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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歲”魏忠賢如何走上權力之巔,又是因為什麼被崇禎輕鬆拿下?

魏忠賢,字完吾,北直隸肅寧(今河北肅寧縣)人。魏忠賢家境貧寒卻還喜歡賭博,其生活境遇可想而知。萬曆十七年,二十一歲的魏忠賢因生活所迫,選擇了自閹,入宮做宦官。

“九千歲”魏忠賢如何走上權力之巔,又是因為什麼被崇禎輕鬆拿下?

魏忠賢像

說明:到了明朝萬曆年間,宦官制度達到了歷史鼎盛時期,做宦官已經成了當時窮苦百姓的一條熱門出路。不少人會主動把自己的孩子閹割或者自閹(手術存活率不高),到京城報名等待宮廷招募。這些已經淨身還未成為宦官的人當時叫做“無名白”。因為閹割有悖人倫,加上貧窮,如果不能被選中,流落在市井,會被所有人恥笑排擠。為了生存這些人只能抱團成“丐閹”團伙,靠乞討、偷搶為生。魏忠賢能熬過手術、並被選上,這運氣相當不錯了。

入宮之後魏忠賢就被淹沒在龐大的宦官隊伍中,在底層一蹲就是十幾年。等了十幾年之後魏忠賢發現自己沒錢、沒背景、沒能力,坐等升遷那是痴人說夢,必須得換一個活法。於是他先巴結司禮太監孫暹,在甲子庫(內廷十庫之一,負責收地方上貢的特產)謀了個差事。

透過這個肥差,魏忠賢積蓄了一些資本,然後開始巴結魏朝(司禮監秉筆王安的下屬)。萬曆三十三年透過魏朝的幫助,魏忠賢獲得了進入東宮當差的機會。

魏忠賢在東宮並沒有撈到好差事,而且是個相當沒有前途的差事。被安排伺候太子(朱常洛)不得寵的侍妾王才人,感覺魏公公是被魏朝給忽悠了。但是人生境遇飄忽不定,這個王才人後來給太子生了個兒子,這個兒子名叫朱由校。

當時萬曆皇帝並不怎麼喜歡太子朱常洛,而朱常洛也不怎麼喜歡自己這個妾生的孩子(這兩父子的喜好也一樣,都嫌棄孩子生母身份卑賤)。所以魏忠賢的境遇也沒什麼大的變化,只能在東宮默默無聞地當差,一干就是十幾年。

但是魏忠賢在默默無聞中也收穫了豐厚的成果,首先和朱由校建立了牢固的關係,其次和朱由校的乳母客氏建立的親密關係,成為了“對食”(可以理解為精神夫妻)。而朱由校因為打小不被重視沒人疼,所以特別迷戀客氏(類似戀母情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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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四十八年大明劇變,神宗皇帝駕崩,一個月後繼位的光宗皇帝(朱常洛)也駕崩了。原先不為人所重的朱由校一步登天,成為了皇帝,年號天啟。已經五十二歲的魏忠賢總算是迎來了人生的轉機。

天啟初年,內廷的權力還掌控在大太監王安手裡。一開始天啟也沒有打算換人,還打算升王安為司禮監掌印太監。此時外朝的東林黨憑藉“移宮案”重新掌權後仍不滿足,他們揪著三大案(梃擊案、紅丸案、移宮案)不放,打算將非東林的派系全部趕出朝堂。

天啟並不熱衷於三案,他多次對三案作出過解釋,比方說對“紅丸案”,天啟說自己父皇“

素有舊疾,嗣因皇帝殯天哀痛,勞瘁過傷,以致醫藥無效

”。對“移宮案”的主要目標李選侍,他是這麼說的“

朕今奉養李氏於歲鸞宮,月分年例,供給錢糧,俱仰尊皇考遺愛,無不體悉。外廷誤聽李黨渲謠,實未知,朕心尊敬李氏之不敢怠也。

天啟知道三案牽動朝堂上下眾多人等,最佳方式就是把它們塵封不提。其實東林黨不是聽不出來天啟的弦外之音,他們也不是故意就是要跟皇帝作對。他們是想完成萬曆年間沒有完成的事業,建立自己的理想國。

