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寫下這個標題之前，我的內心有過一絲猶豫。因為在社會傳統道德觀念裡，“百善孝為先”，“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些觀念早已根深蒂固。我也知道一旦丟擲這樣一個有爭議性的話題，會招來怎樣的口誅筆伐。

我是一個31

歲，依舊還“單”著的女孩。我從初中畢業起，就遠離了老家，一直在浙江省的幾個城市漂泊。

我現在在杭州的一家大賓館做客房服務員，我身邊的同事都是40歲以上，有家庭的女人。身為31歲大齡剩女的我，總是讓身邊的同事們覺得奇怪。

因為一個長相漂亮，正值好年華的女孩子，為什麼沒有一個男孩子來追？一個漂亮的女孩，怎麼不去找個更賺錢也風光些的工作幹？

而且明明沒有男友，我卻頻頻拒絕著男人們的追求，以及周圍人幫我介紹物件的好意。難道，我有不可告人的身體或者精神缺陷？

其實，我的身體非常健康。但是，我的精神真的有點不健康了。

我也想和其他的年輕女孩一樣，想擁有一個幸福溫馨的小家。在外面獨自打拼得很累的時候，我也希望找到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肩膀靠一靠。

可是，我只要想到成家的字眼，心裡就會瑟瑟發抖。

我之所以抗拒戀愛，成家，都是因為在十幾年前的那個夜晚。父親把母親打成重傷，被救護車送進醫院的那一幕。

滿牆滿地的鮮血，提醒著我，這些都是從母親身體裡流出來的。那樣的場景，在我心裡留下了太深的陰影。也讓我對婚姻生活，產生了難以抗拒的恐懼。

我不敢保證，我能避開像父親那樣的渣男。

沒錯，父親把母親打死後，還把年邁的外公外婆，一個打成輕傷，一個打成重傷。因為，父親一直恨外公外婆幫女兒。

連帶著對我，父親也是滿滿的恨意。說我是個女孩，讓他將來斷子絕孫。

外公外婆因為忍受不住我母親的意外，兩個老人也沒有活多久，也相繼去世了。

那時候，我才上到小學五年級。

後來，我用母親和外公外婆留下的存摺。在外公那邊親戚的幫助下，勉強上完了初中。

那時候，父親也被處以死刑。我聽到那個訊息，竟然感到很高興。我感覺壓在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因為，我知道，我母親和外公外婆是死不瞑目。

歸根結底，我今天的一切不幸，都跟我的惡魔父親脫不了干係。

02

我父親叫吳大彪，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易怒易妒，好抽菸打牌的男人。

他本來是一個大山裡的農民，後來因緣際會，進了縣城的一家國營機械廠做了一個小工人。國企的人事都比較複雜，父親性格要強，脾氣還大。但是工作上，基本找不到他的優點。

隨便一點小事，他都會跟同事暴跳如雷。因為總是遲到早退，車間小組長上報到車間主任那裡。於是，有一個月被扣了很多獎金的他，竟然追著他的車間小組長滿街跑。他還放出狠話，要找機會報復那個小組長。

因為他從小在山裡長大，加上身材魁梧。因此，無論是力氣和身手，他都甩了同事一大截。就是因為他身材壯碩，目光兇悍，脾氣暴躁，言辭粗魯。周圍一些正派的同事，見了他難免避讓三分。

而他，不以為恥，反而覺得自己很有男子漢氣概。

只是，儘管自我感覺良好。但可憎的形象和不肯吃虧的性格，還是讓口碑糟糕的他人緣極差，幾乎沒有真正的朋友。

在上個世紀的70年代到80年代末，他們單位的福利還是不錯的。但是，因為自私慣了他，發了工資也不寄點錢給鄉下的父母花花。相反，一發工資，他就大吃大喝，並且，還極好飲酒。

這樣的一個單身男人，加上沒有為未來打算的意識。所以，就是工作多年，他依舊沒有攢下幾個錢。

加上他老家又在貧困的大山區，還是多子女家庭。這樣的條件，自然很難進入很多城市女孩的法眼。

一轉眼，父親已三十出頭。和他一起進到工廠的同事，早就已經成家並且都有了孩子。唯獨他，卻依舊還在打光棍。

人都混到這個份上了，父親還是不會說一些失志氣的話。

即便已經活成了很多人眼裡的笑柄，但他每次喝了酒，都還是把胸脯拍得當當響：“等著吧，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娶個漂亮的城裡媳婦，還是自帶工資的！”

