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時候明明喜歡的是喬娜娜,為什麼要給我錯覺!?”
撞見男神和他的女發小親密不已,我愣在了原地,和他斷了所有聯絡。
直到數年後的再次相遇,我才知,當初是個誤會。
1
這天是週一,天氣暖和,晴空萬里。
幾縷陽光穿過宿舍窗簾的縫隙,打在上鋪秦夏夏的被子上。
鬧鐘才響了兩聲,秦夏夏就從粉色的被子裡探出頭來。
之前有個影視公司看中她正在連載的漫畫,正好她週一沒課,雙方就約了時間。
她睡足十二個小時,精神飽滿的到了JY影視公司。
“秦小姐覺得您的作品亮點在哪裡?”
雖說是對方先丟擲的橄欖枝,但在雙方進行簽約意向談判時。
對方負責人還是不可避免的提到了最基礎的問題。
“亮點,”她稍稍思考了一瞬,說:
“江湖少女阿圓利用手中的畫筆,可以去到任何自己想去的世界、
也許是《哈利波特》中的魔法學校,也許是金庸筆下的武俠世界。
也許是她腦海中的某個世界……”
會議室外,蔣盡擇的手剛剛搭在玻璃門的手把上。
就聽見女生清脆質感的聲音忽抑忽揚,滔滔不絕。隔著半磨砂玻璃的阻擋。
他似乎能看清她白皙柔軟的臉頰上,那雙明眸眨動著的樣子。
“秦小姐,我們這邊覺得《江湖少女臆想記》很適合我們公司。
請您稍等,我們老大……”
交談完後,秦夏夏正等著對方答覆,卻聽見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她下意識的轉頭,就看見了蔣盡擇那張如同妖孽般帥氣的臉,一點一點的拉近。
男生著一身休閒西裝,幽深的眸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錯開了。
秦夏夏有些侷促,有些不安,更多的是緊張。她實在是沒想到。
會在這樣的場合和蔣盡擇遇到,他還即將成為她的甲方。
男生拉開前方的轉椅坐下,
“我沒什麼意見,簽了吧。”
確定三天之後正式籤合同,秦夏夏背好包低著頭起身。
卻在走了沒兩步路過蔣盡擇身側時被他伸出來的長腿擋住。
隨即,那熟悉的有著清冽聲線的男生,語氣裡有揶揄,有薄怒,還有點兒無奈。
“秦夏夏,你跑什麼?”
2
那會兒是高二下學期,文理分科後學了理科。
結果成績慘不忍睹的秦夏夏心情糟糕透了。
她不是學理科的苗子,卻被父母勒令,選擇了理科。
那天是開學前慣有的動員大會,她成績不好,分到的班是八班,坐在禮堂的最後。
她趁著老師不注意,從後門偷跑了出來。
學校最久遠的那堵矮牆旁有幾棵參天大樹,她從小賣部那裡買了支冰棒。
拿出隨身帶著的小本子和筆,一邊啃一邊畫,好不愜意。
打擾到她的是樹後傳來的某種重物落地的聲音,她伸出半顆頭去看。
入眼的先是塵土的紛紛揚揚,緊接著是一雙半弓在地上的長腿。
這一看,她便和側過頭的蔣盡擇對上了視線。
面容俊美,氣質妖孽。
是學校傳言中的“大魔王”蔣盡擇,意識到這一點的秦夏夏猛地一怔。
男生站直身體,拍了拍因慣性做支撐的手上的塵土,墨色眸子裡滿是狡黠。
“同學,你逃課啊?”眯著眼望了望遠處禮堂的方向,蔣盡擇即刻改口:
“啊不,逃大會?”
到底是做賊心虛,秦夏夏慌忙搖頭:
“你……你說什麼?我沒有……”
這邊蔣盡擇見女生呆呆的,本來想逗逗她。
前方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按他的經驗,大概是教導處的人。
他食指向女生勾了勾,“你,過來!”
秦夏夏指指自己:“我?”
蔣盡擇點頭。
是以當“大魔王”蔣盡擇提出兩人互相作掩護。
遮蓋過她逃課他翻牆的事實時,迫於蔣盡擇的“淫威”,秦夏夏只好同意。
可是,蔣盡擇沒想到,教導主任那聲“誰在哪裡?”