單就這個目標來說,也不是什麼多壞的事情,但是壞在這個理想國不接受非東林的人,而且這個理想國裡皇帝是垂衣拱手的菩薩。這就註定了東林必須鬥爭,不但要把非東林的人全部趕出朝堂,還必須調教皇帝。這種“

狂妄

”也是東林雖然勢力龐大,但是數次均失敗的根本原因。

此時揪著三案不放,聲音最大的是御史楊漣。

魏忠賢感覺機會來了,他散佈謠言說,由於楊漣等人沒事找事,搞得李選侍自盡了,李選侍唯一的女兒皇八妹也投井自殺了。實際兩人都活得好好的,但是楊漣又不能進宮去把這兩人拉出來作證,所以楊漣被搞得百口莫辯(魏忠賢把言官那一套玩得很溜,具體可見

你眼中的明朝言官,人微言輕!實際他們位高權重而且可以左右朝堂

)。

接著才是重點,製造起輿論後,魏忠賢接著造謠說,楊漣勾連內廷司禮監王安逼走方從哲,想自己當首輔。這下楊漣只能以退為進,於泰昌元年十二月上表請辭。

說明:明朝官員們辭職大多不是真辭職。辭職只是自己受到彈劾、攻擊時的一種反擊手段。目的是表示自身清高,絕不尸位素餐。上表請辭後,同僚們會聯名上疏挽留,以此證明自己仍然被朝野上下信任、支援。真的想辭職,一般都要上表三次,所以皇帝收到官員們的辭職報告,一般都不會批覆同意,以表示自己對他的信任。但是有時候皇帝為了鬥爭,也會故意直接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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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皇帝像

天啟沒有按套路出牌,直接就批覆了楊漣的辭呈。由此有理由相信,魏忠賢的行為是受了天啟的暗示,他可能就是想趕走楊漣,平息三大案的風波。這個節骨眼上王安又出來幫倒忙,他不滿天啟對楊漣的處理,對於天啟升他為掌印太監,堅辭不受。不管王安本人怎麼想的,在天啟眼裡,這就是在自證魏忠賢的謠言。

對於所有的皇帝來說,主動和文官合作的太監都是威脅。天啟雖然年輕,但是下起手來真的是一點也不手軟。王安很快就被魏忠賢搞掉,並殺害於南海子。這個時候的魏忠賢並沒有什麼實權和實職(此時魏忠賢都不能被稱為太監),如果沒有天啟的授意和默許,魏忠賢是幹不了這事的。

楊漣被革職後,東林並沒有消停,仍然揪著三大案不放。天啟二年二月,皇帝下旨吏部、都察院:

朕覽科道官,屢疏紛囂,全無正論。遼左繼陷,皆因經撫不和,以致官民塗炭。朕深切驚憂,昨張鶴鳴慷慨自請視師,具見忠義為國。江秉謙妄言亂政,已從輕薄罰,今又結黨瀆奏,各逞已見。不恤國家之急,臣誼何在?爾部院便傳與大小各官,以後務要虛心,協力共圖宗社大計。將當行事,務著實整理,毋事空言。再有仍前亂言,溷淆是非的,決不姑息。

意思就是,遼東都已經失守(此時熊廷弼和王化貞已經丟了廣寧,撤回了山海關),你們這些官員除了整日吵鬧之外,沒一個拿出應對方案的。

但是群臣並沒有理會小皇帝的憤怒,在熊廷弼和王化貞返京議罪時,爭吵得更加厲害。因為王化貞是東林黨(他的老師是東林骨幹葉向高),熊廷弼是楚黨,東林黨想為王化貞脫罪的同時,整治楚黨。

天啟又下了一道聖旨斥責:

上諭吏部都察院:朕自御極以來日夕冰兢,守我祖宗之法,惟恐失墜。每見科道各官屢次紛囂,前有旨,不許擅出私揭。昨覽報,又見揭帖,顯是不遵。全無為國為民,肆行狂噪,囂訟弗已,是何景象?其中是非公論難泯,自奴酋發難以來,徵兵轉餉,軍民塗炭已極,皆因偏見黨論,致使經撫不和,故將遼左疆土盡行失陷。未見恢復奇謀,朕深痛恨。新進後輩,遽司耳目,全無秉公,專行報復。逞意妄言,淆亂國政,本當杖褫。姑從輕薄懲,已後科道各官俱要虛心盡職,共襄國事。再有結黨排誣的,朕遵祖制憲章決不姑息。

