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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歲的媽媽,開開心心地嫁人了

父親的人生進入倒計時的那幾天,母親除了不讓他做過分的事,其他的總是順著他。

70歲的媽媽,開開心心地嫁人了

今年端午節回家時,母親和我說她要嫁人了。

我一臉錯愕,母親已經

70

歲,父親去年臘月二十七才剛剛過世,也就半年光景,母親就想要和別人結婚。不過,細細想來,母親有這樣的想法也讓我很理解。母親這一生沒有享過什麼福,跟著父親,倒是收穫了許多

折磨

,到古稀之年,不僅積下一身的病痛,手裡還沒有一分錢。

跟著父親的日子,母親是沒有錢的。

但母親是個樂觀的人,常說:

有個算命的給我算過了,他說我這輩子還能住上樓房。

大概也是句話,讓她對生活有了盼頭。

五十年代出生的母親僅僅上過不足半年的小學,十來歲就幫姥姥幹活了,她是長姐,兄弟姐妹四個。母親長到十七八歲時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玉淨花明的美麗姑娘了。那會兒在生產隊,母親偷偷交往了一個男孩,但從沒有和家裡說起過。因為那時村子裡還是包辦婚姻,不興自由戀愛。

即使說了,家長也不同意。

姥姥姥爺按照他們心裡的標準,給她說了一門親事,便是我的父親。據說,父親那會兒是

少爺

,家裡人都寵他,家裡有三間老房子。

那會的人窮,只圖有口飯吃,沒人在意這個人長得是美是醜,也不大在意人品如何。姥姥姥爺也是啥也不看,就看中了三間土房子。

他們覺得,姑娘嫁過去不會受罪。

母親和父親沒接觸多長時間就結婚了。也是因為姥姥姥爺除了物質性的房子外,啥也不注重,也就為父親母親以後不幸福的生活埋下種子。

父親的確是個

少爺

,養尊處優,除了喜歡做各種好吃的,凡是要出大力氣的活兒,啥也不愛幹。父親的胸懷也不太大,還不怎麼體貼人。

母親嫁過去,沒過幾日,兩人便因瑣事爭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母親其實屬於性情中人,有時候大大咧咧;而父親性格脾氣極像女子,細膩且愛生氣,每次見母親做飯難吃,總覺得母親是故意給他難堪,因此在做飯問題上兩人之間經常會火花四濺。他倆打架,常常是母親被父親壓制住,畢竟男人的力氣大,儘管母親佔理,父親總會以力氣扳回一局。兩人的頻繁爭吵,鄰居們也不再願意看,更不願意管了。姥姥姥爺只是說,叫母親忍一忍吧,哪個女人不挨男人打。

父親是沒有工作的,爺爺那會兒是大隊長,過世時,僅給父親留下幾間老房子和幾百塊錢,因此

少爺

的稱號總會帶點諷刺意味。

大家皆知父親有點懶惰,他自己也習以為常。

父母的日常開銷在後期全部靠母親的嫁妝。嫁妝這筆錢用完,母親只好硬著頭皮問孃家借。因為父親啥活都不願意幹,只要是出力氣的活兒都不碰。母親掏空孃家的行為惹怒了大舅媽,大舅媽和姥姥吵架,在姥姥臉上打了一巴掌,母親和大舅媽吵了一架,再沒有和孃家要過一分錢。

母親把這些事歸咎父親的不作為和懶惰,說父親讓她一個女人養家,爭吵再沒斷過。

1993

年,母親剛滿

40

歲。老房子住了幾代人,無法繼續住下去。在一次大雨滂沱的澆灌之下,老房子一直漏水,母親決定重修新房子,父親也欣然同意。母親問父親拿修房子的錢,父親板著臉說:

跟我要錢呢,我是給你造錢的?

