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娛樂/ 正文

王敦作為東晉開國大臣,為何從蓋世功臣淪落到不得翻身?

前言

隨著晉明帝和王敦爭鬥事態的發展,王敦認為改朝換代的時機已經成熟,便放手行動起來。其主要措施是:調王含(字處弘)為徵東將軍,都督揚州、江西諸軍事;王舒(字處明)為荊州刺史,監荊州、兩南諸軍事;王彬(字世儒)為江州刺史。對王敦所為,王氏家族內部意見也不統一。當王敦向弟弟王彬透露了兵向建康的打算後,王彬苦苦相勸。王敦見其與自己意願不一,大怒,讓左右逮捕王彬。王彬憤怒地說:“你已殺了兄長,現在還要殺弟弟嗎?”之前,王敦把兄長王稜殺了。王敦聽了這話沒處置王彬,打發他做豫章(今江西南昌)太守去了。

風水大師隕落

除了王彬、王導外,剛剛被委以重任的王舒也同樣安於現狀而不願意冒險。王舒之子王允之由於聰明機警,深受王喜愛,長期留在其身邊。一天,王允之在王床上體息,聽到王敦與錢風密謀算權的計劃,假裝睡著。王敦突然想起床上還有王允之,趕緊過來檢視。

王允之早有準備,摳出口水沾染枕巾,讓王敦相信自己已熟睡多時,騙過了王敦。當時王舒剛剛拜為廷尉,王允之請求省親拜父,王敦答應了。回到建康,王允之把王的陰謀告訴了王舒。

王敦作為東晉開國大臣,為何從蓋世功臣淪落到不得翻身?

▲王允之 劇照

於是王舒與王導一起向司馬紹稟報。可見,王敦的算權計劃在家族內部也沒有得到完全支援。他的陰謀盡在司馬紹的掌握之中。自負的王敦太小看司馬紹了,他在做著成功的美夢。此時,他哪裡知道,陰謀已經敗露。這一切他絲毫沒有察覺。

東晉雖然開國不久,但畢竟繼承了西晉的法統,皇室的根基並非弱不禁風、不堪一擊,即使大軍直搗建康也未必能號令全國。這一點,王敦是明白的。因此,他決定,首先清除外圍,然後染指中樞,採用遷回戰術。

會稽內史周札一門五侯,宗族強盛。徵虜將軍、吳興內史周筵的母親去世時,前來送葬的多達千人。王敦對周氏十分忌憚。恰好這時有一名叫李脫的道士,妖言惑眾,自稱已經八百多歲,號稱“李八百”,從中原到建康,有眾多信徒。他有個弟子李弘,自稱應讖當王。王敦便乘機誣陷周之弟周嵩以及周札之侄周等人與李脫同謀不軌,並且派參軍賀鸞趕往吳中,協助沈充剿滅了周氏。

這時,司馬紹討伐王敦的準備工作已基本就緒。他召見智囊應詹(字思遠,今河南項城人)間計,應回答:“下應當機立斷,我等臣子揮戈衝鋒在前,依靠祖宗之靈,定會有征無戰。如其不然,王室必然危險。”聽了應詹的話,司馬紹下定了決心。

接著,年輕的司馬紹做了一件非同尋常的事。他騎著一匹駿馬,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建康官中溜出,一直跑到王的大營附近偵察敵情。此時王數正睡午覺,恍惚中,夢見太陽在自己的營壘上空盤旋。他心中一動,醒來呼“此必黃鬚鮮卑兒來也!”這時,王敦大營的土兵也感覺營外的騎馬人不是平常人,特來向王敦報告。

王敦立即命令五位騎兵前去追趕。司馬紹一看大營中五位騎士向自己來,飛馬狂奔而去。路上司馬紹將自己坐騎拉出的便用水澆涼,看見路邊賣小吃的老婆婆,將自己的七寶馬鞭給她,叮囑說,如果有騎兵追來就拿鞭子給他們看。

王敦作為東晉開國大臣,為何從蓋世功臣淪落到不得翻身?