“全無為國為民”,“全無秉公,專行報復”,可以說天啟比萬曆看得更透徹而且天啟比萬曆更有勇氣。最有一句意思很明顯,再敢如此,我就要效法祖宗動刀子了 —— “

朕遵祖制憲章決不姑息

”。

已經這樣幾十年了的文官,哪裡把小皇帝的威脅當回事兒,在他們眼裡現在早就不是洪武年間了。這個時候的天啟是沒有辦法向洪武那樣直接揮刀屠戮大臣,於是他決定動用特殊的刀。

天啟三年,迫於東林的壓力,天啟召回了楊漣。但是同時天啟也讓非東林的顧秉謙代替孫慎行擔任禮部尚書,併入閣,又任命非東林的郭鞏、阮大鋮為給事中,讓魏忠賢提督東廠(這個時候太監大頭司禮監目掌印太監是王體乾)。

這些都是訊號,很快被東林打壓的齊、楚、浙、昆等派系成員就紛紛投靠魏忠賢形成了“閹黨”。到這裡應該可以看出,天啟雖然年輕但是政治手腕並不弱於嘉靖皇帝,不過他不想直接操控群臣,而是把提繩放在自己的奴才手裡。

從這裡我們也能看出“閹黨”成分複雜,只是一個反東林的聯盟。這樣的組織的特點就是缺乏凝聚力,沒有統一的綱領,當共同的威脅消失後就會一盤散沙。不過這些缺點,在帝王眼裡都是優點。

天啟四年四月,魏忠賢首先把目光瞄向了汪文言(汪主要負責東林內部聯絡、訊息傳遞),試圖透過他在東林身上開啟一個缺口。東林找到了負責此案的錦衣衛同知劉僑,審訊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很快汪文言被無罪釋放。可見魏公公斗爭水平並不高。

受此影響,五月份魏公公因為在天啟面前騎馬,被天啟訓斥一通,並把他趕回家讓他居家反省了幾天。東林覺得機會來了,準備乘機搞掉魏忠賢。當時東林內部對此事的意見並不統一,有些人認為應該先讓小臣試探一下,看看情況,留下回旋的餘地。

“九千歲”魏忠賢如何走上權力之巔,又是因為什麼被崇禎輕鬆拿下?

楊漣像

但楊漣等不及,他於六月初一上疏彈劾魏忠賢二十四大罪狀(基本是條條死罪),要求皇上立即將魏忠賢處死,並讓“奉聖夫人”(客氏)搬出皇宮。看到奏疏的魏忠賢害怕了。

他居然跑到內閣找次輔韓爌求情,希望韓爌替自己說話。韓爌雖然平時不跟其他的官員走得近,但他也是東林大佬級人物,所以韓爌沒有搭理魏忠賢(魏公公的鬥爭水平,大家自行評議吧)。沒有辦法的魏忠賢只得去找天啟哭訴。

天啟沒有關心這二十四大罪的真偽,因為他最關心的罪這裡面沒有(宦官主動或者說揹著皇帝結交外臣)。天啟想的是魏忠賢倒掉,朝堂就被東林獨霸了,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於是天啟下旨申斥了楊漣,說他捕風捉影、造謠中傷。東林見一擊未能成功,就要求首輔葉向高和他們一起施壓。葉向高覺得這種方式太激烈只會適得其反,因為閣臣與廷臣一個聲音,只會讓皇帝認為他們結黨(他們實際也確實是結黨)。

但是東林黨人並不接受這個理由,在他們的壓力下,葉向高只好和稀泥。他並沒有去說魏忠賢的罪行,只是建議天啟,現在輿論沸騰,最好把魏忠賢免職了事。但這一樣是削掉了天啟的外援,所以天啟直接拒絕。