你不能和你兄弟姐妹借一借?房子實在不能住了。

母親這次不想吵架,心平氣和地給父親出主意,

不要一和你說話就驢脾氣上來了。

父親直言,

要借你去借,我不去,張不開嘴,你那兄弟姐妹多好呢,你快去和他們借吧。

母親聽到這話,知道父親在修房子這事上又出不了錢,於是就讓父親給大夥做飯,自己跑回孃家人東拼西湊借了三千塊錢。建造房子的工程開始了,父親每天負責做飯,母親像個男人一樣整天幫著挑泥送瓦,時不時還要被父親責怪幾句:

你快些吧,那邊都等你一個人送瓦片。

母親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裡面,兩旁流下來的汗水滴進腳下的泥土裡,眼睛再沒抬起來過。

修繕一年,房子好了,母親也消瘦不少,曬黑不少,手上長滿了老繭。父親對於母親的付出沒有說過一句心疼的話。在

新房子

還是

家徒四壁

的情況下,我們就迫不及待地住了進去。

我上二三年級,母親常帶我去兩裡外的舅舅家,我也可願意去了,因為舅舅家裡的氣氛一向很溫馨。姥姥姥爺和小舅舅住在一起,舅媽對我也特別好,有好吃的總會給我留一半,另一半才給她自己的孩子,於是我每次去都不想回來。

父親對此也並不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次,母親去舅舅家裡,很長時間都沒有回來。因為姥姥患了半身不遂的病,舅舅願意出錢,母親說她自己沒什麼錢,只能出力氣。

於是母親每天早早去舅舅家裡照顧姥姥,晚上才能回來,家裡的事全部落在父親身上。

那天,父親突然騎車來到舅舅家,滿臉不高興,二話不說地拖上給姥姥餵飯的母親便走,碗裡的飯撒了一地。於母親和父親又在大庭廣眾之下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雙方臉上、胳膊上各有見紅。舅舅、舅媽和姥爺他們只得拉開他倆,母親說著自己跟父親過得不幸福,來自己媽媽家都不行,盡點孝道錯了嗎?父親嘴裡盡是數落母親的不著家,兩個孩子都是他在照顧。

我當時就在一旁,年紀還小的我常常被他們的吵鬧和打罵嚇得不敢言語,不敢動彈,心裡極其厭惡這樣的家庭。這事鬧了沒多久,姥姥就懷著對母親的愧疚過世了,母親哭得十分傷心。

這事過去好長一段時間,家裡氣氛才緩和。

我那時候開始埋怨父親,慢慢也意識到父親的脾氣暴躁,沒有擔當。那時家裡很窮,村子裡許多人都上山打柏籽,一斤好幾塊錢,母親叫父親也去,倆人多打一些掙些錢,父親總是以身體不好為由拒絕,母親只好一個人上山。

每次母親清晨去,太陽落山回來,背上扛了滿滿一大袋柏籽,臉上熱得滿是汗水,父親做飯卻從來沒有給母親多做一份,連米湯水都沒有。

我那時還小,吃了飯就自己出門去玩了,不知道母親還沒吃飯,就記得她自己又得做飯吃,還開她玩笑說她吃兩次飯,母親總是笑笑不說話,吃過飯就去睡覺,和父親更是沒有多少交流。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又一年。

每年的八月初一是我們一家人最期待的日子,因為要到鎮上趕三天集,我家是要去鎮上賣飯的。因為離鎮上比較遠,所以三天的時間,父親母親都是在自己搭的塑膠棚子裡湊合睡幾晚。

每次大隊的領導們吃了飯不給錢就記在賬上,集後再結算。每次集後,父親總催母親快去要錢,母親被催煩了,問父親怎麼不去,父親總以

你愛去不去,錢都不知道要

打發母親。有人和父親因為買幾根油條講價吵起來,繼而又開始打起來,父親哭得眼淚直流,母親罵他骨子不硬,給他攔下一輛陌生的順路車,讓他坐上回家。

那時候彷彿數我家裡最窮,老師讓交一百塊錢的學費,說已經為我延遲許多天了,再不交就沒得上了。母親不在家,我和父親說了之後,父親讓我去舅舅家裡借錢。我是怕慣了父親的,只能硬著頭皮去,一路上想了各種開口的話。

