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枝頭，忽看蓓蕾，金粟珠垂。半顆安榴，一枝穠杏，五色薔薇”是宋代詞人張林所作《柳梢青·燈花》中的開頭兩句。作者連用了數個比喻，來描繪了燈花在不斷變化中的種種姿態，亦可算是新穎別緻、不落俗套。
這其中的“白玉枝”說的就是過去人們點油燈所使用的植物燈芯草。
古代人生活中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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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芯草是單子葉植物綱，百合目，燈芯草亞目，燈芯草科，燈芯草屬，大約240種植物的統稱。在我國，目前已知燈芯草屬的植物共有77種以及2個亞種和10個變種。
它的分佈十分廣泛，在全國各地的沼澤、湖泊、草甸、河溪等含水量豐沛的地方均有生長。
因此，生存地域的不同也讓燈芯草擁有了諸如野席草、藺草、水燈心、龍鬚草、馬棕根等別稱。
燈芯草屬大部分都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僅有極個別的種為一年生。其根狀莖一般直立或橫走，鬚根呈纖維狀。其綠色的莖多叢生，外觀為圓柱形，表面常具縱溝稜，內部則充滿或間斷的髓心。至於燈芯草的葉子，由於大部分都已經退化或者非常小而往往被人們忽略。
因此，燈芯草植株的光合作用主要依靠綠色的莖來完成。
▼ 燈芯草
每年的夏末秋初時節，人們會將新鮮的燈芯草從莖根本割斷，成捆地運回家中，趁其富含水分之時，利用特製的刮刀將莖皮縱向剖開，去皮取出髓心。然後再將髓心曬乾，並用稻草結成的繩子成把捆好。這樣收穫的燈芯草不但條長、色白、有彈性，並且還能長時間地貯藏。
燈芯草在歷史上和人們的生活密不可分，它具有很強的吸附性，可以吸附油脂。
因此，古代歐洲和我國都習慣用它來作為各種油燈的引火繩之用。使用時，將一頭全部浸在油中，另外一頭則稍稍伸出油燈外壁用以點火。
上等的燈芯草綿柔細長，具有很好的吸附能力，用來點燈，燈光又明又亮。雖然學術界尚有爭議，但燈芯草這種植物很有可能正是因此而得名。
退化葉片為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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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植物界中，很多生長在乾旱地區的植物為了減少自身的蒸騰表面積，從而最大程度地降低水分的流失，在進化過程中其葉子會退化。比如說，我們熟悉的仙人掌原產於北美洲，它的故鄉是終年乾旱少雨的大沙漠。為了能在沙漠生存下去，它便把寬大的葉子退化成了渾身的硬刺。
然而，燈芯草這種生活在多水的溼地環境裡的植物，它的葉子竟然也發生了退化。這又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
實際上，這個問題連植物學家們都還沒有給出一個有理有據，能夠說服所有人的答案。不過，目前學術界大多數學者都認為燈芯草葉片的退化，可能跟溼地環境中的風有很大的關係。
▼ 野外的燈芯草
絕大多數的溼地都是在相對開闊、平緩的地貌中，因此風相對來說也比其它地方要大很多。寬大的葉片顯然對植株本身的防風十分不利，所以燈芯草的葉片才退化得很小，且大多數呈刺芒狀而隱藏在葉鞘中。
從與燈芯草同屬於單子葉植物綱的小麥、蘆葦以及竹子來看，它們在進化過程中都採取了同樣的將莖的外壁長得比較堅韌、粗壯，而莖的中央部分密度則較小，甚至還是空心狀的。
植物學家告訴我們，植物這樣生長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抗倒伏。
剖開新鮮燈芯草的莖，可見其大致是由外層綠色富有韌性的皮和中間白色呈絮狀的莖髓所構成。莖髓經過晾曬之後便可作為點油燈的燈芯，而韌皮部分經過一系列處理之後則是一種很好的編織材料。
據宋代劉翰、馬志等編著的《開寶本草》中記載燈芯草“生江南澤地。叢生，莖圓細而長直，人將為席。”以及明代劉文泰等撰輯的《本草品彙精要》亦說其“南人夏秋間採之，剝皮以為蓑衣。其心能燃燈，故名燈心草。”
由此可見，從古至今在南方水網密佈的地區不但盛產燈芯草，人們還早就利用它來編織蓆子、蓑衣等生活用品。
有百利，而無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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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植物分類學鄰域，燈芯草屬的下級亞屬包括有假側生花亞屬、無根莖亞屬、單生花亞屬、隔膜亞屬、禾葉燈芯草亞屬以及高山燈芯草亞屬。
它們的花期各不相同，但所開出的花都是花序頂生，並且排成聚傘狀。
花序下常生有葉狀或圓柱狀的總苞片，花被片6枚，根據種類的不同分別有淡綠色、褐色、黃白色、紅褐色以及黑褐色。所謂花被片是植物學上的名詞，大致是指當植物的萼片和花瓣長的很像而無法分辨的時候，則將萼片和花瓣合稱為花被片。
燈芯草的果實常為三稜狀卵形或長圓形，頂端常有小尖頭。它是由復雌蕊發育而成的，每室有多粒種子，成熟後會自行開裂。
▼ 燈芯草
隨著科技和時代的發展，燈芯草的用途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它作為編織材料已經逐漸被其它材料所取代，作為燈芯用更是基本絕跡。不過，無論是古代的醫書所記載的方子，還是現代醫學研究的發現，燈芯草作為藥用的前景仍然比較樂觀。
據《中華本草》《本草綱目》等醫藥典籍記載燈芯草其味甘、淡，性微寒，具有清心火，利小便的功效。
現代研究發現炮製後的燈芯草，其表面有細縱紋和海綿樣細小孔隙，顯微鏡下觀察其莖髓橫截面全部由通氣組織組成，細胞呈長方形，相鄰細胞間由分支互相銜接並形成網狀結構。燈芯草內含有苯丙氨酸、甲硫氨酸、色氨酸等氨基酸類化合物。
因為離我們的日常生活漸行漸遠，燈芯草曾經被人稱之為“失意植物”。不過，此言差矣，
在野外恣意生長的燈芯草，仍然還是一種維持溼地生態環境的重要植物。
【作者簡介】
程醉
四川南充人，本名陳春全，雜誌編輯，科普寫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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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供圖｜程醉
編輯、排版｜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