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沈天天如往常一樣來到公司,推開辦公室大門的瞬間,她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太尋常的氣氛。
每位下屬都在工位上埋頭工作,沒人和她打招呼,而且,對於她那幾個懶惰的下屬而言,他們的工位未免也太過整潔了吧。
她輕咳一聲,道:“大家早啊~”
“天天姐早!”
整齊劃一的應答讓沈天天虎軀一震,謹慎地掏出手機確認今天是不是愚人節。
明顯不是,那麼……
沈天天走向自己的辦公室,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沒有預想之中從天而降的水桶,只有一個帥氣男人。
站在滿室的玫瑰花中。
沈天天一愣,早已剋制不住的下屬一擁而上,從後把她推進辦公室,沈天天險些栽進她男朋友——賀蘭嘉懷裡。
悠揚的音樂聲響起,平時用來放PPT的放映幕布上滾動著她和賀蘭嘉的照片,賀蘭嘉笑意滿滿地擁住沈天天,身後眾人開始起鬨。
“天天,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賀蘭嘉湊到她耳邊小聲問。
沈天天:“……”
早上還在國外出差的某人出現在她的辦公室,不是很驚喜,確實很意外,畢竟好多年沒見過這麼土的求婚了。
沈天天預感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神經一點點緊繃起來。
果然,賀蘭嘉緩緩單膝跪地,耳尖微紅地從懷中掏出藍絲絨盒子。
“那麼……相處了三年之後,沈天天同學,我非常確定,過去,現在,和未來,我都深愛著你,所以,我想和你擁有一個家。”
“你願意嫁給我嗎?”
仰著頭的男人,眼中滿是忐忑和希冀。
沈天天略微恍惚地想,原來已經三年了嗎?
當年還略有青澀的賀蘭嘉,如今已是肩背寬闊的男人了。
“……你們先出去吧。”
沈天天側過頭對身後的下屬道,下屬面面相覷後,無聲地退了出去,然後她對賀蘭嘉道:“你先起來。”
賀蘭嘉聽著她平靜的聲音,心中一沉。
“你不願意嗎?”
沈天天垂下眼睫,嗓音沉沉,緩慢卻堅定地道:“……我是不婚主義者。”
……
只有兩個人的辦公室裡寂靜如堅冰,讓人窒息。
賀蘭嘉在想,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問:“你說什麼?”
“……我說,不論和誰,我這輩子沒有結婚的打算。”
賀蘭嘉猛地站起來,雙眸燃起怒火,“那你和我這三年,算什麼?”
沈天天微微側頭,看著地面輕聲道:“對不起,我……”
賀蘭嘉大步走向房門,卻在右手握住門把手時停了下來,他用很輕的聲音問:“你是不是……沒有愛過我?”
他彷彿只是發問,卻沒有期待一個回答,他離開了,留下一地狼藉。
沈天天疲憊地仰到沙發上,目光沉寂。
她有沒有愛過賀蘭嘉?
一開始,她以為和賀蘭嘉的交往不會超過三個月,因為那時候他幾乎還是一個男孩,沈天天想,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厭倦,然後離開,所以沈天天覺得沒有必要告訴他,可是三年過去了,他們還在一起。
而且,賀蘭嘉甚至想和她結婚。
難道他不知道婚姻意味著什麼嗎?
沈天天拉開抽屜,那裡面放著她託人帶回來的限量款球鞋,本來也想給他個驚喜,現在好像沒辦法送出去了。
應該找個時間和他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她……不是不愛他的,她只是沒有辦法完全信任一個人。
沈天天合上抽屜,開門叫了秘書進來。
“把這兒清理乾淨。”
她說。
2
賀蘭嘉一直看不透沈天天,她就像她養的那隻黑貓一樣,不肯主動接近,不肯主動擁抱,不肯主動去愛人。
他們兩個的初見,其實比沈天天以為的要早得多,三年前,賀蘭嘉尚有晨跑的習慣,有一天他突然發現,公園多了一個陌生女孩。
她總是一個人,不像其他人一樣跑步或散步,她戴著白色耳機,閉著眼睛靠在長椅上,微卷栗色長髮半籠著側臉,被曦光打上一線金色光暈,神秘得像一尊觀音像。
那以後,賀蘭嘉跑步的時間就變長了,少女側顏引誘著他繞著人工湖跑了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
可她背對著他,好像永遠也看不到他。
所以在後來的某一天,賀蘭嘉鼓起勇氣走到她面前,問:“可以認識一下嗎?”
