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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Chapter7

1

宗瑛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薛選青不甘示弱地反問:“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宗瑛留意到她手裡提著的箱子,猜她到此是為公務,又不巧在來訪登記簿上發現了自己,按她一貫的行事風格,到病房門口來守株待兔毫不奇怪。

她來找自己,無非是為三件事——

一是到底為什麼休假;二是那輛車為什麼會停在馬路中央;最後大概是求證盛清讓的身份。

不論哪一件,都不太方便主動交代,宗瑛選擇以靜制動,等她問。

可薛選青偏偏不揀這些問,她抬下頜指指門內,盯著宗瑛問:“恢復得怎麼樣了?”

宗瑛略略側身,問她:“能不能容我先關上門?”

薛選青避開來一些,待宗瑛關上門,立即又抬腳一撐,將宗瑛牢牢限制在狹小區域內:“好了,講吧。”

宗瑛無可奈何地容忍了她的幼稚行為,抬眼回道:“脫離危險期,需要靜養,可能有記憶缺失。”

“所以什麼都問不出來對不對?”薛選青像是一早就知道了,她講,“隊裡昨天就有人來過,問了半天,他也是講什麼都不知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失憶,從他這裡入手意義不大,畢竟那袋毒品的來源,已經有些眉目了。”

出於保密和迴避原則,薛選青無法講得很具體,但她最後這句話,卻足以讓宗瑛回憶起幾天前的一個細節。

休假前那天下班,她和薛選青還有小鄭去酒館吃飯,飯桌上小鄭曾經提過“毒品袋上有另一個人的指紋”,他當時的懷疑物件是“新希製藥高層”。

邢學義會從誰手裡拿到這袋毒品?當真有可能是新希高層嗎?如果是,那麼是誰?

即便持有股份,宗瑛幾乎從沒有關心過新希內部的事,誰掌權,誰得勢,又有哪些派系鬥爭,她都不太清楚。

就在宗瑛努力回憶那些相關人的面目時,病房內的宗瑜卻突然動了一動。他聽著外面含含糊糊的對話,聽到薛選青最後那句時,突然睫毛輕顫,眼睛睜開,茫然地看向了天花板。

此時,外面響起了他熟悉的腳步聲。他曉得,是他媽媽回來了。

宗瑜媽媽的歸來打斷了門口兩人的交談。

薛選青睨她一眼,收回腳往旁邊避了避,剩宗瑛獨自應付來人。

宗瑜媽媽用一向溫柔的語氣說:“宗瑛過來啦,進來坐坐啊……宗瑜一直唸叨你,想同你講講話的。”她做事說話都不緊不慢,連日的徹夜守候將她整個人的精神氣削去不少,但她同宗瑛講話時仍努力撐出了笑容。

宗瑛答她:“剛剛看過,他有些累,需要休息了。”

宗瑜媽媽點點頭,進了門又轉過身來,抬頭對宗瑛講:“你有空多來看看啊。”

宗瑛迎上她的目光,最終應了一聲:“好。”

宗瑜媽媽關上門,薛選青的手機響起來。

2013號病房那邊催她趕緊去,她掛掉電話卻不著急走,指指宗瑛:“你到門口去等我一會兒,我那個車的事情要跟你好好算算賬。”她說完便要轉身,卻又扭頭補了一句:“還有進出你家的那個老古董的事情,我一定會搞清楚。”

她指的老古董,無疑就是盛清讓。宗瑛對此卻不是很擔心,畢竟盛清讓於這個時代而言,到底是個不存在的人。薛選青這樣做不過是徒費力氣。

待薛選青進入2013號病房,她轉過身往回走,未到護士站便隱約聽到議論聲。

八卦未停,兩個護士仍在議論她。

大概是翻出了那條“涉事法醫疑遭停職,曾出過醫療事故”的新聞,兩個人再度將話題焦點轉移到她身上。

一個說:“2015號住的不就是她弟弟嘛,新希家的公子,你不記得啦?”

一個接:“723那個交通事故住進來的是伐?好像還死了一個親戚?”

“是舅舅,說還是新希藥物研究院院長,前一陣子這件事影響很差,新希又有新藥要上市,應該也公關了不少。說到這個,我倒還想起一件事情……”

“哪件?”

