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這是當年那件事情所有參與人名單,請您過目。”
夜一說著給夜笙歌遞上資料夾。夜笙歌在落地窗前轉過身,接過資料夾,倏倏地翻看起來。
夜一看著認真翻看檔案的女人,眼神閃了閃。
“就是你們嗎?毀了我家庭的人。”夜笙歌喃喃道,眼裡閃過一抹殺氣,“夜一,晚上開始行動,我要讓他們後悔當年對爹地做過的事情。”
夜一在女人看過來的時候低下頭,收斂了眼裡的情緒,恭敬的道:“是,大小姐。”
是夜。
一棟坐落在絕塵山莊裡的豪華別墅裡一前一後的閃出兩抹黑影,速度奇快的扎進了黑暗中······
“本市最新訊息,昨夜凌晨警局接到二十起報案,被害人全部被殺死在家中,法醫經判斷作案手法最終判定均為一人作案,手法嫻熟,疑似專業殺手作案,死者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夜翼集團懂事。”
電視裡,聲音甜美的播音員播報著今天的最新訊息。
“夜一,回老宅。”夜笙歌眸色淡淡地看著電視螢幕,紅唇輕啟,彷彿電視裡播報的殺手不是自己。
“是,大小姐”
夜家,是z國最富影響力的大家族,名下夜翼集團子公司多不勝數,黑白兩道更是對他們恭敬有加,但,這些只是表面。
他們還是可以飛簷走壁、踏雪無痕的現代古武世家,夜家人個個身懷絕技,身手不凡,為國家付出了一生,這也是黑白兩道忌憚他們的原因。夜家弟子中,最為突出的當屬夜家少當家夜青舟,夜家在z國中的聲望一大部分都是他拼出來的,可惜十年前這位驚世之才在一場變故中死亡。
除了夜家少部分人知道其死因外,其他人都以為夜青舟死於意外,其實不然,都說人紅是非多,夜青舟對外展現的才華太耀眼,眼紅的人太多,十年前他遭夜家高層長老暗算,在一次護國任務中犧牲了,妻子受不了打擊生了場重病沒過多久就跟著去世了,留下年幼的女兒。
好在還有夜家老爺夜雄和夜家二當家夜青天,把夜家繼續經營起來。說來也怪,這夜青天管理夜家也有十年了,但是老爺子始終不肯把夜家主管權交給他。
對此世人眾說紛紜,有的說夜青舟沒死,老爺子在等他回來繼承家業,有的說夜青天能力不夠,夜雄還在考驗他。
但是,議論聲最高的還是夜家大小姐,也就是夜青舟的女兒夜笙歌,說夜雄這十年是在等夜笙歌成長,還是想把家業交給夜青舟的血脈。
這夜家大小姐也是爭氣,年紀輕輕就達到了別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別說年輕一輩,就是老一輩的都少有人是她的對手,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但是沒有人見過夜笙歌長什麼樣子,知道的也都是夜家內部人員,根本不會透露自家小姐的長相。
今天是夜家老爺子夜雄的七十大壽,宴請了世界各地數一數二的大人物,還邀請了眾多媒體記者,宴會設在夜家老宅,不少名門閨秀為了在宴會上邂逅自己的真命天子,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
宴會衣香鬢影,舞曲繞樑,隆重而又奢靡。
不少有心人忍不住猜測,這夜家老爺子向來低調,怎麼今日這生日宴辦的這般盛大?難道……眾人互看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猜測,這夜家老爺子要退位讓賢了?要把家主之位交出來?會交給誰呢?
很多人心知肚明,但也都沒說破,讓其他人胡亂猜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別人的家務事,這時候不得不感嘆人心之冷漠。
“夜家主,我也不會說祝福的話,咱俗一點,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一體態龍鍾,面色紅潤的中年男子遞上自己的賀禮,洪亮爽朗的聲音在宴會大廳響起。
“哈哈,李總能來鄙人就很高興了,不用那麼客氣!”夜老爺子夜雄哈哈大笑起來,面色紅潤程度一點都不比中年的李翔差。
“這李總是哪位大人物?連夜家主都對他這麼客氣?”有好事者看到這一幕,悄聲問著身旁的人。
“李總你不知道?那李翔你總得認識吧?這要是不認識你還好意思在這圈子裡混?”身旁的人一臉八卦的說道。
那好事者聽到李翔這名字臉色一變,李翔這名字可是響亮的很,他是z國第一幫派李家幫的老大,年紀輕輕就坐上z國黑道第一人的寶座,這李總是外界對他的尊稱,十幾歲就令政府部門聞風喪膽,如今更是無人敢惹。
“碰!”在眾人感嘆之際,宴會大廳的大門被推開,一穿黑色風衣的少女逆光而入,身後跟著一男子,光線太亮看不清五官,但看這窈窕的身姿和渾身氣度肯定長得不賴就是了。
待少女走近之後,在場的男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
本來猜測這少女肯定長得不賴,現在一看簡直驚為天人!
