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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長蛇洞為救我你歷盡千辛萬險,今夜為妻就報答你的恩情

有個夏天官,他沒有兒子,只生了兩個女兒,姐姐叫夏春英,妹妹叫夏月英。她的媳婦病重,請了各處的先生看,都沒有治好病。

一天,夏天官對兩個女兒說:“唉,女兒們啊,你們在家好好守護著你娘。我聽說七里橋有個王爺舍藥看病,我這就上廟求藥去。”春英和月英說:“爹,如若他老人家有感應,咱把花園打掃乾淨,設起香案,遷來他老人家的牌位。叫他舍藥看病,等娘病看好了,咱再上廟還願也不遲啊。常言說‘許願在前,還願在後’。”

夏天官點頭同意了。當即就把花園打掃乾淨了,設起香案,燒香化表,時間不多,藥盤子裡真個放下兩包藥,取下來後,給孩子她娘煎著吃了。到了第七天,病果真好了。夏天官心裡非常高興,備了祭供,帶上兩個女兒,在八月十五這天上廟去還願。

爺兒三人上廟還願後,天色已晚。道人說:“天黑了,男人住在店房裡,女人住在船艙裡。”

今晚月兒圓,夜半時分,夏春英和夏月英正坐在船艙裡賞月,突然一股狂風大霧刮來,飛沙走石,把春英颳得無影無蹤。春英叫妖風颳走的事,一時驚動了七里橋附近的人,他們都幫忙尋找起來,但結果很不如意,一點線索都沒有。

民間故事:長蛇洞為救我你歷盡千辛萬險,今夜為妻就報答你的恩情

七里橋的一個紳士,對夏天官說:“五里路的白雲寺有個白道人,他打卦占課靈得很,咱上寺去卜一課去。”

紳士和夏天官、夏月英一同到了白雲寺。就在此時,白道人叫起小道人,說:“打掃廟的打掃廟,上香的上香,蠟火一齊點著。山門大開,寺裡要來一個貴人呢!”

山門剛一開,夏天官幾人已來到寺門前,小道童引見他們進來見了白老道人。相互叩拜後,白道人問:“你們有何事啊?”

天官說:“昨天我帶女兒來還願,半夜時分,叫一股狂風颳沒了。”

白道人掐指一算說道:“你這個女兒,你自己尋是尋不著的。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在七里橋的集市上掛上榜,誰人攬榜,誰人就能尋著了。”出寺以後,夏天官就在集市上張出了尋女兒夏春英的榜文。

七里橋有兩個學生,一個叫右金龍,另一個叫高得環。這兩個學生是八拜結交,腳不離鞋,鞋不離腳。姓右的大為拜哥,姓高的小為拜弟。這一日兩人來到七里橋趕集。

高得環定眼看這個尋人榜文,右金龍催他早點回家,高得環硬是不回,說:“榜文說得非常明白‘誰能尋見夏春英,給誰一百兩銀子,年齡相當的給誰為妻’。這等好事我現在不做,還要等啥時候?女人尋上了,銀子也掙下了。我豁出去了,就攬了這榜。”右金龍千阻萬阻不讓攔。高得環就是不聽,一下把榜攬了。

右金龍不得已,便說:“你去,我也去吧,給你做個伴兒。”高得環說:“那也好!”

夏天官問誰人攬榜,高得環稟告了姓名。夏天官就請他到家裡,盛情款待,問道:“你需要用啥東西?”高得環說:“要用兩百尺長的一根繩,一把精鋼利劍。”夏天官把這些東西備齊了,讓一匹馬馱上,高得環引了三個幫手,出門就朝東走。走呀走,走進一條石峽,沿著山上一條盤盤路上去,眼前頭有個山嘴嘴。右金尨說什麼也走不動了,埋怨起高得環來。高得環並沒有生氣,叫他和那三個幫手暫時休息一下,他自己繼續向前尋找。