響起時,說好“同流合汙”的女生將沒啃完的半隻冰棒塞到了他的手裡。
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站在了距離他幾米遠的地方。
和他劃清了界限。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從廁所出來,看見他在這裡吃冰棒。”
面對教導主任眼神犀利的詢問,秦夏夏指著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女生廁所。
順便將吃冰棒的帽子扣到了蔣盡擇頭上。
她現在只能祈求大魔王不要事後找她麻煩。
這才剛開學,她可不想因為逃了動員大會被請家長。
蔣盡擇姿勢怪異的握著那半支冰棒。
他倒是忘了矮牆附近還有個女生廁所的茬兒。
無端地被小姑娘推出去,當了回替罪羊。
他趁著教導主任轉身,將剛才他手疾眼快揣到口袋裡的小本子露出一角來。
果然看著正偷偷看著他的女生變了臉。
哼哼,他倒要看看她這本子還要不要了。
僅僅一天時間,蔣盡擇逃課翻牆的事蹟就傳遍了整個一中。
據說教導主任逮住他時,他手裡還吃著一隻冰激凌。據說他態度極其囂張。
完全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教導主任氣急,罰他寫五千字的檢討。
“聽說了嗎,蔣盡擇在大張旗鼓的找一個叫‘summer’的女生?”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這個‘summer’和蔣盡擇只有一面之緣。
就讓蔣盡擇念念不忘了。”
“不是不是,我聽人說啊,這個女生是得罪了蔣盡擇,蔣盡擇找她是要報仇吧。”
班裡那幾個愛講校園八卦的女生,嘰嘰喳喳討論著蔣盡擇翻牆被抓的事。
前排剛開啟數學試卷的秦夏夏,脖子上冷不丁鑽進一股冷風。
Summer,是她在那個小本子上的署名。
3
秦夏夏的同桌這幾天被她的勤奮震驚到了。
平時踩著鈴聲進教室的秦夏夏居然提前半個小時到了。
下課鈴聲一響,拎著書包衝出去的第一個也是她。
這與平時她任何事都不急不慌的樣子可相差太遠了。
怪異,真是怪異。
“夏夏,你最近怎麼了?怎麼這麼奇怪?”
秦夏夏“哈哈”兩聲,“沒事沒事,就是覺得我應該奮起讀書,刻苦認真!”
話說完,剛好看到上完課的老師最後一隻腳邁出教室。
秦夏夏拎起書包,一溜煙兒跑了沒影。
隔天秦夏夏被英語老師喊去辦公室交代事情時,她才知道什麼叫做欲哭無淚。
當時秦夏夏抱著一摞作業本,正要出去,就看見那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身影晃了進來。
她恨不得將整個頭都埋進那摞作業本里,眼看著就要和蔣盡擇側身而過了。
英語老師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對了秦夏夏,還有默寫單詞……”
臨出辦公室,她大著膽子往裡瞥一眼,分明看到對著她的方向。
蔣盡擇意味深長的眼神。
替蔣盡擇跑腿的小弟將約秦夏夏在矮牆底下見的紙條送到後,秦夏夏赴約了。
“你、你、把本子還、還給我。”
她想象著蔣盡擇持強凌弱的場景,結結巴巴才將一句話說出口。
彼時男生一腳撐地,屈著另一隻腿,懶懶散散靠在那棵老樹上。
只聽他嗓子裡慢慢嗤了一聲,“秦夏夏,知道我是誰嗎?”
“蔣、蔣盡擇……”
他忽地站直,朝她走近又彎下腰,“知道我是蔣盡擇你還‘碰瓷’我?”
那張俊臉無限地在女生面前放大著,“你這是想引起我注意?”
秦夏夏急的紅了臉,伸出手擋在臉前當掩護,“我不是我沒有。”
“你說吧要怎樣才把本子還給我!”
左右已經得罪他了,她索性不管不顧道。
“簡單,”蔣盡擇往後稍推,揹著手說:
“翻牆的是我,沒錯。可逃大會的是你,檢討不能我一人寫。”
他將視線落到她這裡,臉上是欠扁的表情,“所以,你全包了吧。”
秦夏夏頭疼地問:“上午在辦公室你不是交了嗎?”
“主任沒看上。”
“還有,秦夏夏,”她剛要離開,聽見男生喊她,
“我說的是以後我所有的檢討,都歸你寫了。”
秦夏夏停住轉身,反駁的話沒開出口,就看見他拿起她的小本子翻開,“summer,好好寫哦。”
就這樣,秦夏夏被迫成為了蔣盡擇的檢討專用代筆。
“秦夏夏,字寫的太工整了,和我狂放不羈的筆跡不符合呢,容易露餡。”
“秦夏夏,言語措辭不夠誠懇啊,主任肯定看不上!”
