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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棟 一個可以決定職業生涯長度的老炮

“如果情商高就是不說話或隨聲附和,那我確實情商不夠高。

王棟 一個可以決定職業生涯長度的老炮

11月20日,在2019賽季中甲頒獎禮上,第二次入圍MVP的王棟最終沒能第二次獲得這項殊榮。但當晚的高潮依然是他與全隊一起舉起中甲冠軍獎盃。

10月26日,青島黃海客場2比0戰勝上海申鑫,提前一輪衝超成功。時隔六年,青島足球重回中超版圖。

這也是38歲的王棟第三次以隊長的身份幫助三支不同的球隊完成衝超,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是幫助家鄉球隊和自己共同圓夢。

王棟 一個可以決定職業生涯長度的老炮

王棟比較信命,也比較知足。在19年的職業生涯中,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馳騁過中超、中甲、中乙三級聯賽,拿過中甲和中超冠軍,入選過國奧和國家隊,同時也揹負過巨大非議,甚至一度被視為罪人、叛逃者和球霸。年過而立之後,卻一次又一次逆流而上。

王棟之所以信命,是因為“老天給你這種性格,你才能堅持到現在。”

而王棟的性格就像他的微信簽名所寫那樣:“這個世界沒有對與錯,只有強與弱!”

“你可以看不起中國足球,

但不能看不起中國人。

2018賽季我加盟青島黃海,中間的過程很順利,因為老闆一直就對我挺器重的。我是一個什麼人呢,你要信任我的話,我就能給你幹好活,我會給你把這個事做得很好。包括今年整個隊伍很團結,外界有人說我是球霸,你去採訪我們隊裡其他球員哪個說我是球霸了?我怎麼就成球霸了?說你兩句就成球霸了?我請他吃飯時候你怎麼沒看見。

我是隊長,你必須知道什麼時候該幹什麼,開會麻溜的,跑圈整齊的沒毛病。球隊和部隊沒什麼區別,只有團結才有戰鬥力,鬆鬆垮垮的肯定不行。我在亞泰就是隊長,後來去重慶也是隊長,在泰達第一場比賽我又是隊長。其實我並不想當隊長,太累太有壓力了,這有什麼好乾的,又不多給錢,還擔責任。但是你當老隊員首先得付出,不是說你想從別人身上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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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覺得我36歲回到青島是來養老的,甚至我當年32歲去重慶時就有人說我是去養老的,我從沒覺得我是回來養老的。

怎麼說呢,35、6歲以後還是多少有點感覺身體進入了另一個階段,但不是說很大的感覺,你只要保持好狀態,一年比賽能打到90%以上,感覺退化的都不會太明顯。只要你把冬訓抓好了,中國球員我建議還是根據自己的身體情況來練,不能吃大鍋飯。比如去年冬訓剛開始的幾場熱身比賽,我在場上根本不敢多跑多,跑多了我怕受傷,我的節奏就是慢慢上慢慢上。而且冬訓才剛開始,離正式比賽還有兩個月呢,著什麼急。

當時(青島黃海時任主教練)喬迪開會就批評我,說我跑得太少,場上跟少個人似的。我就跟喬迪說,我說你等下週跟韓國大邱的比賽你再看看,你再給我一週時間。他生氣啊,我倆就邊往回走邊聊這個事,我說我有自己的訓練節奏,我畢竟不是年輕人。喬迪的意思是,你儘快跟上來吧。結果打韓國大邱的比賽我打得很好,體能狀態慢慢恢復,我心裡知道我什麼時候會上一個臺階,比賽結束後喬迪對我的表現也很滿意。