當時，他們車間很多家在外地的工人，都找的是農村出來的媳婦。一些同事見我爸一把年紀，除了一身壞毛病一無所有。竟然還給自己訂了那麼高的娶妻標準，他的同事都覺得我爸絕對是馬尿喝多了，又在吹牛。

但是，沒有過多久，我父親真的找了一個長相很漂亮的縣城女孩。

那個女孩叫王丹萍，就是縣城裡的人。這個女孩，後來也就成了我的母親。

王丹萍的父親是個傢俱廠的工人，母親身體不好，在家開著一個小小的代銷店。小店雖然賺得不多，但是，賺的錢，也足夠一家人的生活費。

因為王丹萍是家裡的獨生女兒，她母親因為生她難產，傷了身體。因此，獨生女兒的她，被父母寵得也像一個小公主一樣。

因為我父親的條件很差，我母親雖然家境不是特別好。但是，她也是一個有著正式工作的女人。加上長相又好看，怎麼看，兩個人也不相配。

因為兩個人對比太過鮮明，倆人的結合叫眾人驚爆了眼球。

03

這些事情，都是我跟外婆一起住的時候，外婆閒聊無事，告訴我的。外婆說當初我媽嫁給我父親，實屬迫不得已。都是我父親，拿著刀架在我外公的脖子上，威脅我母親，逼著我母親就範的。

我媽從小就長得好看，因此，成人後，追求她的人更多。

這些男人裡不乏條件好的，但這也讓我媽挑花了眼，一時間不知道該找誰好。

有一次，我父親下班回家，在外婆的小店裡買了一瓶酒和一包煙。恰好，碰到下班的母親回家。

父親在見到母親的那一刻，就做了一個決定：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把這個美人娶到手。

於是，漂亮的母親，從此就把父親這個“惡魔”盯上了。

開始，我父親還很有禮貌，經常拿著買東西的藉口，想在外婆家的小店裡來碰碰運氣。

隨著次數的越來越多，吳大彪此後就像狗皮膏藥一樣，非纏著我媽和他處物件不可。我媽這才認識到了此人的威力，直後悔自己家開了這個小店。

但此時，吳大彪已牢牢地黏上了我媽。我媽上班，他送；我媽下班，他接；我媽加班，他就坐在旁邊等。

吳大彪單方面跟人宣佈：我媽是他的女朋友。只要有男人靠我媽近點，他就用那彪悍的身材，和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對方的神情，嚇跑了我媽的很多追求物件。

就這樣，這個潑皮無賴連恐嚇帶威脅，還沒有幾個月，我媽身邊就只剩下了他一個“護花使者”了。

見吳大彪不知天高地厚地向我媽求婚，我外公外婆又氣又急，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因為，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看人還是很準的。

誰知，吳大彪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只見他一時火起，突然就從後背的褲腰帶上抽出一把剔骨的尖刀，用尖刀抵著外公的肚子，威脅我外公：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傢伙，不願意把閨女嫁給我也行，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們家以我端了。