“秦夏夏,字型小了,不符合我人高馬大的形象。”
一個月寫三次檢討,秦夏夏就想問問,還有誰?!
看在他那張人畜無害的俊臉的份上,她忍住了想要將拳頭揮過去的衝動的。
可偏偏蔣盡擇這人得寸進尺,讓她當專用代筆還不夠,還老是使喚她去球室撿球。
4
當時臨近一中和二中每年一度的乒乓球比賽,蔣盡擇班上幾個關係好的拉他去球室練習。
熱血當頭的少年們,練起來不顧時間早晚,打完一盆接一盆。
聽說過秦夏夏害蔣盡擇背鍋的事,又聽說她是蔣盡擇拖來當勞力的。
都起了讓小女生長個教訓的心思。
球落了滿地也沒人去撿,紛紛催著秦夏夏趕快。
球室裡的空氣悶,秦夏夏又完了無數次的腰。
那天正好是她姨媽期,沒一會兒就有大顆大顆的汗珠從她額上往下掉。
蔣盡擇打了一圈下來才發現女生嘴唇蒼白,雙手捂著肚子坐在球室門口的臺階上。
像是難受到了極點。
“秦夏夏你撐住啊,我送你去醫務室!”
那是三月底,下午兩點,暖暖的日頭當空照,男生步伐邁的很快。
穿梭在體育館通向醫務室的那條路上,聲音裡雜著隱隱的擔心。
“蔣盡擇,我的東西你什麼時候還給我啊。”
秦夏夏雙手虛虛環過男生的脖子,昏沉沉地問。
不知怎麼的,她就落在了蔣盡擇的背上。
男生熱愛運動,常年鍛鍊,脊背寬闊又結實,莫名地給她一股安全感。
原來他也會擔心人的嗎?
再醒來時,秦夏夏頭頂掛著輸液瓶。
她意識有些混沌,緩了一陣才記起事情的經過。
醫務室的大夫說送她來的男生留了張紙條。
她在枕頭旁摸到那張紙條,上面是瀟灑連貫的字跡。
——再替我做一件事,東西就還給你嘍。那啥……先歇好。
這個彆扭的語氣,秦夏夏能想象得到他知道她為什麼會腹痛時,尷尬的樣子。
紙條旁邊還放著一顆巧克力,是大多數女生喜歡的那個牌子。
護士替她調整了液體流動的速度,說:
“適當的吃點巧克力,補充能量。”
秦夏夏拿起巧克力,“謝謝您啊。”
護士笑著說:“瞎謝什麼,又不是我給的。”
不是護士給的,難道是蔣盡擇?
“是送你過來的男生,喏,桌子上還有一盒。”
秦夏夏順著護士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窗前的桌子上,看到了六邊形形狀的盒子。
他還挺細心。
無端地,幾個小時前他揹著她奔跑在校園裡的場景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她記得男生的碎髮隨著他的步子揚動著,陽光下,看得見他側臉上浸出的細密的汗。
還有他因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
似乎猛然間有微風,吹進了她的心湖。
5
秦夏夏沒想到,蔣盡擇真的將她的小本子還了回來。
她很是詫異:“為什麼這麼快?”
“怎麼,你不想要?”
聽著女生的疑惑,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蔣盡擇又折了回來,
“不想要那我拿回去。”
秦夏夏立馬將小本子護到懷裡。
“你不是說要再替你做件事才還我,現在給我,你不怕我反悔?”
男生雙臂環抱,酷酷地點頭:“嗯,不怕。”
他似是在想什麼,若有所思道:“我相信你。”
短短四個字,配合著男生特有的清冽聲線,居然顯得格外的動聽。
秦夏夏指腹在小本子的邊緣來回摩擦,終是心虛地問道:
“你看了嗎?”
她指的是本子上畫的內容。
她很小的時候就喜歡看漫畫書,再長大點兒是各種題材的動漫。
後來她學了畫畫,所有的零花錢幾乎都攢著去買了最新的漫畫書。
慢慢地,她也開始自己花漫畫。
將少女天馬行空的想象,付諸在一方四格紙裡,用筆觸去表達心中所想。
蔣盡擇故意講話說的模稜兩可,
“我說我沒看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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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夏夏嘆口氣,她就知道,不著調才是他的本性。
她不再去追問他話裡的真假,只是問:“你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