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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意、羞辱、霸凌:一個胖女孩的消亡史

湊佳苗這個名字,對於不常讀日本推理文學的人來說,或許有一點陌生。

但提起她的成名作《告白》,你一定會有印象。這本小說面世後曾經引發眾議,斬獲獎項無數,後續由松隆子主演的改編電影,也獲得了第30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亞洲電影”的榮譽。

惡意、羞辱、霸凌:一個胖女孩的消亡史

電影《告白》劇照

《告白》之所以精彩,正是因為在這個“復仇”故事的背後,湊佳苗用文字一步步牽引我們去探索人性的光與暗

。她獨特的“告白體”敘事風格,從事件相關者的不同視角切入,以自白的方式,構建了事件不同的切面,

讓我們在不同資訊中,漸漸拼湊出真相。

而湊佳苗的新書《碎片》,也延續了同樣的風格,

用七個相關者的不同表述,剝洋蔥般層層遞進,揭開一場自殺的謎團。

惡意、羞辱、霸凌:一個胖女孩的消亡史

“聽說一個鄉下小鎮的女孩子自殺了,死在了一堆甜甜圈中 。”

有人說那是一個“像模特一樣的美少女”,也有人說那是“學校裡的頭號大胖子”。

這個女孩叫有羽,在完成吸脂變美后不久,她居然選擇了死亡。她的整容醫生橘乃久回到小鎮,開始尋找答案。透過與有羽同學、老師、親友的談話,碎片資訊漸漸拼湊起來。

惡意、羞辱、霸凌:一個胖女孩的消亡史

惡意、羞辱、霸凌:一個胖女孩的消亡史

惡意、羞辱、霸凌:一個胖女孩的消亡史

有羽的確曾經是個胖姑娘,但她的初中同學阿美卻評價她,是一個有著“反差萌”的胖子。

阿美印象中的有羽從不掩飾自己的體型,就算有人利用胖來惡搞,也總是笑眯眯的,開學自我介紹時,還幽默地自我調侃“雖然我的名字是有翅膀的意思,可是太胖了,飛不起來。”

這樣的有羽讓人印象深刻,阿美覺得她不僅性格開朗,還運動神經發達,完全不是印象中胖子的樣子。

在一次運動會上,有羽和男同學搭檔“兩人三足接力”時摔倒了,有羽居然憑一己之力攬著男同學跑了起來,在落後的情況下衝到了第二名,這一段力挽狂瀾讓所有同學都為她歡呼,而那個被抱著跑完半程的男同學,也因此喜歡上了她。

那個男生叫堀口。

為了能“公主抱”有羽,堀口把她的體重作為練舉重的目標,還夢想兩人能夠考上同一所高中,然而這一切實現後不久,有羽卻退學了。

兩個人再一次見面是在東京街頭,堀口覺得眼前的有羽,已經徹底變了樣子,但他還是問出了心中多年的疑惑。

“為什麼你退學……”

“老師……嗯,是因為我膝蓋做了手術。”

有羽的表情十分悲傷,這讓堀口忍不住繼續追問:“你說到‘老師’,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有什麼我可以做的嗎?”

可最終,他沒能幫上有羽,也沒有勇氣去深入瞭解“老師”與有羽之死的關係。

惡意、羞辱、霸凌:一個胖女孩的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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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意、羞辱、霸凌:一個胖女孩的消亡史

在有羽讀書的時期,一共有兩位重要的老師。

一個是初中班主任幸惠,她對有羽的死十分難過,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對她過於疏忽了。

在她的記憶中,有羽是一個快樂的孩子,還曾對她說:“老師,我認為,胖這件事,是幸福的。”

然而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這種幸福,有羽的高中班主任登紀子就想要逼有羽變瘦。

在登紀子的邏輯裡,她讓有羽變瘦,是為有羽的健康著想。

在得知有羽的母親橫網每天都要做一公斤麵粉的甜甜圈給有羽吃時,她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因為自己也有過度迷戀甜食的經歷,登紀子希望有羽能夠及時止損,她下定決心上門家訪,沒想到在說明來意後,橫網的反應十分激動,她衝登紀子大喊:“我是營養管理師!”。

一個職業是營養管理師的母親,怎麼會不清楚過度攝入甜食對孩子的影響呢?可她卻日復一日,為有羽做著甜甜圈。

“甜甜圈這個圓洞就好像魔鏡一般,能讓自己看到想看到的的東西。”

甜甜圈對於這對母女到底意味著什麼?是湊佳苗為整個故事埋下的暗線。

有羽之死的真相也正是藏在甜甜圈的美味之中。

讀完這個故事後,你或許也可以

透過甜甜圈

感受到一直瀰漫在我們生活中的

“容貌焦慮”。

惡意、羞辱、霸凌:一個胖女孩的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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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意、羞辱、霸凌:一個胖女孩的消亡史

在湊佳苗的筆下,每個人都在揭秘“有羽之死”,每個人也都在陳述自己的故事。

不同語氣道來的經歷,都有一種

原生態的衝擊

,讓人直觀感受到

“外形規訓”對人的傷害。

有羽母親的同學志保,有過由瘦變胖的經歷,在瘦時她被奶奶嫌棄“沒有福相”,變胖後又被丈夫兒子比喻成“岩石”;

而已經是偶像的阿美,無法接受自己擁有一個普通的鼻子,因為她所在的圈子,“大眾臉”只會被逐漸淘汰;

幸惠因為長得胖被學生攻擊為“肥婆;橫網也因為體重,從小面臨惡意和嘲笑,“64公斤”和“橫綱級”這些玩笑話,像一個魔咒,把她的生活拖入深淵。

可是最弔詭的是,在他們之中,

有些“受害者”也曾經是“加害者”。

比如志保,在幼年也曾用“肥胖”去攻擊妹妹幸惠,而她和橘久乃也曾是嘲笑橫網的一員。主流審美的規訓對她已經潛移默化,在成為自己曾嘲笑過的胖子時,她也不曾意識到自己過去傳播的惡意,而面對當下的惡意,她沒有反抗,卻選擇了自我厭惡。

惡意、羞辱、霸凌:一個胖女孩的消亡史

日劇《limit》截圖

不與主流審美一致,就應當忍受惡意嗎?

換言之,

不符合社會期待的我們,難道就沒有幸福的資格?

如果一直跋涉在滿足社會期待的路上,我們只會不斷陷入迷茫。正如湊佳苗寫完書後所說,“

你所追求的,是誰眼中的‘美麗’,又是誰眼中的‘幸福’?”

我們都如一塊碎片,有著不同的形狀,大家外形越趨同,當然越容易成為一幅圖畫。

然而, 當所有的碎片一模一樣時,這幅拼圖也失去了拼接的樂趣。

我們依然需要保持自己的形狀,去融入適合自己的那幅圖畫

如果沒有找到這樣的圖畫,也不要著急。

“因為,你這一塊碎片,註定有一個與你完全匹配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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