喬迪這個教練呢,你說他有沒有能力?肯定有,我跟他也學了不少東西,但讓他帶隊再上一個臺階就肯定上不去了。因為他不尊重中國人,不是不尊重中國足球。

之前有媒體採訪我,我說喬迪不尊重中國人,結果報道出來變成了不尊重中國足球。中國足球成績不好,你西班牙是足球強國,你可以看不起中國足球,但並不等於你西班牙人就高人一等,就可以看不起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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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一個例子,喬迪帶隊去客場比賽從來不適應場地,週六下午比賽,週五晚上才到客場,第二天就直接比賽。老闆曾找他談過,很客氣地建議他能不能提前一天到客場。但他非常傲慢,翹著二郎腿說:“可以啊,那你去找一個能提前一天帶隊到客場的教練吧。”

俱樂部老闆跟他溝通都這樣,可想而知如果隊員跟他溝通會怎麼樣。如果喬迪繼續執教,我們今年可能還是衝不上去。不是說球員不努力,而是他的打法早已經讓對手都摸透了。他打4-1-4-1,對手打5-4-1,你的進攻就是打不透。我跟貝爾杜在場上打同樣一個位置,貝爾杜怎麼跑位都可以,我就必須站著不讓動,有這麼踢球的嗎?

所以喬迪給我們球員的感覺就是他只考慮他自己,不會考慮球隊和隊員。他習慣了,西班牙才多大,中國多大啊。算上飛機晚點,我們經常到客場就半夜一兩點了。早上九點喬迪要求集體起來吃早飯,睡七個小時就要起來吃早飯,吃完早飯趕緊再睡一會,然後去比賽。

我經常問他,你需要我們怎麼做?我跟球員溝通也是,透過我對喬迪要求的理解,告訴球員你應該怎麼做。因為球員有時候不明白,又不敢去問他,我就跟球員說,教練想讓你這麼做。我們都是這種溝通,並不是說我們在底下攛掇要炒教練。既然你是主教練,我們就都聽你的,我們就想贏比賽。我們按照你教練要求去做。但有些記者可能寫的不詳細,導致有些人會誤會我。

喬迪下課後,其實我們對沖超也沒有把握,心裡完全沒底,因為不知道新來的教練又是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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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略來了之後打4-4-2菱形中場,前面是裡卡多和高翔,其實跟4-3-3是一樣的。要求裡卡多、高翔他倆防守時候盯對方兩個邊後衛。類似於無鋒陣,圖雷頂上去就是前鋒,回來就是前腰。兩前鋒站在對手後衛的中間,但克萊奧和裡卡多不是一個型別的,他打不了這個位置,訓練裡所有人都不得勁,後來比賽的時候利略就根據人員情況換成4-2-3-1了。

所以教練跟球員必須要溝通,怎麼能不溝通?不是說我們要改變你什麼,而是說我們球員感覺彆扭,我們要問你應該怎麼做。利略跟喬迪完全不一樣,他首先尊重你,也懂得溝通。他到任第一天就說,他是來為球隊服務的,而不是讓球隊為他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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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衝超的感受還是不太一樣,雖然我在青島效力的時間不長,但畢竟我是青島人,代表家鄉球隊衝超的壓力也更大,感覺也更累。青島足球主要沒有大企業重視,重視程度不夠,早重視早就上來了,青島人才還是有的。沒有這種扶持肯定不行,你看現在足球好的地方都是有大企業扶持,政府都很支援。

2013年,亞泰沒掉級,青島掉級了。其實離開青島這麼多年,並不是說沒想過回來,而是根本就沒有機會,想也沒用。因為當時的轉會制度就是俱樂部不同意轉會,你就不能轉會,所以也沒那麼多想法,就想不管在哪,把球踢好就行了。

“為什麼別人出早操我就要出早操?

