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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年前的一次敲門,竟然解鎖了一項技能,我做夢都沒想到

24年前的一次敲門,竟然解鎖了一項技能,我做夢都沒想到

1997年7月,20出頭的我,辭去了廣東某小報記者的工作,被一個親戚遊說,抱著賺大錢的想法,跑到杭州,去做一份陌生的工作。

天知道,這份工作,我是多麼不適合,多麼不勝任,多麼不喜歡。

天,也肯定知道,年輕的我,多麼幼稚,多麼衝動,多麼急於求成。

只是,我做夢也沒想到的是,一次無意的敲門,讓我解鎖了一項技能——

01

一天,因內心抵制工作,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行至武林廣場,抬頭,發現了浙江出版大廈,心想,這應該是出版社所在地吧。

於是,壯了下膽子,故做鎮定地走了進去。

當然,保安大叔的靈魂三問接踵而來:“你是誰?從哪來?你找誰?”前面兩問好說,最後一問,我隨口答:“找李社長。”

我連大廈裡面都有什麼出版社都不清楚,更不清楚有沒有一個李姓社長,純粹自己瞎編,只是想著姓李的很常見。

沒想到,居然歪打正著,保安讓我簽名登記後,放我進去了,並好心地告訴我在三樓。

進去以後,才發現有很多出版社,浙江人民出版社,少兒出版社、教育出版社等。一時不知去哪家才好。

我在小報工作時,兼職校對,跟著副主編去羊城晚報社、南方日報社校對報紙,深得他的認可。也算是見識過“大世面”,雖心虛,但不怯場。

為了證明這點,舉個例子哈。

小報的主編剛寫完了一本書,準備拿去印刷前,自信地宣稱:誰找出一個錯別字,獎勵100塊。沒有人敢接話,我主動請纓。結果,除去重複性的,我找了80多處錯誤。可主編耍賴皮,一分錢也沒給我。

出版社是需要校對的,我篤定,心下想著,就到了浙江人民出版社的校對室。

02

敲門進去,接待我的是一位姓張的主任,風度翩翩,談吐儒雅,君子風範,30多歲的樣子。

張主任簡單詢問了我的情況,考了一下我校對方法,校對符號,然後,拿出一本書的樣稿——《義烏政協志》,讓我校對。

留下了我的電話,告訴我時間不著急,校完了以後送過來即可。

我心想,一本書的校對很簡單,也用不了太長時間。於是,索性又去了樓上的浙江少兒出版社。

有了經驗,這次,假裝淡定自若了些。

老先生姓徐,我稱他徐老師。他慈祥,沉穩,睿智,平易近人,說話客氣,像一個溫煦的長者,給人以修養極高的感覺。

徐老師見我還年輕,問了一下情況,哪裡人,做什麼工作,有沒有做過校對等等。我如實作答。

然後,他從桌子上拿起一本書,指著上面一首詩,讓我標註拼音,是賈島的那首《尋隱者不遇》,我覺得易如反掌,很快標完。

徐老師很滿意,又跟我聊了“一”和“不”的變音問題。我們的交流輕鬆而愉快。

然後,他問我可不可以幫他校對一本詞典?主要校裡面的拼音,釋義不用看了。

原來,剛才的考試,都在指向性這本詞典。也許是因為知道了我是北方人,也許覺得我的普通話還算標準吧,也許他對剛才的考試結果比較滿意吧。

我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堅定地回答他:“可以啊。”

就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勇闖出版社,拿到了兩本書的校對稿。

我沒想到這麼順利,心裡激動得怦怦直跳,那簡直是一場奇遇,我領命而去。

03

過了十天左右,兩部書已校對完畢,坐著晃晃悠悠的公交車,我送書稿到出版社。

先去了浙江人民出版社,張主任迅速地翻看了一下書稿,露出驚訝的神色,接著誇我年輕,速度快,工作質量高。

走出他的辦公室,我高興地禁不住跳了起來,快速地奔到樓上的少兒出版社。

其實,拿到徐老師交給我的那本小學生詞典,我才意識到了他有多明智。

詞典裡的拼音常常“in”與“ing”不分,比如“民”與“明”,“賓”和“兵”拼音剛好標反。當然,還有其他的錯誤,比如人名、地名的首個拼音字母沒有大寫等。

一本小小的詞典,我校對出了140多處錯誤。

我把稿子交給了徐老師,他邊翻看書稿邊皺眉,過了兩分鐘,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把老花鏡從眼睛上移下來,以知識分子慣有的極其嚴肅口吻,對我說了一段話——