▲司馬紹 劇照

一會兒,追兵趕來,問老婆婆前面騎馬人的跡。老婆婆說前面那人已經走遠了,把七寶馬鞭給他們看。普通土兵從來沒有見過這鑲金嵌玉的馬鞭,五人依次傳看,耽誤了一段時間,看到地上的馬早已變涼,就相信司馬紹已經跑遠,不再追趕,快快而還。王敦正準備開展下一步行動時,突然沉痾不起。

形勢急轉直下,雖然王敦有天大的野心,但他知道,天命難違,自己在人世的時間不多了。他忙矯詔任命王應(王含之子,王無子嗣,過繼其為子)為武衛將軍,作為自己的副手,同時任命王含為票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以便執掌軍權。

他對謀錢風說:“王應年少,難當大事。我死之後,上策是散部屬,歸順朝廷,這樣方可保全門戶;中策則是退守武昌,形成割據;下策則是趁我一息尚存,全力一搏,直取建康以求僥倖之功。”

然而,錢和沈充等人要的是開國元勳,要的是富貴榮華,一致認為王的下策是上策,決定挾著王敦,依其餘威興兵作亂,以圖改朝換代。討伐王敦各項準備工作就結的司馬紹,在元老光祿助應的支援下,也決定趁王敦病危之際主動進攻。

他加封王導為大都督,領揚州刺史;中書令溫嶠都督東安北部諸軍事,與右將軍下敦守衛石頭城;尚書郡鑑行衛將軍都督從御駕諸軍事;中書監庾亮領左衛將軍;吏部尚書下壺(字望之,今山東澤下莊人)行中軍將軍。而這些大員中唯有鑑有過軍事實踐經驗,他認為朝廷加封這些武職並無任何實際意義,當務之急是召集手握重兵的將領火速率部來保衛建康。

司馬紹當即採納郡鑑的建議,徵召臨準太守蘇、充州刺史劉、徐州刺史王邃、豫州刺史祖約、廣陵太守陶瞻等人入衛京師。

王敦作為東晉開國大臣,為何從蓋世功臣淪落到不得翻身?

▲王導 劇照

王導是個頭腦清醒且務實的政治家,深知王敦已失去人心且病入膏堅定地站在了司馬紹一邊。他揚言王敦已死,帶著建康的王氏家族子弟提前為王敦發喪。這一舉動,讓大家以為王敦死了,政府軍士氣大振。

於是司馬紹下詔列舉其罪,把王敦之“死”說成死有餘辜,並聲稱要親統諸軍討伐錢鳳。王見到詔書後勃然大怒,毅然起兵,但重病纏身,無法親自出徵,於是讓記室郭璞佔ト吉凶。

若住武昌,壽不可測

郭璞(字景純,今山西省西南部運城與臨汾交界處人),大文學家、大詩人、大ト筮家、大風水家。自晉代後,墳基都要擇吉地,相傳相墓術就源於郭璞。其所作《遊仙詩》意象新奇,開中國山水詩先河,文采富豔,意境深遠,詩作有“中興第一”之稱。

郭璞不僅能詩,還善作賦。其作《江賦》《南郊賦》等,皆辭藻瑰麗,不拘一格,其在當時是開一代風氣之先的大師級人物。可惜,由於年代久遠,郭璞的許多詩賦已鮮為人知了。

《晉書》之中,郭璞與大煉丹家、大化學家葛洪(字稚川,今江蘇句容縣人)並列一傳,由此足見他在當時的地位。他不僅撰有卜筮大全《洞林》一書,還註釋《爾雅》《三蒼》《山海經》《楚辭》《子虛賦》《上林賦》等典籍數十萬言,誠為學識博深、儒道精通、著作豐碩的一代宗師。郭璞在建康的時候,曾經給一家人尋找了一塊墓地。

恰巧明帝司馬紹也微服去墓地相看,司馬紹略通相術,看完了之後,便對那家人說,郭璞怎麼能讓你家的墓地選在龍角?這種葬法只會讓家族遭到滅頂之災。這家人說郭璞當時說這不是葬在龍角,而是葬在龍耳上,而且三年之內必能“致天子”。

明帝一聽,大驚失色,失口問是不是說這裡要出天子?那人回答是會有天子的詢問,聽到這話,明帝才放下心來,對郭璞的相術暗暗稱奇。郭璞在幷州的時候,曾對說過自己禍在江南,並經常說:“殺吾者山宗。”當時大家不理解郭璞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郭璞與桓的關係很好,兩人十分隨便,有些時候,即使郭璞和愛要在一起,相也是推門便入,毫無順忌。郭璞就跟桓說,你什麼時候來都可以,但切記,來時不可以到所去找我,如果你不聽我的話,咱倆都會有災難。

結果有一次相喝醉了,去找郭璞。正好桓要上廁所,當推開廁所門時,見郭渾身一絲不掛,頭散發,嘴裡噙著一把刀,在做法事。郭璞一看桓進來,大驚失色。後來,相果然死於非命。

王敦作為東晉開國大臣,為何從蓋世功臣淪落到不得翻身?

