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進入一條土路，走到莊稼地邊才發現前面沒路了，地上堆著許多拆除老房子的牆土瓦礫，正進退兩難的時候，遠處走過來一位大叔。老遠就喊著：“拐回去吧，前頭沒路了。”

大叔告訴作者，遠處的山頂上還有一個村，不過路不是在這兒，這是去地的路，只能過去三輪車，經常有人走錯路開車進來。就今天上午，作者已經不是第一個了。

詢問村子情況的時候，聽到後面有人喊叫：“來，來俺家吃杏來！”

大叔姓李，年近70歲，因為腿腳不靈便，已經“退休”在家好幾年了。李大叔說：“要不是腿不中，我會安生生在家，出去隨便乾點啥也能掙倆錢，現在是全靠孩子們。”

大叔說站那兒看我們很長時間了，剛開始以為是村裡的侄兒開車回來，看看車牌號不認得。這條路是個死衚衕，只能到他家門口調頭，於是站在樹蔭下等著，等我們倒回來的時候，喊回家摘杏子吃。

在城市裡，能叫你品嚐新鮮水果的，應該都是做生意的，而李大叔卻是真心實意邀請我們到家裡。大叔說：“院裡有凳子，我走路不中，你們自己搬墩兒坐吧。”

從地裡回來的王大叔看我們沒有動，拉過來大門邊靠著的竹竿，一邊打著杏子一邊說：“來俺這兒不用客氣，看見啥只管摘著吃，也沒打藥，也都叫吃。”

作者詢問有沒有城裡人來村裡亂摘，比如偷摘路邊的黃瓜、樹上的水果。大叔說：“沒有，咱這兒不靠路邊，一般沒人來。不管是啥，只要打聲招呼，都叫摘麼，那用偷偷摸摸的？你像這一樹杏，他們家就倆人，又吃不完，人吃了不比糟蹋了強？”

李大叔這棵樹才長了5、6年，就已經有碗口粗細。大叔告訴作者：村裡已經沒幾個人了，他家門口比較涼快，還有幾個人來乘涼，如果大家都去地了，村子就剩下他和大哥兩個殘疾人。

杏樹是李大叔早年外出打工帶回來的新品種樹，個頭比較大，每年都能摘幾百斤，李大叔從來沒想過到鎮上、集市上銷售。大叔說：“到處都是熟人，就算你拿到集上，看見親戚、熟人了，你能不給捧一捧？帶一籃子杏趕集，賣的錢還不知道夠不夠飯錢呢。家家門口都有，沒人覺得稀罕。”

剛打下來的杏子還有很重的酸味兒，王大叔撿起來一個，用衣服下襬簡單擦拭，啃了一口，對作者說：“到時候了，不算太酸。”

李大叔坐在電動車邊上，一臉羨慕，說：“前年個，我還能吃三四個，今年不行了，俺老倆加起來湊不夠一口牙，還想吃杏呢，吃屁吧。”說完，自己先笑了。

“俺這兒是這呀，不管認得不認得，來到門上都是客，你說拿多好那東西招待呢，咱也沒有，平常吃飯就是一把米一把面。你像這果子，這是耍化，也不算啥正經東西。俺自己又吃不著，看見誰了都叫人家摘。沒材料那人也有，畢竟少，俺大哥家門口那棵樹，就叫人拽下來一枝。我是這，你只要不把我樹枝拽折，光摘杏吃，那你隨便摘……”

李大叔看作者的衣服沒有口袋，按著木材堆準備起來，說：“沒袋子了，我回家給你掏一個。”作者拒絕後，大叔讓打下來的都帶走，還一個勁的嫌打得少。

就連這位75歲，身體不好的大叔也起身撿了幾個，遞給作者，同樣說讓多打一些。

有農村生活經歷的朋友們可能覺得這就是家鄉的父老鄉親，只要有的，就會慷慨送人，而一直在城市生活的人們，可能還會抱著懷疑態度。就像一位90後在影片裡評論說：“如果他們這樣讓我吃，我是不敢吃的，我怕被坑，已經經歷過太多了……”

你覺得農村老人們會那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