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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桓公自作主張辦了兩件事,魯桓公為何會被人譏諷?到底發生了什麼

上一次,咱們暫時離開了魯國,去鄭國看了看莊公清剿本國“盟向之叛”的故事。雖然這個平叛的過程並不困難,但天子在幕後作梗,姬寤生自身精力漸衰,以及“鐵三角”組合分崩離析的這些問題,還是讓人不禁替他們的未來產生了擔憂。只不過,對於鄭國的這些擔憂還為時尚早,咱們不如先回到魯國來吧。因為這一次,

魯桓公又自作主張辦了兩件事,被人無情地譏諷了一番

,所以“閒敘”想帶大家回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畢竟,魯桓公是一國之君,敢譏諷他的人也一定不是一般人。那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諷刺國君呢?咱們這就開講。

要說

敢於譏諷國君的人

,相信用不著在下多說,各位大概也能猜到他們

就是用筆如刀的《春秋》史官們

了。正如

他們在書寫歷史時,基本上不用什麼嚴苛或辱罵的辭藻

,似乎只是在敘述史實。

但就在這看似不經意間,用筆法給事件的主人公來上“兩刀”,保準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甚至會讓其留下難以抹去的惡名。剛好這一回,

桓公姬允就撞到了他們的“刀口”之上,辦了兩件令史官們不滿的事

,被記在了史書之上。

魯桓公自作主張辦了兩件事,魯桓公為何會被人譏諷?到底發生了什麼

魯桓公違制,被《春秋》史官記了下來

那魯桓公這次到底幹了兩件什麼事呢?其實,

說是兩件事,在《春秋·桓公八年》之中史官們只用了“烝”這一個字眼來表述

。所不同的只是時間,一次“烝”發生在春季正月,另一次則是發生在夏季五月。說明

姬允應該是在同一年中連續犯了兩次相同的錯誤

,才被記上了這麼兩筆。可說了半天,這個“烝”到底是個什麼錯誤呢?

簡單來說,書中所記的這個

“烝”,是古代一種祭祀先祖、天地或神靈的活動

。並且,這項祭祀活動並不算特殊,可以說

是每年都要舉行的一種常例

。所以,像這樣經常要辦的祭祀,桓公應該不會在準備工作或程式上出什麼問題。那《春秋》還如此正式地記載了兩遍想要說明什麼呢?在下只能套用公羊先生經常會用到的一種設問形式了,即

“常事不書,此何以書?譏”

。至於“譏”的是什麼,

《公羊傳》給出的原答案是“譏亟也”,即譏諷桓公舉辦得太頻繁

了。而我想給他再

補上一條罪責

,那就是史官要

譏諷桓公舉辦“烝祭”

(有的書中也寫作“蒸祭”)

的時節也不對

魯桓公自作主張辦了兩件事,魯桓公為何會被人譏諷?到底發生了什麼

公羊高認為魯桓公舉辦烝祭太頻繁了

這可就有些奇怪了,“閒敘”你剛剛不是還說烝祭是每年都要舉行的常規活動,而魯桓公無非就是在一年內辦了兩次,且這又是用來祈求先祖或神靈保佑的好事,稍稍殷勤一些也不算很多啊?另外,你自己也說了,這種經常要辦的儀式,桓公早就十分熟悉了,理應不會出什麼大錯。怎麼又說他在時節上出了問題呢?莫非要舉辦“烝”這個儀式還有固定的時間不成?

沒錯,

烝祭的舉辦在我國古代確實是有固定時間

的。並且,

《春秋》這年所記載的“烝”看似只有兩次,在鄙人看來姬允他其實應該搞了三次

才對,這樣算來是不是就顯得略多了。至於您們要問這第三次是從何處看出來的呢?在下還是再把“烝祭”給各位好好地解釋一下,方能把這件事講清楚。

魯桓公自作主張辦了兩件事,魯桓公為何會被人譏諷?到底發生了什麼

古代祭祀儀式

所謂

“烝”

,的確是諸侯國君每年要舉行的祭祀活動,只不過禮制也同時規定了,

這個活動一年只可舉辦一次

,是不能擅自增加的。因為,

“烝”這項活動並不是一項獨立的祭祀儀式,而是屬於“四時祭”中的一部分

。所以問題也就來了,既然是“四時祭”,一定是一年四季各辦一場嘍,那“烝”到底應該在哪一季來舉行呢?