母親為保父母平安，只好跪地求她爸媽答應了這門滿含屈辱的婚事。

不過，儘管吳大彪娶到了如花似玉的母親。但是，從心底裡自卑的他，很怕母親婚後找情人，給他戴綠帽子。

於是，他總想用暴力手段，來打壓我母親的自尊。

這也就造成了，我母親經常被吳大彪家暴。

雖然結了婚，他依舊保持著酗酒和賭博的惡習，經常都是大半夜才喝得醉醺醺地回家。我母親有時候稍微勸他幾句，他就會對我母親大打出手。

除了稍不順心，就對我媽拳打腳踢外。剛結婚的那幾年，他還動不動就衝到我外公外婆家耍酒瘋。

父親忌恨當初我外公外婆，不願意讓女兒嫁給他的事。即便我出生後，外公外婆一直都在辛辛苦苦幫他們帶孩子，但氣量窄的他，依舊是一不高興，就會將我外公外婆辱罵一番。

那一年春節，我大概五歲的時候。我母親單位發了不少的年貨，因為我常年都是跟著外公外婆。因此，我媽就把那批年貨，全部送到了外婆家。

年貨裡也有兩瓶不錯的好酒，於是，又是酒鬼的他，竟然跑到我外公家，大動干戈。我爸始終對老兩口懷恨在心，最後還是我媽下跪道歉，才算結束。

04

我媽生我的時候，正好趕上了計劃生育。於是，為了保住工作，我媽根本不敢超生。

第一胎是個女娃的我，成了父親眼裡的“眼中釘，肉中刺”。

於是，母親為了家宅安寧一點，只得把我送給外婆帶。這一帶，就從剛剛四個月開始，外公外婆一直把我帶到14歲。

我從 小就知道自己不得父親的歡心，加上他一身的戾氣。看到我，他的眼睛都會突然變紅了一樣。

因此，小小年紀的我，怕極了跟父親的獨處。

因為我一直住在外公外婆的身邊，上下學也由他們負責接送。加上我父親不在身邊，我的日子過得還算寧靜。

外公外婆可憐我有個混不吝的爹，對我百般呵護。

我是躲過了父親手裡經常揮出的拳頭，可是我母親就沒這麼幸運了。

自從時間到了上個世紀的九十年代中期，我父親的單位效益下滑得厲害。為了讓工廠能生存下去，他們單位搞起了淘汰制的辦法，來裁減人員。

也就是用平時考核和群眾打分的方式，讓一些得分很低的員工下崗，只拿很低的勞保工資。就這樣，從不得人心的我父親，理所當然地成了其中一員。

他一直有很重的疑心病，總認為全世界的人都在背後說他的壞話。

不僅如此，當初曾經跟他吵過架的車間主任，也一直成了他眼裡的眼中釘。現在裁減人員，自己被裁減掉，肯定是對方給自己下了黑手，報復。

於是，父親就藉此，跑到人家大鬧了幾場。最後，還出動了公安機關的警察，才把他囂張的氣焰給打掉。

父親失業後，本就很就自卑敏感地他，脾氣更是變得很極端。

有人就說，為什麼不離婚？

可是，我母親不知道想過多少次離婚的念頭。

可是，只要一想到我父親的暴脾氣，無論是對家人還有外人，他發起脾氣來，都是毫不手軟。

母親不想看著那樣的悲劇發生，於是，就一個人選擇了退讓

一直退到最後，無路可退，最終直接被父親打死，才算瞭解了她這個悲慘的，短暫的一生。

05

發生的一件事情，讓我父親對母親，下了死手。

因為父親失業後，也沒有出去工作。並且，還每天晚上沒有事情，跟那些曾經的狐朋狗友一起，不是打牌就是喝酒吹牛。

家裡本就因為少了一個人上班，少了很多的收益。

而那個時候，縣城的大街小巷，到處都在說著買房子的事情。

一直住在父親單位家屬樓的母親，看著大家都在熱火朝天地湊錢買樓。於是，她也想買一套小一點的房子，搬離這個人多嘴雜的大雜院。

但這樣一來，我媽肯定會對父親的花錢有了一點控制。

不得了，手裡沒有什麼錢的他，就開始在家裡打我母親。母親每次回孃家，我和外婆看到她身上的新傷舊傷，都會心疼地直抹眼淚。

我當時很討厭自己的女孩身體，我心想，假如我是男孩子，力氣大一點，肯定能跟父親過上幾招。那樣的話，父親肯定不會隨便欺負母親了。

一切的根由，不都是因為外公外婆年邁，後背沒有堅硬的靠山嗎？

假如我有幾個厲害的，能保護妹妹的舅舅，我想，我父親估計也不會那麼囂張吧。

有一天，

我媽趁著上班的休息時間，溜到我外婆家。她偷偷從口袋裡摸出個銀行存摺，跟我外婆說：那上面有她新發的獎金和她平日摳出的小金庫，大概有兩萬多，密碼是我的生日。

假如哪一天她被丈夫打死，叫外公外婆無論怎麼樣，都要把我拉扯大。

那天，我外公正在廚房裡剁餃子餡。聽到女兒那樣悲傷的話，我外公的時候忽然氣得把一把菜刀狠狠摔在了案板上，說：“哪天逼急了，老子非剁了那王八蛋不可！”

我媽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勸說老父親，說：“爸，你說什麼呢。我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現在女兒也快大了。到時候，我想辦法跟吳大彪把婚離了。那樣的話，我們一家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母親用這樣畫大餅的方式，安慰了外公外婆。

可是，從母親妥協嫁給父親的那一刻開始，她的悲慘人生就已經註定。

06

那一天，恰好是我外婆的生日。

因為我母親的心情一直都很鬱悶，那一天，我母親喝了一點白酒。本就不會喝酒的她，一下子就被白酒的酒勁衝上了大腦。

為了早點回家做晚飯，我母親就沒有管自己有點昏昏沉沉的大腦，還是離開了外婆家。

眼裡本來就沒有岳父岳母的他，從來沒有給他們買過一次東西。更沒有參加過兩個老人的生日聚會。

母親在頭腦昏昏沉沉的情況下，漫步往家裡走去。

快要到家的時候，母親還說支撐不住，倒在了馬路邊。

這時候，正好碰到父親的一個同事馬叔叔。馬叔叔也是跟父親一樣，是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但是，他跟我父親相反，是個人緣極佳的男人。