到了舅舅家,從上午坐到下午,不敢開口借錢,我憋哭了,舅舅和舅媽問我原因,我才如實說了,舅舅叫舅媽拿了一百塊給我才解決了繼續上學的事,那時候我才九歲。

後來我上初中,村子裡的人流行到城裡打工,很多年輕人都到城裡去了。父親興致勃勃地說也要去城裡打工,母親聽了後格外贊同。

在父親到城裡的這段時間,村裡讓每家每戶要麼出一個人,要麼出錢種樹。大部分家裡都是叫男人出來種樹,母親手裡沒錢,只能自己充當男人出來種樹。許多男人受不了的苦在母親這裡根本不算什麼,她已經受慣了。幾天下來,母親曬得黑黢黢的,人一下又顯得老了好多歲。

本以為父親出去掙錢,生活會好一點,沒想到不到三個月,父親灰溜溜地回來,說城裡人實在太難鬥,個個猴精猴精的,不如在農村自在。母親勸他做什麼事都要堅持,不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母親說得父親急了眼,大罵母親在家裡只知道花他的錢享福,吃了睡,睡了吃。

那次母親實在不想再忍了,提出要離婚,她帶我,父親帶哥哥,父親卻堅決不同意。

父親說,母親就是想找個更好的人。

母親沒有辦法忍受父親陰晴不定的脾氣,和姥爺說了自己的委屈,說自己想出去打工,身上一分錢沒有。姥爺給了母親十塊錢,母親拿著僅有的十塊錢來到城裡。早上可以不吃飯,中午買個五毛錢的饅頭吃。那是

1999

年,她

46

歲。

就這樣,母親靠著每天給人家撈油條攢了幾個錢,租了一個四平米的房子,冬天凍死,夏天熱死,除了一張床,雜七雜八的東西只能見縫插針地往裡塞。就這樣的破房子,母親住了兩三年。她買了一輛三手破舊三輪車,風裡來雨裡去,凌晨三四點,總能在黑黢黢的夜色裡看見一個蹬三輪車的女人穿梭在批發菜的路上,八九點鐘就去各大小區衚衕裡叫喊著賣菜,賣菜的錢一分捨不得花。不賣菜,就沒得吃,一天下來也掙不了幾個錢,除了吃,就顧不上其他了。

聽別人說賣煤球挺掙錢的,母親又去批發煤球,常常一個人擠在一堆男人裡面和他們搶煤球,搶到後迅速裝車叫賣,抱著一摞煤球顫顫巍巍地上到六樓、七樓去給人家送。這個活兒母親持續幹了很長時間,從此也就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漸漸的,母親攢下了幾百塊錢的積蓄,又學著別人開始擺攤賣早餐,做早餐、洗碗、收拾,全程自己一個人。那會兒城管經常來查,把母親擺攤的東西全部扣留,運到城管所,母親自己一個人去找他們要。她坐在城管所大廳,訴說自己的心酸、躺地上哭、打自己巴掌,每天如此,堅持不了三天,城管的人對母親無可奈何,只得歸還所有東西。為了生活,母親顧不上臉面了。

後來母親考慮到城管,放棄了擺攤的工作,找到一份堅持了十幾年的工作

——

洗碗。

在酒店後廚洗碗間,常常有人欺負新來的母親。母親除了受父親的欺負,沒受過別人的欺負,就用自己的手段攆走了欺負她的人,從此在洗碗界立下腳跟,甚至做到領班,所有洗碗阿姨都得看母親的臉色。洗碗那會兒是母親最快樂的時光,也是她腰疼、腿疼等身體疾病養成的時光。