▲郭璞 石像

晉明帝做太子時,與郭璞、溫嶠、庾亮“皆有布衣之好”,關係非常親密。之前,溫嶠和庾亮私下也曾讓郭璞佔ト戰爭的勝負。郭璞算完後沉默不語。二人又讓其算算自己的吉凶,郭璞的答案是二人都乃吉象。

溫嶠和庾亮等郭璞走了以後,一致認為郭璞不明言戰爭的勝負,一定是作為王的幕僚不便直論。而他又說我們二人卦象大吉,看來我們和朝廷聯合討伐王敦的事情定能成功。

可貴的是,郭璞雖身懷奇術,才識淵博,卻能忠心皇室。王敦對此早有警覺,懷疑他是溫嶠、庾亮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內應。如今,王敦以為自己佔ト吉凶為由,對郭璞做進一步的試探。郭璞對王敦的意圖當然非常明白,但是他依然直截了當說:“出師不利。”王敦又要他為自己測算一下壽命。

郭璞說,按照剛才的卦相推斷:“明公起事,禍必不久;若住武昌,壽不可測。”王敦隨即問道:“卿壽幾何?”郭璞答道:“吾命盡今日正午。”王敦命人拘捕郭璞,綁赴南崗行刑。

郭璞出了王敦的府邸,就問身邊的役吏要到哪裡受刑,役吏說是南崗頭。郭璞說自己肯定要死在兩棵並生的柏樹之下。等到了南崗,果然有兩棵柏樹並立。郭璞又說這樹上應該有一個大雀巢,役吏們找了半天也沒有,郭璞讓他們仔細找找,果然在樹枝上發現一個雀巢。元帝時,郭璞有一次在越城遇到一個人,郭璞把自己隨身帶的衣服贈予那個人。

那人堅決不受,郭璞就說盡管拿著,不必客氣,將來自有分曉。而此時,正是那人行刑。郭璞死時四十九歲。郭璞如此聰明之人,竟也為王敦墊背,正所謂“善為人謀而抽於謀己”。莫非這就是命中註定?

行刑之人因感念郭璞舊恩,為郭璞買了棺材,埋葬在南崗。後來郭的兒子郭為臨賀太守,オ得改葬。王敦之亂平定後,明帝司馬紹為了紀念郭就在玄武湖邊修了郭的衣冠家,名為“郭公”並追贈郭為農太守後世有人對郭璞之死深感惋惜,甚至認為他是有意殉道,這種說法似無根據。

王敦實乃一代來雄,郭璞即使假意迎也未必能夠矇混過關。再者,郭璞作為記室,對王敦的病情應該十分清楚,知道他必然命將不久,和朝廷對抗,根本沒有勝算。

王敦作為東晉開國大臣,為何從蓋世功臣淪落到不得翻身?

▲王敦 劇照

因此選擇歸順王室自然不失為明智之舉,所謂“若住武昌,壽不可測”,只不過是他的順口託詞而已,有人將其解釋為“如若在武昌維持現狀的話,壽命之長將不可限量”是不太切合實際的。中國人歷來講究名正言順,王作為割據一方的諸侯,要想與朝廷分庭抗禮,必須保持強勢,這樣才能對部下發號施令、威懾四方。而當時的形勢是朝廷已經公然下令討伐王,如果不能予以迎頭痛擊而採取守勢的話,勢必會不戰自潰。

因此,假如郭璞建議主動出擊,那麼起草檄文對於記室來說責無旁貨,時王敦固然可以一死百了,而自己則難免被朝廷視為附逆而明正典刑。所以事情對於郭璞來說已經沒絲毫迴轉的餘地,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麼與其荀且而無法偷生,倒不如慷慨就義、從容赴死。

有急莫投舊親

王敦深知自己來日無多,因此行動異常迅速,當即任命王含為元帥,率領錢鳳以及冠軍將軍鄧嶽(字伯山,今河南周口市人)、前將軍周撫所部向京師進發,所打旗號仍然是“清君側”,不過這次矛頭直指的是溫嶠等人。

