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秀大會》第五季（以下簡稱《脫口秀大會5》）裡，小佳（本名張佳鑫）一亮相就有觀眾在彈幕對他上屆過早告別舞臺表達遺憾。但今年小佳是來終結遺憾的，突圍賽順利晉級之後，第二輪與同組的黑燈、毛豆、王建國的對決中又繼續引爆全場。參賽同行和領笑員都稱讚他的狀態比去年更好了，預測他會走得更遠，甚至競爭總冠軍，而他自己定的目標是打進半決賽。
《脫口秀大會4》之後的這一年裡，小佳開啟了“個人主打秀”巡演，搬了新家，如自己在段子裡所說的“賺到錢”。但他表示，自己當初決定全職講脫口秀是抱著“搏一搏”的心態，沒有設定具體的收入目標，只想著這半年比上個半年生活得好就繼續做下去。去年參加節目時還挺怯場，今年在舞臺上表演更加輕鬆和有底氣。“今年我的創作處在一個攀升狀態，它甚至是一個脫口秀演員的黃金期，我很珍惜這種狀態。”
脫口秀演員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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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還怯場，今年處在創作攀升狀態
小佳如今說脫口秀兩年多，還從未遇到瓶頸，也沒有感到過創作上的疲憊，“我很珍惜這種狀態。至少目前為止我的表達欲都是自然形成的，生活的素材也還很豐富，不會有為了創作而創作的情況。”
即便在千人千面脫口秀舞臺上，小佳也是特殊的存在。他因為出生時大腦缺氧造成的神經系統疾病，導致語言和肢體表達都有些不流暢。去年第一次登上《脫口秀大會》舞臺，開場白他用自嘲式的自我介紹消解觀眾的顧慮——“大家看我講話這樣，可能有點奇怪，但不要緊張，不會傳染的。我剛出生的時候大腦缺氧，不會哭，甚至有點想笑。”今年他再次參賽就省去了這樣的介紹，單刀直入開始講段子，透過一步一步的鋪墊把觀眾逗樂。
小佳在節目中表演脫口秀。
李誕點評說，小佳每次演的頭兩個段子現場觀眾通常不太敢笑的，但他會慢慢讓大家都放鬆下來，進入到他的脫口秀世界裡。小佳承認，在沒上《脫口秀大會》之前，如何讓觀眾打消顧慮敢於大笑的確是他講脫口秀的一個難點。“觀眾不熟悉我的時候，前面幾個段子需要自嘲才能讓大家放鬆，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吧。”但參加完《脫口秀大會4》之後，這種情況好了很多，他不需要每次開場都解釋一遍自己的情況。“我覺得我的作品也不差，是能夠讓那些不熟悉的觀眾知道，原來我是可以講好脫口秀的。”
連續兩屆參加《脫口秀大會》，他的心態也有所變化。“去年第一次參加節目，有種在很多前輩面前表演的感覺，其實還挺怯場的。而且那時候觀眾不熟悉我，我也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害怕我。今年我跟很多脫口秀演員都很熟了，觀眾也知道並接受我了，在舞臺上演出就更輕鬆自在和有底氣了。”不少觀眾惋惜他去年太早告別舞臺，期待他今年能走得更遠，這讓小佳既有壓力也很興奮。“觀眾的期待源自對我去年作品的欣賞，我覺得今年我的創作不會比去年差，更多的是興奮吧。”
脫口秀演員的段子多源於自己的生活，入行時間久了素材庫告罄就容易遇到創作瓶頸。小佳如今說脫口秀兩年多，還從未遇到瓶頸，也沒有感到過創作上的疲憊，他反而覺得自己今年在創作上是一個往上攀升的狀態。“它甚至是一個脫口秀演員的黃金期，我很珍惜這種狀態。至少目前為止我的表達欲都是自然形成的，生活的素材也還很豐富，不會有為了創作而創作的情況。”
小佳線上下表演脫口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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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了新家，脫口秀是謀生也因為喜歡
“能夠有穩定的收入養活自己，每年生活上都在變好，我覺得就可以了。做脫口秀並不全是為了收入，更多的因為喜歡。要是哪天覺得膩了不喜歡了，那收入再多也沒有創作的動力了。”
在《脫口秀大會5》上的第一場表演，小佳諷刺了媒體“標題黨”“愛上價值”等弊病。比如被問到參加節目最大的收穫，他希望媒體真實呈現他的回答“賺到錢”，而不是寫“收穫他一生的財富”。事實上，去年參加完《脫口秀大會4》至今，小佳搬了新房，做了個人主打秀巡演，的確如段子裡所說“賺到錢”，但也如他自己所澄清的沒有賺到很多的錢。