她以為遊刃有餘的搭訕,其實練習了千百回。
其實現在想來,一切早有端倪,她總是推辭著不願意見他的父母,她不願意搬來和他一起住,甚至很少來他的公寓。
可是,因為賀蘭嘉肺不好,沈天天悄悄戒了煙,因為賀蘭嘉對酒精過敏,她也不再去酒吧。
賀蘭嘉不信沈天天對他沒感情,只是她那個人向來是做的多說的少,不到萬不得已,哪會把心給別人看呢?
兩人冷戰了三天,第四天一早,沈天天開車到賀蘭嘉公寓樓下的咖啡廳,點了兩杯黑咖啡後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賀蘭嘉喜歡在早上喝咖啡,沈天天原來最愛碳酸飲料,後來也跟著他愛上了咖啡豆的苦香。
沈天天滑開手機相簿,視線定格在一張照片上,那是一張全家福,爸爸和媽媽並排站著,臉上都掛著笑容,一人伸出一隻手搭在女兒肩上。
看上去,像別的家庭一樣幸福。
可是隻有女兒知道,父親醉酒之後,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他會瘋了一樣把母親打倒,騎在她身上拳打腳踢,女兒哭著抱著他的手阻止,他就連她一起打。
毫無理智可言。
終於有一次,母親在捱打後,身下湧出小溪一樣的血水,昏倒在地。
她流產了。
耽擱了太久才送去醫院,最終死於大出血。
沈天天從此堅信,婚姻是一把捅死人的刀。
“叮鈴——”
咖啡店的門被人推開,打斷了沈天天的回憶。
賀蘭嘉和……一個紅裙子女人。
一個挽著他手臂的女人。
兩人在前臺點單,轉過身來,賀蘭嘉這才像剛看到沈天天似地,驚訝道:“沈小姐,你怎麼在這兒?”
沈小姐?
沈天天僵坐在那兒,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路過。”
她站起身,突然有點慶幸,昨晚失眠的時候,沒有一時衝動在微信上就告訴他一切。
沈天天大步走向門口,與賀蘭嘉擦肩而過。
卻被人攥住了手腕。
賀蘭嘉儘量裝得毫不在意,可是手上力度絲毫不減。
“點了兩杯咖啡?你在等誰?”
“一個不守信用的人,無足輕重,不牢賀先生費心了。”
沈天天掙脫賀蘭嘉的手:“賀先生在公共場合對女人動手動腳,不怕女朋友誤會嗎?”
