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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人生之路何所求(一、東窗事發)

週五郝可還沒下班,商廈保安讓他去拿東西,是真空包裝的德州扒雞、南京板鴨,保安室說是一位小青年警察送來的。郝可心想,準是鄭科長讓人送來的,沒留字條、口信。郝可便給鄭科長去電話,說自己在上海是個小光棍,吃不了那麼多東西的。鄭叔說,那是真空包裝,放在啥辰光吃都可以,郝可前天送來好多邵萬生大醉蟹、瓶裝黃泥螺和南風肉,讓一家人有了好口福。又說,那兩個外國小混混找到了,根本不是啥王儲公子,是長駐義烏做批購生意的中東商人僱傭的小夥計,他們對歐陽紅也沒有怎麼的,有一個還被歐陽紅的包摔的嘴啃地,嘴角上還貼著護傷膏呢,只讓他們罰了幾百塊錢,也沒拘留,教育一陣也就放了。郝可又再感謝鄭叔。鄭叔又坦言,自己家那個小丫頭鄭娜總叨唸著郝可哥哥,讓他有空去玩,他媽媽也讓你雙休日去吃飯。郝可說:“謝謝鄭叔,往後我有時間過去看望鄭娜妹妹的。”

郝可心裡欣喜,當初因鄭娜擅自用手機自拍了兩張雙人照而引起誤會,而轉化成這般好事,真是多個朋友多條路。

這整隻雞、鴨,郝可一個人吃有啥意思,便想把扒雞拿到老爸那裡,板鴨週日送給牟哥。

週六晚上,老章、小章和郝可一起美滋滋地吃著扒雞。老章說這是德州名菜,自己燒不出這樣好味道的。小章說,郝哥啥好東西都拿到這裡來,還有一袋真空包裝的南京板鴨。郝可申明,這板鴨明天送給牟醫生的,老爸的身體,牟醫生總關心著的。老爸說,是的,我應該準備些什麼?感謝牟醫生吧。郝可說,老爸你別操那個心,我謝了牟醫生也就可以了。

小章仍上夜班,他一抹嘴,要走了,說就麻煩郝哥洗碗收拾了。郝可說,我也不能雙休日總來蹭飯不幹活的。

飯後,郝可麻利地把該收拾的都收拾乾淨了。又讓老爸一起去沖淋浴,老爸說前天你不剛給我洗了,給我抹了那麼多沐浴露,讓我沖洗了好一陣子。郝可說,夏天了,得每天沖淋浴的。

夜晚,兒子幫老爸洗完澡後,睡在小章的小床上。老爸問他,今晚怎麼不睡在大床上。郝可說,天熱,分床睡好,老爸一個人睡大床,伸胳膊蹬腿也自在。

往常,兒子週六在老爸這裡總睡懶覺的,可翌日早晨很早起身了,兒子好多衣服放在老爸衣櫃裡,他取出短印花蠶絲T恤和短牛仔褲穿上了。光腳丫穿上一雙新涼鞋。老爸說,兒子襪子都在衣櫃下面抽屜裡,兒子說,眼下穿襪子的都是鄉巴佬。老爸說,那我晚上睡覺還總得穿襪子,怕受涼。

兒子把早起該吃的藥放進老爸嘴裡,才放心地噔噔噔下樓去。

牟進和汪茵兩口子見到小帥哥郝可上門都很高興,汪茵說:“小郝,你下次上門,不必要帶什麼東西來,又拿來一個這麼大的板鴨。”牟進把高興不放在臉上:“這麼多天,你小子還想到來啊。”郝可說:“你以前說你的文章還要做些修改,我還總記著呢。”

汪茵打問:“小郝,你平時雙休日在忙些什麼?”

“也沒忙啥。”小郝說:“雙休日就在員工宿舍洗洗衣服,整理整理東西。”

汪茵聽說小郝住在員工宿舍,想必他還沒有成家,打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小郝尋思還是說有女朋友為好。汪茵又問,他女友在做啥工作?郝可說,也在商廈上班。汪茵要送給郝可一盒進口系列的化妝品,讓他轉送個女友,往後帶女友一起來吃飯。汪茵開啟包裝精緻的化妝盒,又詮釋各個品種的效能和美化面板的作用。牟進旁言,這保養面板的男士也可以用的。郝可也知道現在講究的男士也經常做面部護理保養的,系列中有些東西他也可以用的,那兩支紅、粉色唇膏和彩色指甲油他就轉送給歐陽紅。他謝了一聲,也就收下了。牟進提醒妻子,掌握好時間,意思是家教的時間差不多了。