高得環手握著利劍,用劍尖不住地挑起草片,三劈兩削,草片全搗破了,下面露出一塊白色大石頭。他用劍輕輕颳去上面的土,白石頭上露出一行字:“白蛇洞,白蛇洞,開洞不離姓高人。”

髙得環見了,心裡很高興,說:“太好了,夏春英肯定就在這洞裡。”

他趕緊叫來幫手,一起搬開白石頭,又從馬身上取下長麻繩,綁在自己腰間,給拜哥安頓說:“我下到洞裡,如果尋見了,我以揺繩為號,你們看見繩子擺動,就趕緊往上吊。”說完後,幫手吊他下洞,兩百尺繩子吊光了,洞底也到了。

洞的裡面漆黑一團,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他解開腰裡的繩子,單手提著利劍,到處亂拍亂摸,拍呀摸啊,找到一個偏斜洞裡,眼前猛然豁亮了。他走到洞裡面來,看見一個女人坐在炕上哭。他就問:“你是叫夏春英嗎?”

那女人嚇壞了,她擦了擦眼淚說:“我就是夏春英,你從哪裡來,還不趕快出去,蟒蛇精回來,你就不得活了。”“我是救你來的,你趕快跟我走。”

“我現在不敢走啊!”“咋不敢走?”

“蟒精到七里橋趕集去了,一陣兒功夫就會回來。如果遇上他,不但會把我害死,連你也就活不成了。”

高得環說:“有啥辦法?”“這樣吧,我把你扣在窟窿裡的一口大缸裡,缸上鑿個大眼,你能看見外頭,蟒精就算知道了也沒有辦法。”

“好!好!就這麼辦吧。”

夏春英剛把高得環扣在大缸下面,一陣“咔嚓嚓”吼叫聲,蟒精進洞來了。

它還沒坐下,就問夏春英:“往一天進來,總是聞著花香;今兒個回來,咋聞著一股生人味。”

夏春英說:“大丈夫你不知道,我這才來這幾天,人腥味還沒有過,你從冷風地裡一進來,當然就聞見生人味。”

她這麼一說蟒精就信以為真,高興起來,說道:“姑娘呀,我今天趕集,給咱買了好多東西!”

“都有啥啊,讓我看看,歡喜歡喜!”

“我割了二十斤豬肉,十斤熟肉你的,十斤生肉我的,還有二斤好酒呢!”

夏春英一笑,說:“大丈夫還有情意呢。成親的當天晚上,都要換盅喝喜酒,這叫喝百年相好酒!咱倆今天,也就喝個百年相好酒,和和氣氣,相好百年!”

“恐怕不能啊,我還見不得酒。”

“哎,你是個男子漢大丈夫,我不信你不敢喝灑,你在別哄我。來,來,來,快陪我喝上幾盅喜酒!”

蟒精叫夏春英的說得不好意思了,豁出去了,滿口應承,兩個人對對盅兒喝起來。只喝了兩盅,蟒精咋也不喝了。

春英說:“喝個兩相好,咱還得喝個四喜四紅。”

蟒精再三推辭不過,又喝了兩盅,就不動盅了。春英說:“今晚上是咱二人的大喜之日,你不喝了,我一人喝酒,你說有啥意思,你要是不喝,我就死給你看!”

蟒精說:“對!對!今天是喜酒,我喝,我陪你喝。”

一連又喝了四大盅,蟒精這回真的醉了,軟溜溜地躺在炕上。夏春英抱住他不停地搖晃,搖呀搖,蟒精“喇——”地一展,現出原形,缸口那麼粗的一條長蟲,爬在炕上。嚇得她急忙跳下炕來,一把扳倒大缸。高得環起來一看,馬上拔出精鋼利劍來,使出渾身力氣,一下就把大蟒剁成兩半,空中響了一個炸雷,連身子都炸上天了。霎時,洞裡大霧罩了,啥都看不見了,高得環拉著夏春英的手,說道:“快走!”

兩個人在洞裡往外面摸去,摸呀摸,終究來到繩子跟前。高得環說:“來,我把你綁在繩子上,洞口有人吊,你先上去吧!”

