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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在天上寫詩

神舟十三號,已經順利帶著三位航天員開始新一輪“最牛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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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出征的三位中,作為唯一的女航天員,王亞平備受關注。

出發之前,王亞平問女兒:“要不要給媽媽提個要求呀?”

女兒奶聲奶氣地回答:“媽媽必須給我摘顆星星迴來。”

她追問:

“為什麼只要一顆星星呀?

”女兒說:

“要不然天上就不亮了”。

多浪漫的場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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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讓我想到《我和我的父輩》中,施儒宏和鬱凱迎寫給孩子們的詩的開頭:

我的孩子,如果可以

我想告訴你,世間的一切奧秘

告訴你山川大河,日升月落

光榮和夢想,挫折與悲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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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

王亞平對女兒說:“媽媽要去太空給你摘星星迴來,你等著媽媽。”

女兒揮動著胳膊,使勁地喊著“媽媽加油”為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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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亞平與女兒的對話,讓她這次的出發,也更像詩裡那樣——

渺小的塵埃,是宇宙的開始

平凡的渺小,是偉大的開始

而你,我的孩子

是讓平凡的我們

想創造新世界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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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父母輩航天工作者用刻刀一筆一筆地繪製著藍圖,如今,在天上寫詩、“摘星星”的願望,真的實現了。

太空中的“她力量”

執行任務前夕,王亞平發了個朋友圈:出差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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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翟志剛、王亞平、葉光富三位航天員將在軌駐留

6個月,

是第一批“在太空過春節的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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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再次出征太空的王亞平,也創造了很多屬於她的“第一”。

比如,她是

我國第一位兩度出征太空的女航天員,也是首位進駐中國空間站的女航天員。

神舟十三號乘組,會第一次出現“男女航天員出艙”,王亞平就將成為我國“首位出艙活動的女航天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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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11日,王亞平和聶海勝、張曉光搭乘神舟十號上太空時,也曾創造兩個“第一”:她是神舟十號飛行任務中“首位80後

女航天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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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我國境內第一個“太空老師”,站在“最高的講臺”上,給地面上的孩子們進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太空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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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王亞平小時候就想過長大後要當老師,當律師或當醫生,甚至憑藉體能優勢成為職業運動員,唯獨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名如此優秀的女航天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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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王亞平去考體校,因為個頭比較矮沒被選中,她的小學體育老師還調侃道“這才給空軍留了一條好苗子”。來源:山東商報

可以說,王亞平的飛行員之路走得懵懵懂懂,還有那麼點“歪打誤撞”。

1997年,17歲的王亞平高考之前,聽說山東省招飛考正在報名。因為她是班裡唯一一個不戴眼鏡的女生,被同學半慫恿半鼓勵著跑去參加了考試。沒想到就這樣一路過關斬將,順利地進入飛行學院,成了全國第七批37名女飛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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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行學院裡,當教員第一次帶著她飛上藍天,俯瞰祖國的大好河山時,王亞平心中突然泛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自豪和驕傲感。

也是從這時候起,她對天空開始有了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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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畢業之後,王亞平進入武漢空軍某部。2003年,23歲的她看到楊利偉搭乘神舟五號升空的時候,突然有了個想法:我們國傢什麼時候才能有女航天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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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王亞平心中悄悄種下了一顆航天的種子。

直到2009年5月中國第二批航天員選拔啟動,首次向女性開啟大門。王亞平毫不猶豫地報了名,並且從層層選拔中脫穎而出,

成為了中國首批女航天員之一。

十年前中下的種子,在2013年開了花。王亞平跟隨神舟十號,第一次踏上了星辰大海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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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實現在天上寫詩的浪漫,包括王亞平在內的所有航天人,都曾經歷過嚴苛的訓練和選拔,這些訓練的強度不會因為性別而有所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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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就針對空間站任務的水下訓練來說,每練一次,體能消耗都相當於跑了一次“全馬”,累到結束後吃飯連拿筷子時手都抖得拿不穩。

航天員最害怕的“離心機”訓練,它對身體素質的考驗接近極值,訓練時臉會變形,胸腔被壓迫得無比難受,眼淚也不由自主地往外流。但就算這樣,航天大隊成立20多年以來,沒有一個航天員碰過“放棄”的按鈕。

“在我的心裡,它(這個按鈕)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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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強大的信念和意志做支撐,航天員們從來不喊苦,也從未放棄,這才有了她們今天能“摘星”的好狀態。

