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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順永陵南城址考古發現進一步印證——漢武帝將遼東邊塞向北推移

撫順永陵南城址考古發現進一步印證——漢武帝將遼東邊塞向北推移

李新全製作的瓦當紋飾演進圖。

撫順永陵南城址考古發現進一步印證——漢武帝將遼東邊塞向北推移

這個錢模是王莽時期鑄五銖錢所用,按規定,只有郡治才有鑄錢的權力,說明永陵南城址是郡治所在地。

撫順永陵南城址考古發現進一步印證——漢武帝將遼東邊塞向北推移

遼報製圖 隋文鋒

撫順永陵南城址考古發現進一步印證——漢武帝將遼東邊塞向北推移

四界格蓮紋瓦當。

撫順永陵南城址考古發現進一步印證——漢武帝將遼東邊塞向北推移

陶甑

撫順永陵南城址考古發現進一步印證——漢武帝將遼東邊塞向北推移

瓦當上的“千”字設計成小鳥銜蟲。

本報記者 郭 平

提 要

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歷時五年時間實施的永陵南城址考古發掘工作,是邊疆考古一項重要課題。通過出土文物,考古專家可以確定永陵南城址始建於西漢時期,最初為漢武帝所置玄菟郡的屬縣城址,後來玄菟郡遷到此處,成為郡治所在地。考古發掘進一步印證了漢武帝平定遼東的重要史實,這一城址也承載了中原政權首次跨越秦長城,對古遼東山地實施有效行政管理的往事。

發現玄菟郡第一次西遷遺址

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黨總支書記、副院長、研究員李新全長期從事邊疆考古發掘研究,他主持的永陵南城址考古發掘是國家文物局邊疆考古的一項重要課題。採訪那天,他正組織工作人員迎戰暴風雪。

永陵南城址位於撫順新賓滿族自治縣永陵鎮,城址坐落於蘇子河與其支流二道河沖積而成的三角洲上。2004年至2008年,李新全和考古隊員在永陵南城址進行了5年的連續考古發掘,取得了豐碩的考古成果。

李新全介紹,永陵南城址儲存狀況較好,略呈長方形,城內堆積可分為6個文化層,5個大的文化期。

一期文化位於第六文化層,遺存分佈較少,推測為短期活動遺留,可追溯到青銅時代晚期。

二期文化位於第五文化層,出土的建築構件主要有板瓦、筒瓦、雲紋瓦當;陶器以泥質灰陶為主;還有鐵銅器等生活用具,年代為西漢中晚期,城牆的解剖分析發現,這一時期是城牆始築年代。

三期文化位於第四文化層,發現了3處大型建築基址,為南北分佈的3組院落址,出土遺物比較豐富,主要有板瓦、筒瓦、瓦當、瓦釘等;出土陶器以泥質灰陶為主,還有印模等,年代為東漢時期。

四期文化位於第三文化層,是城址最為繁榮的時期,留下大量遺存,遺存早段屬於漢末公孫氏時期,晚期為三燕及古遼東部族割據混戰時期。

五期文化位於第二文化層,出土了大量遼金時期文物,但是沒有修建城池,只是一處聚落址。

李新全說,永陵南城址的很多考古發現突破了此前人們對於漢代文化的認知,比如這裡出土了目前唯一的“天圓地方群山環繞”紋瓦當,也有人將其稱為錢紋瓦當;出土了目前國內最早的四界格蓮紋瓦當,遠早於此前中原地區出土的這種形制瓦當,研究表明其對後世諸多蓮紋瓦當都有明顯的影響。

李新全帶記者重點領略了一個特殊的文物:錢模。

出土於二期文化的這件錢模是一件殘件。結合歷史文獻考證,這個錢模為王莽時期用於鑄造五銖錢的。“略覺可惜的是錢模保留下來是古錢的背面,沒有文字,不然還可以知道更為準確的年代。”李新全說。

據介紹,漢代的貨幣鑄造,除了西漢早期有過短暫的放民鑄錢以外,一向都是由官府控制的。其情形大致是:西漢在武帝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以前,中央政府鑄幣由少府進行管理,具體的鑄造則由中央和地方郡國兼行。元鼎四年以後,改由水衡都尉屬下的上林三官進行統一的管理與鑄造,鑄錢工場也集中在都城長安及其附近。王莽時期有所改變,在始建國元年(公元9年)“遣諫大夫五十人分鑄錢於郡國”。也就是說只有郡治才有權力鑄錢,永陵南城址應該是一處郡治所在地。

基於以上分析,再結合相關史料記載,考古工作者最終確定,永陵南城址是漢武帝設立玄菟郡時的一個下屬縣的縣治所在地。漢昭帝始元五年(公元前82年),玄菟郡第一次西遷於此,這裡便升格為郡治所在地。

漢武帝平定遼東,設立四郡

李新全介紹說,戰國時期,秦開卻胡開設五郡這一事實,實際上包括了燕國北卻東胡、東滅貊國、征戰遼東山地三件大事。

關於燕國東滅貊國記載於《山海經》中:“貊國在漢水東北。地近於燕,燕滅之。”這裡的漢水指的是大淩河。此後,《史記》載:“燕亦築長城,自造陽至襄平,置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郡以拒胡。”

征戰遼東一事,在《三國志》中有記載。

戰國時期,燕國將領秦開卻胡所設五郡中,右北平、遼西、遼東三郡都與古遼東關係密切,隨著燕人的東進與生產力的發展,邊遠落後的古遼東地區迅速與中原地區縮小差距,也進一步密切了中原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聯絡。

