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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曾掛樹上70年,被發現時身上佈滿雜草,如今重歸故土被厚葬

前言

中國的官僚體制歷史悠久,但直到唐代之前的數個世紀,專業化的程度才明顯提高。從制度與管理的角度來看,唐代的文武官僚間有一道清楚的區隔。所有的官員都擁有“散官”頭銜,代表他們在官僚體系中的位階、薪俸與各種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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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制度分化,文武官僚系統性隔絕

文官與武官在散官體系中擁有各自的階序。參與政府行政的官員則被歸類為“職事官”,這是一個文武類別分化得更為顯著的群體。朝廷中由不同的部門來管理這兩個群體。兵部處理武官事務,比如他們的銓選、遷轉與懲處;與之相對的,文官的人事業務則歸在吏部的許可權之內。因此,只要根據他們的官銜以及執掌,要想區別唐代的文官與武官並不會太困難。

然而,這樣的制度分化,不必然表示文武官僚間有著系統性地隔絕。有些官員可能同時持有文武官銜;許多唐代前期的高階官僚同時參與文武事務,其官銜、職位也隨著他們在兩個領域間的移動而改變。比如,協助唐高祖建國,並刪修刑律的劉文靜,也在好幾場軍事行動中指揮作戰。唐高祖出身武官世家,其才能與經驗都侷限在軍事方面。儘管他在理論上承認必須透過文治以穩定國家,然而他與文士卻沒有太緊密的個人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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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曾對次子李世民的行為感到不滿,向他的臣子抱怨:“此兒典兵既久,在外專制,為讀書漢所教,非復我昔日子也。”高祖顯然對擁有文學素養者頗有惡感,譴責他們教壞了自己的孩子。與此同時,由於身處戰亂的大環境,高祖始終沒有顯現出對文治的欣賞。為追求國家統一,他賦予軍事行動較高的優先性,此種態度使得官員們普遍對文官的作用表示懷疑。

比如,力勸高祖創業開國的裴寂,在唐朝建立後成為宰相。劉文靜認為裴寂在缺乏軍功的情況下晉升至如此高位,是相當不公平的事,因而對裴寂產生了敵意。為求建立軍功以鞏固自己的宰相之位,裴寂在武德二年請求高祖讓他領兵對抗劉武周。但由於欠缺軍事經驗與能力,裴寂的指揮帶來了一連串的慘敗。裴寂的例子反映了高祖朝文官可能面臨來自軍事方面的壓力,因為在王朝更迭之際,文事成就還沒能取得可堪比擬軍功的肯定。由於缺乏對於文治的欣賞,高祖朝後來被描述成一個在行政與律法上問題重重的時代,其實是可以預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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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武后重新調整選舉制度

相較於他的父親,太宗顯然樂於與文士建立更為親近的關係。他自即位起,就強調指派兼具道德操守與知識素養的人出任官僚。太宗延聘了許多學者作為他的顧問,並時常與他們會面、商議政策。永徽六年,在高宗封武曌為皇后之後,反對派的年老大臣們針對武曌發起了一個長時間的抵制行動。為了在朝廷中培養出她自己的黨羽,武后重新調整選舉制度,以延攬主要擁有文學才能的新官僚。她不僅增加了經由科舉入仕的官員數量,也僅因部分官員的文學成就,即將其拔擢至高位。

與之相對的,軍事成就逐漸不受統治者的青睞。由於與突厥、契丹、吐蕃等族的戰事,在高宗朝因傑出軍事表現而獲得“勳官”計程車兵與官員數量劇增。勳官的總額已經遠遠超過朝廷所能提供的職缺與賞賜。這樣的狀況導致立功沙場的榮耀貶值,對於那些想要進入政府的人來說,經典知識帶來的助益業已凌駕于軍事功績之上。由於“文治”的重要性在武后時期開始增長,即便官員轉換出任文武職事的做法依舊,一些文官已不願接受轉任武職的任命。這一點反映出文武官員更為劇烈的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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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8世紀前半葉高階官僚的經歷,足以顯示文治力量的擴充套件。儘管軍功仍能讓部分官員贏得升遷至高階文官職位的機會,但絕大多數的例子都是文官短暫成為邊界的軍事將領,因為令人驚豔的軍事成就,而得以晉升宰輔。例如,在開元年間,共有五位官員——張嘉貞、王晙、張說、蕭嵩與杜暹——在邊界統兵後晉升為宰相。他們都帶有文散官銜,仕宦生涯的主要工作都是文職,僅執行過短期的軍事任務,只有王晙是一個例外。