母親在城裡時間長了,父親隔三差五地就帶我去找她。後來我高中畢業,父親就迫不及待地帶我定居在城裡,也找了後廚做飯的工作。

父親離母親這麼近,是為了近距離看著她,因為母親當初來城裡時就跟其他人在一起了。

那時母親還在擺地攤。有一次,父親帶我去找母親,發現一個男人在母親租的屋裡吃飯。屋裡有男人生活的痕跡,雖有男人的千般推脫與母親的萬般狡辯,但父親不相信這些話。他打不過那個男人,便抓起母親打,從屋裡打到門口,再打到附近的街上,父親誓要母親顏面掃地。

我從此也不怎麼喜歡母親。

那次之後,父親特意把我留在了母親這裡,他自己回村裡則是沒好氣地宣傳母親的醜事,鬧得全村子的人都知道,母親瞬間成了全村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他們都說母親跟著河南人跑了。

我也不喜歡父親。

我討厭父親讓大家知道我有個這樣的母親,討厭他以這樣的方式讓我去厭惡母親。他不知道的是,母親早就跟著那個男人去過他的河南老家,見過他的父母,雖說住的地方還沒我家好,母親跟我說她願意跟那個男人吃苦,只是因為他體貼,不罵人不打人,還不懶惰,給她錢花。

為了讓母親回家,父親以姥爺生病為由將其騙了回去,回去更是三天兩頭打架,惹得鄰居們端著碗在旁邊笑嘻嘻地看熱鬧。母親時時把離婚掛在嘴上,父親鐵了心決不離婚:

離婚?等下輩子吧你,離了婚,你就跟那個野男人過呢,是不是?你想都不要想,你不看看你自己做的醜事,你不嫌醜,我的臉都給你丟盡了,誰家女人像你一樣瘋。

母親自知這件事理虧,不再言語。

在舅舅等親戚的勸說下,母親和那個男人分開了,再沒聯絡過,但父親對母親的怨恨卻從來沒有消失。母親依舊踏實地過日子,似乎這些事沒發生過,父親卻有事無事便找母親的茬。

所以,母親在諸多因素下重新找了洗碗的工作,一洗就是十幾年,母親用了其中四五年的時間,省吃儉用把哥哥

08

年結婚時欠的所有債務還清。借的時候是母親一個人借,還的時候也是母親一個人還。我工作之後偶爾給她貼補點,父親從沒拿一分錢。父親上半年班,覺得掙的夠自己花了便辭職,不夠或者花得沒錢了就再去接著上,他就是這樣,掙的錢全部花給自己。

父親母親鬧多年,過年都不消停。

父親總是故意氣母親。

母親氣得咳嗽,說不出話,甚至咳血,父親覺得解氣了才罷。這些年因為父親經常氣母親,致使她得了嚴重的咳嗽病,咳得褲子溼漉漉的,得經常換褲子,我一直擔心母親的身體狀況。

然而,先倒下的是父親。

2015

年秋,父親查出了賁門癌早中期。

做完手術後,母親只得辭去洗碗的工作回家照顧父親。也許是得大病的人心理扭曲,更多的是父親拿捏了母親,常常因母親做飯難吃,罵母親做的飯是豬食,要不就是說母親做的麵條像根棍子要戳破他的胃,要不就是發現菜裡有清潔球鋼絲,說母親要謀殺他,不想讓他活。

父親只能嘴裡罵一罵,母親念他大病,不能生氣,所以不和他爭論,做飯、收拾家,每天如此。父親能下地走路後,就自己做飯,因為實在不想吃母親做的飯,卻也時常來氣,氣母親連個飯都做不好,便將鍋碗瓢盆全部摔個遍。

母親氣極了才大罵一句:

你要死呢,活不得了摔東西呢?

”“

死了給你騰地方呢,天天盼我早死呢,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

快死吧,怎麼不死呢?

母親也犟一句。

且還要活呢,氣死你!