少女約莫二十歲,柔順飄逸的黑髮披散在肩頭,襯得那張小臉越發小巧,白皙的小臉上鑲嵌著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眼神深不見底,神秘又迷人,小巧挺翹的瓊鼻,紅潤性感的櫻桃小口,恰到好處的搭配在那張臉上,找不到任何瑕疵。
“爺爺,生日快樂!”少女黃鶯般的聲音喚醒了失神的人。
叫夜家主爺爺的還能是誰!這絕色少女原來是夜家大小姐夜笙歌!
那個趕超無數男人的傳奇少女!眾人不由得再次感嘆上天不公平,這樣的絕色嬌弱的少女竟然還是絕世高手!
知道了夜笙歌的身份之後,那些男人們立刻打消了想要追求少女的念頭,只能心裡默默的仰慕著,有些人生下來註定受人仰望。
“歌兒到啦,來,爺爺給你介紹個人。”夜雄高興的拉著自己的寶貝孫女面對著李翔,開口道:“李總,這是鄙人的孫女夜笙歌,我夜家最寶貝的公主。”
說著又對著夜笙歌道:“歌兒,這是你李叔叔,以後還要你李叔叔多照顧著你呢!”
“李叔叔好,好久不見!”夜笙歌伸出手禮貌地道。
“好好好,夜家主,你這孫女我認識,我還要感謝她上次的救命之恩呢!你這孫女好啊!”李翔激動的握了握夜笙歌的手。
原來這兩人不是第一次見了,李翔幾個月前被仇家暗算,在一個郊區小道受了重傷,看著步步緊逼的仇人,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夜笙歌剛好路過,被她救了。
本來夜笙歌不是那種多管閒事的人,聽到動靜想要繞道走,可是藉著月光看到了李翔的臉,雖然夜笙歌在社會上很少露面,但大名鼎鼎的李家幫老大還是認識的,加上這李翔和自己爺爺關係不錯,就順手救了他。
沒想到李翔對自己那麼讚不絕口,夜笙歌一時間有些尷尬。
“李叔叔過獎了!只是舉手之勞。”
“小夜你可別謙虛了,你的舉手之勞可是救了我一命呢!”李翔自來熟的拍了拍夜笙歌的肩膀。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別謙虛來謙虛去的了,宴會開始了。”夜雄揮了揮手,轉頭對自己的小兒子說道:“開始吧。”
夜家小兒子夜青天微微頷首,轉頭走向宴會中心的高臺。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夜家家主的生日宴,我宣佈宴會正式開始。下面有請我們的壽星上臺給我們講兩句。”說著帶頭鼓起了掌,退到了一旁。
夜雄走上臺,清了清嗓子,開口:“非常高興大家百忙中抽空來參加鄙人的生日宴,藉著這個生日宴,我想宣佈一件事情。
老頭子我老了,這夜家也該交給年輕人管理了,十年前我大兒子沒有福氣,先我一步走了,本該交給他的夜家我還替他管著。
現在他的女兒長大了,能力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也該放心的交出家主之位了,希望各位以後多多關照鄙人的孫女夜笙歌,之前為了保護她,都沒讓她露過面,現在請她上來自我介紹一下吧。大家也認識認識她。”
夜雄話音剛落,一道聲音插了進來:“等一下,我不同意!”
循著聲音,眾人望向了高臺上的夜青天。
只見夜青天一臉陰霾,滿眼恨意的看著夜老爺子。
“為什麼?從小到大,你除了給我葉家少爺該有的榮華富貴,其他的你什麼都給了夜青舟。
我好不容易等到他死了,你卻遲遲不肯交出家主之位,現在夜青舟的女兒長大了,你就把家主之位交給她了。
這十年我的努力你都沒有看到,難道我還比不上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嗎?”