賀蘭嘉一噎,沒話講了。
他揉揉眉心,有些無奈,又有點想笑。
沈天天啊,她就是這樣的人,像帶刺的含羞草,別人對她伸出手,她會害羞地躲起來,可若是那人走了,她也必得刺他一下,教他永遠忘不了她。
表妹來找他取檔案,他送她下樓,剛出電梯就看到沈天天,他心思一動,眼前閃過他看過的無數部狗血劇,想到剛才那一出。
只要她吃醋……只要她生氣,他就同她和好,她是不婚主義也好,丁克一族也罷,只要不是外星人,他這輩子就不會放開她。
3
沈天天回到公寓,從雜物間翻出紙箱,房間挨個地掃蕩,力求找出每一樣賀蘭嘉的東西,然後丟進去。
小到一支牙刷,大到電腦棉衣,到最後足足裝滿了三個紙箱。
沈天天坐在地板上環顧剔除了賀蘭嘉痕跡之後,陡然空蕩起來的公寓,突然意識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賀蘭嘉已經“滲透”進她的地盤了。
“喵~”
一坨黑漆漆的毛球蹭蹭沈天天的膝蓋,輕輕叫了一聲。
“煤球,煤球……還是你最好。”
沈天天把小貓抱進懷裡,“只有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喵~”
煤球亮亮的黑眼珠溫柔地注視著主人,粉嫩舌頭舔過臉頰。
沈天天仰面躺倒,煤球臥到她肚子上,不知道主人默默流了淚。
情濃時,賀蘭嘉不是沒有說過“我永遠愛你”之類的肉麻話,沈天天從來不相信永遠,當時聽聽就忘了,從不當真。
可當他火速另尋新歡時,胸口還是很難受。
……是真的難受,沈天天從地上彈起來衝向衛生間,扶著馬桶上吐了起來。
煤球在她腳邊急得喵喵叫。
她吐了好一會兒,膽汁都快吐出來了的時候才略略止住。
用自來水漱口之後,拿著紙巾擦嘴,沈天天突然瞥見置物架上的兩包衛生巾。
她的手頓住了,臉色煞白。
例假多久沒來了?
城市另一邊的賀蘭嘉還沉浸在‘她吃醋了’的喜悅中,秘書突然進來一臉為難地告訴他有人寄來了同城快遞,他不知道能不能簽收。
賀蘭嘉好奇地出去一看,笑意僵在了唇角。
三隻滿滿當當的紙箱,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東西。
立馬掏出手機,撥了沈天天的電話。
“您撥打的手機是空號……”
得,被拉黑了。
點開微信,編輯文字,點擊發送。
“今天早上那女孩是我表妹!”
紅色感嘆號啊,多麼鮮亮。
賀蘭嘉:“……”
當機立斷回辦公室取了車鑰匙,披上外套就要走,秘書連忙上前:“賀總,十點半還有會。”
“推遲。”賀蘭嘉頭也不回:“我媳婦都快沒了還開會?”
站在沈天天門口時,賀蘭嘉忐忑地想,不會鎖也換了吧?
“咔噠——”
門開了。
還好還好。
賀蘭嘉衝到臥室,臥室沒人。
“沒在家?”
賀蘭嘉看看日期,今天她休息,應該不會去公司。
賀蘭嘉正找不到頭緒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貓叫。
“喵!喵!”
“煤球,怎麼了?”
賀蘭嘉疑惑地蹲下身體,煤球是一隻很安靜的貓,很少叫得這麼兇。
煤球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回頭繼續喵喵叫。
賀蘭嘉跟著它到了衛生間。
煤球輕輕一躍,跳到了馬桶蓋上,衝著賀蘭嘉繼續叫。
賀蘭嘉走過去:“……你要上廁所?”
“喵喵!”
賀蘭嘉無奈上前,想幫它掀開馬桶蓋,卻被垃圾桶裡一個不尋常的東西吸引住了目光。
一支驗孕棒安靜地躺在那裡,清晰地顯現著兩道紅槓。
4
賀蘭嘉當了小半輩子遵紀守法好公民,在市區開車速度從來不超過四十碼,今天破了例。
他紅著眼睛衝到B市最大的一所醫院的婦產科,一個診室一個診室找過去,沒找到想找的人。
他頹廢地跌坐在手術室門口,被頭頂血淋淋的“手術中”刺疼了眼。
垂著頭,突然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為什麼要找表妹讓她誤會?為什麼不和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他真的好後悔……
“你在這兒做什麼?”
頭頂突然傳來清淡女聲,賀蘭嘉一震,猛地抬頭看去。
沈天天手裡夾著一根菸,沒有點燃,站在他面前。
其實她一開始是想打掉這個孩子,可是躺到了冰冷的手術檯上之後,沈天天后悔了,她想這個孩子會像她還是像賀蘭嘉?是男孩還是女孩?
