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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砸婚宴,氣病外婆,各種作妖……我的外國老公是個鐵憨憨

搞砸婚宴,氣病外婆,各種作妖……我的外國老公是個鐵憨憨

1

我叫蘇晴,湖南長沙人,今年32歲。十年前,我出國去荷蘭留學,畢業後工作、定居、結婚,嫁了個“半老外”。

我的老公叫帕斯瑞·張,是個三代華裔,父母和他都是在荷蘭出生長大,可以說,一顆荷蘭心裝在了中國人的身體裡。好在帕斯瑞很喜歡自己身上的中國傳統,也曾念過中文學校。

2017年,我們在荷蘭結婚時,他的中文能力已達到了國內小學生的水平,只不過發音差些意思,經常會鬧出許多笑話。

中西結合的家庭必然存在很多觀念和文化上的碰撞。在結婚前,帕斯瑞和我爸媽就因為文化習俗、語言等方面的不同鬧出了許多笑話和小摩擦。

在帕斯瑞第一次來長沙拜見我父母時,我媽按照中國人的傳統,包了四種餡兒的餃子招待新女婿,寓意“四季平安”。

我媽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從買菜、剁餡、到包餃子,忙前忙後、親力親為,十分盡心周到。結果在餐桌上,帕斯瑞咬了一口,眉頭一皺,直言道:“這好像不如荷蘭中餐館裡的好吃嘛!”

我媽一聽這話,熱情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臉色越來越難看。飯後,我趕緊拉他到房間裡,“批評”他“不識好人心”。

可他還一臉疑惑:“本來就是啊,的確不如餐館裡的好吃,我為什麼要撒謊說好吃呢?”

面對這樣一個腦子很軸的人,我能理解他的西方思維,但有時候也會責怪他總把場面弄得很尷尬。

比如,有一次,我們一家四口在樓下的川菜館吃串串,結賬時碰到了我媽的同事。帕斯瑞平時都堅持食宿自付,那天也不例外。

儘管我媽已經給他強烈的明示了,我也在一旁又是咳嗽、又是擠眉弄眼,但帕斯瑞仍舊當著我媽同事的面付了餐飲一半的錢。

這一來,同事大開眼界,瞪大了眼睛,話裡有話地對我媽媽說:“這是啥意思?是你們家女婿太見外了,還是老蘇你虧待了人家呀?”

我媽頓時臉都白了。儘管我在一旁幫著解釋,西方人是這樣的傳統,但那同事眼神裡分明帶著嘲諷,嘴裡還發出“嘖嘖”的聲音。

回家後,我媽氣得把手提包甩在沙發上,跟我抱怨:“你這老公也太沒‘眼力見兒’了,當著外人的面,要麼全付了,要麼坐著別說話,付個一半算是怎麼回事!本來那同事就是個八卦精,你這叫我的臉往哪兒擱?”

帕斯瑞看我媽不高興、發怒了,聽到我們對話,似乎瞭解了個大概,他一臉無辜地說:“AA制就是規矩嘛,怎麼可以因為有別人在場就變呢?”一句話就把我媽懟得啞口無言。

諸如此類,帕斯瑞還常因為中文不到家,在打麻將時把“犯規”說成“放屁”;在餐館吃飯時把“水餃多少錢”說成了“睡覺多少錢”,經常出這些“洋相”,讓人覺得尷尬又哭笑不得。

無論如何,我是爸媽的獨生女,帕斯瑞是親女婿,爸媽對這段跨國婚姻中存在的差異,也儘量試著去理解,許多事都一笑置之。

畢竟,他們也只是每年短暫地“會面”一兩次,大部分時間,雙方都是在中荷兩地,透過影片交流。

2

2018年10月底,我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說我七十多歲的外婆連日吐血、腹痛、消瘦,當時已經去醫院進行了胃鏡檢查,醫生初步的判斷不容樂觀,說胃癌中晚期的可能性較大,具體的確診還要等1周後的病理化驗結果。