“青天,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是你始終達不到我的要求,沒想到這麼多年你的心態還沒有改變,你的野心太明顯,夜家在你手上活不久的。”夜雄疲憊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苦口婆心的道。
“我達不到你的要求?那夜笙歌就可以?她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小丫頭,說到底你還是偏心夜青舟!”夜青天目呲欲裂地吼道,“既然我得不到,那別人也別想得到,今天我就把大家的命都留在這裡,誰都別想走!”
“夜青天!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夜雄氣紅了眼。
夜青天冷笑:“我當然知道我在幹什麼,我已經在夜宅四處安了炸彈,我一聲令下,你們全都得玩兒完。”
“既然你們那麼看好夜青舟,那就都去給他陪葬好了,哈哈哈哈······”夜青天有些癲狂的笑著。
夜笙歌聽出了端倪,“當年父親被害,你是不是有參與?”
“參與?不,他的死根本就是我一手策劃的,誰讓他擋了我的路,他死不足惜!”夜青天獰笑著說出了十年前的真相。
“逆子!他是你大哥!”夜雄氣的血壓上升,身形晃了晃,夜笙歌趕緊上前扶住。
“你還知道我是你兒子?要不是你偏心,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夠了!”夜笙歌喝止了夜青天,轉頭對夜一說:“夜一,扶著爺爺。”
夜青天看著這渾身冰冷的少女一步步走近,腳不受控制地向後退,“你想幹什麼?”
“呵,我想幹什麼?你殺了我父親,你說我想幹什麼?”夜笙歌轉頭,看向自家爺爺:“爺爺,可以嗎?”
夜雄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你別過來,你難道不怕我點了炸彈,炸了夜家,炸了所有人嗎?”
“夜青天,難怪爺爺不願意把夜家交給你,你以為夜家人都像你一樣廢材嗎?在你安了炸彈開始就被人察覺了,爺爺不忍心傷你,還想著你會回心轉意,沒想到你不但不知悔改,當年還策劃謀殺了我父親,你該死!”
夜笙歌閃電般的出手,夜青天還來不及躲閃,便被抓住了喉嚨,眼裡閃過恐懼,沒想到夜笙歌功力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自己在她手下竟然連反手之力都沒有!
“咔嚓”一聲,夜青天就被扭斷了脖子,臉上還留著死亡前的驚恐,氣息盡斷。
夜雄看著自己的兒子在自己面前死去,還是自己允許的,傷心欲絕,昏了過去。
“爺爺!夜一,處理好這裡,我送爺爺去醫院!”說完抱著夜雄衝了出去。
“各位,我希望今晚的事大家都爛在肚子裡,夜家的手段大家也都瞭解,今天大家都累了,散了吧。”夜一冰冷的說。
醫院。
“大小姐,都處理好了,老爺怎麼樣?”夜一恭敬地問道。
“爺爺沒事。”夜笙歌背對著夜一,淡淡地說。
夜一眼神閃爍地望著夜笙歌的背影,大小姐,對不起!動作迅速的拔出匕首,插進了夜笙歌心臟的位置。
“夜一,你······”夜笙歌對這個從小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的手下很是信任,放心的把背後交給他,因此也沒料到夜一會來這手。
“為······什麼?”
“我父親殺了你父親,你殺了我父親,現在我殺了你,然後我會自殺!”夜一平淡的說。
“原來······你是夜青天的私生······”夜笙歌“子”字還沒落下,鮮血汩汩地從胸口湧出來,淌到了夜笙歌胸前帶著的項鍊上,這是夜雄交給夜笙歌的,夜家家主的象徵!此時項鍊發出一道異光,夜笙歌的意識漸漸模糊······
朦朧中,夜笙歌覺得自己渾身無力。
而且這濃濃的飢餓感是怎麼回事?自己不是死了嗎?還有感覺?
突然頭一陣劇痛,一些屬於別人的記憶出現在了夜笙歌的腦海裡,夜笙歌還來不及細想,被胃裡的一陣絞痛痛暈了過去。
醒來前,夜笙歌夢見了自己死去的爹地、媽咪,他們在夢中一直呼喚自己。
夜笙歌拼命的追,但是和爹地媽咪的距離一直都沒變過,一陣白光出現把夜笙歌父親夜青舟和母親溫婉覆蓋。
“不!”
