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的一生複雜多變，從一個落魄的秀才變成中華民國大總統，表現了卓越的政治才能，也暴露了日益膨脹的專制野心；他本有機會成為一代偉人，但卻在世人的唾罵聲中懊悔離世；他被稱為“中國之華盛頓”，卻成為清室眼中的罪人，革命者口中的竊賊。

1916年6月6日，袁世凱在一片謾罵聲中離世，在彌留之際，留給床榻邊的徐世昌一句話：“他害了我！”

這個“他”，指的是誰呢？

有學者說，這個“他”是袁世凱的兒子袁克定，因為袁世凱曾經在責備袁克定的時候憤怒地說過“欺父誤國”。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袁克定做“皇太子”的野心比他父親袁世凱做皇帝的野心還要大。為了促成袁世凱早日復辟帝制，他偽造《順天時報》（當時一份影響力很大的報紙，政治性強，是袁世凱每日必讀之物），裡邊全都換成了美日支援復辟帝制的內容，有意營造全國上下擁戴袁世凱稱帝的氛圍，這使得袁世凱復闢帝制的決心更加堅定，以致袁世凱誤判形勢，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事情敗露後，袁世凱怒斥其“欺父誤國”！

另一種說法這個“他”指的是一直被袁世凱欣賞的楊度。他在臨終前說的“他害了我”，其實是“楊度誤我”。這楊度是何方神聖，竟有這樣的本事，“害了”中華民國的總統？

楊度是湖南湘潭縣人，年輕時就立志做“帝王師”，他反對舊制，支援君主立憲，曾東渡日本，潛心學習君主立憲制度，其新穎獨到的見解深受袁世凱的欣賞，曾親自賜匾題字“曠代逸才”。楊度也十分欽佩袁世凱的雄才大略，認定他就是自己要輔佐的明君，所以，一心支援袁世凱復闢，卻沒想到，這一場鬧劇以全國聲討袁世凱而結束。

現在看來，楊度之所以那麼支援袁世凱復闢，是他認為袁世凱對君主立憲制的理解跟他一樣，在中國這樣一個封建制度和思想如此頑固的國家，就算封建帝制已經被推翻，但是餘溫同樣甚是厲害，直接建立民主共和是行不通的，必須實行君主立憲這個中間過度的環節，卻不料這一舉措遭到舉國唾罵。

其實，袁世凱復闢帝制失敗是必然的，因為他利用楊度的君主立憲理論，實現其君主專制的野心，所謂的“楊度誤我”，不過是為自己脫罪的藉口罷了。

還有一種說法，也是大多數學者都支援的觀點，袁世凱說的“他害了我”，應該是“它害了我”，這個“它”就是袁世凱根深蒂固的帝王思想。且不說他有多大的雄才謀略，就看他先是宣揚君主立憲，後來改為支援民主共和，都是欺騙清政府和革命黨的煙幕彈，他的真正目的是掌握實權，有了權力，一切都好辦。

當上中華民國大總統之後，孫中山等人擬定的《臨時約法》各種限制總統的權利範圍，使得他各種想法和抱負施展不開，加上國會與總統很多政見不和，導致他稱帝的願望更加迫切。只是在他終於實現皇帝夢沒多久，就在世人的征討聲中敗下陣來，從此一病不起，直至最後迷離之際留給後人這樣一句撲朔迷離的遺言。

在民國這樣一個政治和思想都混亂的時代，革命者可能都沒弄清什麼是民主共和，更別說那位還做著皇帝夢的袁大總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