夏春英說:“你到底是啥人,叫什麼名字,得給我說個明白。”“我叫高得環,是個學生,那一天攬了街上的榜文,尋你來的!”“榜文上咋說的?”

“說誰人尋得夏春英,就給誰一百兩銀子,年輕的給誰人為妻。”

“好的,那你既然把我救下了,就照我爹說的,給你當一輩子女人。咱先接個準親。”

“我窮得啥都沒有,接個啥好呢?”“常言說得好,‘吃一個棗兒,許一個心’,你身上紐扣總會有吧?”“只要你不嫌我窮,我拜哥給我送下一條絲毛線褲帶,你就係上吧。”

“好的,這就是蟒精送給我的一把風火扇,我給你縫在衣裳底襟下,出洞見物為證。”

高得環說:“東西怕弄丟了,咱再對個對子,裝在肚子裡更好。”

“好!你是個男人你先說吧。”

高得環說:“長蛇洞我救你受盡千辛萬苦。”

春英出口說:“今兒晚腳下為妻報了你的恩情。”

這時高得環抓住繩子,攔腰綁住春英,使勁搖晃了好幾下,坐在上面的幫手和右金龍早等得心慌了,這時看見拴在木橛上的繩子擺動,幾個人用力往上吊,吊啊吊,吊上來一看,知道是夏春英。

夏春英長得像水裡頭的蓮花,俊得很,右金龍一見就眼饞了,心裡就謀下了不良之策。他說道:“夏大人在家裡一定等心急了,你們趕快把春英帶著回去,我一個人吊我拜弟上來就行。”

三個幫手送上夏春英沿盤盤路下山去,估計著他們走出石峽後,右金龍就搬來那一塊白石頭,壓住洞口,刨土埋實了,轉身就往回走。

高得環在下面等了半天,也不見繩子頭下來,猛然間洞裡邊黑了,他覺得不對,一下子渾身淌汗,坐一陣,站一陣,哭一陣,喊一陣。

知道沒指望了,蹲下來想:蟒精這麼大,它總有個出出進進的口子,不會就這一個出口。常言說:天無絕人之路!不行,我不能在這裡等死!他又順著地洞向前摸著走去。

不知道摸了多久的時間,終於見到一個洞口,只不過,這個洞口很小,光是頭能擠出去,他身子出不去。他向下面一看,這是一個大湖,一眼望不到邊,水藍得跟天一樣,他扳了一塊小石頭,往洞口塞了出去,打在水裡頭,濺起很高水花,一下驚動了湖裡面的魚鱉海檉,嘩啦啦鑽出水面,向他這邊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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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嚇慌了,趕緊縮排頭,心跳得厲害,自言自語地說:“我的天呀,這湖不知有多深,擠出去掉進裡面,魚鱉海怪連骨頭都得吃光了。唉,這條路行不通,再繼續找吧。”他不知道又摸了多久時間,摸著一座石山。石山透出一點亮光來,他高興極了,一直朝亮處去,越來越亮,到跟前一看,原來是一個大洞口,他從洞口裡出來,也不知道這是啥地方,懵懵頭不停地向前走。走著走著,遠遠看見一個黑影子迎面走來。

他害怕了,呆呆地站著。那個黑影越來越近了,他壯著膽子,心裡想:我還怕什麼啊?大蟒都叫我斬了,他來還不是一個送命的!他壯起膽子,抽出利劍,大步向黑影走去。

突然黑影不見了,眼前頭跪下一個小夥子,眉清目秀,求饒說:“恩人,你已經救了我的命,咋能忍心再殺死我啊!”

這可把高得環弄糊塗了,說:“你是啥人,我啥時間救過你的命?”

