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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氣騰騰的戰書,為秦國引來商鞅的《求賢令》,可堪戰國第一雄文

戰國時期的秦國,總是給人們的感覺總是一副如狼似虎的兇惡像,依靠絕對優勢的武力,透過百餘年的鯨吞蠶食,把其他的諸侯國消滅乾淨,最終完成了我國曆史上第一次偉大的大一統。然而秦國並非在一開始就那樣的強大,也並非一開始就是戰國那部偉大史詩的主角。事實上,在戰國最開始的時候,秦國只是一個偏居西陲的小國、弱國,被諸侯排擠在華夏文明之外,常常以戎狄視之。 秦國之所以在戰國初期如此的衰弱不堪,其根源還在於自秦躁公以後,過於頻繁的國君更迭,和持續不斷貴族亂政。而在秦國的亂局之外,是無比強盛的魏國,是戰無不勝的吳起,是天下聞之色變的魏武卒。

戰國初期,歷史的絕對主角是最先崛起,當時唯一的霸主,無比強大的魏國。自魏文侯上位以來,魏國親賢敬士,招攬了一大批經天緯地的治國良才,諸如李悝、吳起、樂羊、西門豹、子夏、翟璜、魏成等等。在這些人尤其是法家鼻祖李悝的幫助下,魏國開列國變法之先,率先走上稱霸的道路。隨著魏國霸業的蒸蒸日上,作為鄰居的秦國日子越發的苦不堪言,公元前419年,魏渡黃河攻秦少梁,公元前413年,李悝敗秦國於河西,吳起兵臨秦都雍城;公元前409年, 吳起攻取秦臨晉、元裡,公元前389年,吳起在陰晉大破秦軍50萬。到公元前387年,秦國已經盡失河西之地,被魏國建起的南起渭水,北達雕陰的長城壓制華山以西的狹長地帶,成為不得不與戎狄雜居偏弱小國。

殺氣騰騰的戰書,為秦國引來商鞅的《求賢令》,可堪戰國第一雄文

到秦孝公的父親秦獻公繼位以後,秦國才結束內亂,漸漸步入正軌。秦獻公身懷強秦之夢,在他做秦王的時間裡,確實做出許多努力與嘗試,比如廢人殉、行初租禾法、遷都櫟陽等等。經過秦獻公的努力,秦國在與魏國的戰爭開始偶爾能夠取得一些勝利。公元前364年,秦軍勝魏於石門,深入魏境斬首六萬,公元前362年,秦軍勝魏軍於少梁,俘虜魏相公叔痤,攻取龐城。然而,偶爾的勝利並沒有改變秦國的貧弱,沒有改變秦國與魏國實力上的巨大差距,也沒有改變“天下卑秦”的尷尬局面,短暫佔領的土地後來也很快的再度失去,最終也沒有完成秦國人收復河西的夙願,反而“越打越窮,越大越弱”,留給秦孝公的仍然是一個稍作修補了的爛攤子。

秦孝公繼位以後,立志振奮秦國,洗刷先輩的恥辱,奪回被魏國侵佔已久,讓秦國數代國君都望眼欲穿的河西之地。和魏國當年的崛起一樣,秦國想要振作,同樣離不開人才,離不開變法,離不開能夠變法的人才,而恰恰秦孝公身邊沒有這樣的人才,他有的是一群喊著“赳赳老秦,共赴國難”,不貪生、不畏死,滿腔熱血的秦國人。可這,遠遠不夠,於是,戰國第一雄文,秦國《求賢令》橫空出世:

昔我繆公自歧雍之間,修德行武。東平晉亂,以河為界。西霸戎翟,廣地千里。天子致伯,諸侯畢賀,為後世開業,甚光美。會往者厲、躁、簡公、出子之不寧,國家內憂,未遑外事,三晉攻奪我先君河西地,諸侯卑秦,醜莫大焉。獻公即位,鎮撫邊境,徒治櫟陽,且欲東伐,復繆公之故地,修繆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於心。賓客群臣有能出奇計強秦者,吾且尊官,與之分土 。(選自《資治通鑑卷第二》)

殺氣騰騰的戰書,為秦國引來商鞅的《求賢令》,可堪戰國第一雄文

秦孝公首先回顧了秦國在秦穆公時期的榮光,那時的秦國,在東方,擁有整片的河西之地,與晉國以黃河為界,曾經數次平定晉國內亂,幫助晉國立過三位國君。在西方,秦國滅戎狄之國十二,擴充套件了上千裡的土地,讓天子承認秦國的霸主地位,讓諸侯都來稱賀,“甚光美”。一句話勾起了多少秦國人無限的自豪感與認同感。之後,秦孝公不惜自曝家醜,歷數祖宗之不是,而三晉尤其是魏國,這時也不顧往日的情分,趁機落井下石,奪取了秦國的河西之地,這一句話又勾起了多少秦國人對魏國的仇恨與敵視。最後,秦孝公自己要追“先君之意”也就是秦獻公的“且欲東伐,復繆公之故地”,東伐即是伐魏,穆公之故地自然就是被魏國佔領的河西之地,這一句簡直算得上是對魏國所下的戰書了。

這份《求賢令》直到最後一句才流露出“求賢”之意,而求賢的目的 ,正是與秦國不死不休的宿敵魏國一較高下。一份《求賢令》字裡行間無處不在流露著秦孝公身為秦人的驕傲,對強大秦國的期待,對收復失地的渴望,對治國大才的望眼欲穿和敢於裂土分官的廣闊胸襟,當然也有敢於直面強敵的勇氣和對強大的魏國的蓬勃戰意,可以稱得上是“戰國第一雄文”了。也正是這份殺氣騰騰的戰書,別出心裁的《求賢令》,打動了在魏國羈絆的衛鞅,打開了秦國大出於天下的大門。

殺氣騰騰的戰書,為秦國引來商鞅的《求賢令》,可堪戰國第一雄文

不知道是魏惠王沒有感覺到其中騰騰的殺氣,還是沒有把秦國的殺意放在眼中,對於如此直白,如此針對的秦國求賢令,竟然絲毫沒做理會。在魏惠王沉浸他與韓、趙爭雄,與齊國爭霸,“伐楚勝齊,制韓、趙之兵,驅十二諸侯以朝天子於孟津”的煌煌霸主功業的同時,選擇了坐視商鞅入秦,坐視秦國做大,到最後不得不坐視秦國奪回河西之地,坐視魏國霸權衰落。

一紙《求賢令》,讓秦人看到了一個奮發有為的君主,讓天下士子看到了一個胸襟廣闊的秦公,也讓天下人看到了一個求變圖強的秦國。一紙《求賢令》為秦國帶來了不世之才商鞅,為秦國帶來大爭鐵則商君法,為秦國帶來了大出於天下的法門。一紙《求賢令》開秦國變法之先,開秦國崛起之先,開秦國滅六國之先,開五千年華夏大一統之先,巍巍鉅著,煌煌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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