“你知道嗎?這本詞典,我已經找過兩個中文系的教授終校過,一個是浙江大學的,一個是杭州大學的,本來可以拿去印刷了,但我還是不放心,對拼音不放心,現在,我可以放心了。”

彷彿如釋重負一般,他將身體靠到了椅背上,微微地笑了。而我,也看到一位老出版工作者的嚴謹。

至此,我才瞭解到,一本書交付出版前的“內幕”。

04

轉眼,到了1998年元旦,浙江人民出版社邀請所有兼職校對,進行業務培訓,並迎接新年,告知新年新書立項及出版計劃。

在舉辦會議的酒店,我見到了我的“同事”們,確切地說,是並不相識的隱形“同事”。

此時,我才知道校對室的專職人員,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位,大部分的書稿校對,都由兼職校對承擔。

張主任是會議的組織者,也是主持人,每一個兼職校對,他都非常熟悉。

培訓結束,他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並介紹了大家的情況,最後還隆重地為大家介紹了我——

四十多位兼職校對中,她是最年輕的,是咱校對中唯一的非杭州人,唯一不認識咱出版社的任何關係,她是自己找過來的……

那時,我才知道其他兼職校對,個個都非同凡響。席間,赫然坐著浙江大學、杭州大學的講師、教授,新華社駐杭州記者,杭州各大媒體的從業人員。

平日裡,他們都是我眼中與心中,可望不可及的人物啊。那一天,我竟然與他們比肩而立了。

說實話,我真的受寵若驚,與他們相比,我是多麼的不起眼呀,但心底裡還是生出了些許的自豪。

05

我在杭州待了半年多,幫兩個出版社校對了另外幾本書,大都是二校與三校。因為培訓,因為校對過的書籍,我的校對水平有所提升,也開闊了視野。

春節前的1998年2月初,因不適應工作,也不大適應杭州冬天的寒冷,我決定回到廣東。

返回前,徐老師通知我去領稿費,我也順便向他辭行。

徐老師給我了最高級別的稿費,教授級別的,依稀記得,是200多元。

徐老師為我的離開,深表遺憾,說出版社還有許多書稿可以給我校對,他也很難找到我這樣的校對。他誠摯的態度,惋惜的語氣,讓我感動不已。

新年培訓會上,浙江人民出版社為答謝,送給每位參會者一套校對資料,還有一部《20世紀縱覽》,精裝,16開,800多頁的鴻篇鉅製,重達2公斤,我從杭州帶回了廣東,幾次搬家,幾經輾轉,至今仍安放在我家的書架上。

它,是我勇敢敲門的見證者,那套校對資料,也是。

當然,我更感謝那位不知名的李社長,他讓我不至於太尷尬,而是,無形之中給了我一次成長的機會,一份難忘的經歷。

轉眼24年過去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那次敲門,居然解鎖了一項技能,讓我學到許多東西。

正是因為這樣的經歷,後來,我接連幫一些單位和個人編輯、校對了一些書,真正的提升了自己的能力,打開了生活的另一扇門,而且,我樂在其中,還頗有成就感。

年輕人,假若你也有項技能待解鎖,大膽去嘗試吧。

敲敲那扇感覺神秘的門,看看門裡的風景,會是什麼,沒準,也能收穫別有洞天的驚喜呢。

敲開了,就像春暖了花會開,日出後的江花,肯定紅勝火。

敲不開,也已經面向過大海,春來後的江水,一樣綠如藍。

24年前的一次敲門,竟然解鎖了一項技能,我做夢都沒想到

這是出版社送我的書

24年前的一次敲門,竟然解鎖了一項技能,我做夢都沒想到

1998年1月11日

24年前的一次敲門,竟然解鎖了一項技能,我做夢都沒想到

191萬字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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