馬叔叔也從不怕我父親的胡攪蠻纏，因為，在對等的力量面前，就看誰的正氣多。況且，我父親還帶著他那身的小農意識，碰到強硬的對手，自然秒慫。

母親被馬叔叔扶著進了家屬的大院，本就長得好看的母親，平時就是家屬大院女人們嫉妒的目標。

於是，從沒有什麼把柄被那些女人抓到的母親，就在那一天，她跟馬叔叔成了花邊新聞的主角。

那天晚上，在凌晨一點多的時候，父親跟朋友們吃完夜宵回家。本來就在吃夜宵的時候，從旁邊吃飯的客人嘴裡，父親知道了母親被人傳的那些閒話。

一個正常的男人，碰到了這樣的時候，肯定要回家調查清楚，才會跟妻子發脾氣吧？

可是，我父親不是。

只要是人家說我母親有點那種跟男人走得近的訊息，我父親都認為是我母親的問題。

因此，那天晚上哪怕已經很晚了，父親還是藉著酒勁，把母親打了一頓。

開始，他們兩個人是對打。但是，力氣小的母親，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最後，我媽只得大聲呼喊鄰居們幫忙，還叫人請外公外婆過來。

等我那年邁的外公外婆到場的時候，我父親已經把我母親打得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外公當時看到滿身鮮血的女兒，躺在房間的地上一動不動。牆壁上，地板上，全是血淋淋的。外公氣得一口鮮血吐出來，直接發瘋的朝父親跑過去，嘴裡還大聲的狂叫著：

“吳大彪，我要打死你。你這個沒有人性的王八蛋，我這麼好的女兒嫁給你，你竟然把她打得都不能動一下。我要報警，叫警察把你槍斃了。”

可是，估計是已經知道自己沒有好日子過的父親。對著外公的咒罵不聞不問，直接上來就踢了外公一腳。

並且，還用他那超過40碼的大腳，踩著外公那瘦弱的身體，獰笑著說道：“你這個老不死的，你們不是一直瞧不起我嘛？我現在就廢了你們全家，你有本事來打我呀。”

這時候，周圍的鄰居全部圍了過來。

07

有幾個鄰居在旁邊急忙勸說：“吳大彪，已經有人報警了，警察快來了。你趕緊把你岳父放了吧”

外婆在旁邊急得大哭，哀求鄰居們幫著救外公和自己的女兒。

事後，據我母親周圍的鄰居回憶：平時我母親跟父親吵架，從不回嘴的。有的都是父親的

破口大罵和摔盤子打碗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晚，母親沒有選擇忍讓和隱忍。不僅

不停地和我爸對罵，還說這樣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想再過了，讓我爸給她個痛快的。

那天晚上，我媽的慘叫聲實在叫人毛骨悚然。嚇得有三戶鄰居們，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報了警。