他告訴新京報記者，從笑果訓練營出來之後他就開始全職做脫口秀演員，當時是抱著“搏一搏”的心態。“我知道全職做脫口秀演員的演出收入是不穩定的，甚至可能會比以前的工作還要低。我給自己半年的時間，如果這半年整體收入不太理想，那我就在半年之後重新再找一份工作。”那半年裡，小佳到處演出、在微博釋出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關注和喜歡。在第一個半年的時間節點上，他遇到了《脫口秀大會4》。如果當時沒有節目的邀請，他打算再堅持一段時間看看，“如果收入和生活水平相比前半年是有提高的，就繼續堅持；如果是走下坡路的，我會好好想一想。”
小佳巡演。
《脫口秀大會4》讓更多觀眾認識了小佳。今年從5月到9月他一直在上海、南京、長沙等不同城市巡演。沒做脫口秀演員之前，小佳基本上每年有一次國內出遊，但“個人主打秀”需要在短短几個月內去好幾個城市，這對他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他習慣提前一天到演出的城市，走走逛逛、隨手拍點東西，讓自己放鬆也為第二天的演出做準備。“希望來劇場的觀眾看到我狀態飽滿的演出。”他覺得透過這些面對不同觀眾的演出，自己攢了演出經驗，提升了舞臺表現力，獲得了較快的成長。
今年小佳的第一個主打秀走了六個城市。
小佳說，他沒有給自己設定過賺多少錢的目標。“能夠有穩定的收入養活自己，每年生活上都在變好，我覺得就可以了。做脫口秀並不全是為了收入，更多的因為喜歡。要是哪天覺得膩了不喜歡了，那收入再多也沒有創作的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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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做“樹洞”傾聽，善於觀察但不是“社牛”
“每個人都需要擺脫自己的過往，去重新獲得新的東西，我們不要給自己任何設限，也不要覺得自己做什麼事是不可能的。這是我喜歡《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這本書的原因吧。”
小佳的微博置頂了一個“提問帖”，歡迎大家提出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於是，有人來問脫口秀的問題，有人來講自己的故事，也有人純粹是表達自己當下的某種心情……小佳都會一一回復。這條提問帖的評論區就成了網路上的“樹洞”。
小佳在微博回答網友提問，又機智又治癒。
被問起在評論區和網友的互動，小佳說是因為大家可能需要一個“樹洞”的存在，而他認為自己可以做這個傾聽的角色。“哪怕我有時候比較忙不能及時回覆，但過段時間一定會去回覆的。有時候有人來訴說他心情不好，過了兩週我回復他‘你還好嗎’，他說‘現在我很好’。這種感覺是很好的。大家信任我，想跟我聊一下他們的想法和困擾，我覺得這挺有意義的，也很喜歡做這件事。”
有時，他會在評論區跟網友推薦和討論看過的書，比如鄭執的小說《生吞》、塔拉·韋斯特弗的自傳體小說《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後者講述一個女孩透過自己的努力掙脫原生家庭和傳統觀念的束縛，飛到山外去看到更廣闊世界的故事。“每個人都需要擺脫自己的過往，去重新獲得新的東西，我們不要給自己任何設限，也不要覺得自己做什麼事是不可能的。這是我喜歡這本書的原因吧。”
他一直保持著閱讀的習慣，訂閱了不少書評公眾號，透過它們的簡介來尋找購買自己感興趣的新書。“現在因為要參加比賽，讀書讀得不多，每天會讀上5~10頁。我自己比較喜歡讀文學類的小說。”
生活中小佳也是很好的觀察者和傾聽者。本屆《脫口秀大會》的新人毛豆接受新京報記者採訪時曾說起，他在陌生的場合不太好意思跟別人講話，但小佳會主動來和他聊天。“小佳是我見過最沒有社交障礙的人，非常主動、非常‘直球’。”小佳認為自己遠稱不上“社交牛人”，只是會默默觀察身邊的每個人。如果發現對方喜歡獨處，那就不會去打擾，如果發現對方有溝通的意願，就會主動去聊天，交個朋友。
新京報記者 楊蓮潔
編輯 佟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