王含率領的五萬大軍直抵江寧南岸,鎮守石頭的溫嶠也率領本部兵馬移師至北岸,並將石頭域通往建康的朱雀橋燒燬,切斷了叛軍進攻城內的要道。王含的軍隊不得透過,只能在橋南列陣。

王導此時的態度可謂立場鮮明,他不但寫信奉勸王含改弦易,殺掉錢風,歸順朝廷,而且表示自己“寧為忠臣而死,不為無賴而生。

這時,郗鑑也力諫司馬紹不要御駕親征以身犯險,說現在版軍眾多,不能硬拼。賊眾憑恃蠻力,急於一戰。如果我方堅持不戰,以逸待勞,日持久,則叛軍士氣必會衰落,我方一戰即可滅叛軍。如果現在就和版軍決一死戰,戰場瞬息萬變,若稍有差池,即迴天無力。所以請下萬萬不可孤注擲。司馬紹覺得有道理,於是,命令守軍堅守相持,不得輕易出戰。

司馬紹本來想親自率兵討伐,結果聽說橋樑被,大怒之下把溫嶠召回詢問怎麼回事。溫嶠說:“如今宿衛寡弱,徵召的援軍尚未到達。如果被叛軍突入,危及社稷,宗廟尚恐不保,陛下何惜一橋呢?”

王敦作為東晉開國大臣,為何從蓋世功臣淪落到不得翻身?

▲郗鑑 劇照

躺在病床上的王敦聽說前線失利的訊息,不禁驚怒交加,要親自出馬挽回敗局。結果用力起了幾起,未能起身、反而一陣頭眩目,一頭栽倒在病床下。王敦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趕緊找來舅少府羊鑑(字景期,羊祜後人)以及養子王應交代後事,大意是他一去世,當務之急就是王應須儘快登基即位,先設立朝廷百官,治喪事宜則不妨從緩。王敦安排完不久即死、時五十九歲。

王含、錢風屢次出兵挑戰,不得交鋒,以為司馬紹怯儒,慢慢鬆懈了。鑑瞧準時機,連夜組織壯士主動出擊。將軍段秀、中軍司馬曹渾等人率領幹餘甲渡江偷襲,首戰告捷,斬敵前鋒何康。王含等人只得退卻。

不料王應在王敦死後,既不登基也不發喪,只是用草蓆將王敦體包裹了下,在外面塗上蠟,埋在議事廳中了事。之後,便與其部將諸葛瑤等人日夜縱酒淫樂。

為了避免陷入兩線作戰的困境司馬紹特意派吳興人沈楨前去遊說沈充歸降,並且許以司空的高位。沈充在政治上相當成熟,史書記載,他的回答鏗鏘有力:“三司是眾人共同敬仰的要職,豈是我能勝任的!禮重言甜,正是古人所畏懼的。況且大丈夫與人共事,便始終同心,怎能中途改弦易,否則,他人誰還能容我。”隨即率領萬餘兵赴建康,與王含會合。

與此同時,江北的平西將軍祖約(祖逖弟)也驅逐了王敦任命的準南太守任臺。整個戰局馬上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司馬顧颺向沈充獻策說“王含出師無功,銳氣盡失,如果不能速戰速決,必遭失敗,

沈充這萬多援軍一到,陡然間,讓之前接連戰敗的王含所率叛軍又恢復了元氣。不料,宗正卿虞潭(字思奧,今浙江餘姚人)當時正在會稽休養,趁沈充率部開拔之機,在餘姚起兵,前安東將軍劉超、宣城內史鍾雅(今河南長葛市人)也起兵響應。

王敦作為東晉開國大臣,為何從蓋世功臣淪落到不得翻身?

▲祖約 畫像

結語

沈充好謀而無斷,這麼好的計策他統統不予採納。顧颺斷定前途渺茫,隻身逃回吳興。相持之間,劉退、蘇峻率領的兩路援軍相繼趕到,沈充、錢鳳利用其立足未穩之機發動總攻,並且一鼓作氣突破了護軍將軍應詹、建威將軍趙胤的防線,把東晉軍隊打得節節敗退,一直追殺到宣陽門,勝利的砝碼似乎已向叛軍方面傾斜。

相關文章

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