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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蓮情戲小叔,武二郎義尊兄長:細細看來,文中大有意趣

在小說《水滸傳》中,潘金蓮逗引武松的故事,可以說是家喻戶曉了。這個故事不但有關風月,還涉及到了家庭中的倫理道德,故事的題材本身就比較引人注意。而小說作者深厚的寫作功力,巧妙的構思,也是這個故事得以流傳深廣的一個主要原因。

一個有意,一個無心

潘金蓮與武松之間的誤會,是兩人矛盾最終激發的根源。

本來,武大郎每天出門賣炊餅,潘金蓮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小日子過得也算是安穩。武松的到來,打破了他們寧靜的生活,因為他燃起了潘金蓮內心深處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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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武松的時候,潘金蓮是感到十分驚奇的:同樣是一奶同胞的弟兄,自己的丈夫武大郎,是一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三寸丁,谷樹皮”,而他的這個兄弟,卻是這樣一個長大的漢子,居然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他必然好氣力。”

潘金蓮想到了自己情慾的不順遂,於是就把希望寄託在了武松的身上。她邀請武松住到了家裡,並且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長嫂為母,讓嫂嫂這麼服侍自己,武松感到過意不去,於是買了一匹綵緞送給嫂嫂做衣服,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然而,潘金蓮誤會了。

莫非,這是叔叔對我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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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蓮歡天喜地服侍著武松,還時不時地用話來撩撥他,試探他,武松對此卻並不在意。武松是個硬心直漢,哪裡會往別處想,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嫂嫂在與小叔子開玩笑罷了。

一個熾熱如火,一個冷如冰霜

在一個寒冷的大雪天裡,潘金蓮將武大郎“趕”出去賣炊餅,然後請王乾孃幫忙買了些酒肉,並且在武松的屋裡預先生了一盆熾熱的炭火。她打定了主意,今天要著實地撩撥一下武松。

屋內有豐盛的酒肉,又有熾熱的火盆,可以說是暖意融融了,而此時的武松,或許正走在外面的冰天雪地裡。潘金蓮內心騷動不安的“熱”,與武松的“冷”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照。

“那婦人獨自一個,冷冷清清立在簾兒下,看那大雪。”好一副“風雪盼歸人”的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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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回來後,潘金蓮笑臉相迎,噓寒問暖。她問武松,我等了你一個早上,為什麼不回家來吃早飯呢?

這是責備,還是嬌嗔?

武松回答說,早上有人請,所以沒有回來。今天中午其實還有人請我,但我不耐煩與他們吃酒,所以拒絕了,這才回家來的。

是因為不願意與他們吃酒,還是因為想我了?潘金蓮又誤會武松了。“恁地,叔叔向火。”這盆火,就是潘金蓮早就為武松準備好的那一盆熾熱的,象徵著自己內心慾望的炭火。

插好前後門之後,潘金蓮開始對武松動真格的了

潘金蓮把酒菜都擺到了武松屋裡的桌子上。武松還想著等哥哥回家來一起吃,但潘金蓮卻說,“哪裡等的他來”。她的嘴上著急,手上也不慢,早已經暖了一注子酒。其實,她的心裡更急,此時的潘金蓮,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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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蓮也坐到了桌子邊,將一盞酒擎在手上,“看著”武松說到,“叔叔滿飲此杯。”想象一下她看著武松的眼神,應該是令人銷魂攝魄,心神搖盪的吧,然而武松卻並未留心。

武松把潘金蓮送過來的兩杯酒都一飲而盡,並且為潘金蓮也篩了一杯酒,回敬了嫂子。

潘金蓮似乎又誤會武松了。俗話說,“酒是色媒人”,莫非武松在酒精的催動之下,已經有些動情了?於是,潘金蓮大膽地“將酥胸微露,雲鬟半軃”,開始與武松講風情了。

潘金蓮杜撰說,武松在外面養著一個唱的,武松對此斷然否認。潘金蓮卻說:“我不信!只怕叔叔口頭不似心頭。”

她之所以要編排武松有一個外宅的謊言,不過是想要把話題往風情上面引。自己的“不信”,一方面是想要武松對自己敞開心扉,談一談他自己對風月情事,或者是女人的想法,另一方面,也是潘金蓮在為自己打氣:難道,你就是個木頭疙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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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說,如果不信,可以去問我的哥哥,但潘金蓮現出了對丈夫武大郎的鄙夷,“他曉得甚麼!曉的這等事時,不賣炊餅了。”她這是在將武大郎的不解風情暗示給武松,表明了自己在情事上的飢渴,並且希望武松能夠解風情。

武松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

潘金蓮出去燙酒,武松便拿著火箸撥弄火盆中的炭火。等她回來後,就開始與武松動手動腳了。她捏了一下武松的肩膀,“叔叔只穿這些衣裳,不冷?”

冷又如何呢?你還想給捂捂不成?武松已經有五分的不快意了,並沒有理她。

那婦人見他不應,匹手便來奪火箸,口裡道:“叔叔,你不會簇火,我與你撥火。只要一似火盆常熱便好。”

這時候的潘金蓮,已經是“慾令智昏”了,她沒有去觀察武松的神情如何,反而加快了自己撩撥的程序,“匹手”就“奪”下了武松手裡的火箸。這個火箸,在這裡是有著象徵意義的一件物事,潘金蓮急於要幫著武松“撥火”,兩人一起上巫山,登陽臺,雲雨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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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蓮見武松不言語,就放下了火箸,轉而又篩了一杯酒,自己喝掉一口,把剩下的送到了武松那裡:

“你若有心,吃我這半盞兒殘酒。”

金聖嘆在這裡批註到:已上凡叫過三十九個“叔叔”,至此忽然變作“你”字,妙心妙筆!

金聖嘆批書果然認真,仔細,這稱呼的變化,的確能夠表達出潘金蓮內心的變化。她已經不再把武松當作是自己的小叔子了,而是當作了一個普通人,甚至是情人。前面頻繁出現的“叔叔”,對這個愕然出現“你”,起到了巨大的襯托作用。

武松劈手奪過了酒杯,將酒潑到了地上,差點兒還把潘金蓮給推了個跟頭:

“嫂嫂休要恁地不識羞恥!武二是個頂天立地,噙齒帶發男子漢,不是那等敗壞風俗沒人倫的豬狗!嫂嫂休要這般不識羞恥,為此等的勾當。倘有些風吹草動,武二眼裡認的是嫂嫂,拳頭卻不認的是嫂嫂。再來休要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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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雖然震怒了,但他仍然稱潘金蓮為“嫂嫂”,只是這個“嫂嫂”,已經與前面的“嫂嫂”有了本質上的不同。前面的“嫂嫂”,是武松對潘金蓮的尊重,敬愛,而這時的“嫂嫂”,卻是武松在提醒潘金蓮注意自己的身份:如果你再這樣的無恥,可就不要怪我的拳頭不客氣了。

最後,潘金蓮只得自我解圍,紅著臉走開了。

在這個故事中,潘金蓮是主角,武松只是一個配角。但作者的真正目的,卻是用潘金蓮對武松的一再撩撥,來突出表現武松的恪守人倫之道。

武松拒絕了潘金蓮,這不僅表現出他不近女色的“好漢行徑”,更是表現出他對哥哥武大郎的敬愛之情,難怪後人稱武松為“聖人”,“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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