照顧父親的這一兩年,母親血壓上漲,逐漸患上輕微的老年痴呆,照顧一個病人對

67

歲的老人來說是個體力活兒,母親的身體大不如從前。

待父親能夠完全照顧自己後,母親迫不及待地又回到城裡洗碗。那時她已經六十多歲。母親來到城裡,我才覺得她精神面色都還可以,父親的身體也越來越好,我和哥哥都欣慰不少。

到了

2021

年下半年,父親到城裡體檢,查出再患食道癌。可能父親心裡懼怕的緣故,沒幾天功夫,就由原來的

110

斤瞬間減少到

80

多斤,原來還能走路,這下沒多久便已不能下床,甚至不能一個人翻身,大小便全部在床上解決。

母親只得再次回到家照顧父親。

父親的吃喝拉撒本已經拖垮了本就身體不太好的母親,再加上夜裡兩點多,父親還要加餐,結果造成母親常常眼睛臃腫,血壓高到二百多,每天吃兩次降壓藥,一天到晚咳嗽不止,家裡常常一股子尿騷味兒,許多人都不去我家裡了。

白天還湊合,母親最怕父親大小便,每次扶他,都把母親累得滿頭大汗。晚上最怕兩點鐘,母親的高血壓使她的老年痴呆加重起來,她愛睡覺,每次夜裡起來做飯經常天旋地轉。

聽母親說,有兩次夜裡做飯的時候,她不明所以地就摔在地上,二十分鐘後才醒過來。

父親可能察覺自己身體不行了,越發控制不住地折磨起母親來,叫母親給他做各種好吃的,做得不香便破口大罵,甚至有時無緣無故也罵,把人生回憶中所有關於母親不好的事情通通再罵幾遍,每天罵。母親只好出門去鄰居家看會兒麻將,父親便罵母親著急盼著他死,不想伺候他。

父親的人生進入倒計時的那幾天,母親除了不讓他做過分的事,其他的總是順著他。父親常常叫母親拿根繩子給他,說是要上吊死呢,不想活了,難受極了,要不就是苦苦哀求母親:

蘭,你去給我買點藥吧?

什麼藥?

敵敵畏,我一會兒就能過去。

父親說得很平淡,那會兒他是真不想活,病痛的折磨讓他失去了求生欲。母親又罵又流淚。

我回去看望時,父親哭著說:

毛毛,爸手機裡有些錢,存摺裡也有些,爸把密碼告訴你吧。

爸爸,你告訴媽媽吧,我有錢,你別擔心我。

臘月二十七,父親病逝。

因為我剛生孩子不到一個月,不能回去,所以我與父親最後一次見面是在手機上打影片電話,父親那時已經意識模糊,我哭得眼淚不止,父親真的是強撐最後的力氣對我說:

不要哭。

後來,母親告訴我,父親彌留之際,還是把錢和密碼都告訴了她,且留下一句話:

給了你錢,你就多吃點好吃的,別傻。

母親一輩子沒聽過父親對她的關懷,大概這句話還有點關懷的溫度,母親才在葬禮上泣不成聲。

父親生前與母親吵吵鬧鬧,一起生活了一輩子的人,沒有多少甜,多的還是苦。

走的人,解脫了,留下的人繼續摸黑過生活。

母親一個人在家,白天不是在沙發上躺著,就是在床上睡著,也不出門,晚上更是早早就關門睡覺。舅舅、姨媽都說母親越來越憨了,哥哥回去住了幾天,也說母親越來越痴呆了。

我們都讓母親想辦法快樂起來,母親生性也是個積極樂觀的人。今年端午我回去,母親對我和哥哥說,城裡的朋友給她介紹了幾個男的,都有退休工資,她接觸了一個人品不錯的叔叔。

母親問過我和哥哥的意見後,離開了農村的家,就搬到城裡和那個叔叔住在一起。六月份,哥哥和我去看過母親,母親精神狀態好了不少,叔叔熱情、大方、體貼,時時叮囑母親吃好點,想買啥就買啥。母親也說,叔叔對他很好。

我想應該替母親感到高興。

七十歲的母親嫁人了,也住上了高高的樓房。

作者 | 葵葵,教師

編輯 | 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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