小夥說:“我是水龍王的第三個兒子,叫小金龍。我不知道犯了啥天條,玉帝把我打在十八層地獄,叫我自磨自死。如果能見到凡人,我就有救了,見不到凡人,再也不能活了。我今天偷著跑出地獄,幸虧碰到你,性命也就有救了。”

“噢,原來是這樣,地獄離這兒有多遠?”“聽起來是很遠,我走去只用幾步路。恩人,你把我救下了,我就要報答你,你快來,我把你背上,要緊閉眼睛,多害怕都不要睜開,咱倆儘快逃出這個鬼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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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龍背起髙得環就走,高得環緊閉著眼睛,只聽得大風呼呼,在兩個耳朵畔怪聲怪氣地叫喚,他不敢睜眼。過了一陣時間,風不叫了,小金龍放下他,說道:“沒事了。”

高得環睜開眼睛一看,原來坐在大海中的一座山上。小金龍卻不見了。高得環心裡罵道:“這個沒良心的小金龍,把我放在這個地方,這不是叫我送死嗎?這四面是看不到頭的水,我又沒長翅膀,想飛也飛不出去。我見了日頭就曬死了,見了雨就泡死了,見了雪片就凍死了,這咋辦啊?”

正在發愁,頭頂一股青雲落在眼前,小金龍出現了,說:“救命恩人,你不要害怕,七里橋近近的,我一定送你回去。這裡是我的家,剛才我回去拜望了一下父母,把你救我的事,稟告了父王,他叫我一定把你請到龍宮,以謝你救命之恩。”

高得環再三推辭,還是沒拗過小金龍。小金龍一把把他扯到背上,撒腿就跑,不一會兒,就到了水龍宮中。水龍宮修得很是豪華氣派,金光閃閃的。宮門前盤坐著一條龍,鬍子白長白長,小金龍上前叩見,老龍翻身,一個白鬍老漢,拄著一個龍頭柺杖,笑嘻嘻地上前拉住高得環的手說:“我兒的救命恩人來了,快請進來!”

這話還得分兩頭說。右金龍塞了洞口,一邊往回跑一邊想:拜弟過不了多長時間,準會餓死在洞裡,碎蟒兒子連他的骨頭都得吃乾淨了。我回去和夏春英結為夫妻,歡歡樂樂過一輩子。他不大功夫,就跑到了夏天官家的樓房下,大聲喊出丫環來,說:“回稟你家姑娘,我要上床哩!”

丫環跑進樓房,說道:“樓下漢子說要上姑娘的床哩!”“他是何人,這麼膽大,你給我搭起竹筒,我要問話。”

竹筒有十幾丈長,從樓上搭到樓下,一頭說話一頭聽,就是看不見人。春英問:“你是誰啊?”“高得環啊!這麼一陣咋就不認我了。”

“我給你的東西呢?”“我把你家榜攬了,你還要啥東西?”

“我給你說的話呢?”“榜上的話明明放著,還要說啥話?”春英一聽,這是個冒充客,氣得丟開竹筒,叫丫環用腰門擔把這個人趕出大門。

話又說回來。高得環被請進龍宮,龍王爺大擺宴席,款待了幾天,他心裡急啊,恨不得馬上就走。龍王爺說:“你身前有事,我就讓你回去,我沒啥送你,金銀山上的金銀就任你拿吧!”

高得環到了金銀山上,只拿了兩塊金子,一塊銀子,由小金龍背出海面,一直送到七里撟上。小金龍說:“救命恩人,七里橋到了,你下來回家吧,我走了。”剛說完,一股青雲朝大海方向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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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得環剛走到攬榜的地方,和右金龍就碰面了。右金龍一把拉住他的手說:“拜弟,你在哪裡來?我想你想瘋了。我在洞口足足等了你十天時間,也不見搖繩,我當蟒精把你糟踏了。快到我家坐坐,我備好菜好酒,咱哥倆兒喝個痛快!”右金龍強拉著高得環進了他家門,街上打了二斤燒酒,割了十斤牛肉,兩個喝起酒來。

右金龍想把高得環灌醉,問出夏春英給他的東西和說的話,就一盅接一盅地給高得環猛灌。二斤酒快喝完了,高得環說:“拜哥我支撐不住了!”