“十幾年前新希的一樁新聞。”

“十幾年前的事情你怎麼曉得的啊?”

“梁護士講的啊,她說新希成立藥物研究院之前只有一個研究室,當時負責人叫嚴曼,就是這個宗醫生的媽媽,那年新希也是要上新藥,嚴曼突然就死了,說她有很嚴重的抑鬱症,好像是自殺吧。”

“太可惜了。”

“據說這個嚴曼和神外的徐主任交情很好的,徐主任後來那樣關照她女兒,大概也有這方面原因,只可惜啊,關照得一點意義也沒有,這個‘高徒’出了事故之後,連手術檯也上不了,沒辦法跑去當個法醫,現在也要鬧出這麼多事情來。”

宗瑛聽完議論,沒有立即露面。

她倚牆站著,揣在褲袋裡的右手無意識地輕顫,突然回神,抽出手握了握拳,它才平息下來。

離開特需病區,宗瑛下樓找盛秋實。

醫院的早晨是從交班查房開始的,三三兩兩沒睡醒的實習生跟著老師穿梭在各個病房,是宗瑛曾經十分熟悉的生活。

盛秋實突然從後面喊住她,快步追上來,搶先一步替她推開診室的門。

“謝謝。”宗瑛說。

“和宗瑜聊得怎麼樣?”

“他有些虛弱,話很少。”

盛秋實示意她在沙發上坐,又倒了杯水給她,自己也在對面坐下。

他稍稍整理了思路與措辭:“昨天檢查下來他心臟的問題更加嚴重了。本來就不好,這次出個車禍雪上加霜,情況很不樂觀……除了心臟移植,沒有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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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瑛拿起杯子就喝,卻被過熱的水給燙到了。

她默不作聲地將紙杯放回茶几,又聽盛秋實講:“他血型特殊,配型要求更高,可參考病例少得可憐。”

宗瑛問:“家裡人都知道了嗎?”

盛秋實點點頭:“昨天講的,應該都知道了。”

外面天氣極好,這訊息卻似一團陰雲,配合室內溫度極低的空調風,頭頂好像隨時要落下大雨來。

儘管要相信奇蹟的存在,現實卻是一片灰暗——想在短時間內遇到合適的心臟供體,太難了。

宗瑛無煙可抽,就隨手翻起茶几上的學術雜誌來緩解焦慮。

盛秋實講:“大致情況就是這樣,小孩子蠻可憐的,有時間多來看看吧。”

他的話裡隱晦地存了些“看一時少一時”的意思,宗瑛領了意卻未做迴應。突然有個護士敲門探頭進來:“盛醫生,403會診,馬上。”

盛秋實很忙,宗瑛也就不再叨擾他。

她出了診室,漫無目的地四處走,最後鬼使神差地停在一間手術室外。亮起的紅燈意味著手術正在進行,門外是焦急等候的家屬,門內則是宗瑛再也沒有資格進入的區域。

宗瑛有片刻走神,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她斂神摸出手機,螢幕上是外婆久違的笑臉,左上角顯示對方要求進行影片通話。

宗瑛按下接聽,螢幕那邊影象晃動,大概是訊號不穩定,聲音也斷斷續續。

外婆講話時,小舅舅的臉也湊進來,他講:“宗瑛你等一等,我用電話給你打過去。”說完就掛了。

電話打過來,聲音終於清晰,宗瑛抬起頭,陽光穿過玻璃映滿她的臉。

小舅舅在那端講:“宗瑛,外婆過幾天要回國,想試著聯絡一下杭州老家的親戚,但找不到號碼了。她講公寓裡有一本牛皮冊子上記了一些,應該是放在你媽媽那個櫃子裡了,你有空回去找一下。”

外婆要回國的訊息很突然,宗瑛回過神,說:“可是那個櫃子被外婆鎖了,我沒有鑰匙。”

小舅舅答:“她講鑰匙就藏在座鐘後面,你去找找看。”

宗瑛很多年沒開過那個櫃子了,老座鐘也數年未挪過位置。

她掛掉電話,仍未等到薛選青下樓,因此決定返回公寓。

穿過斑斕的門廊,公寓寬廊裡空無一人,沒有服務處的高臺,更不會有一個葉先生探出頭來講:“牛奶到了呀,要帶上去伐?要開電梯伐?”

