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穿透雲霧,微微照亮廣州市同和強制隔離戒毒所森嚴的高牆。大門開啟時,戒毒人員徐暉往前邁了一步。他回頭看了看“牆”,又抬頭看了看天,忽然覺得,自己真正迎來了“新生”。
“吸毒帶給我的,是無盡的折磨和煎熬。”在長達25年的時間裡,徐暉(化名)歷經勞教戒毒、強制隔離戒毒累計高達9次。所幸,他成功了——不僅徹底擺脫了毒品的控制,在多次參與禁毒志願活動之後,他還成為了一名禁毒社工。
徐暉成為一名禁毒社工
6月26日是第34個國際禁毒日。當前,在廣州各強戒所多樣化的教育戒治活動以及幹警們的悉心關懷下,越來越多的“癮君子”們脫離毒海,重獲新生。據廣州市司法局訊息,全市強戒所已構建起區域分離、專業戒治、醫教並重、有效銜接的戒毒工作體系,2009年3月至2021年4月底,局屬的7個強制隔離戒毒所已收治戒毒人員55143人。
文化育人
讓“癮君子”找回自信
對於49歲的徐暉而言,他過半的人生,都在“吸毒—戒毒—復吸—再戒毒”之中迴圈。“人生有幾個25年,經得起這樣揮霍?”回憶起自己沉淪“毒海”的時光,他悔恨不已。
最後一次接受強制隔離戒毒時,徐暉被送到了廣州市同和強制隔離戒毒所四大隊。在這裡,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教育戒治新模式——與以往單純依靠勞動的戒毒方式不同,民警們會採用多種多樣的戒治方法,幫助戒毒人員們真正認清毒品的危害,並正視自己的過去,在恢復身體機能的同時,也恢復心理健康。
同和所為即將解戒人員開展就業推薦活動
經積極參與豐富的戒毒課程、心理輔導、康復訓練以及技能培訓等活動,徐暉的心結慢慢被開啟。秉持著“一隊一特色”的文化育人理念,所裡致力於讓戒毒人員們重拾信心,比如,考慮到興趣愛好等問題,他們給徐暉安排了“舞蹈領舞員”任務。
“原來我可以做得很好!”回憶起來,徐暉認為,領舞員這個角色對當時的自己來說,是極大的鼓舞。
同和所戒毒人員舞蹈表演
在阿海(化名)的眼中,他的人生也曾是“灰暗”的。
來到未成年人強制隔離戒毒所時,他年僅17歲。從前,他是一名孤兒,後來被一對夫婦收養,卻也感受不到家庭的溫暖。初一那年,阿海輟學,整日與街頭小混混打成一片。“然後就稀裡糊塗地接觸了冰毒,無法自拔了。”他垂下頭。
在強戒所裡,他與其他8名未成年戒毒人員在同一個生活學習小組。為了不讓未成年人落下學科課程,週一到週五,小組會對他們採取“半天讀書+半天勞動”的特殊教育模式,上午開展由強戒所外聘的中學教師上的語、數、英等課程,下午則去車間參加習藝勞動。
未成年人強制隔離戒毒所對戒毒人員進行音樂治療
“這確實對我有非常大的幫助。”阿海說,“學了語文以後,我現在都可以自己獨立撰寫講話稿了,英語也提升不少,可以和廠裡的外國技師進行簡單的對話。習藝勞動的那段日子培養了我的勞動意識,讓我變得上進。”
延伸幫扶
助力戒毒人員重獲新生
解戒以後,戒毒人員們往往會經歷一段渴望復吸的折磨。此時此刻幹警們的關懷,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在廣州市松洲強制隔離戒毒所戒毒兩年後,從化區蓮麻村人潘光前因缺乏一技之長,生活仍窘迫,一度陷入崩潰。
松洲所民警家訪潘光前
松洲所的民警們沒有忘記他。“從所裡到我家,來回4個多小時的車程,但他們多次堅持來看望我,村裡的幹部也都到我家來慰問。”潘光前說,這讓他深深感受到政府和社會對他的關懷,“知道自己沒有被遺忘的時候,人生好像就有了新的希望。”
潘光前成為紅色教育基地的電瓶車司機
後來,潘光前報名參加了職業技能培訓,成為了一名紅色教育基地的電瓶車司機。近些年,他自告奮勇擔任起村裡的“聯絡大使”,作為從化區呂田鎮街道辦與解除強制隔離戒毒出所人員溝通的橋樑,利用自己特殊的場所經歷,幫助”癮君子”們重新融入社會。
阿海則被未戒所延伸幫扶小組拉進了一個群聊裡。群中,還有另外幾名跟他一樣經歷的未成年解戒人員,定期推送一些美沙酮維持治療毒癮、毒癮高危情景應對等實用性強的文章,“心理諮詢老師還會定期給我們上微課。”阿海感觸地說,“後來我才知道,這些都是未戒所給我們精心安排的。”
未成年人戒毒人員接受心理輔導
每個月,戒毒幹警們都會給阿海打1到2次電話,減輕他對未來的迷茫感。在他被一家公司“拒收”時,也是幹警們及時給予了他心理關愛和疏導,並提供找工作的建議。後來,阿海如願找到了一份模具設計與加工的工作。
同和所民警回訪徐暉
徐暉出來以後,民警們也時常回訪他,鼓勵他要適應新生活,力所能及為社會做貢獻。“也是因為這樣,我抵禦住了毒品誘惑。”不久後,他主動申請應聘南沙區禁毒志願者,參與禁毒宣傳工作。
徐暉在校園裡宣講
現在,徐暉已經是一名正式的禁毒社工,經常到學校、社群、企業作禁毒宣講。“正因深受毒品之害,才深知吸毒之苦。”他常用自己“重生”的故事告訴大家,毒癮是可以戒除的,更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回報社會。這個過程中,他的內心也愈發充盈了。“彷彿得到了救贖。”他說。
【記者】陳伊純
【通訊員】穗司宣
【作者】 陳伊純
南方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