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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破那天,我與賊人正面碰上,為首的那人,是皇兄為我定下的駙馬

被俘那天,我跪在新帝腳下,他打量著我,嘴角玩味。

世人肖想的長公主殿下,也不過如此。

三個月後,他跪在我腳下,我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巴。

世人敬畏的新帝,也不過如此。

1

國破那天,我帶著皇侄逃到密道,結果與穿著敵軍衣衫的賊人正面碰上,為首的那人,本是皇兄為我定下的準駙馬,而如今,他佩著刀劍,堵住了我唯一的活路。

我看到白京墨笑意盈盈地望著我,眼底惡意湧動,「殿下這是要去哪?」

他本該是我的夫君,可為了野心,他背叛了我,害得我國破家亡,皇兄慘死,甚至還想將我當成他投誠敵國的禮物。

我抬頭,天邊烏雲襲來,天色陰沉,壓抑得令人心慌。

本來我馬上就能自由,帶著身後的皇侄遠走高飛,若不是白京墨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懂白京墨為何這般恨我,恨不得我死,才會選在賊人面前戳穿我的身份。

眼下我唯一能做的,是將皇侄護在我身後,擠出眼淚跟他裝傻,「城破那瞬,殿下以身殉國,一身盛裝跳了城樓,奴婢不過是想尋條生路,駙馬爺何必趕盡殺絕?」

這話半真半假,真話是,城破那刻,長公主一身紅衣,當著眾人面跳下城樓殉了國。

話裡的謊言是,跳樓的長公主並非我,而是與我互換了衣衫的侍女,她用我的身份殉了國,那時白京墨就站在城牆下,仰頭看著城樓上的鬧劇,無動於衷。

「奴婢知道駙馬與殿下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可駙馬也不能因奴婢與殿下生的幾分相似,就指認奴婢是殿下啊,當時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殿下跳下了城樓,駙馬想立功機會多的是,又何必編這種一戳就破的謊?」

白京墨要戳穿我的身份,我便要白京墨與賊人生出嫌隙,相互生疑。

他想要我的命,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敵軍剛剛佔了國土,白京墨本是替他們前路開城的義士,可如果這個義士,本是準備做長公主的駙馬,差一步就成了皇親國戚呢?

這種情況下,拋下前主搭上後主的行為,怎麼聽都有些忘恩負義了。

新的朝堂需要新鮮血液,可若是這血液裡,本就摻著居心不良呢?

白京墨身後的賊人,自然是聽進去了我的話,看白京墨的目光,警惕裡帶上了打量和遲疑。

我衝白京墨笑得格外乖巧無辜,你看,我可什麼都沒說,不過是提前公佈了你的身份,你身後這些人,便開始懷疑你了。

2

就在賊人懷疑白京墨時,人群后面忽然走出來一個人,穿著鎧甲,手握長戟,臉上還沾著血跡,在天色的餘暉裡,更襯得他兇猛異常。

他在敵軍裡應當有極高的身份,他一過來,原本立刻相互打量的目光立刻散去,所有賊人乖乖垂首,對他發自內心的敬畏。

他手一擲將長戟刺進地上,看我的目光裡有欣賞還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遺憾,「不愧是世人稱讚的女諸葛,長公主一招偷天換日,既殉國博了名,又改名活了命,若非殉國的那位公主身份已被查出,這一次還真要被長公主騙過去了。」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篤定跳了城樓的人不是真正的長公主,又怎麼認定了我的身份,看到那人目光移過來的時候,我知道我今天是逃不了了。

那是一雙比鷹眼還要銳利的眼睛,與他相比,心思頗多的白京墨最多算是不入流的老鼠。

這樣一個人,光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便是最大的威脅。

被帶到新帝面前時,我灰頭土臉,看到新帝后,我不顧公主身份,不記滅國之仇,跪在新帝面前,搖尾乞憐,只求他能饒我一命,便是為奴為婢,我也願意。

我的表現太過懦弱,半點沒有公主的自尊與驕傲,新帝面露失望,語氣裡難免帶上了鄙夷,「世人肖想的長公主殿下,也不過如此。」

朝臣說,長公主有治國之才,無奈生錯了女兒身,就連父皇生前都時常感慨,若我是男兒,定能護住山河萬里,後來皇兄繼位,暗中將皇侄交付我,為的是讓皇侄能做名君聖賢,而不是隻做一個守成之君。

可如今,我的表現,哪裡有一點治國之才應有的骨氣?

新帝看不上也是正常,他只當流言誤人,畢竟舊帝為了給長公主博得美名,憑空捏造些莫須有的美德也無不可。

但這違背了白京墨一開始的打算,他見狀上前一步,「陛下,長公主自願臣服,前朝那些老臣想來也不能繼續僵持了。」

言下之意,不管我多懦弱,目前為了安撫前朝留下的那些老臣,我這個長公主的身份還需要多加利用。

新帝不屑我這般苟且偷生的軟骨頭,他自詡堂堂正正頂天立地,又如何能看得起我這樣的沒骨氣?