趁妻子進臥室換衣服的時間,哥們等不及地短暫擁抱了一會。小郝想保持一定距離,牟哥貼著耳朵說,女人出門前總要梳妝打扮好一會兒,沒十分鐘不會出來的。郝可心想,嫂子出門後,這不成了哥們的世界,急啥?他堅持坐到電腦檯前,讓牟哥上次說的要整理的材料拿出來,把正經事做完了再說。牟進說,都快一個月了,他自己列印完了,早就寄往雜誌社,下個月就刊用了。郝可很快點擊出了國外的男男網站,剛瀏覽不一會兒,便聽得一旁房門響動聲,便忙又點選牟哥的專著網頁……

汪茵沒進書房,只是在書房門口與小郝說再見,還關照牟進把冰箱裡的魷魚炒了吃掉,好好招待小客人。小郝嘴上說:“我打完材料,就回商廈。”心裡尋思,一月未見,他肯定要待到下午再走。哥們在一起,即使青菜淡飯,吃著也是可口的。汪茵還重複,讓小郝一定要在這裡吃午飯,說單身小夥自己做飯多麻煩,在外邊飯店裡吃又貴又不一定吃得好。

牟進嫌妻子嚕嗦,但又探問:“你今天中午回家吃飯嗎?”汪茵說,這幾次那個中學生家長總會留她吃飯,今天下午肯定要去複習班上課,上次感冒已經少上了一次課,今天得補上。估計回家也五點多了。

牟進按撫妻子:“那你太辛苦了,儘量早些回來,要不要我開車去接你?”汪茵表示不需要了,乘一輛公交車直接到家門口,讓老公節約些汽油。牟進還送汪茵到家門口,並擁抱了汪茵一下。汪茵忙推開,說:“有客人在,不要這樣子。”

汪茵走後,哥們在長沙發上熱乎了一陣子,小郝說他還沒有吃早點,肚子裡在唱“空城計”,牟哥埋怨他怎麼不早說。“嫂子在,我不好意思說麼。”小郝就自己去廚房裡找吃的,從冰箱裡取出牛奶、比薩餅,放在微波爐裡熱了一下,像在自己的家裡,很隨意。牟哥又取出蛋韃、巧克力蛋糕,讓郝可吃個暢。郝可說,太多了,營養過剩了,但他還是把桌上的東西全部塞進了肚裡。牟哥摸摸他的腰,問他是否腰圍粗了一些?郝可承認,粗了些。小腹肌快消失了。他不明白牟哥人到中年,體型還保持得跟年輕人差不多?牟進說自己每天清晨跑步、做拳操的,即興時要做幾十下起臥撐;要不堅持鍛鍊,怎麼能成為“一把刀”呢?有些複雜的手術一站就是幾個小時,還不能正經吃飯,要沒有一個好身體是頂不住的。

郝可收拾完餐桌,說今早下床已八點半了,顧不上刷牙洗臉就趕來了。牟哥罵他“小懶蟲”,又檢查小懶蟲的手指甲。說上一回把哥們下身都弄破了,貼了兩次創可貼才長好的,責問他“男孩子留這麼長的指甲做啥?小姑娘似的,指甲裡還藏有不少細菌呢。”小郝羞澀地笑笑:“我這就把指甲修一下,說來也真是人各有愛,有的愛溫柔些,有的喜歡粗狂些,我還曾遇上一個受虐狂,讓我把他手腳綁住,可勁兒折騰他,我不敢。牟哥喜歡溫柔性的,我往後也對你溫柔些吧。”牟進說他外面的朋友太多,花樣經不少。正在說笑中,門鈴響了,小郝很緊張,是否汪茵又回來了?忙整理好衣服,用手梳理著頭髮。牟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妻子出門才一個小時,上午家教時間要到十一點半才結束,午後還要去複習班上課。她走時說今天下午要五點多回家,再說她隨身帶著鑰匙,還用按門鈴嗎?小郝已裝模作樣坐在電腦檯前,牟哥一點也不心慌,即使親友到來,見到這小鬼在為他列印材料,這有什麼喲?