醫生還說,如果真的是胃癌,按照外婆目前的年齡、身體情況以及症狀,要有一定思想準備。

我是由外婆一手帶大的,她最疼的孫輩就是我。這些年,我雖然在外漂泊,但時常回憶起小時候外婆教我的那些家鄉童謠。所以,我頓時就哭了出來。

媽媽說,家裡長輩的意思是,所有人要做好最壞打算的準備,並以我和帕斯瑞回老家辦中式婚宴為由頭,整個家族的人全回長沙,如果是胃癌,就都見外婆“最後一面”;若虛驚一場,正好借我婚宴大家聚一聚,給老人沖沖喜。

外婆生養了一女二男,我媽是老大。大舅、二舅的兒子都先我之前結了婚。所以,婚宴的由頭,可以不讓外婆對自己的病情產生太大的心理負擔,同時也算是圓了外婆對我的惦念。

掛了電話後,我趕忙和帕斯瑞請光了預留在聖誕的年假,定了兩天後動身的機票,回家探望外婆。沒想到,這次回鄉之行,竟然因為帕斯瑞掀起軒然大波。

2018年11月3日,飛機一落地,見到爸媽後,我和帕斯瑞連衣服都沒換就趕去醫院。

見到我們,外婆激動得熱淚盈眶,尚不清楚自己病情的她,緊緊握著我們的手,孱弱地哀嘆道:“檢查做了一堆,我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渾身上下都難受,哎,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實際上,我知道,國內上了年紀的老人經常把“老了、不中用了”,“活不長了、快死了”,這些話當口頭禪掛在嘴上,這其實是一種對安全感的索取。潛意識裡,老人是希望別人告訴她:“不,你好著呢,還可以活很久。”

這個套路,我們都知道。自從外婆住院檢查後,外婆這樣每天一問,大家也都如上這番,答一遍標準答案,她也就安心了。然而,電光火石間,我突然想起來,我忘記提前跟帕斯瑞報備了!

只見帕斯瑞雙眼溼潤,握著外婆的手,真誠地回答:“對啊,你年紀太大了(還用了個‘大大’的手勢來形容),所以就得了病,治不好了。”

一聽這話,外婆頓時瞪大了雙眼,大口地喘氣,驚恐地看著一屋子圍著她的兒女們,瞬時血壓機滴滴作響。

我媽和我的兩個舅舅,趕緊撫摸著外婆的胸口說:“媽,他聽不懂中文,別聽他瞎說,咱沒事兒啊!”身體指標測量儀的“警報”旋即把護士也招來了,在眾人好一頓安撫下,外婆總算慢慢恢復了平靜。

外婆有點不放心,又詢問前來的護士。護士也安撫道:“老人家,沒事的,你看你一激動,血壓就上去了,沒病都嚇出病來了。放寬心哈!”

護士示意了我媽一下,在病房外,她輕聲責備道:“這個時候應該讓患者心情愉悅,不是之前告訴你們了嗎?不要刺激老人。”我媽趕緊連連稱是,氣得狠狠回頭瞪了帕斯瑞一眼,而帕斯瑞絲毫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很快,外婆的病理結果出來了。同醫生判斷的差不多,外婆是胃癌晚期,且癌細胞集中在危險的胃上部,不宜進行手術,建議化療。

在得知確診的當天,我們又是嘆氣又是抹淚痛哭,所有人都很難接受這樣殘忍的現實。

最後,長輩們決定還是先對外婆瞞著病情。恰好,外婆見到我和帕斯瑞,一直很開心,總詢問婚宴的事情。所以,大家商議決定,儘快把婚宴的事情辦了,之後再討論後續的治療和護理。

搞砸婚宴,氣病外婆,各種作妖……我的外國老公是個鐵憨憨

3

於是,外婆確診後的次日,兩位舅舅、舅媽一起來我家討論婚宴流程。同時,鑑於帕斯瑞之前的“前科”,他們一再叮囑帕斯瑞不要節外生枝、不要對外婆說出真相。

結果,帕斯瑞有點氣憤,他覺得,外婆有權利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還說“在荷蘭,蓄意隱瞞病情是犯法的”!