相較之下,只有極少數的將領,比如郭元振,能在軍旅中長期服務後,成為宰相。由此可見,原有在文武官員間均衡的勢力,已漸漸向文官方面傾斜。同樣反映此一趨勢的是,堅決反對領土擴張的宰相宋璟,甚至阻礙了幾位在開元四年立下戰功的軍事將領的升遷。相較高祖朝對於軍事功績的強調,唐朝的文武關係在8世紀產生了劇烈的消長。這正解釋了何以懷有政治抱負者更偏好文學知識與文職,而較不喜軍事技術和武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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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朝廷下令建立武廟,舉辦類似孔廟釋奠的儀式

在玄宗朝,社會風氣傾向“重文”已變得相當明顯。社會精英開始將寫詩視為重要才能,以獲得文學教養為榮,在皇帝身邊擔任文膽則為最崇高的工作。因此,研讀經書以參與科舉考試,成為最主要的仕進策略,據說連孩童都會嘲笑那些不能作詩的人。相反,武官地位跌至谷底,有段話甚至這麼說:“不肖子弟為武官者,父兄擯之不齒。”

即便這段陳述有誇大之嫌,它看來仍可作為武官地位急劇下降的標誌。武職貶值到有才者能避則避的情況,絕非玄宗所樂見。為了提高武職的地位,他指派幾位高階文官至軍中服務。開元八年,韋湊由原本的文職轉任右衛大將軍之時,玄宗對他如此說道:皇家故事,諸衛大將軍共尚書互動為之。玄宗用來提升“武”的價值的另一個策略,是建立武廟,供奉兵學經典記錄的重要人物——傳說中的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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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十九年,朝廷下令在兩京以及諸州建立武廟,並舉辦類似孔廟釋奠的儀式。對太公的祠廟規劃及禮儀實踐,全盤仿效孔子的釋奠禮,表明朝廷有意識地給予軍事知識與儒學經典相同的地位。然而,建立這種型別的武廟,無益於彌合文武之間的鴻溝,只是顯示朝廷在國家祭祀上承認文武之間日益對立的現實。因此,曾發揮淡化文武官之別的“文武合一”傳統,到了玄宗時代,不論在實踐面抑或理論面都已成為明日黃花。

事實上,上述玄宗的努力並未能挽回漢人對軍事工作的厭惡。於是,熱衷於領土擴張卻又缺乏漢人支援的玄宗,想出的解決方法就是:仰賴非漢族將領及士兵。延攬非漢族戰士進入軍旅始於太宗朝,起初他們的數量相當有限,直到玄宗廢除府兵制,並沿著邊區建立起職業軍隊,才有越來越多的非漢族群被僱傭進入大唐軍隊。就在玄宗以職業軍人取代府兵之際,他也重新安排了沿邊的防衛體系。邊境被分割為好幾個防禦區,每一區指派一名節度使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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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轄大軍的節度使們,很快成為玄宗朝最重要的軍事領袖。剛開始時,有些高層文官還領有這些職位,不過隨著對非漢族將士的日漸依賴,玄宗也逐漸傾向指派非漢族將領充任沿邊節度使。把持著開元二十三年至天寶十一載朝政的宰相李林甫,又為了個人的政治野心,進一步強化了蕃將領勃興的權力。在李林甫晉升宰相以前,文官通常會在出任短期軍事職務後,被任命為宰相。李林甫為了維持其地位,努力地防範其他文官靠著戰功而贏取晉升宰相的機會。在李林甫心中,缺乏足夠文學素養的非漢將領無法奢求文官的最高職位,因而不會威脅他已得之權位。

與此同時,李林甫與一些非漢族將領有著私人聯結,使他對自己駕馭這些將領的能力很有信心。李林甫力勸玄宗派遣蕃將取代文臣出任沿邊節度使,宣稱:“文士為將,怯當矢石,不如用寒族、蕃人,蕃人善戰有勇,寒族即無黨援。”順利獲得玄宗批准。到了天寶年間,絕大多數的沿邊軍隊都由非漢將領統轄,再也沒有官員在從事軍旅之後被拔擢為宰相。撇開個人動機不談,李林甫之所以能夠說服玄宗接受他的提案,還是因為文武職涯分途已成既有的事實,文人不再熱衷於從軍,以蕃將取代文臣統兵,不過是順勢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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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情況下,“出將入相”的傳統也就煙消雲散了。放棄唐代前期傳統的負面影響很快就浮現出來。隨著絕大多數的軍事將領不再會被調回朝廷,其生涯也就轉而集中在統轄軍隊之上,這自然讓他們與士兵們的聯結益趨緊密。較有野心的軍事將領,得以建立起屬於他們自己私人的權力基礎。這樣的政策,讓在8世紀年代最受玄宗寵幸的蕃將領安祿山,得以在天寶十四載組織一支以蕃兵、蕃將為主體的大軍,並進而發動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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