我第一次接觸足球是1986年,還不到5歲的時候。當時青島有個足校招生,訓練場就在我家後面,我小時候非常瘦,我媽想讓我鍛鍊一下,就帶我去報名了。我媽說你使勁跑使勁跳就給你巧克力吃,我就使勁。測試結束後,我媽找了很久才發現我的名字在錄取名單上是最後一個。

我家就是普通家庭,我媽是工人,我爸開出租。因為年齡比別人小,身體也瘦,父母為了給我補身體,每天買兩隻小雛雞給我吃。每天早上五點半我媽就把我打起來,先自己下樓練一個小時,再送我去上學。放學後再去訓練,教練練完了以後,必須得是天黑了看不見球了,我媽才讓我走。我媽在前面騎車,我在後面跟著跑。青島的路很多都是上下坡,遇到上坡我還得在後面推車。加練這種形式就是讓你去受折磨,讓你去堅持,培養吃苦耐勞的精神。回到家洗洗臉,寫作業、吃飯,然後趕緊睡覺。第二天五點半再給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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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那個隊在全國青少年比賽中的成績一直很好,我就被高豐文足校的倪繼德教練看上了。當時為了要不要去瀋陽,我們家開了個家庭會議,雖然第一次離家父母都不捨得,但我媽還是主張去,我爸比較猶豫。

1995年,我從青島去了瀋陽。沒想到條件會那麼苦,冬天訓練完洗澡,水是涼的不說,而且去晚了連乾淨水都沒有。衣服、襪子也得自己洗,那時候我還不到14歲。

當時球隊還要出早操,早上6點瀋陽天還沒亮,我就不出早操,有一天倪導7點來宿舍看見我還在睡覺,就問我別人都出早操你為什麼不出早操?我說為什麼別人出早操我就要出早操。

有一次我出去晚了,發現他們出早操都躲在場地邊上一個倉庫裡睡覺,留一個人在門口放哨,還讓我別告訴教練,我心想我不說才怪呢。後來倪導再問我為什麼不出早操,我就讓他去場地看看他們是在出早操還是在睡覺。

後來我媽去瀋陽看我,當時就想把我接回青島,條件太苦了,吃的就更不用說了。後來我媽就跟瀋陽當地一個隊員的家長商量,讓我週末寄宿他家,改善一下伙食,一個月給300塊錢。

就這樣練了將近一年,1996年4月,長春亞泰把我們這個隊全部買過去了。亞泰俱樂部6月正式成立,當時還是個小俱樂部,準備參加乙級聯賽。我當時在二隊,當時也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個機遇或轉折什麼的,因為剛到亞泰的時候腰椎間盤突出,疼得差點就不踢了。這是在高豐文足校受的傷,疼了一段時間,當時高豐文還送給我八個字:小病大養,無病呻吟。後來拍片子一看,腰椎間盤突出。所以剛去亞泰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職業夢想,只是想先趕緊治好傷,才能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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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我17歲上了一隊,乙級聯賽一場也沒讓我踢,跟我同時上一隊的有三個人,只有我一場比賽沒踢。當時咱也不知道送禮,也沒錢送禮,當時的教練就不用你,說你是靠關係上來的。但我球肯定是好,他就不用你,折磨你。你都沒法體會那種感覺,當時給我折磨的啊,我有能力為什麼不用我?那時候年紀小隻能自己生悶氣。

有一次開完會站起來後自己一頭趴地上了,神經衰弱自己都不知道。教練當時告訴隊醫,帶我上醫院檢查,沒病也給他檢查出病來。大夫就告訴我是胰腺炎,得打消炎針消炎。打了一週,臉打得煞白,其實身體根本沒病,病在心裡啊,因為想不開神經衰弱了。

我媽來了一看不對啊,別打針了,再去醫院檢查,連心臟24小時監視儀都帶上了。半夜兩點半心跳23下,沒毛病啊。頭暈做腦電圖,一看大腦過度緊張,毛細血管收縮很嚴重,供血不足,所以頭暈,只能調養。教練趕緊借這個機會把我從一隊給弄出去了,又弄回二隊去了。