然後她就逃跑了,躲到了樓梯間。
看到賀蘭嘉像個瘋子一樣紅著眼找她。
沈天天正想問他難道你女朋友也懷孕了為什麼這麼快你之前是不是出軌了來緩解一下氣氛的時候,被人死死按在了懷裡。
他抱得那樣緊,沈天天幾乎喘不上來氣。
“……輕點。”她道。
賀蘭嘉把頭埋在她頸窩,輕輕顫抖:“我以為你在裡面……”
“你怎麼知道的?”
“煤球告訴我的。”
沈天天:“……”
“紅裙子是我表妹。”
沈天天:“……”
任他抱了一會兒,沈天天抵住他肩膀,輕輕推出一段距離,道:“我們談談吧。”
……
賀蘭嘉開車到了一個公園,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他們面對人工湖,在長椅上坐下來。
沈天天把無人知曉過的一切告訴了賀蘭嘉,有那樣一個父親,她這輩子都沒有踏入民政局的勇氣。
賀蘭嘉抓住她的手,急切地想說些什麼。
沈天天卻道:“你是不想說,你和他不一樣?”
“你知道嗎?我曾問過我媽媽,為什麼不離婚?為什麼要嫁給這樣的人?”
沈天天扯了一下嘴角:“她沒有回答我,她只是向我描述,父親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他,老實忠厚,連抽支菸都不敢。”
“可是賀蘭嘉,人都是會變的,很好很好的人,以後會變成什麼樣?沒有人知道。”
“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說,我們的事,不是你的問題。”
“我是個‘生病’的人,這輩子都穿不上婚紗。”
“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話,我們就分開吧。”
沉默了一會兒,賀蘭嘉突然笑了:“以前,你就是坐在這兒,我那時候第一次見你,就想,怎麼會有這麼酷的姑娘,她身上一定有故事。”
沈天天也笑了,道:“其實我只是在練習英語聽力。”
“那也很酷。”
賀蘭嘉微笑,帶著懷戀:“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可是我後悔沒有更早遇見你,讓你孤單了那麼多年。”
“你捨不得它,對嗎?”
所以到了醫院,也沒有做手術。
賀蘭嘉輕輕摸了摸沈天天的肚子。
“不是捨不得,是還沒決定。”沈天天道。
賀蘭嘉氣結,這女人,真是嘴硬。
“天天,你太固執了,認定一件事就不會改變。”
賀蘭嘉聲音平靜:“可是,這對我不公平。”
他在沈天天額上落下輕輕一吻:“走吧,我送你回家。”
賀蘭嘉送她回家後,沒有多留就離開了。
沈天天想,這一次,真的要失去他了。
5
自己當老闆的好處就是,當你不想上班的時候,就可以睡到中午十二點。
那次和賀蘭嘉長談之後,沈天天覺得似乎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但仔細一看,其實不過一個月而已。
一個月沒見面,她就這麼想他了,可也沒有去找他。
她不願意給他一個婚禮,那麼他的去留她都尊重。
沈天天就是這麼一個人,她淡得像一杯水。
可是當有人在這杯水睡覺的時候狂按門鈴,她就沸騰了。
從床上爬起來,閉著眼睛把房門一拉,下一秒就要暴起打人的語氣。
“一大清早的誰啊?”
門外是保養得宜的一對兒老夫婦,含笑看著她。
他們彷彿沒有看到沈天天的雞窩頭和海綿寶寶睡衣,和藹道:“你是沈天天姑娘吧?我們是賀蘭嘉的父母,受他之託,來向你說明一些事情。”
沈天天瞬間清醒。
連忙把人請進來,自己趕緊去洗漱換衣服。
出來就見老爺子在和煤球玩,老太太在用手機拍照。
“你再靠近小咪一點兒,對,一,二,三茄子!”