夜笙歌大喊一聲,坐了起來,驚起了一身汗。
“小姐,是不是做噩夢了?快來,這是我去廚房偷的米粥,小姐先墊墊肚子吧?”
一個略帶哭腔的聲音傳進了夜笙歌耳朵裡。
夜笙歌循聲望去,只見眼前站著個丫鬟裝扮的小姑娘,手裡端著一碗東西。
然而吸引夜笙歌視線的是小姑娘那張浮腫的臉,和衣袖下的青紫。
夜笙歌這才想起自己這是穿越了,昏睡過去之前闖入腦海的記憶不由得讓夜笙歌抽搐了嘴角。
“拿來吧。”
夜笙歌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但也管不了那麼多,先把肚子填滿再說。
夜笙歌接過小姑娘手上的碗,咕嚕咕嚕把粥給一口乾了。
沒辦法,實在太餓,原主可是被活生生餓死的,這麼狗血的死因也是沒誰了。
“你身上怎麼回事?”
肚子舒服了之後,夜笙歌才抬頭問起小姑娘
這小姑娘叫阿黛,是原主的貼身丫鬟,說來也巧,原主和她一樣,也叫夜笙歌。
阿黛連著失蹤了兩天,原主夜笙歌又是個可憐的,府裡除了這個小丫鬟沒人關心,所以原主兩天沒有吃飯,活活餓死了。
要說兩天沒吃還不至於死去,但是原主從小夥食就被苛扣,長期營養不良,這小可憐就承受不了,餓死了。
“小姐···我···”
阿黛欲言又止。
“說!”
阿黛被嚇了一跳,小姐什麼時候有這麼強的氣場了?好可怕。
夜笙歌沒得到回答,眼神輕輕一掃,冷芒乍現。
阿黛一個激靈,道:
“奴婢前兩天被表小姐叫過去了,說是有事吩咐,沒想到她們把奴婢拖進房間,讓奴婢偷老爺留給小姐的玉佩,奴婢不從,她們就掐奴婢,打奴婢耳光。”
阿黛一口氣說出了原因,小姐的眼神太可怕了,她剛剛怎麼有一種老爺在看她的感覺?
表小姐林陌陌?原來是她啊。夜笙歌眯了眯眼睛。
“我知道了,你下去把你身上的傷處理一下吧。”夜笙歌揮了揮手。
“是,小姐。”阿黛退了下去。
夜笙歌捏了捏眉心,閉上眼這才有時間整理腦海中亂糟糟的記憶。
原主夜笙歌,是上焰大陸一個小國家的將軍府二小姐,很巧的是她也是父母雙亡,但是原主還有一個哥哥叫夜笙簫。
哥哥和爺爺夜聖天去了邊疆征戰沙場,偌大的將軍府只留下了夜笙歌這個獨苗,那爺孫倆不放心,把旁系表親林家一家子接過來住在將軍府。
這一家人剛開始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夜笙歌,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們一家享受到榮華富貴之後,就不把從小性格有點懦弱的夜笙歌放在眼裡,府裡的大小宴會也沒有請夜笙歌去。
吃穿用度更是苛扣得一點不剩,府裡的丫鬟小廝過得都比夜笙歌好。
這才兩年時間,原本白白嫩嫩的一小女孩就被養的面黃肌瘦,好不可憐。
原主也是沒用,每月給自己爺爺哥哥寫信也都不敢提及被欺負的事,怕被林家人變本加厲的欺負。
殊不知她越是懦弱,林家人欺負得越是起勁,這不,活活被餓死了。
這林家林陌陌也是一奇葩,本來原主就夠可憐的了,她還想要把她身上唯一值錢的玉佩給拿走!
這原主也難怪別人會欺負她,從小無依無靠,養成了她有點自閉的性格。
琴棋書畫更是樣樣不通,其實主要是沒讓她學過,八字不識,女紅刺繡也不會。
林家人在外面一直詆譭夜笙歌,說她胸無點墨,性格懦弱,相貌醜陋。
這夜笙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老百姓們沒見過她,自是相信了謠言,紛紛嘆息受人敬仰的將軍府家門不幸,生出了個廢材。
相反這林家小女林陌陌就才華橫溢,雖比不上丞相府大小姐墨清雅這西崖國第一才女,但也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格也是溫婉可人,這才是大家小姐的樣子啊。
久而久之,人們就忽略了夜笙歌這個小可憐,無人問津。
夜笙歌整理完思緒,只想呵呵一聲,啥都不想說了,心累。
但是,夜笙歌眼睛一睜,眼中精光閃爍。
現在不是原主夜笙歌,而是她,現代古武世家驚才絕世的夜笙歌!
