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門柳1：夕陽芳草》
作 者：
劉斯奮
首次出版：
1984年
出版機構：
讀客文化 | 河南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13年
字 數：
36。4萬
豆瓣評分：
7。3
《白門柳2：秋露危城》
作 者：
劉斯奮
首次出版：
1991年
出版機構：
讀客文化 | 河南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13年
字 數：
40。0萬
豆瓣評分：
7。6
《白門柳3：雞鳴風雨》
作 者：
劉斯奮
首次出版：
1997年
出版機構：
讀客文化 | 河南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13年
字 數：
40。0萬
豆瓣評分：
8。1
《白門柳》的第一部和第二部是1998年第四屆茅盾文學獎的獲獎作品，同時獲獎的還有陳忠實的《白鹿原》。
《白門柳》三部曲從1981年開始創作，到1997年全部完成，前後歷時十六年，可以說是作者的心血之作。
然而之前對這部作品並不是十分了解，一直以為主要是講柳如是的傳奇故事而已，實際上，書名中的“柳”雖然也照應了柳如是的姓氏，但格局卻比一個柳如是要大得多。“白門”是南京的別稱，做為明朝的留都，這裡是小說幾位核心人物的重要活動場所，“白門柳”的意象顯然也是在表達對風雨飄搖的明王朝的悼念和緬懷。
這部作品主要講述了明末清初復社士子與金陵名妓這兩個群體中的一些代表人物的經歷，涉及到的人物很多，但真正的核心人物應該是柳如是、錢謙益、冒襄、董小宛和黃宗羲五個人。
作品將故事濃縮到了三個時點。第一部《夕陽芳草》發生在明朝覆亡前夕的崇禎十五年。松山大戰之後，“建虜”清兵和“流寇”李自成、張獻忠的內外夾擊已使大明風雨飄搖，身處江南的“復社”內部卻因是否該寬容“閹黨餘孽”阮大鋮而陷入內訌。
第二部《秋露危城》發生在崇禎十七年，李自成攻入北京，南明弘光政權在南京建立隨後又迅速崩潰，復社士子在與馬士英、阮大鋮等人的政治鬥爭中也連連敗退，潰不成軍。
第三部《雞鳴風雨》的時間緊承第二部，弘光政權覆滅後，南明魯王政權在浙東繼續展開鬥爭，清廷頒發的“剃髮令”激起了廣泛的反抗，但最終魯王政權也在清軍的攻勢下土崩瓦解。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復社士子和金陵名妓紛紛被時代洪流所裹挾。
錢謙益醉心於權勢，時刻幻想著再次躋身權力中樞，為之不惜巴結阮大鋮、馬士英之流。清軍大兵壓境，也全然不顧民族氣節，只圖保全身家性命，降清後卻又深深陷入愧疚自責之中。
柳如是一心希望藉助錢謙益實現自己一品夫人的夢想，並時時刻刻不忘在妻妾鬥爭中勝人一籌，但卻對錢謙益的懦弱謙卑頗為不屑和反感，因不甘降清而不惜與錢反目，心心念念要為反清人士提供支援。
冒襄心高氣傲，認為自己空有一腔政治抱負，但卻無處施展，在兵荒馬亂之中，還要帶著自己的父母家人顛沛流離，在家國之間被不停地撕扯，時而畏縮時而癲狂，只會對著身邊的董小宛發洩滿腔的憤懣。
董小宛的心中眼中只有一個冒襄，雖然出身娼門，但從小受儒家思想薰陶，總幻想能夠嫁入書香門第，變成一個賢妻良母，在她看來，只要能夠一直呵護和陪伴在冒襄的身邊，一切的苦難，一切的挫折，乃至丈夫對自己的輕視和折辱就都不重要了。
黃宗羲嫉惡如仇、率性衝動，卻又時時會陷入自我拷問與反思，不停地質疑，不停地求索。他希望能夠為大明的起死回生做出貢獻，但又對南明的腐朽墮落深深痛惜，懷疑自己的付出是否值得。
可以看出，這樣的題材，這樣的格局，確實具備成為一部傳世之作的模樣，作者的文筆也頗為老道，寫景狀物都極具風采，穿插的很多細節也極大地還原了時代風貌，展現了明末清初的生活百態，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作者化用了很多詩詞意象，還模仿章回體小說的風格擬定回目，有濃郁的傳統氣息。但在塑造人物時，卻極為倚重大量的心理描寫，人物心理活動所佔據的篇幅之大，甚至有時會讓人恍惚覺得是在讀一些上世紀的西方小說。這樣的處理，雖然可以更加細膩準確地展現人物性格，但卻顯得瑣碎絮煩，破壞了作品的可讀性。
作者在跋中對歷史小說創作進行了探討，自認為“更傾心於現實主義的創作樣式”，希望能夠“儘可能忠實地去再現歷史”，聲稱自己“在創作中，始終遵循嚴格的考證，大至主要的歷史事件，小至人物性格言行，都力求書必有據”。然而，通讀這部作品，卻讓我並沒有獲得這樣的觀感。
弘光政權的覆亡過程、黃宗羲的抗清鬥爭經歷、錢柳在降清前後的遭逢際遇，冒董姻緣的前因後果和兩者的關係，書中的描寫似乎都和網上可以查到的資料並不能很好吻合。
不但如此，從作者的很多情節設定和人物塑造上看，也許作者對現實主義有一些偏執的認識，似乎覺得只有挖掘出每個人物身上的負面情緒和性格缺陷，才能夠讓人物形象更為立體飽滿，結果就是書中包括五個主要角色在內的幾乎所有出場人物都缺少一點理想光芒，不是很討喜，那些心理描寫甚至於一定程度上放大了角色的缺陷，讓讀者對人物難以產生認同感，無法與人物產生共情，使得作品顯得缺乏足夠的吸引力。
很多成功的作家可以讓自己筆下的反面人物都煥發光彩，令人迷醉，而要做到這一點，有時並不需要細緻入微的心理活動描寫，反而往往是人物的一句話或一個動作，就能夠令人浮想聯翩，耐人回味，產生無窮的魅力。就這一點看，劉斯奮顯然還有著不小的距離。
★ 燕 雲 往 期 筆 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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