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個打漁佬吃晚飯的時候一定要喝點酒，酒喝飽了再去打兩網魚，才回家睡覺。

有一天夜裡，幾片烏雲擋住了月光，月色朦朧。打漁佬坐在船艙裡喝酒，酒杯剛剛端起來，船頭就有個年輕人站在那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上的船，對打漁佬說，這位大哥，酒我也很喜歡，能不能一起喝幾杯？

打漁佬正好一個人喝酒悶得很，就拿了一副碗筷遞給年輕人，讓年輕人坐下來陪他喝。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邊吃邊聊，天南地北聊得很高興。月亮快要落山的時候，年輕人站起來道謝，說自己要回去了。他往船外一跳，就不見了人影。

打漁佬喝得醉洶洶的，照舊又下網捕魚。沒想到，這兩網魚比平常多出好幾倍，重到網都拖不起來。魚兒就是銅錢啊，打漁佬心裡高興壞了。

第二天夜裡，打漁佬拿起酒瓶剛要倒酒，那個年輕人又來了，開口笑道：今天運氣真好，又有酒喝了。打漁佬昨天魚打得多心裡高興，忙招呼年輕人坐下，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來。等到年輕人走後，打漁佬又下了兩網，魚又打

的

特別多。

打漁佬家裡只有個老婆，兩人結婚幾十年，現在都快五十歲了也沒生下個一兒半女，一直都是一個人打魚，獨自一人喝酒，覺得日子過得清清冷冷。現在有個年輕人每天夜裡來陪他喝酒，心裡也很高興。

時間飛快，這樣過了好幾年。有一天夜裡，年輕人來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酒也不想喝了，對打漁佬講，這麼多年來，兩個人情誼深厚，他真的很捨不得打漁佬。

打漁佬就問他要到哪裡去？年輕人說，他要是說真話，只怕會把打漁佬嚇死。

打漁佬拍拍胸膛對他說，只管講，沒有什麼能夠嚇到他。年輕人就說，其實他不是人，他是水鬼。說完，靜靜地看著打漁佬，生怕他被嚇到。

短暫的安靜過後，打漁佬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一點也不害怕，說他早就猜到了！他這幾年打的魚，都是水鬼幫他攔下的。沒想到水鬼只是喝了幾口酒，卻送了他那麼多魚，這位小老弟的情意真重啊。

水鬼見打漁佬膽子大，就講明自己是哪裡人，因為什麼事跳河自盡的，到現在已經有十二年了。明天要到一個地方去討替代，今天晚上是來告別的。

打漁佬呆了一會，講道：害人的事情最好不要去做，老弟，你最好不要去討替代。

水鬼沒聽進去，說自己年紀輕輕，每天睡在水底下，一點意思也沒有。他不想做鬼了，想要重新做人。

第一次，一場酒喝得不痛快，打漁佬也沒敢多喝。第二天一大早，打漁佬就出門了，他先去了水鬼的老家轉了轉，中午又急急忙忙趕到水鬼要討替代的地方。

果然，看到一對母女正在爭吵，大姑娘受不了委屈，衝出家門跑到池塘邊就要往下跳。打漁佬及時出現，把姑娘攔了下來，姑娘卻掙扎著一定要跳水。

打漁佬一邊勸解大姑娘，一邊讓她娘服個軟，可是誰也都不聽，沒辦法，打漁佬只好講有水鬼要來討替代，這件事才算平息了下來。

晚上，打漁佬酒菜還沒有準備好，水鬼就來了，氣鼓鼓地說為什麼不讓他去討替代，十二年才能輪上一次，如今錯過了還要再等十二年。

打漁佬做了個手勢讓他坐下，對水鬼講，今天去看過他娘了。

水鬼連忙問：他娘現在怎麼樣了？

打漁佬說老人家日子過得挺苦的，為水鬼這個兒子哭了整整十二年，一隻眼睛都哭瞎了。他給老人家送了幾條魚，她高興得不得了。

水鬼淚眼汪汪，嘆息了一聲，說他娘真命苦啊。打漁佬趁機說，你要是去討替代，那個姑娘死了，她娘怎麼辦？是不是也要哭瞎眼睛！

水鬼擦了擦眼淚，端起一杯酒喝了，說：“老哥，不用再講了，你講得對。”