“哎,這才喝了多點?來,來,來,咱兄弟兩個痛痛快快喝個夠!”

兩個“二喜子‘“六六六”地喝,右金龍喝一盅就擦嘴,吐在絲手巾上。高得環老實,輸一盅喝一盅,喝得太多了,結果真醉了。

糊糊塗塗說:“我醉得太厲害了!”“我把你按著睡下,酒勁一陣就過去了。”

右金龍把高得環一按倒睡下,一邊使勁搖晃一邊問:“哎,拜弟,你和春英在洞裡說的啥話,快說!”

高得環迷迷昏昏,結果把春英在洞裡說的話全部說了,剛說完就醉死了。右金龍高興極了,買了一副棺材,把高得環死身子裝在裡面,撇到黃河裡,叫水沖走了。

春英從那次竹筒裡對話受騙後,心上很難受,連丫環都不要在身邊睡了。她獨自一人,憂憂昏昏,活不活,死不死的。心想:與其這樣生不如死,不如干脆吊死算了,尋了條布帶剛掛在脖子上。又一想:這樣死了做啥呢,還不如女扮男裝尋高得環去。她扮裝後,乘麻糊糊月亮逃出了家門。

走呀走,一直走了幾天,來到黃河岸邊。她想:天底下大得很,我一個女子,到哪裡去尋找他呢?還不如直接跳到黃河裡面,乾乾淨淨地叫水沖走。她想著眼睛一閉,就跳進了黃河水裡。

黃河下道,有個巡河道,成天去黃河裡巡察,水裡頭吹下來啥東西,他都得打撈出來。在夏春英跳進黃河的那天晚上,巡河道翻來覆去夢見一個白鬍老漢託夢說:“上河裡吹下來一朵大花兒,你一定要把它撈上來。”

第二天,巡河道叫弟兄們細心看著河裡,就是一根針,都要把它撈上岸來。時間不長,上河水裡咕呤咕咚卷著東西衝下來了。

他們趕緊打撈上岸,一看是個人,他們就跑到巡河道那裡報告去了:“大人,河水裡撈上來個男人。”

巡河道問:“還活著嗎?”

“氣沒斷!”

“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有口氣,趕快搭救活!”

這個男人就是女扮男裝的夏春英,水手們撈上岸後,倒盡了嗆進肚子裡的水,暖了一晚上就活了。

巡河道問她:“你家住在哪裡?我就打發你回去!”

春英道:“哎,大人,我哪裡來的家呢!您把我救下了,我有一句閒言講出口來,求你老人家恩准。”

“你有啥話就說吧!”“我想留在你的營中,報答你救命之恩!”

“哎呀!這太好了!我每口巡河,正愁沒一個貼身的侍候人,看你年輕輕的,你就給我拜一個乾兒子,行嗎?”

春英聽後,跪倒在巡河道面前說:“乾爹在上,受孩兒一拜!”

有個薛天官,專給國傢俬察暗汸。這天為察一條案事,來到黃河畔,十個人騎著高頭大馬,正要過河,馬不向前走了。薛天官說:“兄弟們啊!你們看看,馬怎麼不過河了?”九個弟兄跳下馬背,發現河畔上停放著一副棺材。

他們七手八腳抬上來,開啟一看,人一口一口還在出氣,就是一股酒味。這個人就是高得環,右金龍灌醉了他,當他死了,就裝進棺材,撇在黃河裡,慢慢地醒酒了,人也活了過來。薛天官就問:“你家住哪裡,姓甚名誰,怎麼落到如此地步?”

高得環哭著說:“我姓髙名得環,家住七里橋,和我拜哥一起喝酒,喝著喝著不曉得了,今兒個咋從棺材裡出來了。”

“你喝醉了,現在酒醒了,我就打發你回家去吧!”

