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不瘦

“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這是魯迅先生在他散文《秋夜》裡這樣描述棗樹的。其實，我也想這麼寫：我老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還有一棵也是棗樹（真的有兩棵喲）。如果讓語文老師看見，就會被大聲呵斥：魯迅是大文豪，他能那樣寫，你若是那樣寫，那就是廢話！

小時候，對於二十四節氣，我們小孩子雖然都不懂，但是到了秋天，我們看著滿樹的棗子由青變紅，流著口水天天盼望著“白露”的到來，因為奶奶說棗子須要過了白露才能吃，這樣就不會拉肚子。

爬棗樹摘棗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遇到一種渾身毒刺的毛毛蟲—“豁辣子”，只要輕輕挨著一下，馬上就會有強烈的刺疼感，接觸到地方立刻會一片紅腫，又疼又癢，實在不好受，需要立即用水沖洗，可以緩解緩解。想到甜脆的棗子，懼怕感又減少了幾分，其實“豁辣子”一般在樹幹上的話，我們會避而遠之，不會輕易的捱上它，有的會藏在樹葉的背面，這樣在你摘棗的時候，稍加不注意就會為暗箭而傷。還好這個過幾日就自動消腫，消疼了。但是現在想起這些，顏色鮮豔，長滿一身毒毛刺的“豁辣子”，身子不由自主會打顫。

長的比較高的棗子，你在身手不凡也是摘不到的，也有膽子大的小夥伴爬到最高最細的樹枝上，為了摘到那顆最紅的棗。在我記憶中，好像每年都有小夥伴為了摘棗而摔下來的，幸好大多數棗樹下面是田地，沒有生命危險，重則還是會骨折的。到了第二天，上學看見有為好吃棗而摔傷的同學，我們就是笑著說，怎麼啦，昨天吃了個大棗。

我是不敢冒這個險，一般就得用長竹竿打棗，提前把棗樹下面清理乾淨，便於撿拾棗子。我們這兒的棗個兒小，長得結實，不怕摔，也摔不壞，不像北方的棗個大，產量那麼多，就不需要鋪上床單之類的接著，防止摔爛。周邊的小孩子多，拾到拾到就吃的差不多了。

棗子成熟了，也有多的吃不完的時候。為了便易儲存，就先用水煮熟，再用拴在桌子拉直的線繩子，將煮熟的棗子，一纏，一拉，就很利索分成兩半，更容易曬乾。曬乾了裝在小罈子裡，密封儲存，這樣儲存時間就長一些，想吃什麼時候，就去抓一把，慢慢細嚼，一絲絲甜味，一絲絲棗香味。

後來吃過各種棗，不管是冬棗、紅棗、蜜棗，還是金絲大棗，總不及家鄉那名不經傳的小棗，讓人期待，讓人回味，也許這就是鄉愁吧。

最後大家一起念，看誰念得快，念得準：

出東門過大橋，大橋底下一樹棗，青的多，紅的少，拎著竿子去打棗，一個棗，兩個棗，三個棗，四個棗，五個棗，六個棗，七個棗，八個棗，九個棗，十個棗，十個棗，九個棗，八個棗，七個棗，六個棗，五個棗，四個棗，三個棗，兩個棗，一個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