“你們放開我,你們這麼對小姐老將軍肯定會知道的!”
阿黛的聲音顯得很激動。
“哼!老將軍知道之前也要先把你這賤蹄子給收拾了,竟然敢去廚房偷東西!”
略顯粗蹩的女聲叫囂著。
“放開她。”
抓著阿黛的老嬤嬤剛想看看是誰敢這麼跟她說話,轉頭卻看到平時懦弱膽小的二小姐站在自己身後,陰著小臉,眼神冰冷得像掉了渣一樣,滲人得很。
老嬤嬤被嚇了一跳,拍拍胸脯,穩了穩心神。
“喲,二小姐,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還替你丫鬟打抱不平來了?”
老嬤嬤譏諷地說。
夜笙歌二話不說,從老嬤嬤手上奪回阿黛,反手給了老嬤嬤“啪啪”兩巴掌。
“帶著你的人,滾出這裡。”
老嬤嬤捂著被打的臉,又驚又氣,震驚於夜笙歌那行雲流水的動作,氣惱的是自己居然被那廢物給打了!
“你,你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收拾你!”
老嬤嬤舉著老手就要往夜笙歌臉上揮,夜笙歌閃過老嬤嬤的手,手快速掐住了老嬤嬤的脖子,手指一用力,老嬤嬤兩眼翻白,臉色漲紅。
老嬤嬤只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還沒撲騰兩下就歇氣了,到死都沒明白自己為啥會被一個廢物給掐死。
“不想死就給我滾,否則她就是你們的下場!”
夜笙歌一雙清眸深不見底,彷彿地獄修羅張牙舞爪的靠近,手一鬆,把手上的人丟了出去,驚起了一地的塵埃。
剩下的下人們只覺得渾身發冷,被面前這如死神一般的人用冷厲的眼神一掃,腿腳都不聽使喚了。
“還不滾?”
剩下的人連滾帶爬的逃出了這片是非之地……
夜笙歌看著自己明顯營養不良的小身板,無語的望了望天。
要是往常自己一巴掌就可以把老嬤嬤下巴打脫臼,現在打了兩巴掌才把那張老臉打腫,不然哪還輪得到這老女人在這兒叫囂?
雖然沒有以前的力量和勁道了,但是收拾這幾個狗仗人勢的奴才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她們是不會害怕的。
夜笙歌捏了捏手臂上的骨頭,發現這具身子根骨奇佳,是練武的好料子,而且現在加以利用的話,身手不會比以前的差,估計會更勝一籌。
那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把身手練回來,好歹也是虎門之後,被欺負了總要欺負回來,而且這被餓死的仇都還沒報呢。
廢物?那是他們沒見過天才!
原主爺爺哥哥不在,又遇上黑心親戚,本來很雅緻的一個院子被佔了去,那小可憐就被分配到這偏僻得無人問津的小院子。
院子裡就兩間屋,而且還是茅草屋,一個破廚房,院子裡長滿雜草,原主身邊就阿黛一個丫鬟,平時溫飽都成問題,自然也就沒有顧著打理院子,現在一看這院子真的是……慘不忍睹!
另一邊,林陌陌等了半天沒等到許嬤嬤回來覆命,急了,這許嬤嬤平時挺利落的,怎麼今天帶了那麼多人去抓個賤人要那麼久?
“阿青,跟我去瞧瞧。”
說完,攜著一大幫子丫鬟小廝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荒草居……
“夜笙歌!你幹了什麼?”
