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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文壇|張會民:吃饃

渭南文壇|張會民:吃饃

文\張會民

北方人喜麵食,主食除了各種花樣的麵條,就是饃。其它地方的人怎麼樣吃饃,瞭解不多。關中人吃饃,是一道風景,有它獨具特色的飲食文化。

關中人把吃饃叫咥饃。咥是關中專用方言,大笑著很豪放過癮地吃至極致之為咥。在地裡黑水汗流地幹到歡實處,家人提著一籃子蒸饃送到地頭,扯開嗓子大喊:“哎!哎哎……歇晌來呀!咥個饃再幹!”鋤頭鍁把撂下,三五步奔到地頭,雙手在衣服上揩擦兩下,或圪蹴或墩地,捏住熱氣騰騰的蒸饃就送到嘴裡,三兩口就吞咬了下去,噎住了拍拍肚皮,打兩個飽嗝,提起水罐仰頭就喝,接著繼續狼吞虎嚥地咥,直到渾身冒著熱氣,饃籃籃見底方才罷休。

傳說過去一富裕人家掌櫃請長工,預先蒸了一鍋麥面饃,讓求工者先吃飯,悄悄觀察吃相和飯量。能吃就能幹,咥饃多才能扛得起重活。一篦子熱饃剛端上來,就被幾位求工者三下五除二咥進了肚子,仍不盡興。幾位求工者面面相覷,相互指責咥的數量過多,不好意思再繼續。掌櫃的暗暗竊喜,心生一計,讓家人在蒸饃時故意將面和硬,揉麵時再加上用木槓子反覆按壓,並將原來的兩個饃劑子連線在一起,然後才上鍋。如此改進後,出鍋的蒸饃一個頂倆,外形像個短木槓子,就形成了所謂的“槓子饃”。槓子饃在以後的水利工地、工礦企業、機買單位廣泛普及,一度時期成了令人口舌生津的鮮物食品,讓人追求奢望了好多年。

饃以麥面為原料最佳,關中人將麥面饃又稱“麻糖饃”。尤其是用上等白麵粉蒸出來的白麵饃,在糧食短缺的年代更是缺物,過年過節才會有一點兒。小時候老輩人常唸叨:“油糧標準一百八,不敢把饃給娃娃,給了娃娃餓自家。”饃是珍貴食品,親戚朋友相互來往,送幾個饃,那就是重禮大禮了。

學生時代背饃求學,一個禮拜用粗布包背兩回饃。學生娃飯量大,一頓至少得咥三個饃。我媽提早就籌備算計,保證讓我每頓飯有兩個“麻糖饃”,外加一個玉米麵饃或糜面饃。“麻糖饃”下口利,兩天就咥完,第三天只好啃剩下的玉米麵饃或糜面饃,雜糧饃酥,容易掉渣,一隻手往嘴裡送,一隻手展開等著饃渣子到手心掉,臨了還要將饃渣渣送到嘴邊邊吸邊舔,手心舔了個一乾二淨,一丁點兒渣渣都不敢剩下。

能吃上饃,就是件幸福的事,高興感恩還來不及呢!

關中人吃饃,花樣多得很。從饃盆裡摸一個冷饃,順手刨一根生蔥或拿一根青辣子,拿饃的手心捏一點食鹽,一口饃一口生蔥,一口饃一口辣子,吃一下蘸一下,匆匆忙忙走到村巷,天南海北地諞天論地,滋滋潤潤地享受著平常人的愜意生活。

饃要吃得過癮,最有味的還是熱蒸饃夾油辣子。掰開熱饃,中間抹攤些油沷辣子,捧在手心先欣賞觀察,在何處下口,都要籌劃到位。對準目標美美實實地咬一口,擠出的辣子油把嘴唇能整個染成紅色,麥香、辣味融合在一起,饃咥完了,還津津有味地伸出舌頭反覆舔舐著嘴唇。

關中人吃飯,一天三頓都離不了饃。早飯花樣多,羊肉湯、糊辣湯、豆腐泡、牛肉煮、葫蘆頭……等等,都是變著花樣將饃燴在一起吃。午飯麵食多,吃完必須掰半截饃壓一下,這樣出門不招風受涼,才算是吃得實在過癮,完整滿足。晚飯不用說,稀飯、小菜,講究的人抿兩杯老酒,饃夾辣子就小菜,先吃滋潤再轉街散步,遇到熟人問候嘮嗑:“吃咧?吃得啥嘛?”“饃!饃把人肚子撐脹咧!踅摸一圈,為的是儘快將饃飯消食克化……”

關於吃饃,酸甜苦辣的經歷很多。現在頓頓飯都有白饃,就是在天堂過的日子,即便是這樣,還需珍惜。隨意把饃丟棄浪費,就遭孽忘本了。

渭南文壇|張會民:吃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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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會民,中國金融作家協會會員、中國金融書法協會會員、陝西金融作家協會理事。)

《渭南文壇》特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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