到了秦末漢初,古遼東地區還經歷過一段燕王割據時期,先後有多位燕王雄踞一方,直到漢武帝時期,其子燕王劉旦因謀反罪“自絞死”,這種燕王割據一方的局面才結束。

進入漢武帝時代,這位雄才偉略的帝王一直致力於消除帝國的北部邊患,但是環視帝國北部邊陲,東有古遼東,西有大月氏,這兩大勢力如果與匈奴聯手,勢必加大北征匈奴的難度,於是,漢武帝派張騫出使西域,解決了西邊隱患。

恰在此時,漢朝外臣、古遼東部族首領單方面撕毀與漢朝的約定,不再按外臣應守的禮節來長安朝覲,還在漢武帝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派兵殺害了漢武帝任命的遼東郡都尉。

漢武帝大怒,下令招募天下犯有死罪的囚徒組成東征軍,進軍古遼東討伐,一舉平定叛亂。

《史記》載,漢武帝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在古遼東設定四郡:真番、臨屯、樂浪、玄菟。其中玄菟郡是漢武帝此次所設四郡中面積最大的一個,轄域包括7個縣,其郡治最初設在遼東的南部。

《漢書·地理志》中記載,至漢昭帝始元五年,四郡合併為樂浪郡以後,玄菟郡內遷。《漢書·昭帝紀》中又記載:“六年(公元前75年)春正月,募郡國徒築遼東玄菟城”,就這樣,玄菟郡在第一郡治所20多年後,遷到現在考古發現的永陵南城址築城,在這裡管理所轄地方將近200年,直到東漢安帝的永初元年(公元107年)再次內遷,玄菟郡治遷至瀋陽市和撫順市之間的上伯官古城遺址。

李新全說:“永陵南城址承載了漢武帝消除匈奴東部隱患,進而徹底解除匈奴這個來自北方威脅的歷史。”

在秦長城以北建營塞

2020年,瀋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對位於瀋陽市渾南區高坎街道上馬社群漢代遺址進行考古發掘。

這處遺址位於渾河右岸的龜背狀臺地北坡上,地勢南高北低,屬於遼東山地向遼河平原的過渡地帶,地貌以波狀崗丘為主,整體地勢從東北向西南傾斜。

考古人員發現漢代院落式高臺建築遺址1處,出土完整或可復原遺物200餘件。

出土文物以陶器為主,有“千秋萬歲”瓦當、筒瓦、板瓦、菱形紋鋪地磚等建築構件,還有釜、盆、壺等日用陶器,鐵器有斧、環首刀等,銅器有鏃等,漆木器有漆耳杯。研究人員根據出土文物認定,這裡是漢代一處重要驛站遺址,或者將其稱為“亭”。

這一考古成果為李新全提出的“漢武邊塞”觀點增加了新的佐證。

近年來,考古人員在瀋陽至撫順的渾河北岸和撫順的蘇子河沿岸發現了墩臺60餘座,一直延續到吉林省通化縣的三棵榆樹鎮。這些墩臺大都沿著一條線連續分佈在河岸邊的低山丘陵或不高的河崖臺地上,恰好與瀋陽—撫順—新賓滿族自治縣的交通要道平行,臺與臺之間排列有序,一般間距1。5公里至2公里。人們根據在墩臺附近採集到的板瓦、繩紋陶片等遺物,確定這些墩臺為西漢時期的障塞遺蹟。

李新全說:“關於漢武邊塞,不僅有實物遺蹟,文獻中也不乏記載。”《漢書》載,漢武帝時“建塞徼、砌亭燧、築外城,設屯戍以守望之”“……以玄菟、樂浪為郡,北卻匈奴萬里,更起營塞”。也就是說,到了西漢時期,不僅修復了燕秦時期留下的邊塞,還修建了新的邊塞。從地圖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永陵南城址已經突破了燕秦長城界線,向北突破。也就是說,從漢武帝時起,中原政權第一次跨越燕秦長城所形成的古界線,在遼東山地設立行政機構,開始對當地民眾實施有效的行政管理。

(本版圖片除署名外由本報記者郭平攝)

手記:

“玄菟”可能代指黑紋猛虎

本報記者 郭 平

東北地區的白山黑水間自古及今都活躍著一種兇猛的貓科動物——東北虎,漢武帝時代玄菟郡的設立以地名的形式將東北虎的形象同古遼東聯絡起來。

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員李新全考證,我國古代很早稱老虎為於菟。

這在文獻中不乏記載,曾作《三都賦》引發“洛陽紙貴”的西晉著名文學家左思,在《吳都賦》中就有“烏菟之族,犀兕之黨”的詞句。元代詩人廼賢在《答祿將軍射虎行》中也有“白額於菟踞當道,城邊日落無人過”的詩句,意思是城邊大路上有一隻老虎,從日出到日落沒有人敢從這裡經過。

“玄”,黑色。《說文》注為“黑而有赤也”。此外,中國古代傳說中有玄水之說,泛指北方的水。

李新全說:“‘玄菟’,有學者分析是黑虎的意思,歷史學家把這種解釋叫作‘黑虎說’。”不過,他認為,玄菟其實也並不一定就是指黑虎,東北虎的花紋有黑白黃三色,黑也可以理解為東北虎額頭上“王”字花紋的顏色。

“玄”無論理解為黑色,還是理解為指向北方,都有明顯標註虎的特點或所處方位的意味。

漢武帝在平定古遼東後,新設立了真番、臨屯、玄菟、樂浪四郡,負責鎮守邊疆。這裡的“玄菟”,我們大可以理解為“雄踞東北的黑紋猛虎”。

【來源:遼寧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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