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老李喝了酒。
老李自知酒力極差,卻仍架不住同村好友的勸說,任胃部翻江倒海,依然一杯又一杯,將苦澀的酒連同好友的無止境的抱怨,一起化作苦水倒進自己的身體。
他在工地做小工,這已是第三天。40多歲的他,光棍一條,之前一直在工廠打工。因為被車間主任欺負,實在忍受不了了,便跑出來找了個工地幹活。
工地幹活也不容易,他初來乍到,什麼也不懂,只好勉強擠出來微笑,點頭哈腰。他撐過了三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像還未真正睡著,天已大白。
他剛一起身,便覺得全身的骨頭和肌肉彷彿都在抗議。他告訴自己,身體的勞累只是一種錯覺,他完全能堅持得住。他匆忙洗漱,便排隊等待點名。
上工之前的他,一直處在恍惚的狀態。他驅使著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地跟在大夥身後。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工作地點。依然是被吆來喊去,依然是手忙腳亂,依然是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撞來撞去。
有人笑他幹活不利索,他也不在意。這輩子被笑已是常態。小的時候自己木訥被大人說,謀生後被人說“不會來事”,去相親被人笑、、、、、、這輩子被人笑習慣了。
這時候,管事的人命他登上腳手架乾點活,他點了點頭。
他吃力的爬了上去。
一邊幹著什麼,他一邊回想起過往的生命。這生命談不上有什麼色彩。
突然,他感到胸悶,喘不上氣來。他感到頭上像捱了一記重拳,整個世界在像後退去。
咚!
工友們聽到聲音,往這邊看去。卻看到他後腦著地,血流汩汩的冒出來。
世界瞬間在他的眼中變成了血色,而這血色也很快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