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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路上的那樁老屋,努力留住舊時光

西安的西門名為安定。出安定門一箭之地是西稍門十字,梢者,遠端也。十字端朝北,直到開遠門,這段就是勞動南路。比之“安定”和“開遠”的古雅,勞動南路這個充滿了年代感的名稱已古意盡失。

像西安很多道路一樣,經過了大拆大建之後,勞動南路儼然成為一條交通幹道,繁華則繁華矣,但毫無意外地泯然於城市煩囂之中。若說有什麼與他處有異,則是在靠近開遠門一端,路的西側兀立著一處土木結構建築孑遺,當是舊時四合院建築的大門。它的四周用欄杆圍住,被保護起來。搭眼看去,縱然時光的滄桑在屋簷門楣之間流轉,卻也並不破敗。當下在稍微偏遠一些的農村,偶爾還可以看到。只是土牆與木門,在霓虹閃爍之間孑然孤立,如同一位蒼髯皓首的老者兀立於紅男綠女之中,讓人心生敬畏,也讓人心生感慨。

勞動路上的那樁老屋,努力留住舊時光

既已被保護,則它一定有某種價值。只是對於城市建設,這種價值多少有些尷尬。儘管我相信這種保護決然出自決策者的善意——這總比野蠻的破壞要好。只是它過於孤獨:既沒有圍牆延展的開合,也沒有庭院發展的縱深。冰冷的圍欄一覽無餘地宣示著建設與保護之間的患得患失。

我遠遠看著它,腦海裡架起一臺全息投影儀——就像科幻大片裡一樣,四周現代建築紛紛倒下,繼而消失。一片片被浸潤的黛瓦,一塊塊稜角漫漶的青磚,一方方被水滴鏨刻的礎石,一枕枕寫滿了時光滄桑的梁頭椽木,都在被拆解的煙塵中一點點歸復。草木重又在花壇中蔥蘢,畫眉依然在廊下呢喃,老人手中的茶壺再次升騰起濃釅的茶香,孩子們歡暢的笑聲重又盈滿庭院。念茲在茲,舊屋主人會有怎樣一種燕迴廊下的感性體念?

對古舊院落的感情和懷念,於我而言,僅限於想象而非切身的體驗。站在市井繁華之間,這種傷春悲秋般的愁緒多少有些無聊,何況我也早已習慣了經歷了拆建後的城市帶來的繁華和便利。“久入蘭室不聞其香”,這句話反過來說就是“久入茅廁不覺其臭”。不管大拆大建是香或是臭,我都沒有意見發表——因為習慣了。只是留著這樣一個建築孑遺讓人憑弔,縱然善意可嘉,卻也徒增一些感嘆罷了。

安定門外,去此處不遠,一棵虯然古槐立於路中央。亦被嚴加保護,人車皆環繞而行。有生命的古槐,無生命的古建,犄角對立,述說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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