等大家把我外公從父親的手裡搶過來的時候，外公也被父親踩得只剩下一口氣了。估計，外公的內臟被那個牛高馬大的父親，已經踩得受了重傷。

等

警察趕到時，我媽已經遺憾地嚥氣了。而我老爺，已經是口吐鮮血，已經進入了重度昏迷中。

後來 我才知道，我外公外婆進門那會兒，幾個鄰居其實已經報過警，但就算這樣，警察趕到的時候，我媽已經死了，我外公重傷。只有我外婆被鄰居們拉著，沒有上前被我父親打。

因為我父親平日耍慣了淫威，所以和鄰居們的關係都不太好。雖然都在一個單位，一個大院裡住著，但是大家都不願意和我家打交道。

還有兩個重要的原因，是鄰居們不願意跟我父親母親，有太多交往的原因。

母親因為漂亮，從小就遭很多同齡人的嫉恨。加上現在嫁的男人，又是一個大家嘴裡的惡人，更是沒有人上我家串門了。

而一身惡習的父親，因為善妒，加上怕母親出軌。於是，凡是跟母親說過兩句話的男人，他都要跑去別人家裡，去威脅一番。

就這樣，母親在這個大院子裡，幾乎沒有一個跟她交好的朋友。而父親，因為同一個院子的男人都討厭他，他更是活成了像個臭街老鼠的角色

。

我外公在醫院呆了兩天，就去世了。聽說是脾臟被我父親踩破裂，最後還是救不回來。外婆在外公去世後，也是一病不起。

本來，外婆年輕的時候身體就不怎麼好。現在，因為女兒和丈夫的慘死，唯一的親人還那麼小。

於是，外婆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最後也離開了人世。

唯一慶幸的是：外婆在死之前，知道了那個惡魔女婿被判了死刑的訊息。這樣，最起碼能在她老人家去世的時候，能夠感到一絲安慰吧！

親爸死了，但我卻沒啥難過的，也許是因為對他的恨已深入骨髓。

慶幸的是，我的外貌像我親媽，和那個惡魔一樣的父親，根本一點也不像。因此，那個惡魔，還經常用我的長相，懷疑是不是我媽出軌哪個男人了？

就是因為我長相不像惡魔一樣的父親，從小，他看見我都沒有什麼好臉色。我從小，就從心底裡怕他。怕他突然發瘋，會把我跟母親打死。

也因此，我長這麼大，從沒有去過一次父親的老家。

在他的眼裡，老家的那些兄弟姐妹，都是吸血的螞蟥一樣，根本不值得他去看一眼吧！

此生我最要感謝母親的就是：把我生得跟那個惡魔一點也不像。否則，假如每天頂著那張跟他一樣的惡魔臉，我肯定會生不如死吧！

雖然，現在的日子過得也很難。但是，最起碼在我心裡，那個惡魔的陰影已經被我清除得差不多了。

08

我們的縣城不大，加上我父親下手夠狠。於是，我父親打死妻子和丈人的新聞，就像颶風一樣，轉眼間就轟動了小城。

無論我走到哪裡，都有人指指點點。

以前玩得好的同學自動和我疏遠，只因為我身上流淌著殺人犯的血液。

父親被抓走後，老家的幾個所謂的姑姑和叔叔，來看望了我一次。因為父親太摳門自私，因此，他跟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處的不親近。

因為我父親給吳家丟了一個大臉，所以老家那邊，對我也是如同蛇蠍一樣，避之不及。因為恨我爸讓他們成了殺人犯的親屬，他們恨不得假裝從沒有我爸這個人，對我更是嫌惡都來不及。

最後，經過幾方商量的結果：在我上初中後，把我送進寄宿學校。週六週日，在幾個親戚家輪流供養。

但血案發生後，他們對我的感情也很複雜。既可憐我小小年紀就成了孤兒，又厭惡我是那個該死的惡魔的女兒。

初中三年，我努力想忘記過去。

還好，那個初中離縣城有好幾十公里。因此，我才算比較慶幸，躲過了很多的，關於我父親母親的一些訊息。

初中畢業後，我知道沒有人會願意供養我讀高中，乃至大學。於是，初中畢業後，我收拾了一點簡單的行李，跑到了省會城市。

這些年，我換過很多的工作。只要我知道有一個小夥子，對我展開了要猛追的架勢，我就選擇趕緊逃離那個單位。

儘管我知道自己外形出色，我卻不願去那種人渣相對密集的地方。我生怕自己，會遇見一個像我父親那樣的惡魔男人。假如那樣，我的人生也許跟我的母親一模一樣了。

這些年，因為我的長相，和我沒有念什麼書的原因。我換了幾十個工作，在服裝店打過工，在火鍋串串店串過籤籤，在街頭髮過小廣告……

嚐盡生活艱難的我，現在在一家大賓館上班。雖然活很累，但是能讓我沒有時間想那些曾經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已經過了三十歲的我，雖然也很渴望那份家庭的溫暖。但是，我只要一起想父親那張像惡魔一樣的臉，和我母親外公臨死前的慘狀，我就會後背一冷。

我不敢去賭，我很清楚，只要是一個男人，聽到我父親做下的那些事情，心裡都會有陰影。他們絕對會怕，一個殺人犯，脾氣極度暴躁的男人生下來的女兒，骨子裡的血液，肯定也不純了。

有時候，我多麼希望自己是母親出軌生下來的孩子啊。哪怕是做人小三的孩子，也比現在做一個殺人犯的孩子強吧？

我的下半輩子，估計都會在孤獨中度過。

我不想因為我的問題，讓我那沒有影子的子女，帶著我這樣的痛苦，過一輩子。因此，我決定這輩子就不嫁了。

婚姻雖好，但是，也得要我有那個福氣，能碰到那個對我的身世毫無芥蒂的男子。

估計，此生是碰不到了！

就讓我默默的淹沒在滾滾人潮中，在孤獨中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