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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飄搖(九)

兩天後,彭子祥把調查結果交到煙的手裡,果然那兩個人是盛達貿易公司的人,盛達貿易是煙最大的競爭對手,一直虎視眈眈盯著煙的公司,盛達貿易的老闆張盛達與煙的父親年紀相仿,卻絲毫不改年輕人的火氣,他們曾是一個部隊的戰友,也曾是朋友,後來又成了同行,於是又變成了冤家,只可惜他一直鬥不過煙的父親,包括娶到煙的母親,煙對他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很欣賞,這一點是父親不具備的,父親太仁義了,煙最大的優點就是總能夠站在客觀的角度看待任何問題,這樣她就會豁達,視野開闊。

只是張盛達的手段太黑,不得民心,難成大事。煙很喜歡和一個叔叔輩的人物玩遊戲,只不過這種遊戲很危險,卻很有挑戰,煙喜歡挑戰,她內心的那股來自於努爾哈赤後裔的野性註定這一生都不允許她平淡,馬背上的民族驍勇善戰,這是奶奶隔輩跨過了父親遺傳給她的,平淡只會讓她懶散墮落。

小姐,現在怎麼辦?彭子祥的話打斷了煙的思緒,阿豪請了病假,這兩天沒有來。

煙鄙夷的冷笑了一下,他應該得到了他該得的報應,不需要我們動手了,彭叔叔,阿豪的話單都調出來了嗎?是的,彭子祥拿出了阿豪與他們的通話記錄單。煙掃了一眼,代表公司去看一下阿豪,給他放長假好好養病,在我叔叔從夏威夷回來之前不要讓他進公司大門,我要先跟叔叔溝通一下再作決定,彭子祥答應著退了出去。

這是一個陽光很好的午後,煙獨自開著車停在郊區鄉間的小路上,河邊的蘆葦飄著白色的羽毛,水面粼粼波光,煙的車上放著那首悽美的you were my everything,每當需要思考的時候,她總是喜歡一個人到這裡來,這裡沒有人的痕跡,只有野生的一切,思緒可以不受任何約束,她今天心情很不爽,其實這樣不爽的心情幾乎是每天都存在的,但是今天她感覺特別的煩躁,她想起了與叔叔的談話,針對阿豪的問題,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立刻解除他一切與公司相關的身份。

叔叔大概是老了,優柔寡斷,一邊同意煙的看法,一邊又拿長輩的威嚴施壓給她,煙明白,叔叔想讓她給阿豪機會,如果是別的錯誤,煙沒那麼狹隘,可這是背叛,對公司的背叛,如果阿豪得逞了,公司可能今天已經不存在了,彭子祥看過阿豪後對煙的預測是肯定的,對方給了阿豪不輕的教訓,這叫惡有惡報,煙雖是女人,但在原則問題上比很多男人乾脆,就像賽車,需要冷靜、機智、果斷,否則你隨時會撞車。可現在她真得很煩躁,叔叔是長輩,是公司的大股東之一,也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她不能不尊重他,可這是原則問題……

煙點燃了一根菸,這東西不記得什麼時候學會的,大概第一次接手公司被逼的手足無措,一個人躲在這裡哭的時候吧,玩著手裡的ZIPPO,這清脆的聲音會給她帶來寧靜,思索良久,她做了決定,扔到菸頭,用腳狠狠地踩滅。手機在車上不斷的響著,這鈴聲不是公司打來的,說不定又是那小不點,煙搖頭拿起電話,煙,是我,阿斌。阿斌的聲音充滿性感的磁性,每次聽到這聲音,總會讓人跟性聯想在一起,阿斌身上健康陽光的帥氣是男人中少有的,這樣的男人,沒有女人會不喜歡。

煙在父母離去後的一段日子裡,每天泡在酒吧裡,喝得大醉,她心裡的痛糾纏了父母的死和嘉禾的離去,沒有人可以傾訴,沒有朋友,沒有熟悉的人,沒有人瞭解她心裡是怎樣的痛,她無從宣洩,只能用酒來麻醉自己,每天深夜拎著酒瓶子在大街上亂逛,除了臉上的悽美和冷漠沒有人能分辨出這是煙。

阿斌就是在那個酒吧裡每天看著煙喝的大醉,又孤身一人滿街亂逛,這女人與眾不同,一身高貴、優雅的氣質根本就不是長泡在酒吧裡的那種女人,滿眼的憂傷,喝得大醉卻從不讓靠近,整個酒吧裡的人都在悄悄談論這從天而降的神秘女人,甚至幾個哥們還打賭誰能泡到她,可是誰跟她搭訕,她都跟沒看見一樣傲慢、無視對方的存在,這樣女人太有吸引力了,阿斌雖然不想看見她喝醉,但是期待每天都能在這個酒吧看見她,直到那一夜,煙拎著酒瓶子摔倒在路邊,阿斌把她扶回家,煙摸著他的臉,唸叨著一個人的名字,她眼神裡的痴迷和醉態,讓他無法控制自己,最終他佔有了那樣完美的身體,奇怪的是煙很配合,沒有一點反抗,兩個小時後,煙醒過來,冷冰冰的看著身邊的阿斌,阿斌害怕她犀利的眼神,他以為隨後而來的一定是暴力事件。

可是煙只是冷冷得看著他,然後說了句,你可以走了,阿斌莫名其妙的離開了煙的家。

煙以後再也沒有去過那個酒吧,阿斌卻開始了無盡的思念,直到一個月後的一個夜晚,煙喝得半醉在酒吧的電梯裡,再次遇見阿斌,兩個人沒有任何語言,只是用眼神對視彼此,用瘋狂的做愛互相擁有,就這樣他們成了最親密卻最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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