“唉,我是死了叫人抬著撇了的人,這樣子,咋能回家呢!還不把人嚇死!大人,我想在你馬前為卒,給國家效勞,你看咋樣?”“好!我看你身強力壯,如不嫌苦,我就收你為我的乾兒子,好好為國家出力盡忠。”

這薛天官和巡河道八拜結交,他領了眾兄弟和乾兒子高得環,打馬直奔巡河道營裡。到了營中,兩人問禮完畢,巡河道設宴款待,酒到三巡,巡河道說:“我看咱兄弟兩個,這樣多好,乾脆好兩輩子。”

薛天官問:“咋能好兩輩子啊?”

“我有個女兒若蘭,還沒有成親,你在棺材裡救下個乾兒子,咱倆碰一頭,不就好兩輩子嗎?”“太好了。”於是他們擇了個好日子,給高得環和若蘭兩人成了親。

結婚的這天晚上,巡河道就叫乾兒子春英給姐姐若蘭撥長明燈去。頭一遍進去,高得環在地下看書。

春英說:“暖了床,就不能下床了。你平時不念書,這會能念個啥呢?快上床去!”

高得環上床了。第二遍進去撥燈,高得環正拿筆蘸水,在地上練字呢。春英說:“你平日沒有練字、這一陣就能練得好字啊,快上床去!”

第三遍進去撥燈時,高得環又在地下唸書。春英這次可真生氣了,就罵起高得環來:“你是個大人了,說話咋就聽不進去呢,新婚晚上,你就讓我姐睡空床啊!”

高得環說:“唉,實不相瞞,我心中早已有女人了,何必再害人家清白呢?”

春英問:“什麼?誰是你的女人啊?”

“夏天官的女兒夏春英。”

夏春英心裡打了一個冷顫,說:“七里橋離這兒並沒有多遠,你為啥不去找她呀?”

“我不曉得她在哪裡。”

“我把她引到這裡來,你還認得她嗎?”

“我認得!”

民間故事:長蛇洞為救我你歷盡千辛萬險,今夜為妻就報答你的恩情

夏春英聽說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高得環時,心裡歡喜極了。連忙退出新房,跑到她的屋裡,開啟箱子,取出化妝匣子,穿上花花羅裙,梳妝打扮,變了個黃花閨女,又走進新房,站在地下,叫高得環過來看。高得環一眼認出她了,兩個人抱頭哭了一場。

春英問:“你把我的風火扇哪裡去了?”

“還在我衣襟襟底下。”

高得環取出,夏春英看到那把風火扇,自己放下心來。又問道:“我說的話你記在心上沒有?”

“當然了,記得清清楚楚的,你聽:‘長蛇洞我救你,受盡了千辛萬苦。’”

春英接著對答:“‘今兒晚腳下為妻,報了你的恩情。”他兩個就這樣相認了。

高得環說道:“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春英說:“你稍等,我現在就去找乾爹,和他說明白。”

高得環說:“萬一你乾爹不同意,那怎麼辦?”春英說:“乾爹是個愛民如子,知情達理的好官,我先試試看吧。”

春英找到乾爹,一五一十的講了事情的經過。自己在船上被大蛇擄走,又被高得環救下,自己女扮男裝離開家,來找高得環,最後跳進黃河,又被幹爹救起的這些事,原原本本的照實講了。

巡河道聽她說完了,哈哈大笑,說道:“孩子,乾爹委屈你了!到現在我才知道我認下的是義女!俗話說:‘千里姻緣一線牽’,要不你們倆人怎麼又會在這裡碰面!你蘭姐那邊的事,我去和她說吧!你和高得環倆人的婚事,乾爹答應了!你們姐妹倆人,就都嫁給他吧!”他們當晚拜了天地,洞房裡又添了一個新娘。

第二天,新郎、新娘們拜過了巡河道和薛天官,高得環領上夏春英回七里橋去看另一位老丈人丈母孃去了。他們還沒走上橋頭,遠遠看見右金龍正在橋上走著,這時飄來一朵烏雲,不一會兒就鋪滿了整個天空。一道電光閃過,緊接著響起一聲炸雷,橋上丟下個燒焦身子,右金龍的頭叫雷聲炸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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