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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始成員接連出走,科研進度跟不上馬斯克的野心?
作者 | ZeR0 編輯 | 漠影
智東西7月20日訊息,昨天馬斯克還因為在推特上表示已實現將大腦傳至雲端、與自己的虛擬版本交談過而怒刷一把存在感,今天,馬斯克的腦機介面公司Neuralink再度成為輿論焦點。
繼5位創始成員離開後,Neuralink又發生高層震盪,聯合創始人Paul Merolla被曝近期離職。
至此,
其
創始團隊僅剩馬斯克和另1位成員。
▲馬斯克在2020年Neuralink釋出會上介紹研究進展
2016年馬斯克創立Neuralink時,創始團隊成員有8人,但近年來,這些聯合創始人陸續離開,給這家明星創企蒙上了一層陰影。外界不少聲音甚至將Neuralink稱作“被馬斯克毀掉的公司”。
從電動汽車執牛耳者特斯拉、商業太空旅行公司SpaceX到腦機介面公司Neuralink,馬斯克一直走在科技前沿,創造了一個個頗具遠見、充滿技術樂觀主義的“商業神話”。
但腦機介面領域仍存在許多複雜的議題
,這是前沿科技與生物醫療的交叉領域,科學理論還未成熟,技術瓶頸尚難突破,倫理問題爭議頗多,而馬斯克Neuralink想做的是把電子裝置植入人腦,這更涉及到人人憂心的生命安全問題。
創始成員接連離去背後,
主因是Neuralink的經營管理問題,還是折射出腦機介面企業面臨的“通病”?腦機介面商業化是否為時過早?
當下,我們還有很多問號。
01.
創始成員陸續離職,至今未推出上市產品
Neuralink成立於2016年,致力於研究侵入式腦機介面技術。創立一年後,這家公司才走出“神隱”狀態,揭開神秘面紗。
此前馬斯克屢屢誇口說,Neuralink的裝置可以實現“超人認知”,或解決自閉症、焦慮症、抑鬱症、健忘症等腦部問題,讓癱瘓的人有一天可以用意念操作智慧手機或機械肢體,幫助他們更容易地與周圍世界溝通與互動。
過去幾年,這家明星創企已經開發出了腦機介面晶片、將腦機介面裝置植入大腦的手術機器人,並演示了將腦機介面裝置植入老鼠、豬、猴子大腦的效果。去年4月,Neuralink在猴腦中植入腦機介面,使猴子能用意念玩電子乒乓球遊戲。
▲2021年Neuralink釋出會展示植入腦機晶片的猴子玩電子遊戲
不過儘管公佈了不少研究進展,但
截至目前,這家公司還沒推出一款上市的產品。
據路透社報道,Paul Merolla參與了Neuralink的晶片設計專案。但尚不清楚他離開的具體時間、為什麼離開,以及他未來的計劃。
Merolla博士畢業後,先是在斯坦福大學Brains in Silicon實驗室做博士後,之後去IBM類腦計算組做了六年研究,研究神經科學、機器學習並負責設計低功耗神經晶片,然後就加入了Neuralink的創業隊伍。
在Paul Merolla離開前,已有5位創始成員先後離開Neuralink,包括2018年離開的前首席科學家、神經外科醫生Benjamin Rapoport,2020年離開的前科學家、加利福尼亞大學舊金山分校教授Philip Sabes,2021年5月離開的前總裁Max Hodak等。
Max Hodak曾在離職前1個月發推文稱:“如果我們想,也許能建造侏羅紀公園,不是基因上真正的恐龍,而是可能需要15年的育種+工程才能獲得超級奇異的新物種。”但當被問到下一步會做什麼時,他回覆說“不是侏羅紀公園”。
如今Paul Merolla離開後,晶片植入工程師Dongjin “DJ” Seo將是除馬斯克之外Neuralink唯一仍在職的創始成員。
據悉,Neuralink現有大約300名員工。
02.
被曝科研壓力大,馬斯克參與程度存疑
馬斯克沒有神經科學或醫療裝置方面的背景,不過根據《紐約時報》2019年引用Neuralink一名專案主管的說法,馬斯克一直“積極嘗試幫助解決Neuralink面臨的工程挑戰”。
在今年上半年的一場TED採訪中,馬斯克談到Neuralink將在未來十年內專注於解決腦部和脊髓損傷問題,長遠來看,Neuralink裝置還有可能解決病態肥胖問題等健康問題。
他也坦言,Neuralink植入物存在“電子/機械/軟體工程問題”,並邀請任何在設計和製造智慧手錶或手機方面有經驗的人加入Neuralink,因為他們的技能“直接適用”於大腦植入事業。
但面對一個短期內難見經濟效益的市場,改變疾病治療、改善人類生活的前景再美好,
在一些沉甸甸的商業目標壓迫下,部分員工感到疲憊。
據外媒此前報道,一些已經離開的Neuralink前員工曾透露,科研的緩慢發展,跟不上馬斯克苛刻的時間表。科學家們被給予幾周時間去完成一些專案,而做研究需要花更長的時間去完善,這種“高壓鍋”般的環境,令很多員工倍感壓力。
Neuralink面臨的
另一重難關是市場接受度
。
對於普通人來說,要在自己的大腦植入一個外來物,這件事是難接受的。
儘管馬斯克曾承諾Neuralink的產品“不會產生任何明顯的腦損傷”,但感染了怎麼辦?出現其他意外怎麼辦?這些植入大腦的電子裝置壽命多長、過期了怎麼辦?這可是人最重要的大腦呀!