“這張不錯。”
兩位頭髮花白的老人,還像小情侶一樣可愛。
沈天天不自覺地笑了,衷心羨慕。
老太太瞥見她站在那兒,連忙招呼她坐下。
老爺子抱著煤球開門見山道:“沈姑娘,你們的事,賀蘭嘉告訴我們了。”
沈天天心裡一緊,頓時腦補了二老甩出一張支票讓她生下孩子後就遠走他鄉不要回來的戲碼。
老爺子接著道:“年輕人,我都懂,不結婚沒關係,只要你倆好好在一起就行了,其實婚姻只是一個形式,能不能過好在一起的日子,還要看你們自己。”
老太太也忙道:“蘭嘉那孩子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歡你,我相信你對他也是一樣的感情,你們明明能幸福,因為世俗繁規分開,不是太可惜了嗎?”
沈天天沒想到賀蘭嘉的父母如此開明,低聲道:“謝謝……可是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等我……”
賀太太莞爾一笑,沒有提她兒子為了說服他們做了多大的努力。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機票遞給沈天天,“蘭嘉讓我交給你的。”
“他說去不去由你決定。”
……
挪威。
賀蘭嘉漫無目的地走在雪地裡,這裡是地球的北端,積雪終年不化,他在這兒等待他的愛人。
他和沈天天之前來過這兒,聽當地人講過一個傳說。
北歐神話中有一位叫弗麗嘉的女神,她掌管著婚姻和家庭,並擁有預言未來的能力,她出行的時候會坐在奧丁的寶座上,由八足馬斯萊普尼斯拉著馳騁在夜空。
弗麗嘉的裙襬散落在夜空就成為綠色極光,看到的人就會得到她的祝福。
賀蘭嘉艱難地行到一片闊地,頭頂是幽藍深邃的夜空,目光盡頭處有幾棵雪杉,他抬起腕錶,看了看時間,再過十分鐘,這座小鎮的交通工具就會停運,那意味著他要等的人再也不會來了。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出現一線綠弧,漸漸延伸開來,就像奇蹟一樣,轉瞬之後,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綠光。
賀蘭嘉仰頭,眼神落寞,光影在他臉上變幻,他沒有等到一起看極光的人。
片刻後,身後突然傳來喘息和積雪踩踏聲。
“喂!”
清澈的女聲。
“賀蘭嘉,我來找你了。”
他的眼眶漸漸溼潤,他慢慢轉過身去,在亙古不變的極光下擁抱他的愛人。
沈天天緊緊回抱。
“神啊,我願意再一次相信愛,如果你能聽到我的祈禱,請保佑我和我的愛人,一輩子不要分開。”
6
週一上班日,老闆還沒來,適合摸魚。
“哎,你們看老闆朋友圈發的影片沒,好浪漫啊~”
只有兩個人的小儀式,在漫天綠光下互許承諾,確實浪漫。
“老闆這就算已婚人士了吧,不過好像沒領結婚證。”
“切~那有什麼,現在領證結婚的又有幾個是真愛?”
“人生啊,還是自己舒服最重要。”
“老闆真是瀟灑~”
同事甲感嘆著轉身,定睛一看,門口有人,連忙咳了幾聲。
一眾同事接收到訊號,連忙做沉迷工作狀。
沈天天笑眯眯道:“摸魚呢?”
沒人理她。
沈天天委屈地捅捅賀蘭嘉胳膊:“我一點威嚴都沒有……”
賀蘭嘉扶住她的腰,安慰道:“我都聽你的。”
“嗯~”
沈天天往辦公室走,賀蘭嘉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
“哎呀,我肚子還沒顯呢,你這麼緊張幹嘛?”
“小心為上嘛!”
“傻樣~”
嘭——
辦公室的門關上了,留下一干圍觀群眾炸了鍋。
同事甲:“我去!現在都流行把狗綁著殺嗎?”
同事乙:“比以前還過分!”
年紀大的同事丙端著保溫杯路過:“年輕真好~”
這個世界啊,有千奇百怪的人,和各種各樣的愛情,你總會遇到那個人,他愛你的完滿,也愛你的缺憾。
所以啊,彆著急,慢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