你說這樣教練有多狠多黑,我能不罵他嗎?換了你你不罵嗎?一直到2000年,打了一年乙級聯賽之後,我們這一批才又上一隊了,那一年殷鐵生指導開始執教亞泰。

“我才是中國真正的博斯曼。

從這一年開始,我算真正開啟了職業生涯。如果把職業生涯劃分幾個階段,我覺得每個球隊就算一個階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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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15歲開始就在長春亞泰,亞泰成就了我。咱做人就是這樣,我想在亞泰好好踢,沒想過離開。而且我們亞泰96那一批球員能力挺強的,如果不是取消聯賽升降級,我們早就衝上來了。然後在中超第一年就拿了第四,第二年奪冠。

當時也是運氣好,有這麼一批好球員,球隊很團結,外援選的也比較好。包括高指導(高洪波)也出力了,俱樂部也出力了,球迷也搭建了一個非常好的氛圍,各方面都做到了。

以當時亞泰的陣容實力,原本應該還能維持住對聯賽冠軍的競爭,但奪冠第二年打亞冠拖累了。2008年亞冠我記得特別清楚,上半年比賽加上路途基本就是4天一場球,還有國家隊的比賽。有一個月是29天要打8場比賽,不到4天就打一場。

當時球隊板凳深度也不夠,那年亞冠挺可惜的。小組4個隊出1個,我們那組是阿德萊德出線了,我們跟阿德萊德兩場都0比0打平,最後他們拿了亞冠冠軍,這事就沒法往後想了。

那時候中國球隊打韓國球隊主客場都不太好打,我們當時主場1比0贏浦項制鐵,客場2比2,我和杜震宇一人進一個。當時球隊裡就不太團結了,有些人開始挑事兒。後來我總結包括我跟高指導和杜震宇之間當時為什麼有點誤會,就是有人在中間挑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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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人跟我說小杜在背後說我怎麼怎麼。我耳朵硬啊,你當我面說什麼我才信,你在背後說,我得想你傳話人是什麼人對不對。結果他們一看我不信,就去小杜那挑撥。後來我和小杜把話聊開了,現在也就沒事了,但在中間挑事兒的人太壞了。

後來我要離開亞泰,包括我2009年去澳大利亞,是因為我合同到期了,而且當時我在國家隊還受傷了,亞泰不跟我籤新合同我才走的,並不是說我先要走的。這個事咱得解釋明白了。

其實這個事兒最早是因為俱樂部董事長劉玉明剛上任那年,找我們籤合同。當時還有足協體能測試,全隊30多人只有我們6個人過了。那時候我們年輕氣盛,就沒談明白,都沒簽合同。當時確實是自己沒擺正位置,覺得自己踢得好,沒給領導面子。我屬於是刺頭,什麼都敢說。帶頭要求漲工資,我的原則是大家好才真的好,我們都是同一批隊員,待遇肯定也要一樣。哪怕漲500塊錢也是漲了,不能兩年工資是一樣的。從這以後,劉總就一直對我有意見。

2008年底,足協計劃出臺合同到期自由轉會的政策,我們跟亞泰的合同本來是一年一簽,但當時冬訓一下籤了五年,我當時因為在國家隊就沒簽這份合同。我在國家隊跟腱受傷手術之後,2009年5月份我讓我父親去找俱樂部,看什麼時候籤合同,結果俱樂部說等你好了再說。這不就是說好了給你籤,不好就不簽了?

因為我沒有合同,所以後來就去澳洲紐卡斯爾聯隊試訓。亞泰這時候又拿出另一份合同說我不是自由身去找足協仲裁。當時這事鬧得也是滿城風雨,我跟亞泰打完官司以後,2009年年底足協也出了新政策,合同到期允許自由轉會。當時我記得《體壇週報》的肖良志還寫了篇報道,說我才是中國真正的博斯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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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在亞泰的最後一個賽季,聯賽剛打到第四輪俱樂部就讓我找隊了,我能怎麼辦?其實那年泰達就想要我,本來亞泰也同意了,但後來亞泰發現泰達是保級對手,就不放人了。二次轉會截止之前,我就租借去了乙級球隊山東滕鼎,就是為了有比賽踢,保持狀態。

