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團穿插奔西愛系列之九

作者：肖運錟

114團先遣1連搶佔563高地西南側的無名高地後，保證了穿插部隊右翼的安全。團指命令全團官兵連夜奔襲，逢山開路，遇水涉河，見敵即打，但決不能戀戰，爭取以最快的速度，達成“佔領蓉荷、郎哥、團結高地，阻擊越軍316A師增援，切斷敵345師後路，形成對柑塘之敵包圍態勢”的作戰目標。

【高射機槍打平射，可直接打斷人的肢體，被老兵們稱為“最兇殘的常規武器之一”（越軍資料照）】

帶領1營特戰小分隊消滅越軍的高射機槍陣地後，1營副營長王邦友帶領特戰小分隊，繼續沿山脊向563高地運動。突然，前方“砰”的一槍打來，

走在最前面的戰士小王“呼”地一下臥倒在地，帽子被越軍的子彈穿了一個洞。小王摘下帽子看了看，搖著頭譏笑道：“槍法太爛，槍法太爛！”

然後抬頭一看，只見前方高地塹壕內的越軍正洋洋得意地伸長脖子往前探望，以為他那一槍已經徹底解決了對手。殊不知，機靈的小王輕輕地一個左滾進，舉槍“砰”地一下，將那越軍擊斃。

越軍資料照

塹壕內的越軍機槍“噠噠噠”地掃了過來，打得樹枝“嚓嚓”亂蹦、土石“噗噗”飛揚，把小王壓制得抬不起頭來。王副營長立即命令身邊綽號叫“大力士”的藏族戰士，用炸藥包炸掉越軍機槍陣地。王副營長自己則舉起衝鋒槍，向越軍“噠噠噠”地一個點射後，迅速向右一個猛滾，臥倒在草叢中再次舉槍射擊，然後又向左一個翻滾射擊，這一連串左右翻滾，靈活射擊的精彩動作，吸引了越軍的全部火力。

藏族戰士“大力士”趁機抱起炸藥包，像猛虎般地連續幾個飛騰跳躍，然後揮手猛力一甩，只見那2公斤重的炸藥包在空中“哧哧哧”地冒著白煙，“呼嚕嚕”地旋轉著向越軍陣地地飛去，然後“轟隆——”一聲，在越軍機槍陣地上開了花。越軍的機槍被掀了個仰面朝天，機槍周圍的幾個越軍被炸得血肉橫飛，命喪黃泉。

滾翻躍進撲敵陣

殘存的幾個越軍順著交通壕一溜煙似的逃命去了。特戰小分隊的戰士們哪肯輕易罷休，“噔噔噔”地緊追不捨。剛追到交通壕出口時，對面山上越軍的衝鋒槍“噠噠噠”地掃了過來。王副營長臥倒在地，舉起望遠鏡一看，發現對面山上南側是一片平地。平地上還有四個腳架支撐著的武器，武器被草木枝葉遮蓋得嚴嚴實實的。

特戰小分隊原本是要立即撤回去追趕大部隊的，但此時王副營長卻決心要看看這四個腳架支撐的秘密武器到底是啥玩意。

於是，他將小分隊一分為三，一個組就地火力掩護，另兩個小組分別從左右兩側迂迴攻擊。激烈的槍聲再次響起。越軍見我軍來勢兇猛，只好邊打邊撤，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特戰小分隊佔領陣地後，

掀開越軍秘密武器的偽裝一看，原來是由蘇聯支援的蘇制“冰雹式”火箭。

越軍將其部署在這裡，就是專門為了保衛越北重鎮柑塘市的。沒想到他們的拿手好戲還沒開場，卻無意中落在了我軍特戰小分隊手裡，為我軍攻打柑塘消除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越軍發射到我境內的火箭彈殘骸

經過清理戰場，這次共繳獲蘇制“冰雹式”火箭導彈發射架4具，火箭彈12枚，高射機槍2挺，衝鋒槍6支，子彈21箱。擊斃越軍8人，俘虜1人。據俘虜交代，我軍到來前，蘇聯專家正在帳篷裡蹺著二郎腿，逍遙快活地喝紅酒，抽洋菸，盡情地享受著清風、綠樹和藍天白雲帶來的舒爽與愜意。但殊不知好景不長，後來突然聽到激烈的槍聲越來越近，自知大勢不妙，便丟下眼前的一切，跳上越野吉普車溜之大吉了。

