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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能成為千古一相嗎?可以,但前提是他得比秦始皇更早去世

“李斯用秦,機、雲入洛,一時呼吸風雷,華曜日月,天下奔走而慕豔。事移時易,求牽黃犬出上蔡東門,聽華亭之鶴唳,豈可得哉”。

李斯的遭遇,充分闡述了什麼叫爬得越高、摔得越慘,對於他這樣的人,史書中有種精準的定義:“才勝德謂之小人”。有才無德的小人,如果遇上了能夠駕馭他的領導,可以做出一番了不起的功績;反之,則會能力越大、危害越大,對所在的社會造成巨大破壞。

李斯就是這種人的代表。在嬴政時期,他能夠成為一統天下的功臣、建設新秩序的規劃師;秦始皇死後,他則搖身一變,墮落成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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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梳理下李斯的功績。

不得不說,李斯是個極富才華、能力卓越的人才,他為嬴政、秦國/秦朝做出的貢獻可以按兩個階段予以總結:

秦國統一六國的頭號功臣

。嬴政之所以抓緊兼併六國的步伐,李斯的鼓動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滅諸侯,成帝業,為天下一統,此萬世之一時也”。

除了精神上的加油助威外,李斯還提供了具體操作手段:

“陰遣謀士齎持金玉以遊說諸侯。諸侯名士可下以財者,厚遺結之”,拿出大量金銀財寶,在東方六國決策層中尋找帶路黨,裡應外合,削弱、整垮秦國的對手。害死趙國名將李牧的郭開就是典型;

“不肯者,利劍刺之”,對於不願意充當秦國臥底的六國高官,則採取暗殺、定點斬首的恐怖政策。筆者懷疑,近期伊朗屢屢有高官、科學家被清楚,就是借鑑了李斯的損招……

“離其君臣之計,秦王乃使其良將隨其後”,軟硬兼施、離間分化各國朝堂後,秦國的虎狼之師浩浩蕩蕩的開拔,各國毫無抵抗之力,如摧枯拉朽般被納入秦帝國的統治之下。

秦國的實力與意志,決定了統一六國的大勢;但行之有效的戰術,則會起到極大的催化、促進作用,李斯的招數雖然陰狠,但卻極富成效,稱得上大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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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統制度的設計師

。李斯政治才華得以全面體現,主要是在秦滅六國之後這一期間。作為丞相,李斯協助秦始皇制訂並推行了一些列全新的制度,比如廢除分封制、推行郡縣制;車同軌、書同文、統一度量衡;明法令、定律令,對外南征北討……

在我們如今看來,這些政策彷彿顯得水到渠成、沒什麼新意。但咱們這是上帝視角,作為一項千古無人、沒有經驗可供藉藉鑑的全新工程,秦朝推行的政策推翻了以往數百年的傳統,遭受的阻力、質疑可想而知。

以分封制為例,公元前221年,丞相王綰建議,鑑於燕、齊、楚三國距離關中太遠,不便掌控,不如分封皇子前去鎮守。當時身份還是廷尉的李斯據理力爭,最終得到了秦始皇的認可:“天下初定,又復立國,是樹兵也”,以皇權的力量保證了郡縣制的全面推行。

其實王綰的建議並非不無道理,以當時的交通條件,秦朝廷想要有效控制遠在千里之外、早已習慣自行其是的齊、楚,難度可想而知。後來,楚地首先爆發大起義,更是佐證了這一點;當西漢建立後,劉邦在遠離關中的地區大封藩王,也正是吸取了這份教訓。

但分封制的弊端早已在春秋戰國時期體現的淋漓盡致,即使分封給血緣關係最親近的家人,最終的結果也沒什麼意外,後世的七國之亂、八王之亂就是反面典型。對比之下,更顯得秦始皇、李斯的先見之明實屬難得。

李斯能成為千古一相嗎?可以,但前提是他得比秦始皇更早去世

如果李斯的政治生涯到此終結,那可以稱得上接近完美了。然而,從本質上講,李斯是個政治投機者;這就意味著,他的所作所為將受所處環境的左右。

當初他看到老鼠後發表的那番感慨,已經體現了他的這一特徵。

“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生活在廁所裡的老鼠,只能吃些汙穢之物,每逢有人或狗走來時,就會倉皇落跑;而生在糧倉裡的老鼠,則是吃粟米、住大屋,更不用擔驚受怕。

老鼠是這樣,人也同理。一個人如果長期處在卑賤的地位,只能貧窮困苦、毫無尊嚴;反之,若身居高位,自然能出人頭地、飛黃騰達。

因此,李斯隨後向他的老師荀子說出了心裡話,自己要抓住時機建功立業,改變自己的命運。這也就註定了,他是一個為了功名利祿可以不折手段,沒有原則、沒有底線的現實主義者。

李斯這樣的人,幹好事極其擅長,做壞事也毫不含糊,當初他設計害死韓非子就透露了這一點。在嬴政提供的平臺上,他可以建功立業、位極人臣;而當嬴政死後,他為了保住榮華富貴,更可以毫無底線、壞事做盡。

李斯能成為千古一相嗎?可以,但前提是他得比秦始皇更早去世

有人說,李斯之所以擁護胡亥即位,是因為對方也是法家的信徒、跟自己是同道中人。

這屬於以訛傳訛,扶蘇並不是我們誤認為的文弱儒生,而是趙高親口承認的那樣:“剛毅而武勇,信人而奮士”,何況在身份上來說,他還是李斯的女婿。

一朝天子一朝臣,李斯的擔心僅僅是權力變更而已。任何新君即位,都會按照自己的執政理念提拔親信,這是穩固權位的現實需要。與蒙恬相比,在口碑、能力、戰功以及與扶蘇的親密關係方面,李斯都處於下風,趙高正是敏銳抓住了這一點,說動李斯背叛秦始皇、轉而支援胡亥,從而保住今後的權位。

但李斯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他並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也沒有四面逢源的水平;在任人唯親的胡亥時代,李斯早已失去了自己的核心競爭力。

在大澤鄉起義爆發後,他更是把自己的利己主義嘴臉體現得淋漓盡致。

天下大亂,自然要問責宰輔;而面對秦二世的斥責,李斯出於“重爵祿”(看重自己的爵位俸祿)的考慮,不但沒有提出有針對性的辦法,反而投秦二世所好,上書一封,洋洋灑灑、博古論今,引用、曲解法家先驅申不害、韓非子的觀點,主張加強嚴刑峻法,來懲治、威嚇那些“刁民”。

看到這封上書,胡亥確實高興了:“書奏,二世悅”;但大秦王朝也徹底完了,“行督責益嚴,刑者相半於道,而死人日成積於市”,連秦朝的核心地區關中也人心惶惶、離心離德。這個時候,即使有十個章邯,也挽救不了秦帝國。

李斯能成為千古一相嗎?可以,但前提是他得比秦始皇更早去世

成也李斯、敗也李斯,這證明了一個道理:在一定情況下,伯樂往往比千里馬更加重要。

“別把平臺當能力”,用來形容李斯無比貼切;他的成功,源於遇到了賞識、重用他的君主;他的失敗,則是在失去伯樂後,為了保住利益隨波逐流,最終玩火自焚。

回到開頭筆者寫的那句話:假如在秦始皇駕崩之前,李斯先行因病去世,那就極有可能留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美名,以“大一統王朝規劃師”的光輝形象流傳於世。當然,如果能死於六國貴族暗殺,那就更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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