並且相較男航天員來說,女航天員們還有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

比如她們有更敏銳細膩的觀察力與感覺,身體條件相對更容易適應長期的太空生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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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也會給漫長的航天生活添上一份不一樣的活力。這次王亞平“出差”就帶上了樂器準備在太空中演奏,她還給同行的兩位同事準備了神秘的“新年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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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另一方面來看,以女性視角來觀察宇宙、思考生命,進行以女性為主的航天醫學和空間科學生命研究,也對人類社會的文明進步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

NASA前宇航員凱迪·科爾曼說:“太空同樣可以屬於女性。”

她還隔空傳話給王亞平:“當你望向窗外,看到星星,看到地球,數十億女性也正在和你一起看向窗外,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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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浩瀚宇宙中,一股“她力量”正慢慢凝聚。

摘星的還有她們

與王亞平同為“第一批

女宇航員

”的劉洋,曾寫過一篇《

凌長空 看萬里山河》的

文章刊登在《人民日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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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文章裡寫道: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年少時我總愛抬頭遙望星空,尋找雲海茫茫間的那一抹月色。打從記事起,月亮在我印象中就是這般遙望而不可及的模樣。那時的我從未想過,未來能成為飛行員,甚至是航天員,能夠巡遊九天……

帶著這樣的期盼,她歸來後帶給大家的,也是探索太空滿滿的好奇與興奮感。

形容失重,她是這樣說的:“那些物體突然就像小草發芽了一樣,搖搖擺擺就起來了,筆、繩子一類的東西像從沉睡中甦醒了一樣,非常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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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興奮地在空間活動,太空裡容易有空間運動病,以至於她安定下來的時候,看著面前的儀表盤,會覺得它是一種倒置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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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空睡覺,也是隻需要站著進睡袋就可以,所以劉洋覺得,“任何姿勢都可以睡覺”,並且還睡得挺舒服,還做了一個終於能記得的夢,夢見孫悟空騰雲駕霧;

而從艙裡看地球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還說了一句特幼稚的話:“地球它真的是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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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早就知道地球是圓的,可親眼看到地球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她會覺得,山和海就是地球的血脈,地球就像個母親躺在那裡,是非常震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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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性與細膩的觀察,也是女航天員獨有的視角。劉洋也說,女性更細膩,有韌性,衝突力低,親和力強,對於在太空中狹小的空間工作和生活,都是非常好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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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時間再往前撥一些,女性航天工作者還沒有那麼多的機會去真正探索太空。

對我國太空事業、“兩彈一星”貢獻巨大的,有王承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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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書原來是和錢學森同一個專業的,做氣體分子運動論相關研究,她的“王承書烏倫貝克方程”轟動世界,是讓西方學界覺得她有機會拿諾獎的程度。

但1949年,得知祖國需要人才,她和丈夫毅然決定回來報效祖國,為此克服重重困難,一直努力到1956年才能輾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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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我國籌建了熱核聚變研究室,已經四十多歲的她,也答應改變研究方向;之後國家原子彈研製進入攻堅期,錢三強找到她,希望她負責高濃鈾研製,再一次改變研究方向……

並且原子彈的試驗工作需要保密,她必須得隱姓埋名。對此,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說:“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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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棄了在海外揚名的機會,投入全副身心助推“兩彈一星”事業,成為整個科研隊伍裡唯一的一名女性。最終,大家齊心協力,成就艱苦條件下的非凡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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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父母輩的付出,才有瞭如今更好的科研條件,所以你看,如今越來越多科研工作者投入了航天事業。在這其中,也出現了很多出色的女性。

比如,“90後”女工程師鮑碩,她會說自己第一次坐上排程臺的時候也會非常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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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來能很順溜地完成每一項工作,私底下還會給航天器起小名,把它們當作自己的心頭肉。

她說,我們航天人不分90後80後,都是為了航天事業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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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天問一號”探測器副總指揮張玉花,會因為各種工作上的小細節不夠完美而大哭,但每一次哭完,她又會帶領團隊最佳化設計,讓玉兔二號走得更遠。

每一次落淚和每一次技術精進,都見證了中國航天的飛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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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網友還列出了許多太空領域裡的女工程師,包括:

空間資訊中繼傳輸技術研究中心總工程師 姬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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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三甲系列火箭總設計師姜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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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射陣地01號指揮員張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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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衛星海上測控部高階工程師李紅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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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科院空間應用工程與技術中心王怡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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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衛星測控中心工程師黃靜琪、中國科學院北斗導航系統科學家徐穎、航天一院長征五號火箭型號主管孫振蓮、天津航天長征火箭製造有限公司總裝測試車間副主任趙鴻飛……

