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是這樣的，我記得。

臨近陰曆三月，布穀鳥還在布……谷……布……谷……說著夢話，醒也醒不了。

院子裡的“鄰居”也懶懶著動彈了，幾聲涼涼的鴨叫，能聽到老母雞跟著雞崽在雞窩裡緊閉著眼睛擠來擠去，將要消失的嘰嘰復嘰嘰，木蘭當戶織，我一直認為的敲鑼打鼓的蛐蛐們唱著大戲搬走了……

還有井前我種了幾年都沒長成蔭的葡萄，在春曦裡與不知有過多少歲月的轆轤開始曖昧，上面青苔染著綠色，三環套月無恙的垂著。

影壁前芭蕉終於生出幾叢新綠，牽牛也無理取鬧的纏著籬笆探出腦袋。窗臺上多了幾盆嫩嫩的吊蘭，剛好掩住了裂了紋的花盆。

母親每個清晨把院子掃得乾乾淨淨，一直到大門前的衚衕口，迎接來我家打水的五鄰四舍，桶兒梢兒丁兒啷噹隨著擔子又唱又跳。

楊柳青青綠綠，抒著情懷，槐芽榆葉散發著屠蘇香。

村外人家稀稀落落紮在綠色的麥田外，沙黃的馬路伴著清澈的小水溝，石橋頭羊只一個學一個，前顧後忌的在羊倌的鞭下逃過，一身青灰，一條絮白，暈到桃紅杏粉裡成了一絲青煙，一縷愁。

始終緬懷那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總妄想著還能逛一場三月裡，花鳥魚蟲，甘蔗桔糖，helao麻糖，頭繩氈帽，套環櫻槍沿街叫賣的廟會，那時候，粽子飄香。

還有那夢中的童謠：扯大鋸，拉大鋸，姥姥門前唱大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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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人的童年

都藏著一個充滿陽光的春天

這是保定競秀公園的春天嗎

這是保定植物園的春天嗎

這又是保定哪裡的春天呢

每一個少年

都希望在這個春天飛得更高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