原來是郵遞員送來掛號郵件——一場虛驚。牟進上個月在一家國外專業雜誌上發表了一篇專著。這是匯來的稿酬通知單,讓他去交通銀行領取二千美元,折算下來人民幣不少。郝可誇“一把刀”真有能耐,又有紅包又有稿費,灰色收入不少。牟進坦言:“紅包是每月都能拿到幾個,拿稿費的情況不多的。再說國內書刊的稿費標準比國外的低得多。”郝可知道商廈有些員工在炒股,有賠也有賺,他問牟哥怎樣理財的。牟進說自己身子被醫院拴住了,哪兒有時間炒股,就買些基金債券,利息比存銀行高些,有時也買些小金條,放著總不會貶值的。

哥倆說著笑著,不經意已近中午了。牟進讓郝可一起進廚房,哥們一起做菜也是一種樂趣。廚房不小,兩個人在裡邊沒有侷促感。開啟冰箱門,裡邊有洗淨的魷魚、大排、蝦……廚房裡還擺著汪茵一清早買來的蔬菜。郝可說:“做紅燒大排、油爆蝦、乾絲炒魷魚。”他見到一旁有一個洋蔥,建議把一塊大排切成肉絲,再炒了一個洋蔥炒肉絲,四個菜也不少了。

牟進沒異議,只感覺吃了洋蔥嘴裡有股味道的,讓他飯後刷刷牙。郝可說:“我到你家來,牙肯定要磨掉一層,身上的面板也搓薄了”牟進罵了一聲:“貧嘴,就你俏皮話多。”還擰了一下郝可的腮幫,但心裡還很喜歡哥們在一起說笑的。有些男男共處,就是互相發洩,發洩完了就完事,就分手,那有什麼意思?

家裡,平時都是汪茵做的菜,牟進一個人在家時不高興做菜時,就電話訂購比薩餅、漢堡包……要他做這四道菜,還真不知道做出來是啥味道呢。郝可繫上圍裙,捲起衣袖,讓牟哥做下手,由他掌勺。在涇河飯店上班時,郝可和廚師長關係不錯,也從廚師長那裡學了幾手,一般的菜他都能掌握。於是,牟哥在郝弟的指導下配菜,取這拿那,做準備工作。郝弟說自己是暄賓奪主了。以往哥們共處,郝弟總是聽哥的,這就讓哥由郝弟擺佈一回,聽說哥愛吃素菜,郝弟又從汪茵買回來的菜裡挑了幾樣,給哥炒了一個素什錦。

郝弟掌勺,哥在一旁伺候、觀看。只見這小子在調料盤裡這裡挖一些那裡沾一點,顛鍋時麻雀翻天似的,滿屋生香,感到他還真有能耐,琢磨著要是與他長期共處,一定能生活得有滋有味。但他立即否定了這樣的想法——做夢去吧,還是現實些好,既然已婚,還有了個寶貝女兒,總不能為了男男夥伴弄得妻離子散吧?!

當幾個炒菜擺上餐桌時,牟進說,即使汪茵在家也很少做這麼多好菜的。他吃著覺得每一道菜都覺得可口。他平時是不愛吃洋蔥的,但加了些蕃茄沙司後,確實很好吃,他也吃了不少。郝可說,牟哥吃了洋蔥,飯後也得刷刷牙啊,飯後咱倆一起刷牙,同步操作。牟進笑著說:“誰讓你小子把菜炒得那樣誘人入味?”

經油炸過的紅燒大排既脆又嫩,白菜幫、紅羅卜、洋芋、紅椒、豆腐乾絲做成的炒素是名副其料的素什錦。哥倆一邊喝葡萄酒一邊聊天。郝可雖沒多大的酒量,但在興致上,還真能喝。一瓶400毫升的上海老酒,一多半讓他喝光了。與牟進小別重逢,特高興。牟進提醒他不要喝醉了,一會兒什麼事都做不成。

郝可問牟進,一會兒要做什麼事?是不是要打字啊?牟進用筷子敲打一下郝可的腦袋:“打你的魂。”牟進把酒瓶拿在一旁,不准他再喝了。

飯後,郝可從包裡取出碟片,擅自放了起來,說這是西歐的最新碟片。牟進看了一會兒就不想再看了,說,看來看去都是這麼回事。他遞給郝可一條毛巾,說是在醫院消毒箱裡蒸煮過,讓他去衛生間裡沖洗一把,不要像伊拉克戰俘被美國兵限制時間似的,馬馬虎虎衝一把就出來。

郝可也說笑:“當醫生的要求實在太高,乾脆我把整個人放進消毒箱裡蒸一下算了。”牟進一拳把郝可打倒在轉角沙發上:“那還不把你蒸煮成五花肉了。”郝可又俏皮地回答:“那你就索性把我吃了。”哥倆你一句我一言地在沙發上打鬧起來,人到中年的牟進彷彿感覺自己回到了青少時代。

