶的日子裡生出是非,鬧出不愉快來。我還清楚的記得上一次去回來的時候,她在門口說的那些幽怨和帶著恨的話語。在這喜慶的日子,不想再挑起她的刻骨銘心的恨來。每個人都能在這天愉悅的過完,已經是最完美的事情。大概這個世界上,這個永遠是無解的。經濟帶來的獨立,使我雖然不再依附於任何人的物質,可是在這個問題上,不得不妥協。

回去的路上,剛過了村裡的路,我與桐爸說了心裡的愧疚,他馬上問我要不要現在倒回去。想想帶著女兒,以及這樣喜慶的日子,還是算了。日暮西斜,我把頭微微仰起,眼睛看上遠去的太陽,想要緩和一下自己湧上心頭感情,可是眼淚還是流了出來,一直到車在高速路上開了很久,心緒依然無法平靜。能否請你原諒我……

這個世界上讓我何時何地見到任何一個與之相似的人,都能立刻想到心底柔軟的人,目前只有兩個。每一個我所見到的幼小的女孩子和頭髮花白蒼老的老人,我總能立刻想到她們,一個是開心加失落,失落於不能把她帶在身邊,失落於不能親眼見證她的成長,給予愛以及陪伴。而另一個是遺憾和傷心,遺憾沒來的及給予回報,遺憾與很多沒有來得及做的事情,卻被剝奪了這個權利。那些年,你給的關愛,點亮和溫暖了我漫長的彷彿黑洞似的孤獨成長歲月。很多時候,我會想念,想念那時候的藍天、白雲,想念那時候夜晚滿天的星空和傍晚漫天的火燒雲,想念雪地裡凍的通紅的臉蛋,想念我們六七個孩子,一起在院子裡聽著她的故事成長的年月。甚至於門前的那顆結滿果子的棗樹和整個夏天都在蟬鳴的楊樹,後來大概已經被砍掉。那個壞了一半的蘋果,她遞給我,柔和的言語,依然溫暖幸福了整個暗淡的年月。而此生,再也吃不出這樣的味道。大抵,她是永遠不會懂也無法理解存在於我心裡的這份感情。倘使她的性格不至於這麼粗暴和激烈,或者我們之間是可以慢慢親近的。而這一切,終究還是在我經濟獨立後,越發漸長的自尊和倔強,以及她依舊沒有柔和的性格里,終是越走越遠。但我的心,知道她是個善良的好人。只是這份好,在長久的付出,依然無法改變的境遇中,越來越失衡中才變成這樣。我找不到合適的方式來親近。回家的第二天,姐對我說,你看你們的關係那麼生疏,那裡有該有的那種親暱?我有些微弱的回了句,你該知道,過去我在這個家,也是不愛講話的。有時候,面對各種不想聽的言語,甚至恨這個世界上沒有隱身術。這種疏離,也許像桓在心裡的梗。無法去除,難以下嚥。在這上面,我承認,姐的勇氣和毅力寬容是高於我的,而我有時候對她,也有種難以說出的心疼。她同我,很多時候,不用多說,心是懂的。

桐爸在第一次到我們家的時候,我總是反覆對他重複的就是一句,能不能少講話,也不要同我講話,這讓他很費解。如果時光和成長,能像錄下來的電影,重播一遍,也許會刺痛眼睛,也許會知道很多時候,我不想說話的原因和隱忍。幸福的時光,總是有的,到現在依然記得,更多的是隱忍的歲月。不過,終於的,還是過去了。

對於某些事,我的沉默,我是有些痛恨的,當然也很無奈。如果沉默是一種縱容,大概我是有罪的,良心也是不安的。這個世界上,對與錯,誰也沒有真正的權利去評判和肯定。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大概於人性是違背和矛盾的。整個的事情上,我是同情她的,也憎恨某些人的虛偽。而到如今,已經完全有了分辨的能力,更是看透了這一切,看透了這虛偽又不負責任的人性。可是又能改變什麼,又能怎樣呢?到最後,你們不過是演一場小丑,給別人看一出好戲而已。

而這次歸家,總算是風平浪靜的過去了。我的一顆心,在路上,也慢慢舒了口氣,放了下來。

車開了幾個小時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大概是坐了幾個小時的車,桐開始哭鬧,不願意坐車,而又非要去叫正開車的爸爸抱。出於安全考慮,不得不在許昌下了高速,轉到大姐家過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又啟程回去,因為有霧,高速路入口快十點鐘才放行。到家後,馬上又收拾行李,準備趕下午的火車。因為沒有趕上末班車,桐爸找了朋友送到了車站。離別的一切都是那麼急匆匆完成的,甚至於還來不及難過及告別,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和記住每張臉。

九月二十日,一週的假期結束,又要遠離家鄉去南方工作。歸家的時間總是匆匆又短暫,相聚過後總是要別離。

歸來上班,已有一月。工作和生活,總是忙碌的。閒的時間不多,即便有也是懶惰的。而文字,我是很久沒有寫了,一年大抵也坐不到電腦前一兩次,以後大概更少。想寫出來的事情很多,又沒有能力駕馭文字,鍵盤總也無法準確的敲打出來心裡的感動,人又懶惰,想來還是省略。到最後,總是草草收筆。。。。

——十月十七日。沒有月亮的晚上,風還在吹,風聲入耳,而夜漸深。願夢是香甜的,如九月成熟的蘋果。

僅以此文獻給我愛的人們,以及給無聲的歲月裡留下些以後尋找和回憶的證據。 丹。落筆

希望弟弟婚後能有個好的開始,兩個人能夠一路幸福,攜手到老。

希望姐姐的身體早日恢復,而她所想的能早日實現。

希望父母,身體健康,難得糊塗也許也算完美。

希望桐桐健康快樂的成長,桐的爺爺身體能繼續好轉,桐的奶奶身體健康。

歸去沒有來的及去看的朋友們,我的心裡一直記得你們。

我愛的人們,希望你們一切都好,能更好是最好。

不要被外界的紛繁慌亂了你的步伐。始終懷著一顆真誠和簡單的心。

請時光和歲月不要傷害每一個善良的人們。

歸去來兮憶往昔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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