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又給了講了不少最近發生的事兒。
半個小時左右，我們到了一個村子。
村子外面有許多人守著，一看到劉月都低下頭恭敬的喊著月姐。
劉月看都不看這些人一眼，帶著我就朝著裡面走去。
一邊走著，她還在一邊給我介紹著。
“這裡面是我們養那些女孩兒的地方。能在這裡的都是些聽話的，在賣出去之前，我們都會教她們一些中國話和一些如何對待那些男人的做法，越能夠討人喜歡的價格自然賣的也就越高。”
我看了裡面的女孩兒們一眼。
他們坐在小板凳上，每個人都學中國話學的非常認真，似乎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
“高？最高的價格能賣到多少錢？”
劉月對著我伸手比了個五。
“最高的賣出去也就五萬。在緬甸這裡這個價格聽著也不多，但是你要知道，我們這是無本的生意。買來的是一部分，更多的還是王哥自己的手下人用各種方式弄來的這些貨。”
“更何況五萬只是女孩兒自己本身的價格，媒婆要收錢，娶媳婦兒要收錢，各種各樣的習俗加在一起為能賺個將近十五萬二十萬左右。這也是行情最好的時候才能夠賣到的價格了。”
我的眼睛從那些學習的女孩兒身上一閃而過。
“她們也能分到錢嗎？”
這話一出，我清楚的聽到了劉月的一聲嘲笑。
“你再緬甸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天真。我現在不就相當於國內的人販子嗎？都說是人販子了，會給自己賣了的人分錢嗎？”
我點了點頭，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於愚蠢了，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麼能夠說出口來詢問的。
“那你們是怎麼保證這些看著乖巧的女孩兒到時候不會搞砸你們的生意？”
劉月隨手從旁邊抽了一根木棍打在一個女孩兒身上。
那女孩兒愣了一下，而後條件反射一般的對著劉月笑了笑。
“看到沒有。她們不管是真的老實還是假的老實，進來這裡以後都是要重新被調教的。她們每天都要捱打，捱打的時候也要被訓練。在她們的身體裡面也有我們植入的晶片，她跑到天涯海角，我們也隨時都能夠找到她。那樣的人會死的更慘。”
她一邊說一邊對著我眨巴了兩下眼睛。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的這些話其實是胡說，或者說是故意這樣講出來的，為的只不過是給這些女孩兒增加更多的心裡恐懼。
她們逃不出去的，她們這一輩子都逃不出去。
我們出去了以後，劉月才告訴我，這些女孩兒其實更多的就是認命。
“從城市裡面拐來的那些女孩兒。她們很會反抗也很會鑽空子。有人會假裝服從，實際上等待著一個能夠逃跑的時機。而山裡的孩子不一樣，他們一輩子沒有見過大世面，更不知道應對這種情況該如何去做。她們的掙扎很短，不過多久就會流淚認命，即使捱打也只會覺得命運不公。即使真的不公，她們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會這樣默默的承受下來。”
我和她走在村子之中，發現這裡的空房子倒是不少。
劉月指了指這些地方。
“以前，這裡，那裡，全部都是住滿了的。我前些日子就和你說過，這生意已經不好乾了。以前我們送出去的女孩兒，過了一個月兩個月，我們會再派人把她接回來。一個女孩兒就可以重複利用，一家接著一家的賺錢。”
“她們現在訓練的東西，都是以前最常用的。如何嫁過去讓男方的家裡人消除疑心，如何表現獲取信任，如果能夠拿到他們家裡所有的錢財而後逃跑。可是現在不管用了。”
因為這樣的案例越來越多。
網路的普及給了這些事情傳播的空間。
現在也有人買這些女孩兒，但是大多數都看管的十分嚴厲。
劉月說著說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對了，現在這些人看的跟那時候我被賣到山區一樣，簡直一秒鐘都不能離開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家裡的錢財更是不讓沾手，除非生了孩子死了心。一個孩子要十個月，而且生了孩子的也會因為孩子留在那裡，她們回不來了。”
劉月說女人就是這樣。
不管送出去之前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威脅。
只要生了孩子，基本上都回不來了。
所以她們才得一邊接客，一邊等到有合適的時機會被賣出去。
我和劉月在角落裡面坐著。
旁邊的守衛以為我們已經走了，已經開始在門口商量起來等會兒要怎麼玩弄那些姑娘。
畢竟他們這邊追求刺激，可不會做什麼安全措施。
“那她們就不會懷上孩子嗎？”
劉月不在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有了能怎麼樣？還能指望這些男人給她們贖身嗎？就算是贖身出去，她們肚子裡面的孩子喊誰爹她們恐怕自己都分不清。更何況現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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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了，想要流產多簡單。”
我點了點頭再度發問。
“那如果她們不願意打掉自己的孩子呢？”
劉月扔下自己手中的雜草。
“在這裡，有她們能選擇的餘地嗎？”
聊完了這些以後，劉月突然看向我。
“你得私人手機號能不能給我一下。”
在緬甸，做生意有做生意的電話，朋友有朋友的電話。
劉月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知道她已經把我當成了朋友。
因為在緬甸，在別人私人電話，是很冒昧的事情。
我把手機號寫在紙上給了劉月。
她捏著號碼，低頭對著我道謝。
她的眼中似乎閃過什麼情緒，只是變得太快了，我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就消失了。
五
王哥特地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看上的女人。
我實話實說，這些女人我都不喜歡。
王哥這人有趣，他說最喜歡我這種誠實的人。
他問了我的喜好，告訴我下一次會專門找一個和我喜歡型別一模一樣的女人送到我床上來，因為我們是朋友。
在緬甸，說出這句話尤為可笑。
不知道多少人被打著朋友的旗號被騙到了這裡來。
王哥的話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一個月後，一個女孩兒被推進了我的住地。
王哥給我打了電話，說這是專門為我找來的女人。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言語之中充滿了暴戾，沒有了上次打電話時候的悠閒自在。
“王哥，你那邊是出了什麼事兒……”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王哥自己就把苦水倒了出來。
“你不知道，我這兩天忙的真是腳不沾地，我以前不是把權力下發給了劉月，就是前幾個月我讓她帶你挑女人的那個。媽的，我一直看她挺忠心會做事，沒想到這一次讓她親自去給我抓女人的時候她趁機跑了，現在留下的全是爛攤子讓我來收拾！”
跑了？
我忽然想到劉月那天要我電話號碼的樣子。
難不成從那個時候她就有了計劃想要逃離緬甸？
王哥沒說多久就被手下叫回去處理事情。
臨掛電話之前，王哥的聲音突然發狠。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幫她離開的，等我找到劉月以後，一定把他們都給大卸八塊剁碎了餵我的老虎！”
我明白，王哥怕是查到了前幾個月我和劉月聯絡的事兒。
所以他以為劉月逃跑的事情肯定也會有我的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