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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水滸——潘驢鄧小閒

“潘驢鄧小閒”,出於《水滸傳》第二十四回“王婆貪賄說風情,鄆哥不忿鬧茶肆”,原創王婆:第一件,潘安的貌;第二件,驢兒大的行貨;第三件,要似鄧通有錢;第四件,小就要綿裡針忍耐;第五件,要閒工夫。此五件,喚作“潘、驢、鄧、小、閒”。

解釋一下,第一,潘安,魏晉人物,大帥哥,中國人常用“貌如潘安”來形容男子俊美;還有個成語“擲果盈車”說的也是他:潘安上街時,大姑娘、小媳婦甚至老美女,都把準備好的新鮮水果擲送給他,來表達她們的愛慕之情,水果多的把他坐的車子都裝滿了,其風頭之勁,力抗時下網紅,不遜當今巨星。

第二,猛男,不多說。

第三,鄧通,漢代人物,皇帝親批,允許開銅礦、鑄錢幣,富可敵國。當今社會,如有人擁有官方許可證,開印鈔機印錢,哪怕不是美元,越南盾也行,那是妥妥地上福布斯。有人非要說上街買菜都要上萬億的辛巴威元呢,我也不抬槓。

第四,溫柔容忍,甜言蜜語會哄人。

第五,時間自由。

這五條是施耐庵大官人在書中借王婆之口說出的宋代美眉對男漂的要求,令人驚奇的是,金錢居然只排到第三位!

潘金蓮,千古“壞女人”,卻真是不愛錢。她原是清河縣裡大戶人家的使女,因貌美被大戶看上,糾纏不休,她居然不願意,愣是沒看上土豪!比起當今那些生撲大款甘當二奶的MM,金蓮那份小傲嬌!

後來潘氏看上武松,更是跟錢沒半毛錢關係——武松雖是個都頭,卻不是有錢人。金蓮看上武松的是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心裡想的是:嫁得這等一個,也不枉了為人一世。只可惜她小女人心思哪懂武松大丈夫情懷,打錯了算盤。二郎自幼父母雙亡,與大郎相依為命,以長兄為父,兄弟情深,怎會如她所想?

讓潘金蓮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西門慶,正是王婆口中所說的“潘驢鄧小閒”五件俱全之人。但通觀全文,西門慶憑的是“潘驢”二字結緣,靠的是“小閒”二字軟磨,“鄧”字也就是付了王婆些介紹費,並沒有在潘氏身上花錢如流水。西門大官人送潘娘子一些衣服首飾小禮物應該是有的,但絕對沒有房子車子大額饋贈。潘金蓮跟西門慶,也許是追求自我,也許是因武大郎太矬,但肯定不是為了錢!

另一個“壞女人”閻婆惜,不但不要男友的錢,還倒貼:有了皮帶就想送給情郎系,有了錢就想買東西給情郎吃。不過,她心目中的情郎不是宋三郎,還是張三郎。

說起宋三郎,江湖美名“孝義黑三郎”,男人看重他“孝義”,女人卻看到了他“黑”。不僅黑,而且矮,跟“潘驢”是不沾邊的。再加上他上班時公務繁忙,下班時廣交朋友,平時愛習槍棒,哪裡還有“小閒”去陪女朋友?宋江有的就是“鄧”。這一點,閻美女是知道的,因為她就是賣身葬父被宋押司用錢買來的二奶。

閻婆惜看上的張三郎,生得是眉清目秀、齒白唇紅,學得是一身風流俊俏,對女友是百依百順、輕憐重惜。就是沒啥錢,平常還受了宋江不少好處。

從道義上講,閻婆惜不地道,畢竟宋江幫過她,還養活她母女二人,她卻紅杏出牆,甚至還想敲詐宋江錢財去倒貼情夫,最後逼的宋江激情殺人。但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跟錢沒有關係。

潘金蓮,出軌+謀殺;閻婆惜,出軌+敲詐,這兩人罪無可赦,但情實可憫。她們都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卻都不是因錢而背叛家庭的人。那個時代,她們家庭生活苦悶,卻又被禮制束縛不能擺脫,只有透過這種畸形的方式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實在是時代悲劇!

正如文中所說:若是她有心戀你時,身上便有刀劍水火,也攔她不住,她也不怕;若是她無心戀你時,你便身坐在金銀堆裡,她也不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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