林陌陌一來到荒草居就看到許嬤嬤倒在院子裡,臉色烏青,眼睛大睜,一副死透了的模樣,尖叫出聲,小臉慘白。
然而沒人理會她,許嬤嬤死不瞑目的樣子在蕭條的院子裡顯得異常恐怖,林陌陌顫抖著小嘴,指著許嬤嬤,“去看看許嬤嬤什麼情況。”
一幫子下人沒一個敢上前,哆嗦著雙腿半天邁不開腿。
“我說話沒人聽了是不是?都聾了嗎?給我過去。”
林陌陌逮著身旁的一下人,一腳踹了過去。
那下人顫顫巍巍地上前,探了探許嬤嬤的鼻息,沒有感覺到任何呼吸,嚇到縮回了手。
“死……死了。”
“死了?出人命了……快跑。”
繞是林陌陌在蠻橫也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聽到出人命就連滾帶爬的跑了。
牡丹閣。
和荒草居的蕭條相比,牡丹閣就顯得富麗堂皇多了。
快臨近牡丹閣時,入眼的是亭尖深沉的棗紅,亭旁綠樹掩映。
再走近些就可以看到流水潺潺,蜂歌蝶舞,好不快活。
牡丹閣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
院裡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牡丹閣”,字跡龍飛鳳舞,頗具風範。
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團錦簇,剔透玲瓏,後院滿架薔薇、寶相,一帶水池。
林陌陌哭得梨花帶雨,正跌跌撞撞地往這處跑來,打破了滿院的鳥語花香。
“娘!那小賤蹄子……殺人了,嗚……陌陌好怕,許嬤嬤死了……就在夜笙歌……的院子裡。”
林陌陌飛撲在一名美婦懷裡,抽抽噎噎地向美婦訴說心中的恐懼。
那美婦長了一對遠山峨眉,眉間輕蹙,顯得格外惹人憐惜。
“陌陌別哭,跟娘好好說,沒事的,許嬤嬤怎麼回事?”美婦輕柔開口,一雙琉璃眸心疼地望著滿臉淚痕的女兒。
林陌陌又抽噎了好一會兒,在自家娘面前安心了下來,漸漸平復了心情,眨著哭得紅彤彤的大眼睛,這林陌陌不愧是美婦柳清的女兒,同樣的惹人憐惜,雖然年紀尚小,但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
“今早我聽廚房說那賤蹄子的丫鬟去偷了吃食,便好心叫許嬤嬤去荒草居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許嬤嬤回來覆命,我便帶人去了荒草居,誰知道……誰知道在門口就看見了許嬤嬤的屍首,嗚嗚……娘,陌陌怕。”
林陌陌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講到後面想起了許嬤嬤那死不瞑目的樣子,精神又崩潰了,一頭扎進柳清懷裡尋求安慰去了。
“陌陌不怕,孃親在,以後不要去荒草居了,那邊現在不安生了……”
柳清琉璃眸閃過一抹疑慮,輕撫著自家女兒的背,思緒萬千……
林陌陌在柳清懷裡哭累了,便睡了過去。
柳清把女兒抱到臥室床上蓋好被子,腳步輕盈的來到前廳,換來自己的貼身丫鬟。
“阿碧,帶些人去把屍首處理乾淨,順便了解一下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精明的柳清當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那麼好心會去關心賤人,自己孩子什麼性格,她清清楚楚。
丫鬟阿碧欠了欠身子,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看著阿碧消失的身影,柳清的眼裡晦暗莫名,那個賤人的女兒,為什麼這麼多年都弄不死她?每次都有人幫她,這次竟然還幫她殺了人?呵呵,有趣,太有趣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聖神,你能護她到何時!
顯然那些目睹夜笙歌殺人的下人被嚇得不敢透漏真相,或者說真相還沒傳到柳清耳朵裡,柳清便先入為主的認為有人幫助夜笙歌。
也不怪柳清會誤會,畢竟之前的夜笙歌實在太懦弱,根本對柳清造不成威脅。
她只是,想殺了那賤人的女兒而已!
“夫人,都處理好了,至於今天……”
阿碧頓了頓,欲言又止的看著柳清。
“說!”
“是!夫人。”
“事情是這樣的,小姐把荒草居那位的婢女抓去折磨了兩天,無人給荒草居那位送去吃食,那婢女倒是個護主的,一放出去就跑去廚房偷了碗米粥,小姐知道後就叫許嬤嬤去抓那婢女,想給她點懲罰,誰知道……”
阿碧抬頭看了面色難看的柳清一眼,繼續道:
“誰知道許嬤嬤死在了那荒草居的院子裡。”
“跟隨許嬤嬤去的丫鬟小廝怎麼說?”
柳清把玩著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淡淡開口。
“她們說……說……”
阿碧臉色慘白,支支吾吾道。
“嗯?”