除了她們,還有更多默默無聞的航天工作者在耕耘著,

許許多多的人凝聚自己的力量,最終,才成為那個托起航天員的“人”。

星空寫詩,是用黃土塵埃換星辰大海

《我和我的父輩》中黃軒飾演的父親告訴孩子:“我是個詩人,我的工作,就是每天在天上寫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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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航天工作者的浪漫,但事實上,錢學森等前輩篳路藍縷為航天事業奠基的時代,兩間舊房子、一堆草稿紙就是航天一院最初的物質資產。

航天試驗出錯,箭體損毀或者多消耗燃料等情況都會發生,真實的天空中並沒有太多屬於父輩們的痕跡,只不過那極少數的幾次飛行,都是歷史性的輝煌壯麗。

他們也並不太像詩人,身上有太多的束縛,不能浪費、不能出錯,許多時候對妻兒堅持保密原則,甚至不能告訴孩子自己真實的工作。每天灰頭土臉,羅布泊基地冬天大雪封路,甚至去掏田鼠洞找糧食……這是詩人麼?

欲採蘋花不自由,這是物質極度匱乏的年代裡無奈的現實。

王承書先生原本該是個航天人的,以她的才華天賦,本該在空氣動力學領域自由飛翔,直上雲霄。可她義無反顧,去大西北漫天塵埃裡搞鈾濃縮,只要國家騰飛,她可以一直在地下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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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時候,很難切身體會父輩們,會以極度自律和對個人慾望的極度剋制為刻刀,去雕琢最純粹的理想——他們所追求的是真正星辰大海的浪漫,是另一種自由。

王亞平這次上天之前接受採訪說,上一次“太空授課”中聽她上課的小朋友,有一些已經順利追逐航天夢,成了她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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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令人感慨,王承書先生當年的放棄,不正是為了劉洋、王亞平,為了現在年輕的航天人可以自由地追逐夢想麼?

我從王承書先生身上,讀到了深層次的“她力量”,一種偉大的家國情懷。實際上,父輩們以雙倍甚至十倍的剋制、儉省和自我約束,換來了今日年輕人自由飛翔、追逐夢想,邀遊星辰大海的機會。

這個機會不止是給自己孩子的,而是給了無數未曾蒙面的孩子。

黃軒那句“每天在天上寫詩”是真的,但不是他們自己寫,而是鋪好了幕布,待後來者揮毫。2021年,中國航天發射次數有望突破40次大關,空間站核心艙段、載人飛船、新一代高分辨觀測衛星……星辰大海的路,已經在腳下了。

當年在一片荒蕪中,前輩們以無上的熱情和真正的浪漫主義,始終相信著未來。

電影裡說得對,他們是詩人,星空為紙,歲月作詩。

她們在天上寫詩

E姐結語:

當年黃土塵埃,如今星辰大海。

為星辰大海而付出的又何止王承書一人?錢學森、錢偉長、屠守鍔、趙九章、鄧稼先……這些光輝傳奇的名字,還有無數不知名的工作者們,都曾曾宵衣旰食、青燈夜雨地奮鬥。

今天的路,都是他們當年胼手胝足鋪就的。

而今天,依然有人在酒泉的風沙裡奮鬥,在黔南的山岩間守望,在數百米深的地下重複著枯燥的資料實驗……在我們平日裡不曾關注的角落裡,他們懷著星辰大海的夢想,一寸一寸推進這個古老國度的現代化。

科學巨擘們的精神,傳承至此依舊令人動容。

我們看發射直播,只會看到幾秒鐘屬於他們的鏡頭,或許就是任務中心在倒數讀秒前最後的詢問:“東風?”“東風準備”;“酒泉?”“酒泉準備”……很少有人真的意識到,那一句“準備”的背後,是無數個不眠的夜晚,是整個系統數十年如一日嚴謹而辛勞的工作。

當年錢三強告訴王承書,她準備好了就可以去工作。王先生說,“我隨時都準備著”。

我猜現在的航天人目送航天器透過責任區間的心情,和前輩們望向星空的心情是很像的。當年的星空中大多數時候空無一物,但是兩彈一星的前輩們透過計算,在心中數萬次模擬過重要發射任務進行的場景。如今的航天人有了更先進的裝置,但依然需要無數次模擬和確認,想象天空中任務的樣子。

不同的時代,相似的背影;同樣的星辰,同樣的仰望。

天空沒有翅膀的痕跡,但他們飛過,整片星空中,都是他們寫下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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