郝可在衛生間裡洗得很慢,洗了二十分鐘還沒出衛生間的門。牟進等不及,也脫了衣服,進了衛生間,一起衝浴時還主動幫郝可搓背。郝可說自己已經搓過了。牟進在郝可的搓出了一些髒的,給郝可看,說他這麼大的人還像一個小孩子,洗澡都洗不乾淨。郝可只是憨笑著。牟進自己也弄不明白,他這“一把刀”,在醫院裡很多事都由小醫生小護士左右伺候著,回到家裡也由汪茵一手操勞,而現在與郝可呆在一起,竟然會主動去伺候他,還很情願很高興。

座機響了,衛生間裡也可接聽。原來是在澳大利亞上學的女兒打過來的,她向父母問候,彙報在異國他鄉的情況。

又是一場虛驚。洗完澡,牟進讓郝可去書房裡午睡,郝可說自己沒有午睡的習慣,再說今早八點半才起床的。他問牟進有沒有新的碟片。牟進從一本外國科學的封面套裝裡取出一張秘藏的碟片,說是從國外男男網站搜尋下載的。於是,哥們一起進了書房。

在男男世界裡,郝可覺得只有與牟進在起最開心、最隨意。牟進也感到只有與郝可共處時,一切煩雜的事都丟開去,心境徹底舒展開來。郝可在心裡暗笑,當醫生的說話也太含蓄了,此刻他把倆人的情感交流說成是“午睡”,要不是自己在意,還真一時領會不了呢。

書房裡有一張四尺寬的床,是供牟進看書寫文章累時休息用的。但哥倆午睡時零距離接觸還是能睡下的。朝南方向,陽光很好,照得房間裡一切都很明亮。郝可要把窗簾拉上,他怕被對面樓裡的人看到。牟進說:“怕啥?窗外窗內光線反差很大,外邊看裡邊暗沉沉的啥也看不清,又相隔一定距離,除非是公安監控有和有觀私癖的人。”牟進儘管這麼說,但還是把窗簾拉上了,打開了四個壁燈,壁燈燈光透過花色玻璃罩變得很藝術。室內立刻變得朦朦朧朧。

在朦朧的書房裡,哥倆的“溫度”在急速上升。動作從柔和逐漸變得熱烈,甚至顛狂,似乎都想把儲存了整整一個月的感情淋漓盡致地渲洩出來。彼此在情感交流的過程中,忘卻了所有的一切。只感受到真正理想的男男情感交流是那麼的專注、純情、坦然、真誠。興許不是男男中人或客串男男的是不能理會其中的私密和極其愉悅的精神境界的。

正當他倆在高潮迭起、如膠似漆時,突然書房的門被推開了,汪茵回家了,出現在赤裸的哥們面前!她充滿了驚訝和憤怒的神情,眼前的一切,對她來說,太意外,太不可理喻了。上午家教學生的家裡因為有事,便讓她提前結束教課。她心想今天中午牟進準會給郝可準備了不少菜的,便想回家吃午飯。

想不到卻讓她看見到了眼前情景。真是晴天霹靂,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心愛的丈夫會做出這樣荒唐的事!牟進一時很狼狽,無地自容。郝可那赤裸裸的身子蜷縮成一團,抖索著,忙把一旁桌子上的檯布扯下來掩蓋自己的下身。

書房的門“呯”地一聲,汪茵離開了書房。

郝可的心像要從喉嚨裡蹦出來,結巴地問牟進:“那……那怎麼辦?”

牟進一聲長嘆:“怎麼辦?餃子露餡了,又有什麼辦法彌補呢?已經夠小心翼翼了,但還是……唉!男男們活得好累啊!”

汪茵的腳步聲已經遠去,但牟進總好似依舊聽到汪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牟進鎮靜住自己慌亂的神情,讓郝可快穿上衣服,趕快離去。

郝可的身子還在顫抖,穿襯衣時,鈕釦都是扣得不對稱,他剛走到書房門口,突然又站住了。他想,如果碰到汪茵,汪茵責問他,他怎麼解脫啊?牟進邊穿衣服,邊對他說:“我送你出門吧。”

廳裡空蕩蕩的。汪茵仍在臥室裡,臥室門緊閉著。郝可出了樓廳,把兩級臺階當作平地,一下子跌衝出去,膝蓋皮都跌破出血了,還好沒跌傷骨頭。他抬頭看了看樓上的窗子,預感到那窗子裡邊將會有一場激烈的“暴風雨”, “暴風雨”後肯定還會有感情危機嗎?!

東窗事發後,郝可真不知道怎麼樣面對眼前的一切,怎樣面對充滿矛盾的男男人生之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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