柳清眼神一狠,彷彿要吃人一般。
阿碧心一橫,咬牙:
“她們說人是夜笙歌殺的,說夜笙歌被妖怪附身了,古怪得緊。”
“什麼?是夜笙歌殺的?”
柳清手一抖,想起某人臨死前吃人的眼神,和惡毒的誓言,難道……她回來索命來了?不,不可能。
“派人去盯著那賤人,隨時向我彙報她的動向。”
“是,夫人!”
“退下吧!”
柳清揮退了阿碧,伸手揉了揉眉心。
當年本是風靡一時的丞相府大小姐,不諸世事,天真浪漫,好奇來到熱鬧的集市卻遭搶劫,她永遠忘不了那驚鴻一瞥的悸動,那人一襲白衣,風華絕代,公子世無雙。
那天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她久久忘不了他在自己面前遞過荷包的樣子,溫潤如玉,風度翩翩。
她當時就發誓,非君不嫁!
向人打聽了好久,才知道原來心尖兒上那人是自己爹爹死對頭夜聖天夜將軍的兒子夜君逸,是最年輕的少將軍,戰功赫赫,所向披靡。
跟自己爹爹磨破了嘴皮子,才讓他答應去將軍府謝他那日奪回荷包之恩。
柳清終於又見到了心心念唸的人,礙於女孩子家的矜持,沒有做什麼逾矩的事情,夜君逸也都保持著溫潤的形象,待人溫和有禮。
之後的日子裡,柳清藉著各種各樣的藉口接近夜君逸,時間一久,夜君逸也看出這姑娘對自己有意,但自己……
夜君逸有意疏遠柳清,明眼人都看得出夜君逸無意於柳清,但柳清這當事人偏偏看不出來。
柳清終於不再掩藏自己的心思,跟自己爹爹軟磨硬泡了好幾天,終於讓柳丞相答應去提成親的事。
本來柳丞相和夜將軍就是死對頭,現在柳丞相去跟人家商量還要看人家臉色,本以為和夜將軍成為親家是板上釘釘的事,沒成想夜聖天那老匹夫竟然以不干涉兒女感情之事拒絕了!說一切還得看緣分!什麼緣分?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說到底那老匹夫就是不答應!笑話,我柳城的女兒,還愁嫁不出?何必看那老匹夫眼色?
柳丞相氣沖沖地拉了自己的女兒回了府,任自家女兒再如何哭鬧都不答應這門親事!
柳清以為他們兩人的緣分之事父輩之間的矛盾在阻礙,沒成想她的出現打破了她滿心的幻想!
夜君逸不知從哪裡帶回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柳清發誓,他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露出那麼溫柔的一面,平時雖然待人溫和,但骨子裡的疏離是忽略不了的。
原以為他本來就是這樣的,現在想想才知道自己多天真,人家不是沒有溫柔,只是不對著自己!
後來夜君逸便和那名女子成親了,那女子給夜君逸生了一兒一女,一家四口好不快活!
柳清恨!恨那個薄寡的人,恨那個奪走夜君逸目光的女人,更恨自己的滿心愛慕付諸東流。
柳清嫁給了夜家遠房表親林家,雖說林家的家底不至於讓柳清下嫁,但柳清有自己的打算,只能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好在那林家郎也算貼心,對自己溫言溫語,悉心照料。
柳清聽到夜君逸戰死沙場的訊息的時候是不敢相信的,那個白衣翩翩,絕代風華的男子就這樣隕了?
柳清一度萎靡不振,起了殺夜君逸髮妻也就是溫言的心,僱了一批殺手在溫言去找尋逝夫的途中,殘忍將其殺害。
再讓自己夫君去跟痛失愛子的夜老將軍請纓,稱其可以替夜老將軍照顧孫女。
夜老將軍不疑有他,便答應了。
這七年來,柳清變著法兒折磨夜笙歌,卻始終沒把她弄死,沒想到餓了兩天夜笙歌就換了個芯。
不管是誰,都不準傷害自己女兒的利益!
夜笙歌解決完那些人之後便轉身回房悶頭大睡。
第二天一早看到院門口乾乾淨淨,而且沒人找上門,樂了,想不到這府裡也有狠角色啊。
那也好,這樣的遊戲才好玩。
夜笙歌嘴角勾起邪肆的笑,那雙黑瞳閃著盈光,深邃得彷彿可以把人吸進深淵。
“阿黛,跟你小姐我,去演場戲。”
演戲?她怎麼不知自家小姐何時會演戲了?