在越南北部山區，可供隱蔽作戰的山洞隨處可見，在第一階段戰鬥中，越軍就經常把它們當成天然的碉堡或火力點，給我軍前進造成了不少的大麻煩。

2月24日中午，當1營3連按原計劃渡過大頓河，沿252高地和439高地之間開進時，突然，252高地之敵“噠噠噠”的機槍迎面掃來，3連猝不及防，副連長李福成等當場犧牲，部隊前進受阻。3連連長耿建同一面透過步談機向上級呼喚炮火支援，一面迅速組織展開戰鬥隊形。

在“轟隆隆”的炮火急襲聲中，勇士們滿懷著為李副連長報仇雪恨的怒火，趁著滾滾濃煙的掩護，兵分幾路迅速敏捷地攻上山去，只見敵軍龜縮在一個個山洞裡，只要你一露頭，他就“噠噠噠”地一梭子給你掃來，讓你不是肢殘血湧，就是命隕沙場。你一還擊，他又不見了蹤影。真是洞中老鼠足為患，一朝得逞珠玉殘。

連長耿建同立即招來火箭筒手和所配屬的82無坐力炮，在機槍的掩護下，對準這些越軍龜縮的山洞一陣狂轟猛炸。山洞裡的越軍，隨著“轟隆隆”的爆炸聲，連同土石泥塊，“呼嚕嚕”地飛上了天。越軍做夢也沒有想到，山洞雖然固，怎敵炮火鑽。等到明白時，肢體已飛天！越軍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到了13軍這隻雄踞於西南邊陲多年的“山中猛虎”的厲害。

解決了252高地的越軍，排除了我軍向蓉荷、郎哥、團結高地一帶挺進的一道障礙。團指立即命令全團部隊快速向蓉荷、郎哥、團結高地穿插前進。

一路上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異國他鄉地域陌生，沿途山高谷深，草叢茂密，岔道極多，在肅靜和不允許有光亮的情況下行進，根本無法辨認方位。加之當時部隊手中的地圖，大多還是援越抗法時期的老舊版，而今時過境遷，很多時候根本無法使用。奔襲途中，有四個連隊與大部隊脫節進入了越軍的防區。暗夜中，當這四個連隊進入山谷後，

山谷兩面的山上“叮叮噹噹”地響起了有規律的牛鈴鐺聲，越往裡走響聲越大，這邊響完後那邊又接著響，一波接著一波地向前傳遞著響個不停，很是有些神秘莫測。

而且路上經常見到的部隊吃的壓縮餅乾紙和罐頭盒這些標誌物也不見蹤影了。

這一切，立即引起了各連指揮員和先頭部隊的警覺。於是他們透過傳遞口令詢問前衛部隊，前衛部隊馬上停止前進。各連立即命令部隊原地待命，並時刻做好戰鬥準備。

月黑風高夜深谷傳鈴聲

透過聯絡，很快，4個連隊的主官會聚在一起商量對策。但這4個連隊分別來自不同單位，而且4個連長、4個指導員，大家都是同一級別，誰也無權統一領導指揮這四個連隊。

後來，還是足智多謀、全域性在胸的團直82無坐力炮連指導員李淮提出：雖然戰場上走散了的部隊碰到一起時，有誰的職務高聽誰的這個規矩，但今天在我們都是同一級別的情況下，我建議誰的軍齡長就聽誰的，有了問題大家共同承擔。大家一致贊同這個建議意見，於是，老道有方的李德聰指導員就成了這四個連隊的主要指揮者，一個新的、臨時性的指揮班子在關鍵時刻就這樣形成了。

82無坐力炮連指導員（右）與戰友一起排練節目

大家仔細檢視地圖並用指北針反覆核對方位後，李德聰指導員決定原來的後衛連改為為前衛連，原來的前衛連改為後衛連，所有部隊立即悄無聲息地調頭回撤。結果回撤不遠，就找到了先遣部隊留下的路標，4個連隊又快馬加鞭地向前行進。

天亮以後，越軍才發現進入山谷的部隊，是我軍誤入了他們的防區，立即派人追趕襲擊，但此時此刻為時已晚，他們只能遙望著我軍遠去的背影，“噼噼啪啪”地胡亂放了一通空槍空炮為我軍送行。真是坐失良機空嘆息，勞而無功徒忙乎。

據事後分析，山谷裡那神秘的牛鈴鐺聲是越軍發現了有部隊進入山谷，用來向沿途潛伏部隊傳遞資訊的一種方式。

只是當時月黑風高，無法辨識，他們還沒有搞清楚山谷裡的部隊是敵是友，是大是小，所以沒敢輕舉妄動。（待續）

【參考資料】

1、王邦友、李國良所著《紅河怒濤》。

2、李淮所著《歲月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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