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哉風

有個二戰笑話，說軸心國的三個將軍都在誇本國計程車兵最勇敢。日本將軍喊來一個日本兵，命令他跳崖，日本兵毫不猶豫，高喊“天皇萬歲”跳了崖。德國將軍不服，也命令一個德國兵跳崖，德國兵面無表情，高喊“嗨希特勒”也跳了崖。最後輪到義大利將軍，他喊來一個士兵下了命令，那個義大利士兵瞪大了眼睛：“不！長官，你瘋了嗎？！”義大利將軍很滿意，對日本和德國將軍說：“看看，這才是真正的勇敢！”

義大利二戰海報

戰場上，士兵服從命令是職責，而非勇敢。真正的勇敢，是勇於堅守原則，明知將面臨的後果，仍然義無反顧。

來說一個真實的二戰故事。

1941年7月20日，駐紮在貝爾格萊德的德軍第714步兵師掃蕩了一個小山村，抓住了16個南斯拉夫“游擊隊員”，在軍營裡執行槍決。

二戰德軍抓捕游擊隊的老照片

事實上，當天被處決的一些人是老百姓，德國人也心知肚明，但他們殺害平民的目的是阻止他們加入游擊隊。在此之前，德國人就經常圍捕村莊的年輕男性並處決他們。

然而，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行刑隊中一個德國士兵放下槍喊道：“我不會開槍！這些人是無辜的！”

說話的人叫約瑟夫·舒爾茨，一個32歲的德軍下士，戰前的身份是一名藝術家，在東線作戰了將近一年，在打仗時從沒退縮過。

約瑟夫·舒爾茨

指揮官勃然大怒，再次嚴令他執行處決，否則軍法從事，但舒爾茨倔強地拒絕開槍，並自己摘掉了頭盔、皮帶和

識別身份牌

。

在德軍條令裡，公然違抗軍令就是死罪。指揮官冷酷地命令他走到游擊隊員的行列中，接著，背靠著乾草垛。隨後，一聲令下，行刑隊開了槍，舒爾茨和16個南斯拉夫人一起倒下。

由於是

未經審判的情況下被殺，德軍隱瞞了

舒爾茨的死因，記錄上顯示他”戰死“於1941年7月19日。但在此事件之後，德國國防軍上層認為這類處決對士氣不利，因此大範圍內結束了隨意處決“游擊隊員”的歷史。

戰後，南斯拉夫人在當地挖出了17具屍體，但一開始並不知道那個穿德軍軍服的人的身份。直到60年代，一家西德雜誌從檔案館裡找到兩張珍貴的照片，並公佈於眾。照片拍攝於1941年7月20日當日，照片中，一個沒有戴頭盔和皮帶的德國士兵走向刑場，他也是唯一一個沒有戴眼罩的。

約瑟夫·舒爾茨走向刑場

德國公眾都想知道這個德國兵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後來，根據第714步兵師指揮官弗里德里希·斯塔爾的私人日記，舒爾茨的名字和事蹟終於曝光。

這個被德軍處決的德國兵，一度讓歷史學家改寫了“勇敢行為”的定義。

約瑟夫·舒爾茨走向刑場

雖然他沒有贏得任何戰鬥，沒有俘虜任何敵軍，甚至沒有殺死任何敵人。但是，他的行為是最勇敢無畏的，為了拯救一群無辜的陌生人，他公然與時代背道而馳，丟掉了寶貴的生命。

南斯拉夫人沒有忘記這個德國兵，他們在行刑現場豎立了紀念碑，舒爾茨的名字被新增到了16名南斯拉夫受害者的名字中。1973年，南斯拉夫還專門拍了一部《約瑟夫·舒爾茨》的電影短片，致敬這個勇士。在南斯拉夫人看來，保衛薩拉熱窩的瓦爾特是英雄，不願向弱者開槍的舒爾茨也是英雄。

南斯拉夫電影中的舒爾茨

二戰後的大審判中，很多德國將軍、集中營劊子手辯稱自己只是服從命令，以至於誕生出一個“平庸之惡”的哲學術語，指在意識形態機器下無思想、無責任的犯罪。舒爾茨的出現，是灰暗時代的一道人性光芒，極微弱，極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