夜笙歌帶著阿黛,憑著記憶找到將軍府庫房。
一來到庫房夜笙歌便一腳踹開了庫房門,裡面的庫房總管越總管還以為是有人搶劫,嚇了一跳。
回過神兒發現門口站著他們將軍府的小廢物,眼神一厲,呵道:
“這是幹什麼?皮癢了?”
本以為夜笙歌會像往常一般嚇得小臉慘白,可沒想到那主兒笑得甜美異常,彷彿沒有聽到自己的恐嚇。
“總管叔叔,我來取我這個月的月錢。”
“嘁,月錢?月錢不是月前就發了嗎?”
“是嗎?阿黛,我們有領到錢?”
“回小姐,從老將軍出征後,我們荒草居就再沒有發過月錢。”
“你個小蹄子胡說八道什麼?月錢我發的我能不知道?”
越總管顯得有些心虛,吼道。
“哦?”
夜笙歌挑挑眉,看向阿黛。
“我沒胡說,小姐你要相信我!一個月月銀是二兩,老將軍出征距現在已經兩年零三個月,所以庫房一共欠我們九百一十兩銀子,我都算的清清楚楚的,我想著總有一天老將軍會回來,他們都得把欠我們的還回來!”
“越總管,你的說辭呢?”
“我,我為什麼要說,發了就是發了!”
“既然你沒有說辭,我就相信了阿黛了?現在請越總管將九百一十兩還與我們。”
“都說我已經發了!什麼欠不欠的,哪涼快哪待著去。”
“越總管,看你這樣估計昨天發生的事那些下人沒有告訴你吧?”
夜笙歌眼裡閃過殺氣,開始不耐煩了。
“昨天什麼事?少唬我,趕緊走,少在這兒打擾我們做事!”
“這樣啊,那……我就重現一下當時的情形吧!”
夜笙歌話音剛落,腳步輕移,眨眼的功夫便來到越總管跟前,五指成抓,掐向越總管的脖子。
越總管被掐住脖子,窒息感如洪水般向他湧來,肺部裡空氣抽空的鈍痛感讓他臉色發青,死亡的恐懼將他佔據。
“九百一十兩,給不給?”
夜笙歌放鬆了手指,將人丟開,問道。
“給……給……我給。”
“馬上取來!”
“是是是。”
越總管給了自己旁邊那下人使了個眼色,那下人一拱手,去了倉庫。
不消片刻,那下人捧著一木匣子,朝幾人顫顫巍巍的走來。
“阿黛,驗一下是否足夠,不能少一分一毫。”
夜笙歌待那下人走至跟前,對阿黛吩咐道。
“是,小姐!”
阿黛小臉通紅,一臉興奮地接過木匣子,開啟,一一拿著那些銀子掂了掂,便蓋上木匣子。
“回小姐,分毫不差!”
“算他們識相!”
越總管聽到夜笙歌這麼說鬆了一口氣,終於要送走這尊殺神了!抬眼卻聽到夜笙歌在他聽來如同鬼魅的聲音傳來:
“越總管,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給我說服管家,把下人給我集合一下,我有事情宣佈,集合地點就定在後院那片空地,今天中午我在那邊等你好訊息,做不到的話後果自負。”
“這……”
越總管略有遲疑。
“怎麼?辦不到?”
夜笙歌語氣加重,威脅味道很濃。
“辦得到,辦得到,小人一定辦到。”
越總管點頭哈腰,如是說。
“那就好,越總管,靜候佳音啊。”
夜笙歌說完邪惡一笑,揮了揮手,走了。
越總管看著那惡魔離開的背影,送了口氣,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小姐小姐,你好厲害呀,我們有錢了呢,小姐以後就不用餓肚子了。”
阿黛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家小姐。
“怎麼?這樣就滿足啦?這可不行哦,跟著小姐我,就是要吃香的喝辣的!只填飽肚子怎麼行!”
夜笙歌好笑的看著面前容易滿足的小丫頭,她一臉崇拜的樣子看著活像一隻小動物。
“好好好,小姐說什麼都是對的。”
阿黛現在對夜笙歌是盲目崇拜啊。
“不過小姐,你召集下人們是要幹什麼呀?”
“這個嘛,到時候你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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