當時我不擔心找不到隊,也不可能找不到,我又不是說不能踢了。就看亞泰多少錢賣我就是了,我也不是跟俱樂部有多大矛盾,非把我砸在手裡也沒有必要。

本來2012年薩布利奇帶隊踢得挺好,我們聯賽第六,但跟第三名就差1分。其實那時候我左腳就已經骨折了,但我自己不知道。最早應該是2011年沈祥福帶隊客場打遼寧的時候,我跳起來落地就聽嘎嘣一聲,當時有點疼但沒在意,覺得就是腳崴了一下,沒想到會骨折。

後來就一直堅持踢,一直到2013年在滕鼎打完最後一場乙級聯賽,乙級聯賽場地條件還不好,腳就越來越疼。最後是去重慶找銀大夫(重慶力帆隊醫銀熙俊)幫忙檢查,反覆拍了好幾次拍片子,才發現左腳距骨三角骨兩邊都裂了,但一邊不疼,另一邊疼。年底做了手術,才徹底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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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我去重慶力帆,一方面是王指導(王寶山)帶過我,老總尹明善也希望我去,另一方面,我也是為了報恩,力帆的銀大夫可以說挽救了我的職業生涯。2009年在國家隊受傷那次就是他幫我治的。力帆買我的時候還問:能不能踢70分鐘比賽?因為我剛做完手術。當時銀大夫就說,70分鐘肯定沒問題。後來冬訓我都是跟著他訓練、恢復。

在力帆第一年就衝超了,我進了16個球,還有11個助攻,這個資料我自己都沒想到,但更重要是什麼?其實球隊內部很團結,就跟今年的黃海一樣,球隊只要有這種凝聚力,就能展現出強大的戰鬥力。

當時去力帆的時候感覺球隊本身不差,我只擔心傷病恢復情況。2017年去泰達的時候我沒有傷病,而且球隊實力也不差,但跟我想得完全不一樣,也給我上了比較難忘的一課。不合適那就離開吧,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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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我每次離開一個球隊都是因為有矛盾,鬧得不太愉快。其實並沒有什麼矛盾,我是一個比較重感情的人,無論在長春還是在重慶,我壓根就沒想走,但俱樂部管理層更新換代,人家要用信得過的自己人,這也正常。

我給外面的感覺好像挺強勢的一個人,其實分什麼事。別人怎麼評價你都很正常,有喜歡你的就有不喜歡你的。我不太在乎這些事,誰又能真正瞭解你?

我其實說話做事並不圓滑,容易得罪人,但我說的都是實話。實話得罪人,實話不好聽,就這麼簡單。

“當時我感覺永遠也進不了

國家隊了。

十幾年職業生涯,雖然該拿的冠軍都拿了,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遺憾。一個是錯過了去歐洲踢球的機會,2007年拿完中超冠軍以後,有德甲球隊聯絡亞泰想買我,但當時俱樂部沒放。另一個就是因為受傷讓國字號的經歷比較遺憾,也是因為受傷最後導致淡出了國家隊。

2009年在我最好的時候受傷了,否則我在國家隊還可以再多踢兩年。高指導執教國家隊後,我一直有傷,兩年的時間,一年沒踢比賽,第二年80人大名單裡都不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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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國字號的經歷確實不算太順利,包括之前在國奧,那會兒狀態也很好,但也是受傷了。

2003年,靠我們這批年輕球員亞泰獲得甲B冠軍,當時主教練殷鐵生就推薦我、杜震宇、曹添堡、張寶峰去了沈祥福執教的國奧。 我們都是新人,還是從甲B來的,剛一來就把隊裡大哥的位置搶了,樑子就這麼結下了。