可他又確實需要我的身份安撫朝堂的老臣,只能許了白京墨的意思,將我留在了宮裡。

我的準駙馬,為了滿足他的野心,親自為賊人打開了城門,為了能在新的朝堂站穩根基,我這個昔日的長公主,成了他向新帝獻媚的禮物。

而我沒有選擇,不過是亡國公主,身份尷尬,是死是活,均在新帝一念之間。

我住進新帝安排的宮苑裡,自我安慰,至少眼下,我還活著。

3

白京墨自以為我的存在成全了他的青雲路,可他不知道,我其實早就做好了暴露身份的準備,畢竟白京墨叛國在先,他又與我相識,怎麼會認不出我?

事實上,讓白京墨認出我身份,是我原本計劃中的一環,而我真正的目的,是掩護我身後皇侄身份,那個隱於人後連白京墨都不清楚的皇侄。

一切都如計劃那般,新帝與白京墨,都以為那是我養在宮裡的面首。

亡國公主的面首,比起亡國公主的身份,在新帝眼中不值一提,他最多是輕視我生活奢靡不堪,順帶為同作男兒身對方卻自甘墮落感到憤慨。

他們聰明絕頂,自以為看清了所有事實,連一丁點別的假設,都不稀罕猜測。

自大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望著白京墨,對他那滔天怒火不能明白,他盯著皇侄,目光陰鷙,像毒蛇吞吐著蛇信子,「殿下有了面首臣竟不知,看來之前,臣對殿下還是疏於關心了。」

我讓皇侄回了屋,留下自己與白京墨獨處,「白京墨,我淪為今日下場,不正是你一手促成的,如今你有什麼臉提之前?」

「我知你恨我,可當年賜婚你也沒有拒絕不是,你利用了駙馬身份的便利,有什麼資格委屈?!」

白京墨對我的怒火沒有反應,他只是捏著我的下巴,用一種俯視的姿態盯著我,「殿下覺得,臣恨殿下?」

那雙眼眸裡,充滿了病態的固執,「我怎會委屈?求娶殿下,我求之不得,可是殿下是誰,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若不能折了殿下的雙翼,便是我娶了殿下又能如何,殿下同樣能將我棄如敝履,所以啊,我只能先一步打斷殿下的腿,只有這樣,殿下才能乖乖留在我身邊。」

「你看,現在殿下無依無靠,殿下想要活著,便只能依附我,可是我還是不高興,我為了跟殿下未來奔波時,殿下卻揹著我找了面首,夜夜笙歌,殿下這麼不聽話,會讓我很苦惱的,不如我替殿下殺了那面首如何?」

我推開白京墨的靠近,對上他病態的笑,只覺得後背升起一股涼氣,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我的動作惹惱了白京墨,他眼底滿是慍色,目光似狼,不管不顧又衝過來,「殿下在躲我,殿下憑什麼躲我,便是賜了婚,殿下真將我當成過駙馬嗎,殿下真在意過我嗎,那個面首又做何解釋?!」

多可笑!

他嘴上說著在意我,心裡卻恨不得將我踩在腳下,他眼裡映著我的影子,又將我當成了投誠的棋子。

「白京墨,我的事,不需要給你解釋,以前是,現在也是。」

白京墨鬆開我,眼底閃著隱晦的光,「是,殿下不需給我解釋,殿下放心,我會守著殿下的,我會保護殿下,殿下只需記得,現在能護著殿下的人只有我,而不是那個還需要殿下護著的廢物,殿下什麼都不用做,只需乖乖等著嫁給我就好。」

4

瘋子!

白京墨就是個瘋子!

他將我呈給新帝做投誠的禮物,又親自求了新帝將我賜給他。

新帝拿這個訊息試探我時,我面上鬆了口氣,露出劫後餘生的欣喜。

「父皇以前總說,定要為我尋來這世間一等一的男子當我的駙馬,之前早早為我選下了白京墨備著,可惜父皇病逝,我與他的婚事一拖再拖,後來皇兄繼位,還是未能送我出嫁,如今物是人非,好在兜兜轉轉我還能嫁給他,也算是全了父皇與皇兄生前的遺憾。」

嫁給白京墨,怎麼可能?

我留在宮裡,從來就不是準備將自己跟白京墨綁在一起的。

剛才這話,不過是故意說給新帝聽的,新帝知道我貪生怕死,自然不會拒絕嫁給白京墨這麼好的活命機會。

可白京墨忘了,新帝自認皇兄德不配位,為了天下百姓他不得已才取而代之,當了這天下新主。

皇兄錯了,他才是撥亂反正,皇兄沒錯,他就是亂臣賊子。

所以啊,新帝不會允許自己的決策與皇兄相同,那是認同了皇兄,這是在打他這個天下之主的臉。

只要我提了與白京墨的婚事是父皇生前就一力贊成的,更是皇兄在位時樂見其成的,新帝自然不會答應將我賜給白京墨。

白京墨確實聰明,能讓新帝放下他前朝的身份,對他寵信有加,可白京墨太過得意,忘了新帝的忌憚,忘了新帝這天下是從誰手裡奪來的。

我不可能嫁給白京墨,我不樂意,新帝也不會允許,只有白京墨天真的以為,他能將我困在他身邊。

這一場三個人的博弈裡,新帝與我都打著算盤,白京墨或許也打著,只是他野心暴露在眾人前,太早讓人抓住了把柄,所以這一局退場的人,只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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