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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如鈍器襲來,我們無處躲藏

孤獨如鈍器襲來,我們無處躲藏

圖/電影《犬舍驚魂》海報,來源豆瓣

孤獨如鈍器

本刊記者/

本刊記者/

楊時暘

楊時暘

《犬舍驚魂》一點都不驚魂,相較於聳聽的譯名,它的故事其實寫的是

本文首發於總第880期《中

。即便這故事裡有犯罪、有毒品、有暴力,但它更多的筆墨卻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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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而言,這個故事是平靜的,卻有一種內暴式的憋悶與壓抑。正是對這份難以言傳的壓抑與孤獨的精準演繹,在第71屆戛納電影節上,馬爾切洛·豐特拿下了最佳男主角的殊榮。

《犬舍驚魂》的故事發生在義大利的一個城郊,瘦弱木訥的馬塞洛開著一家寵物醫院賴以謀生,終日給惡犬治傷,給小狗梳毛,跟隨母親生活的女兒偶爾會來找他,平靜生活之外,這個男人偶爾販賣一點可卡因,那畢竟是個混亂失序的地方。他的一位朋友西蒙尼西奧是一個混混,後者的莽撞和粗魯終於在某一天徹底掀翻了馬塞洛的生活。

一個粗魯的,看起來腦子有些問題的莽漢,一個懦弱的,甚至有些猥瑣的矮小男人,互相爭執,為了一袋可卡因的錢,為了所謂的義氣,最終陷入無妄之災,這就是故事的全部了。但仔細分析這個文字,它寫的真的是這兩個男人之間的糾葛嗎?某種程度而言,在這部電影中,背景比故事的主線更加重要,這個小小的城郊,終日灰霾,像被神明廢棄的邊角,人們你爭我搶,自生自滅,所以,如果能抽離於這兩個男人之間的糾纏與爭鬥,從空中俯瞰這一切,就會發現,

國新聞週刊》

。有兇狠的猛獸,有猥瑣的土狼,有眾多無奈的食草動物。而“犬舍”直接點明瞭他們生存的境遇,顯然,“犬”實則指代人。

在大多數電影中,隱喻是一種點綴,而在這個故事中,隱喻幾乎就是電影本身,電影開場,馬塞洛在小心翼翼地給一條齜牙咧嘴的惡犬洗澡,後來,他的主要工作是給那些溫馴的貴賓犬剪毛,惡犬和貴賓各有對應。馬塞洛的女兒喜歡潛水,他們在電腦上查詢那些著名的潛水地,想去往這裡或者那裡,一個個藍天白雲的優美海濱,但最終只能一次次在周圍的海邊下水,

國新聞週刊》

在水中短暫的時光,用以遮蔽水面之上真實世界的粗鄙和暴力,但沉靜的水下不過只是暫時的幻境,他終將浮上水面,直面甚至捲入骯髒。

無論是馬塞洛日常工作生活的犬舍還是後來他被抓捕後去往的監獄,到處都是鐵籠,他一直都是籠中人,從未真正自由過。

這故事中最有趣的其實還有人際關係,每個人和每個人好像都是朋友,但每個人與每個人似乎又冷漠無比。他們有時一起踢球,有時一起喝酒,他們談論起殺掉誰就像談論晚上去哪裡吃飯,而面對暴力,面對羞辱,這群人從未想過尋求公權,警察的幫助。在他們的世界中,自己解決所面對的一切似乎才是天經地義的事,就像他們在備受羞辱的無奈之後,也只是憤憤地言之鑿鑿,“他早晚會被人幹掉,這是肯定的事。”他們從不會想到,惡人會受到法律的懲處,對於公平、正義本能的不信任已經潛進這個幽暗角落中所有生物的基因。

這群人之間算是友誼嗎?如果是朋友,朋友間怎麼會如此暴力相向,如果不是,那為什麼馬塞洛寧肯進監獄也不願意供出真兇?出獄後,他自己說那是因為義氣,是因為想分贓,但實際上這都像是說得出口的借識了口,說不出口的,甚至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明瞭的原因是因為不想陷入孤獨。他寧願被毆打,勒索,但最終,卻因械鍵嘔此讓自己徹底被孤立。這一切弔詭又絕望。這群人活得像動物,死得像動物,連最後對一個人的殺戮都猶如屠殺一隻狗。馬塞洛為了證明自己,為了重新驅散孤單,他完成了殺戮,呼喊著跑向球場,想向眾人證明自己,卻發現那裡空無一人。這

一潭死水裡的絕望、灰霾和不可篡改的孤獨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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