兩頭沒有討到好的葉向高只好辭職。東林黨人並沒有接受教訓,收斂行為。接下來的閣臣會推,已然變成了東林的內部選拔。這徹底激怒了天啟,他以“朋黨”定義了東林,並下旨申斥。

內外連結,呼吸答應,盤踞要地,把持通津,念在營私,事圖顛倒,朋比為奸,恣行欲甚,將使朕孤立無與而後快。

面對這樣的申斥,東林骨幹高攀龍(都察院左都御史)、趙南星(吏部尚書)憤而辭職。這兩個重要部門長官離職,朝廷又需要會推,結果會推的是楊漣(都察院)、陳於廷(吏部)。這兩個也是鐵桿東林。

天啟乾脆把陳於廷、楊漣以及參與會推的其他東林官員全部免職。至此留在朝堂的主要東林官員就只有內閣首輔韓爌(頂替葉向高)了。天啟還特意要求韓爌在票擬的時候多與其他閣臣商議。

說明:從嘉靖年間開始,內閣的票擬權實際就控制在內閣首輔手中,其餘閣臣最多就是提下建議。

韓爌雖老,但是並不糊塗,自然明白天啟的意思。很快就上疏申請辭職歸鄉,果然天啟沒有猶豫就同意了。至此,東林與閹黨的第二輪鬥爭,在天啟親自出馬幫助下,魏公公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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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復刻的《東林點將錄》

魏忠賢雖然沒啥學問但是深知斬草除根,他做了份《東林點將錄》,把東林也依照《水滸》的模式排了個座次。有了名單就該考慮怎麼行動了。閹黨決定還是從汪文言入手。

這次沒人保護,酷刑之下汪文言交代了兩個重要線索,一個是甘肅巡撫李若星花五千兩銀子託他活動巡撫一職;一個是熊廷弼的家人花錢託他為熊廷弼免死罪。對於魏忠賢來說這都不是什麼大事兒,重要的是誰收賄賂。

在閹黨骨幹徐顯純的親自審理下,一個東林黨人(楊漣、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顧大章)透過汪文言收受賄賂的口供就出臺了。楊漣之前的死劾時就已註定了鬥爭的結局,很快六人被抓捕入獄,並慘死於獄中。

但是鬥爭還是沒有結束,天啟六年正月,天啟指派內閣顧秉謙、馮銓編撰《三朝要典》對三大案進行了重新定義(和東林黨說得可以說是截然相反)。將勝利以法律的形式固化下來(如同嘉靖編《明倫大典》)。

編撰的過程中自然要重申東林的罪行,天啟不願意他們逍遙法外。天啟六年二月下令東廠去抓捕周宗建、繆昌期、周起元、周順昌、高攀龍、李應升、黃尊素。三月十五日廠衛抵達蘇州,準備抓捕,結果激起了“

開讀之變

”(也叫六君子之獄、六君子事件)。

關於此次民變的書籍、文章多得就數不勝數了(比方說大家都學過的《五人墓碑記》),這裡就不再複述。關於這次民變筆者說一個比較小眾的觀點。

首先東林黨代表的是工商階級。因為那個年代沒錢的平民讀書非常地困難,不說書、文房四寶、老師要花費大量金錢,光是讀書所需要的大量時間也是一般家庭無法付出的(得幹活養家餬口)。所以讀書人基本都是家境富裕或者被富商資助的。

而魏忠賢專門榨取工商階級的錢(他覺得農戶太窮,也收不到啥錢)。所以東林就煽動與商業活動聯絡非常密切的市民來反對閹黨。實際上萬歷年間工商階級發起的暴力抗稅事件就非常多了。

這其實也涉及到了明朝的一個根本性的問題,朝廷為什麼那麼窮。對應地有很多文章,大家有興趣也可以搜尋查閱看看。

如果各位沒有時間去詳細研究這些,筆者換一個說法也可以簡單類比。明朝的開讀之變可以看作明朝版的“

弗洛伊德之死

”,或者說明朝版的“

商命貴

”。當然這只是筆者的一家之言,也歡迎大家討論指正。

經過這次血洗,波瀾壯闊的東林時代落入低潮(崇禎初年又興起過),魏公公再無敵手。此後魏公公在做什麼呢。收賄斂財這些權閹常規操作就不必多提,實際幾百年裡也只有汪直這樣的奇葩才不收賄斂財。