從此以後，打漁佬

隔三岔五

就去看看水鬼的娘，順便送點東西過去，時間就這麼個又過了十二年。

有一天夜裡，水鬼又來告別了，講在水裡住著實在是太悶了，討人替代又罪孽深重，做不成人不如下輩子做個畜生算了。明天到一個地方拖只豬下來。

第二天，打漁佬又到水鬼講的地方去看了一下，一看是隻母豬，一窩小豬仔剛出生還不到十天。他就告訴主人趕緊把母豬關牢了。

夜裡，水鬼又氣呼呼地來了，坐在酒桌前，敲著桌子講道，不讓他拖人下水，道理是對的；可是他想做豬不讓，到底安得是什麼心思？

打漁佬端起酒杯，勸水鬼先喝一杯再聽他講解，水鬼氣得連酒都不願意喝。打漁佬只好坐到水鬼對面，心平氣和地說，那是一隻餵奶的母豬，母豬死了，小豬仔肯定也活不成。母豬的主人家窮得叮噹響，要是一窩豬仔都死了，還不得要尋死覓活，哪裡還能有好下場。

水鬼聽了解釋，嘴上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心裡還是不舒服，心情鬱悶到了極點。

第二天，天還沒有黑透，水鬼來了，臉上掛著笑容，邊走邊跳，開心得像個小孩。一見到打漁佬，就講：“大哥，有喜事！”

打漁佬的老婆剛好也在船上，兩個人同時問，這麼高興是有什麼喜事！水鬼講他可以投胎做人了。

打漁佬的眉頭馬上皺了起來，問水鬼這次又準備到哪裡討替代？水鬼的答話卻讓打魚佬很吃驚，水鬼講先給他弄點酒喝，這次投胎不用討替代了。老太婆連忙上菜、倒酒。

水鬼接著講，這次他能夠重新投胎做人，多虧了老大哥！他兩次沒有去討替代，上天已經知道了，對他做出了特別安排，不用再等十二年，他就可以投胎做人。

打漁佬連忙問要投胎到哪裡？老太婆在一旁笑著附和道，也好讓她知道地方，常常去看看水鬼。

水鬼卻對打漁佬眨眨眼睛，笑眯眯地說，投胎到哪裡？就投胎到這裡，要做兩個人的兒子！

打漁佬笑了，笑得連酒杯裡的酒都

灑了

出來，講他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可能還會生兒子？

老太婆的臉“嗖”一下漲紅了，害羞得像個小姑娘，說真的是假話連篇，那種事情她已經好多年不做了。

水鬼喝了一杯酒，把酒杯放下，鄭重地講，閻王爺說了這是天上的意思，兩老心地善良，應該要有人傳宗接代。

後來，打漁佬的老太婆還真的生了一個兒子。兩人老年得子，再後來孫子孫女生了一大堆，生活也過得很幸福。

寫在最後

故事改編自《民間故事》，部分情節略有改動！

故事裡，水鬼為了投胎轉世，需要找一個人做替代，等於是一命換一命，得有一個人變成鬼，找到替代的鬼才能獲得投胎轉世的機會，而且每十二年只有一次機會。

水鬼想要投胎做人被打漁佬破壞了，做不成人想當個畜生也當不成，又被打漁佬破壞了。沒想到，水鬼兩次沒有去討替代感動了上天，安排他投胎到打漁佬的家裡，成為兩位老人的兒子。

打漁佬因為自己的善良，在老年得到一個兒子，這是行善積德的結果。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宣告

：本故事為虛構民間小故事，多來自於坊間奇聞、傳說、志怪小說、戲曲、傳奇等，作者本意是為了傳承中國民間古文化，切勿相信真實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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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易卜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