小舅頓時就火了,很不客氣地說:“什麼犯不犯法,這裡是中國!告訴外婆,就等於提前要了她的命!”

我理解帕斯瑞,而且,我倆也就這些問題私下探討過。在他的世界觀裡,對病患告知實情是天經地義,本來外婆就活不了多久,讓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有限的時間內去做所有想做的事,不留遺憾,才是對人最大的尊重和慈悲。

我爸媽也上前勸和,耐心地給帕斯瑞講他們的道理:“你們西方,生命是個體的。可是在中國,一個人的生命還屬於整個家族,如果把病情告訴了外婆,就相當於讓她獨自承擔、直面死亡的恐懼,而現在,是我們一家人一起為她承擔這份壓力。”

爸媽的話聽得帕斯瑞懵懵懂懂,可他仍不能信服,小聲地嘟囔著:“你們都沒有問過外婆自己的意願,就為她做決定,這樣是不對的、好像不道德……”

在我的阻止下,帕斯瑞不情不願地答應暫時隱瞞。我受西方觀念影響,贊同丈夫的說法,但同時,我也是個土生土長的長沙妞,也不能說長輩們的決定就一定是錯的。

那段時間,外婆特意出院,張羅著為我的婚宴大辦一場。看著全家上下都瞞著外婆,而她自己興高采烈渾然不知,我和帕斯瑞的心中都五味雜陳,帕斯瑞還躲起來抹眼淚,搞得我心裡也一陣陣地泛酸。

家裡長輩們考慮到外婆不能勞累,已經簡化了流程,主要就是在酒店宴請至親密友,大家一起聚個餐喝個喜酒,簡單點就算完成任務。

11月8日,是在酒店舉辦婚宴的日子。外婆全程樂得合不攏嘴。例行的儀式結束後,當我和帕斯瑞敬酒到外婆那一桌時,外婆周圍的那幫老姐妹們一個個不住地道喜,說外婆真有福氣,等來年開春了,還能去外孫女婿的國外溜一圈。

外婆滿臉堆笑,趕緊自謙:“哎呦,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啦!最近不舒服,檢查完說我是胃潰瘍,我這把老骨頭,今天盼到我的寶貝孫女結婚,就已經知足了,估計是活不了多久嘍!”

聽到這句話,原本就有點“多愁善感”的帕斯瑞,立刻流出了兩行眼淚。中文短路的他聽不出外婆這句話中謙虛的“弦外之意”,以為她已經預估出了自己的病情,之前長輩們對他的所有叮囑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只見,他放下端著的酒杯,半彎著身子,用雙臂環繞著外婆,抽泣著說:“外婆,是的,很遺憾,你得了癌症,是治不好了,活不長了,所以不能坐飛機去荷蘭了。你還有其他的願望嗎?說出來,我們替你完成!”

在場的所有人集體呆愣了五秒鐘。老姐妹們、親戚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外婆一下子就暈倒在桌上,周圍的老姐妹們一個個大呼小叫、七手八腳地,趕忙幫忙把外婆送去醫院搶救。

好好的一場婚宴,愣是就這樣被帕斯瑞攪黃了。這樣一來,全家人都怪罪他,而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還跟爸媽說,外婆趁早知道自己的病情是好事。可是,我媽和舅舅們可不這麼認為。

4

外婆住院後,在討論救治方案上,我們與長輩發生了極大的分歧:我媽和舅舅們固執地認為,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盡最大可能留住外婆的命。

有腫瘤就做手術、化療,吃最好的藥,中醫、西醫,只要是能用的方法都試試,以延長外婆的命為目標。

在這一點上,我非常贊同帕斯瑞的看法。我們都認為,生命的厚度遠遠重於長度,胃癌晚期本來就是不治之症,外婆已經七十多歲,何苦再讓她去經歷化療的種種痛苦?