只有自動開啟的兩扇電梯門,冰冷機械。

宗瑛進入電梯,迅速到頂樓。

她甫進屋,徑直走向座鐘,小心翼翼地移開它,果然尋到一把陳舊鑰匙——儘管已經失去光澤,但它卻是外婆多年之後的一種許可。

陽臺門半開,燠熱微風撩動窗簾,落在地上的陽光隨之變形躍動。

宗瑛手握鑰匙開啟櫃門,撲面一陣淡淡的灰塵氣味,架子上依序擺滿了冊子——幾乎都是嚴曼留下來的。

她一本本地翻找過去,抽出一本牛皮冊子。封皮上面手工壓了年份,像日程本,不像外婆講的電話簿。她正要將它放回原位,卻突然止住動作,因為這個年份她太熟悉了。

宗瑛的臉色漸漸沉下來,她雙手翻開它,滿目都是嚴曼的字跡。

嚴曼是個做事工整簡潔的人,日程本上的字也毫不含糊,宗瑛一頁頁往後翻,到八月、九月……

九月十二日,九月十三日,九月十四日。

九月十四日那天,嚴曼只寫了兩件事:“1。資料確認;2。宗瑛生日。”但那天她沒有再回家。

宗瑛雙手緊捏著本子,想起那個慘淡的生日和孤零零的夜晚。

她剋制了一下情緒,打算合起本子的瞬間,卻意識到書籤帶壓在後一頁,這促使她又往後翻了一頁。

九月十五日,嚴曼還安排了三件事,都與工作相關。

一個在九月十四日打算去自殺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把工作安排到第二天?

2

宗瑛從本子上移開視線,抬起頭,目光所及是滿櫃的遺物。

那年嚴曼猝然離世,他們在她辦公室裡找到大量抗抑鬱處方藥,結合她那段時間鬱鬱寡歡的表現,都認為她可能是受藥物影響做出了不明智的選擇。

事發現場是新希新建的辦公樓,當時連大樓環形走廊上的圍欄都沒來得及裝,樓裡自然不可能有人辦公,因此事發時一個目擊者也沒有。

那段時間嚴曼的婚姻也岌岌可危,生活彷彿被各種負面能量圍困,加上事故現場的勘驗結果也沒有顯示出他殺跡象,報道中對真相的猜測就更傾向於自殺。

宗瑛合上本子,將它放回原處。

事情過去了十幾年,曾經的蛛絲馬跡早在漫長歲月中被沖刷得所剩無幾,已很難再回頭探尋真相,但有一點宗瑛能夠確信,嚴曼的離開原因不該是自殺。

她一向堅忍努力,對學術負責,對工作負責,對孩子負責,不會無端地一聲不吭就揮別人世。

當年那些對她“輕生、不負責任”的指責,那些毫無意義的可惜與假惺惺的同情,那些在她死後關乎遺產的爭奪嘴臉,都曾清晰烙在宗瑛的年少時光裡。

那時的宗瑛沮喪又厭惡,卻無力離開。外婆遭受沉痛打擊一病不起,由小舅舅接出國休養,而她只能留在這裡,形單影隻地度過一天又一天,板著臉寡言少語地活到現在,宗瑛甚至記不起小時候的笑顏。

玻璃櫃門上淺淺地印出她的臉——寡淡的、不生動的一張臉。

她試圖撐起兩邊唇角來表達笑意,卻是不熟練的僵硬,最後只能放棄。

宗瑛盡力平息心中翻起的駭浪,在滿目母親遺物中為外婆翻找一冊薄薄的通訊簿。

外婆出生於淳安古城,家裡兄弟姐妹早早地各奔東西討生活,此後一別多年再難相見,好不容易打聽到一二,又恰逢嚴曼去世,就再沒有聯絡。那時候留下來的電話號碼,或許早已變更易主,其實就算找到通訊簿也未必能尋到故人了。

夜旅人

趙熙之

文學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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