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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見明月掛天邊,每當變幻時

中秋前夕,看到我媽發了一條抖音,影片內容是在地裡收花生。

常見明月掛天邊,每當變幻時

花生深埋泥土,地上的花生秧大概五六十釐米高,但別看就這麼個“小玩意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拔下來的。即使你讓魯智深來,能拔起垂楊柳的他,也不一定能把花生從土裡拔出來。

如果硬拔,最終的結果只能是花生還留在土裡,然後手裡攥著一把花生秧,猛地倒退五六步,摔一個屁墩兒。

正確的收花生的方式,是要用鎬,李敏鎬的“鎬”。

你可能聽說過一個詞叫“刨花生”,其實就是用鎬從每株花生秧右前方或左前方刨下去,從而使土鬆動,切斷大部分花生的根,這樣就很容易把花生拔出來。

這裡有兩點需要注意的地方,一是要刨得足夠深,這樣才能切斷更多的根系;二是要掌握好距離,鎬要離花生秧大概5釐米遠,這樣才能保證不會傷害到花生果實。

兩畝地的花生,她和我爸兩個人不緊不慢地幹,需要一個多星期,註定中秋不得閒。

記憶中,我上一次收花生,還要追溯到2009年以前,後來因為上學、工作,就再也沒幫家裡收過了。當然,花生也不是年年種。

對於我們這樣的農家來講,中秋的底色是農忙。

在我多年的生活經歷所累積的記憶中,假期於我而言,是幹農活。

暑假收麥子,中秋收花生,國慶收玉米,寒假打棒子(玉米脫粒)。

這彷彿已經成了一個“定律”。就像後人頌揚呂布的那首詩一樣: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方天畫戟,專捅義父。

這種勞作規律的穩固性,就像呂布的為人一樣,牢不可破。

玉米與花生,各有各的喜好,各有各的品性。

玉米向上生長,直至長成一個黃粗硬。玉米秸稈筆直挺拔,就像一柄陪伴將軍浴血沙場的長槍,秋風烈烈,陣勢威嚴。

花生向下紮根,與器宇軒昂的玉米相比,它體型上就像個“侏儒”,氣質上就是個“弟弟”,雖默默無聞,但卻廣結果實。“麻房子,紅帳子,裡面住著個白胖子”,那剝開殼後的兩粒豆子,頗有趣味。

收玉米與收花生,也各有各的歡喜,各有各的辛苦。

我經常和別人講收玉米的痛苦,是露水溼身後的冰涼,是灰塵滿面混合著汗水的粘稠,更是被秸稈葉子上的毛刺滑過面板後的瘙癢難耐。

所以,我一直很難接受某些小說裡“玉米地偷歡”的情節,雖然能表現出原始野性,以及強大的生命力,但在現實中,真的太tm難受了。

收花生的痛苦,來的更撕心裂肺一些,也更能讓多數人感同身受一些——即使你沒收過花生。

在工作手套並不普及的年代,是要徒手去攥住花生秧進而把花生拔出來的,在這個過程中,頻繁的與花生秧接觸、摩擦,每根手指都會長滿倒刺。

那時,我沒有剪指甲刀,只能選擇牙咬,或者手撕……嘶……

收玉米和收花生,兩樣勞作實苦。但如果真要讓我在其中選一個我最喜歡的,其實還是收花生。

我的青年屬於玉米地,而童年則屬於花生地。

對於孩童時代的我,花生地裡的遍地螳螂、螞蚱,足以令人歡喜,如果運氣夠好,能抓住一隻蟈蟈,它的叫聲就足以引來地裡所有小朋友的側目了。

常見明月掛天邊。每當變幻時,便知時光去。

常見明月掛天邊,每當變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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