我們兩方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我大舅舅看到帕斯瑞一副擺事實講道理,但話又說不太全的樣子,氣到拍了桌子,指著帕斯瑞罵:“我們家的事兒,哪兒輪到你這個外孫女婿來指手畫腳?”

帕斯瑞覺得大舅簡直是強盜邏輯,毫不退讓地說:“這是晴晴的外婆,也是我的家人!你沒看到外婆每天很痛苦嗎?盲目地延長她的生命是在犯罪!”

不歡而散後,我們詢問外婆自己的意願,她卻說:“我不想插管化療了。鄰居劉大媽胃癌,化療簡直生不如死,我都看到了,太遭罪了……但是,我也不想死,你們不要放棄治療啊……”

看,連外婆自己都是矛盾的。

始料未及的是,因為帕斯瑞,長輩的怒火也蔓延到了我的身上。

舅舅們和媽媽都埋怨我:“你看你找的什麼物件?目中無人,對長輩這麼沒禮貌!全天下就沒聽說誰家得病了不治的!這裡還輪不到他做主!”他們不再與帕斯瑞對話,偶爾的碰面也變得十分尷尬。

我夾在中間更是難做人。我和帕斯瑞只得搬進了酒店,由爸爸在我們和媽媽之間傳話調節。

既然大家互相說服不了對方,便按照自己認為的方式去對外婆好。

比如,胃癌患者飲食尤其要注意。長輩們就總管著外婆,這也不許、那也不讓。但我和帕斯瑞認為,這種“忌口”對外婆來說已經意義不大。

於是,有一天探訪時,我們買了各種各樣的美食給外婆帶去,都是她愛吃的肥腸、鮮肉粽子。

那天上午,小舅舅和舅媽陪著外婆剛剛完成一輪化療,她瘦弱的身軀陷進病床裡,虛弱得像是一個破布娃娃。

我們到了以後,為了避免小舅和帕斯瑞再次爆發口角,舅媽默契地把舅舅拉走,讓我們陪陪外婆,而我也向舅媽保證會給外婆餵飯。

不過,等他們剛走,我和帕斯瑞便直接把舅媽準備的清湯寡水“病號餐”丟到一邊,給外婆喂她愛吃的東西。

外婆當天十分給力,吃到了心心念唸的粽子,十分滿足。結果,當天晚上,外婆突然吐血,呼吸衰竭,當即陷入昏迷,被送進了ICU。

醫生診斷是突發急性胰腺炎,加上她本身胃癌晚期,情況非常不樂觀。聽到外婆病危的訊息,我和帕斯瑞嚇得臉都綠了。

當我們哆哆嗦嗦地趕到醫院時,媽媽正蹲在走廊嚎啕大哭,而舅舅們緊鎖著眉頭,焦急地走來走去。

知道闖下了大禍,我們趕忙去醫生辦公室“自首”。在瞭解到,我和帕斯瑞給外婆吃了粽子後,醫生氣得都無語了:“就連健康的老年人都不能多吃粽子,你們還敢給胃癌患者喂粽子?還蛋黃肉粽?!粽子高油脂難消化,是大忌!你們這家屬怎麼當的!”

帕斯瑞也嚇壞了,小聲辯解:“我,我只是想滿足她的願望……”醫生一句話打斷:“滿足願望也要依據實際情況啊,你這是在縱容患者不對自己的生命負責,是在害她早死!”

看著家人因外婆的病情悲痛至極,我們愧疚得不敢開口,手腳冰涼,連哭都不敢大聲。反而是我爸媽,在聽到事情原委後並沒有過多怪罪我們,還安慰我們:“你們也是好心,不哭了,別害怕!”

萬幸的是,堅強的外婆竟然熬過了急性胰腺炎,兩天兩夜後,外婆體徵指標暫時穩定,被推出了ICU。回到病床時,帕斯瑞第一個衝上去握住外婆的手,不住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清醒後的外婆摸摸我們的頭,突然笑了:“這有啥對不起的,我愛吃粽子,加肉加蛋黃的最好吃!”