我剛去國奧四天,對抗、體能、左右腳射門都是世界級的。那時候射門,真是指哪打哪,不是跟你吹牛逼。然後咣噹一下,我右腳傷了,用腳弓踢都疼,腫得不像樣,虧得我左腳還能踢。我就是屬於生不逢時,運氣不好。

我記得特別清楚,我是2003年年底去的國奧,2004年3月3號,奧預賽九強賽客場打韓國那場球差點把我毀了。當時我說什麼也沒用,人家把責任全推給你了,你就揹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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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們隊角球,我在外圍保護第二點。球發出來後被打到我的防守區域,是個半高球,我當時判斷如果上搶對手會挑球過人,所以我就抬腳直接去防他挑過頂。因為右腳有傷,一碰就疼,我就用左腳上搶(王棟說著站起來比劃當年在國奧的那次上搶),但對手沒踢著球,球直接從我腳下漏過去了……

當時完全懵了,賽後幾乎所有媒體都在說你這個球的失誤,埋怨你毀了這支國奧隊。包括後來杜威打籃球受傷也扣在我身上,那時候你就別說話了。 我爸媽當時都跑武漢陪我去了,就怕我頂不住這種壓力。

當時我感覺永遠也進不了國家隊了,但又不甘心啊。後來沒想到唐指導(唐鵬舉)把我推薦到國家隊,朱指導(朱廣滬)一看能力還行,就留下了。現在回想起來,踢了這麼多年,雖然每個年齡段都有每個年齡段的想法,但進入國字號一直我的追求。

小時候想進國少,沒進去;想進國青也沒進去,因為自己身體長得比較晚,說白了就是當時別人改了年齡我沒改,我如果改成85年的不就厲害了!後來想去國奧是有機會去了,但最後背了個鍋走了。以為再進不了國家隊了,結果有一個機會也進國家隊了。基本上每個目標都達成了,畢竟我進過國家隊,國家隊比賽也踢了不少。從2005年年底第一次去國家隊,一直到2012年2月,踢完國家隊最後一場比賽離開。之後再沒入選過國家隊,這也過去好多年了。

我沒法說如果當初怎麼樣,現在就會怎麼樣。沒什麼意義,我也不會去跟任何人去攀比。我比較信命,什麼事都是命運的安排。足球是個高危職業,說不好哪天受傷就退役了。誰能想到會踢到現在?所以說真是運氣好,加上又碰上個好大夫。但信命也不都是因為運氣好,還因為老天給了你這種性格,你才能堅持到現在。

現在沒有傷病,再踢個一年、兩年,我覺得應該還行。像我這個年齡踢中超,不能硬上,踢這麼多年就是靠一種經驗,踢球本身就得聰明。如果這一下上去會受傷,我肯定不會上,這完全就是靠經驗去判斷。如果一個球員總是受傷,要麼是經驗有問題,要麼是訓練有問題。

我從小踢球就不是玩身體的,屬於那種動腦子的。小時候我媽跟我說過一句話,我到現在都記得。我媽說,“每天睡覺之前你想想今天訓練的時候,哪些地方做得好,哪些地方做得不好,然後再睡”。

意思就是讓我總結每一天訓練得到了什麼,哪裡還有不足,第二天訓練需要改進,就這麼簡單。這麼多年父母對我的這種教育,從小植入我腦子裡的就是要總結自己的這種意識,一直到現在還是這樣。你只有學會總結,才能提高,到場上自然也就會踢了。

王棟 一個可以決定職業生涯長度的老炮

新賽季我肯定還是以踢球為主,既然是隊員就不能參與教練的工作。但是作為老隊員要去督促年輕球員,多去溝通,起到傳幫帶的作用。我都不跟你溝通還怎麼傳幫帶?溝通多了又說我話多、球霸,還讓不讓人活了?

更遠以後的事誰也不好說,我也沒想那麼遠,我肯定是不想離開足球,但並不是所有的事都會按照你的想法進行。

我只知道現在我人生中最大的快樂、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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