▲2019年7月馬斯克首次揭曉Neuralink腦機介面研究成果的相關演示圖
近年來,與Neuralink類似,一些腦機介面公司開始推進商業化落地,比較常見的應用包括輔助治療抑鬱症、失眠、疼痛、中風、癲癇等神經系統疾病,或者用於幫助學生提高注意力。其中,非侵入式腦機介面的受眾面更廣,
因為風險相對更小
;而侵入式腦機介面更多應用在醫療領域。
此外,
馬斯克在社交平臺上的長期口無遮攔,也常常波及其創立的多家公司。
不知是否與此有關,今年2月,Neuralink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申請豁免以保持融資資訊不公開。Neuralink的律師、前SEC委員Roel Campos在申請豁免時稱,馬斯克“在Neuralink沒有擔任任何執行或管理職務”、“也不擔任Neuralink的主管或董事”。
但根據申請書,馬斯克確實控制了Neuralink超過20%的股份。幾名前員工向外媒《財富》透露,馬斯克自稱是Neuralink的執行長,對重大決策擁有最終決定權,“絕對有執行權力”。
Neuralink在2017年8月進行1。07億美元A輪融資,在2019年4月進行了B輪融資。Crunchbase網站顯示,馬斯克是這兩輪融資的領投方。
▲Crunchbase網站顯示的Neuralink三輪融資情況
2021年7月,Neuralink完成了谷歌風投等參投的2。05億美元C輪融資,在該輪融資的Form D檔案中,馬斯克的名字出現在高管之列。
03.
遲遲未見人體試驗進展
數字安全問題引擔憂
馬斯克曾在2019年7月公佈目標:Neuralink最早將在2020年獲得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的批准,並開始對人類進行臨床試驗。
然而這個“頭彩”卻被另一家公司搶先拔走。
2021年7月,美國腦機介面公司Synchron宣佈,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已批准其嵌入式腦機介面產品的臨床研究性器械豁免。這為其將腦機介面產品用於治療癱瘓鋪平了道路。
另據彭博社報道,在Merolla離開訊息傳出的約兩週前,Synchron將其腦機介面裝置植入一名美國患者體內,開創美國首例。這家公司此前曾將其裝置植入澳大利亞的四名患者身上,並稱這些患者沒有出現副作用。
▲Synchron宣佈獲批進行嵌入式腦機介面臨床試驗
2021年過去了,Neuralink依然沒有進行人體試驗。在2021年年底的一場直播中,馬斯克又透露新的目標:“
2022年會進行初步的人體試驗
,可能會涉及癱瘓的人使用Neuralink的腦機介面來獲得對計算機游標的直接神經控制。”
馬斯克還將Neuralink的工作跟《黑鏡》聯絡到一起,說未來“人們能夠儲存和重放記憶,可以將記憶下載到一個新的身體或機器人的身體裡。就像是《黑鏡》中描述的一個場景”。
但對於馬斯克的創想,
許多知名人物曾公開發表過不同的意見。
比如此前在接受外媒採訪時,同樣在推進腦機介面研究的Meta聯合創始人兼CEO扎克伯格也評價過Neuralink:“伊隆·馬斯克的腦機介面公司Neuralink採用侵入式腦機介面方法。我們不認為人們會為了用VR/AR而願意把頭鑽開。”
“這種研究確實是有一席之地的,特別是修復學,對於受傷的人,這個方向的一些研究非常驚人。我很高興有人這麼做。但歸根結底,
我想短期內這不會成為消費產品的一部分。
”他談道。
7月19日晚間,360集團創始人、董事長周鴻禕發了篇微博,認為在廣泛的人類世界使用腦機介面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腦機介面一旦把人連上網,就像開啟了“潘多拉魔盒”,就很有可能會引來一些人研發並利用網路攻擊技術,來入侵你的大腦。那時候我們是不是還得研究人腦的防火牆和人腦的防毒軟體?還得用我們的人腦安全衛士給他查殺一遍。但是這樣的話,不小心把病毒和大腦細胞一起殺死怎麼辦?”他認為,
腦機介面技術將是對全球數字安全的巨大挑戰。
尤其一旦人腦開始聯網,大腦資料的安全也將成為一個新的命題。
04.
結語:距離商業化成功還很遙遠
“科技狂人”馬斯克做出了很多商業創舉,他將一些本在科研階段的想法提早地帶進工程化階段,無論是特斯拉、SpaceX還是Neuralink,每一家都承載著巨大的顛覆性可能。
創新往往伴隨著高風險,儘管腦機介面毋庸置疑是一項偉大的科技夢想,它透過“人機融合”,幫助人類戰勝腦部疾病和提升認知,但就目前來看,它離商業化成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隨著創始成員接連離開,也許馬斯克是時候短暫地停下來想一想,相比執著地描繪願景,也許實質性地解決一些人們普遍關注的理論進展、技術突破、醫療風險、通訊安全、倫理道德等問題,能帶給其員工和大眾更多的安全感,以及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