轉而又對著媽媽和舅舅們說:“你們別怪孩子,我就好這一口!化療本來就讓我生不如死,你們準備那飯菜,油星兒都沒有,看著就不想吃。現在我也想開了,反正活不了多久,幹啥不吃點好的?”

搞砸婚宴,氣病外婆,各種作妖……我的外國老公是個鐵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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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這一席話徹底打消了我們與長輩們的壁壘和心結,媽媽和舅舅們也感覺,透過化療盲目延長外婆的生命並不人道,滿足的無非是自己盡孝的私心,卻忽略了外婆真正的需求。

而帕斯瑞和我也因這一次“險情”,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謂臨終關懷也不是要自暴自棄,無論是飲食還是治療,我們應該讓外婆安穩度過,而不是使她加速走完自己的生命。

我們一家人對外婆的治療終於達成了共識。長輩們停止了外婆的一切化療,不再給外婆插管子受酷刑,而只進行一些打止痛、胃部營養輸液等保養型的治療。

而帕斯瑞也終於學會了“說話”,不再直白地把醫生的診斷講給外婆聽,而是鼓勵她、傾聽她以前的故事。

外婆一直希望有生之年能抱上重孫子,大舅二舅的兒子們也是剛結婚不久。外婆也總和我們說抓緊生個寶寶之類的話。

按照帕斯瑞的個性,他一定直白地說:“這是我們自己的計劃,無法滿足你這個願望。”而現在,他也學會了給人以希望,甚至還詢問外婆,重孫起個什麼名字好。

我們盡最大努力幫助外婆回憶這一生的美好。我和帕斯瑞開車走遍了所有親戚,收集了所有跟外婆有關的老照片,拿到醫院,一張一張地舉起來給她看;

外婆年輕的時候唱過崑曲,我們就拿了外婆平常的衣服量好尺寸,為她訂做了戲服,她開心得穿了一整晚。

我和帕斯瑞還為外婆和她的老姐妹們註冊了微信賬號,教她們用語音和影片,讓她們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自己想見的人。

在飲食上,我們也與長輩達成了共識。只要不會是讓病情惡化的食物,我們都儘量給外婆做,而她愛吃的臭豆腐、烤肥腸,我們也會買來給她聞聞味道。

牛奶、豆漿這類有益的飲品,外婆喝膩了,我們就研究著雙皮奶、鮮奶糕等其他做法給外婆嚐鮮。

就連兩位舅舅,也連連說,想不到普通的食材有那麼多奇妙的吃法,直誇我們的巧思與手藝。

十二月初,在外婆的要求下,我們為她辦理了出院,在家中度過最後的時光。只要外婆精神好,我們就推著她去外面的公園看看,陪著看大媽們跳廣場舞。

後來,我們還聯絡到一家VR體驗館,開車載著外婆去那兒,讓她戴上眼鏡親眼看看我們居住的荷蘭。12月中旬,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外婆安詳地去了,毫無遺憾。

葬禮過後,我和帕斯瑞啟程回荷蘭。他和我媽在機場裡還不捨地擁抱了很久。

臨進安檢前,我媽感慨地說:“這回看著你外婆走,我心裡也沒遺憾了。現在想想,多虧聽了你們的意見,才讓她在最後的時間裡沒遭什麼罪。如果我老了,不行了,我也希望能這麼平靜地走。”

聽完這話,帕斯瑞又一時腦抽,興高采烈地來了一句:“不會的,媽媽!如果你想要安靜地死,荷蘭有安樂死,不過你要得絕症才行。而且要提前很久就開始申請,我到時可以幫你哦!”

一聽這話,我媽又氣得直翻白眼。我也只能無奈地擺擺手。

在飛機上,我回憶這趟回鄉之旅,突然感受到,我們中國人的親情,就像風箏一樣,無論飛得多高多遠,那根線永遠是無法扯斷的羈絆……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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