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秦說漢（384）

巴、蜀之地何以成為秦土？一個不起眼的苴國幫了大忙

巴、蜀之地原本是兩個獨立的王國，隔著一座難以通行的秦嶺，當中還橫亙著一個蜀國的蕃屬苴國。

秦惠文王用張儀計，玩了一把“石牛糞金”的騙局，讓蜀國自願“五丁開山”，打通秦嶺要道，讓秦國出兵滅蜀吞苴，將巴、蜀之地納入囊中。

古蜀國（今四川盆地）是早期居住岷江上游的原始部落，歷經了蠶從、柏灌、魚鳧、杜宇、開明五個氏族的統治後，逐漸融合為蜀人。商朝末年，蜀國參與了武王伐紂，成為“牧誓八國”之一，周朝建立後，蜀王杜宇自號為望帝，定都於郫邑。

據《華陽國志·蜀志·卷三》記載，西周初期杜宇稱帝后，以褒斜為前門，熊耳、靈關為後戶，玉壘、峨眉為城郭，江、潛、綿、洛為池澤，以汶山為畜牧，南中為園苑。也就是說，古蜀人立國於四川盆地，可能是一個與周王朝獨立並行的帝國。

古巴國於夏朝時就已經建國，最初建都夷城（今湖北恩施），後遷都於丹山（今四川敘永），後來又遷都於巫山（今重慶東部）。也就是說巴人最初發源於陝西固城，因不甘於商朝的壓迫，不斷地遷徙，轉了一個大圈到了蜀境，巴、蜀兩國成了鄰居。

據《山海經·海內經》記載：“西南有巴國。太葜生鹹鳥，鹹鳥生乘釐，乘釐生後照，後照是始為巴人。” 所以巴人的歷史也是很悠久的了。商朝末年，巴國也參與了武王伐紂，被封為子爵諸侯。戰國時期巴國的疆域東至夷城（今湖北恩施），西至僰道，北接漢中，南及黔涪。

苴國是從蜀國裡面分離開來的藩臣國。公元前368年，蜀王杜尚封其弟為漢中侯，劃沔中（漢水上游）與葭萌地為苴國，定都吐費城（今四川廣元市昭化區昭化鎮）。然後，蜀國遷都成都，苴國與巴、蜀兩國呈三角形分佈，苴國翻過秦嶺後就是秦國。

巴、蜀之地富饒，沃野千里，秦惠文王早就垂涎三尺，想得到巴、蜀之地。但苴國與秦國隔著一個葭萌關，幾乎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苴國與蜀國隔著秦嶺，當時幾乎沒有通行的道路，出兵伐蜀的行軍輜重運輸問題沒法解決。

秦相張儀想到一個辦法，讓其子張若出使苴國，說秦國願意與秦國交結，並送五頭有靈性的石牛給苴國以示誠意，而這五頭石牛是通靈性的，晚上會偷偷地跑出來吃草，吃飽了拉的屎是黃金做的，白天看到石牛的屁股位置，還鑲了一大塊黃金。

苴國的領導當然很高興，派出使者前往秦國實地瞭解，還看到石牛的肛門還殘留著金色糞便。於是，苴國自行安排了大量人力修整秦國通往苴國的道路，以便把石牛運回苴國。張若又在苴國與蜀國的邊境散佈謠言，說秦國與苴國結盟聯合攻蜀。

苴國原本是蜀國的藩臣國，但苴國時而與巴國結盟，時而與秦國結盟，給蜀國造成極大的威脅。年輕氣盛的蜀王杜蘆決定以武力改立苴國不聽話的國君，下令五組勞工限期開鑿一條從蜀國通往苴國的道路，以利出兵打擊苴國，並搶走五頭石牛。

公元前316年，蜀國終於將通往苴國的道路打通了，稱之為石牛道，也就後來的劍閣金牛道。杜蘆親自率兵從石牛道進攻苴國，苴國情急之下，只得向盟國秦國求援。張儀、張若、司馬錯早已嚴陣以待率領秦軍翻山越嶺穿過葭萌關，進攻蜀國。

秦軍長驅直入，滅亡了蜀國，苴國準備了豐盛的酒水，來犒賞秦國軍隊，但不曾想秦軍在回軍途中，順便把苴國也擼了。時隔兩個月，巴國也未能倖免。秦惠王任命公子通為蜀侯，陳莊為蜀相，將巴蜀合併為蜀國。然後屯兵江州城，窺視楚國。

苴國與巴、蜀兩國互有天然的屏障，而苴國拒葭萌關而守，秦軍很難攻克。但苴國因為貪念，相信“石牛糞金”，與秦國結盟開啟葭萌關。而蜀國為進攻苴國，居然“五丁開山”，開鑿蜀國與苴國的道路，讓秦國長驅直入，最終都被秦軍所滅。

將巴、蜀之地送給秦國的，是苴國，也是蜀國自己。因為內訌，不僅苴國、蜀國被滅亡，還連累了巴國。

公元前312年，秦軍從蜀國出兵，大舉進攻與楚國交界的南鄭，佔領了楚國六百多里地，秦國將其設定為漢中郡。十年後，被流放於蜀國的公子惲起兵叛亂，司馬錯率軍平定，秦昭襄王乾脆廢除了蜀國的國號，將其設定為蜀郡、巴郡、漢中郡。

202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