從大局來說,九千歲啥也沒做。既沒有像汪直那樣,橫刀立馬、縱橫草原;也沒有像劉瑾那樣銳意改革,指點江山。因為沒有馮保那麼高的文化修養,你讓他編書彈琴、潑墨評畫好像也不怎麼現實。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天啟,去實現皇帝的所有意圖,然後接受天下官員的奉承馬屁(九千歲的稱號就是這麼來的),過一天算一天(這樣的奴才自然是皇帝的最愛)。有時候沒有作為就是大作為,朝廷不折騰對朝廷自己、對天下來說也是一種幸福。起碼天啟那幾年,大明王朝享受了最後的寧靜時光。

對於九千歲來說,平靜的時光結束得很快。天啟七年,22歲的皇帝朱由校就走到生命的盡頭。臨終前他拉著弟弟朱由檢的手囑咐:

中宮配朕七年,常正言匡諫,獲益頗多。今後年少寡居,良可憐憫,善事中宮。

忠賢恪謹忠貞,可計大事,宜委任。

吾弟當為堯舜。

結果朱由檢一句也沒有做到。

第一句是希望朱由檢善待自己的皇后張嫣,嚴格來說朱由檢並沒有做到,因為十七年後張嫣被迫自縊殉國(屍身也無人管,順治入京後將其合葬於熹宗德陵)。

第三句就不用說了,差了十萬八千里。

至於第二句,朱由檢當時就在心裡拒絕,他沒明白他哥哥為什麼這麼說。在天啟眼裡,帝國是一輛馬車,魏忠賢只是控制馬匹們的韁繩。

登基之後的朱由檢(崇禎皇帝)非常緊張,這個時候的魏忠賢也非常地緊張。崇禎緊張的是,自己會不會成為傀儡,會不會被魏忠賢直接殺掉另立新君;魏忠賢緊張的是新皇帝還會不會用我,如果不用我了,我咋辦?

魏忠賢的擔心是正常的,因為他很清楚他看上去權勢滔天,但是權力都是皇帝的。雖然手下閹黨兒孫眾多,但是皇帝一個眼色,這些孝子賢孫都會毫不猶豫地大義滅親(實際上事實就是這樣)。

崇禎的擔心就有些多餘了,不過也在於他太年輕,沒有在權力場上歷練過。

我們先不管魏忠賢有沒有這個能力,假設魏忠賢真想讓崇禎做傀儡。那他當晚可以安排張皇后殉節;也可以安排遺詔命魏忠賢為顧命大臣輔政(馮保就幹過);可以把自己的親信全部安排到重要崗位;可以調換宮內侍衛和宦官把崇禎看管起來(想想曹丞相怎麼伺候漢獻帝的)。

也許有人會說魏忠賢不敢,那他為什麼不敢?良心過不去?曹操、王莽在乎過麼?唐朝的權閹們在乎過麼?不敢的本質還是權力或者說力量不夠,明朝的權閹們從來就沒有掌握過唐朝先輩們的權力。

有人說魏忠賢可以像英宗復辟後的曹吉祥那樣謀反。那謀反之後呢?沒有文官集團的支援他能真正的成為皇帝或者擁立皇帝麼?他一旦這麼做,即便是殺掉崇禎,閹黨內的文臣都會群起反對,另立藩王來清君側,他魏忠賢也還是得束手就擒。

換句話說,魏忠賢可能有決定崇禎個人生死的權力,但是他沒有決定皇權的歸屬的權力。所以對於魏忠賢來說,要麼就是急流勇退,乞求新皇帝開恩讓其安享晚年;要麼就是討好新皇帝,讓自己繼續被庇護在皇權之下。

所以這兩個人完全就不在一個頻道,互相就那麼戰戰兢兢觀察著對方。過了差不多半個月,崇禎才明白過來,魏忠賢雖然被人稱為九千歲,但是別說九千歲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歲也仍然是萬歲的奴才。

明白了這個之後,魏忠賢的結局已然註定,很快就被去職,勒令歸鄉,並於途中被崇禎賜死。從頭到尾沒有反抗,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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