《禮記》

所記:

“天子、諸侯宗廟之祭:春曰礿(音為yuè),夏曰禘(音為dì),秋曰嘗,冬曰烝”

。而鄭玄在註釋中更補充了此乃夏商之祭名,到了周代還略有改動:將春季的祭名改稱為“祠”,夏季的祭名改稱為“礿”,保留了秋、冬兩季的祭名,只把“禘”給取消了。至於周人僅僅是改了個祭祀的名稱,還是“禘”本身就是一種祭祀形式卻被周天子所摒棄,由於資料太過稀少,已經不得而知。在下也只能說說自己的想法,即

我更傾向於“禘”是一種符合夏商兩朝的祭祀形式,可到了周代,這種形式已經不符合周人的習慣(或者說是周人不喜歡的形式),所以被換掉了

魯桓公自作主張辦了兩件事,魯桓公為何會被人譏諷?到底發生了什麼

《禮記》中有關“四時祭”的記載

但是,無論夏商兩朝和周代的“四時祭”怎麼改動吧,秋、冬兩季是沒有變化的。而

“烝”剛好就是冬季的祭祀活動

,那“閒敘”此前依據《春秋》中兩次記“烝”的時間(一次為春季,一次為夏季),給桓公加上的

“不時”的罪責

,是不是也就成立了呢?而冬季再舉行烝祭屬於常事守時,無需記載,是不是也符合鄙人說他

一年辦了三次烝祭

的推測呢?若在下的這兩條推測您都能認可的話,那

公羊先生稱魯桓公因舉辦烝祭太過頻繁而被史官譏諷的結論,也就更加成立

了。

看來,咱們已經搞清楚了魯桓公八年,

姬允被史官們譏諷的原因

了。

由於他既不遵守“冬烝”的時節,還將其在一年內屢次亂用

,真是活該被人罵。可是,這個問題看似被解決了,卻仍有一點沒有講透徹,即上面一直提到的

“四時祭”

中礿(周改為祠)、禘(周改為礿)、嘗、烝四項儀式,

到底有何區別

呢?

為什麼烝祭被用在了春、夏兩季就那麼令人不滿

呢?

魯桓公自作主張辦了兩件事,魯桓公為何會被人譏諷?到底發生了什麼

“烝祭”乃是冬季的祭祀活動

說真的,古人留給咱們的資料真是太少太少了。就目前所能找到的史籍來看,基本上只提到了四種儀式的祭名,並未告知每一項都需要準備什麼祭品,又是如何進行的。所以,“閒敘”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無法將“四時祭”中的各項儀式逐一講清楚了。不過,大家也無需太悲觀,

雖然咱們無法搞明白各個儀式的具體形式和過程,但每項儀式祭品的薄厚程度,還是有跡可循

的。

這還多虧了唐代學者

孔穎達

,他

在鄭玄註釋過的《禮記》之上,又為後人新增上了更加詳細的註解

(即

《禮記註疏》中的“疏”

)。在這“疏”文之中,衝遠先生借“皇氏”(應為南梁學者皇侃)等人之口告訴咱們:

由於

春季萬物均未長成

,所以

“春礿(祠)”的祭品要鮮薄一些

。而

夏季

雖然大多數的事物也未成熟,但畢竟

要比春季豐富一些

,所以

“夏禘(礿)”的祭品能夠增加一些

。到了

秋季,萬物基本長成

,特別是

新谷已經成熟

了,能夠提供更為豐富的祭品了,所以

“秋嘗”又比夏季再遞進一些

。直到

冬季

年末,

全部該成熟的事物均已收穫

,有了足夠多的物資來供應祭祀,所以

“冬烝”將是一年中祭品最豐盛的一次祭祀

。(“烝”本身就有眾多的意思,古人用這個字作為祭名,就是在告訴後人冬季的祭品是最多的)

魯桓公自作主張辦了兩件事,魯桓公為何會被人譏諷?到底發生了什麼

孔穎達對“四時祭”祭品薄厚的註疏

現在大家應該能徹底搞清楚了吧。

魯桓公在一年中多次舉行“烝祭”,表面上看是他不守時節,實際上真正被人詬病的是他太過鋪張浪費了

。姬允竟然在萬物未成的春季,以及萬物正在生長的夏季,

強行舉辦了祭品最豐盛的“烝祭”儀式

。如此行徑勢必

會對百姓的生活、魯國的國庫,甚至魯人最尊崇的禮樂制度產生不良的影響

。魯國的

史官們一方面要替國家的前途擔憂,一方面又痛恨國君的昏聵,才在《春秋》中留下了這樣的印記

,供後人來評說魯桓公的是與非。

【關鍵詞雲圖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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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桓公自作主張辦了兩件事,魯桓公為何會被人譏諷?到底發生了什麼

關鍵詞雲圖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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