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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散文:兒時的寒冬

鄉土散文:兒時的寒冬

兒時的親身經歷,隨著時光的消逝漸漸地都淡漠了,唯獨寒冬的煎熬的經歷在我記憶中難以磨滅。我的童年是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的苦澀歲月中度過,缺吃少穿司空見慣,寒冷對我的折磨仍歷歷如昨,陰影揮之不去。

記得那時的冬天,天冷得實在使人無法忍受,特別是進入“數九天”,無情的西北風三天兩頭地呼呼颳著。刺骨的冷風吹在臉上像刀割似的,連眼也睜不開。那種呼嘯的風聲像野獸在吼叫,像飛機在轟鳴,使人震耳欲聾。窗戶上糊著的麻紙被風撕裂了,一塊塊的玻璃被風吹打了。街道上像特意清掃了一遍,一塵不染,閃著光亮。太陽的溫暖也蕩然無存了。老農說:“這是凍死人的鬼天”。西北風的瘋狂稍有收斂,東南風又逞兇了,天陰沉沉的,黑暗暗的,像快要塌下來似的。不久風夾著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舞起來,一個晚上就下了四五寸厚,冰雪覆蓋著大地,隱藏著刺骨的“寒毒”,加上氣溫零下20多度,奇寒殘酷無情,冷得讓人難以承受,更無暇顧及那山舞銀蛇原馳蠟像的美景。老農有句諺語:“三九、四九凍死雞狗”。看吧,狗的尾巴下垂了,雞兒也早早進窩了,圈子裡的豬哼叫個沒完。路上的人眉頭緊皺,臉色慘白,佝僂著腰,兩手插在袖筒裡無精打采地走著。

鄉土散文:兒時的寒冬

在那樣寒冷的冬天,我穿著薄薄的絮著陳舊棉花的中式棉衣棉褲。肩膀膝蓋上打著的補丁格外顯眼。棉衣棉褲上沒有一件套衫套褲。不到半個冬天,胸脯袖口就油膩得閃光發亮,簡直可以划著火柴。腳上的布鞋已穿了半年多了,鞋底磨薄發光,原來的袼褙也露出來了。鞋面也張了口,穿著這樣的鞋在雪地上行走,猶如滑冰似的。雪水從裂縫裡鑽進去,腳凍得麻木發癢,還留下幾處凍傷,烤火爐取暖時,凍傷處疼得鑽心,人也禁不住淚如雨下。手指也腫脹得像胡蘿蔔似的,流膿化水。臉凍得紅一塊,紫一塊。夜裡睡在土炕上,布衾多年冷似鐵的棉被實在難以取暖。在缺煤又買不起煤的中峪,燒煤如金吝嗇有加,夜裡熄火,一覺醒來冷得打顫,兩腿蜷縮,像一隻受傷的小貓窩在被窩裡,牙齒還咯吱咯吱地響。來到學校,我們一、二年級學生在土炕上上課。地下有個圪道火爐,經常是煙熏火燎的,炕中間只有一絲熱,其餘的地方都是冰冷如鐵,與其說是炕暖人,還不如說成是人暖炕。坐著的席子破破爛爛,下課同學們起身時,席子帶起的灰塵和教室裡殘餘的煙火混雜一起烏煙瘴氣。那時,我們買不起作業本寫字,用的是石板練字,筆也是小石塊,石筆不聽使喚,哆哆嗦嗦地寫出的字歪歪扭扭。早晨上自學給老師背書時,孩子們冷得彎腰駝背,本來會背的課文也讀得支離破碎。 我們默默地祈禱著春天的到來,讓太陽的光輝暖融融地照射在身上。

時光飛逝,歲月如刀。如今我們這一代人已經歷盡滄桑,飽經風霜,邁向古稀之年。不由得使人回首漫漫人生之路的艱辛。冬天的寒冷本是自然氣候的一種迴圈過程不可避免。在計劃經濟的條件下,農業生產模式僵化導致物質匱乏,生活苦寒,農民住舍簡陋,衣裳單薄又不能隨著季節的變換而更替。學校教室破爛,原始式的教學裝置,學生也不得不適用這種環境。我兒時的寒冬也是農村所有兒童的困境,我只是其中之一吧,在那個年月人與人的生活處境沒有明顯的差別,共同承受著生活的心酸與艱難。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隨著農業生產體制的改革,農民的生產積極性空前提高,在解決溫飽的前提下向小康生活邁進。原有陳舊式的土木結構的房子大都已被鋼筋水泥結構的二層小樓所取代,而且普遍安裝了暖氣裝置,冬天溫暖如春。現代化的辦學條件與時俱進,取暖設施與家庭也無區分。人們的衣著四季鮮明,時髦新穎,五彩繽紛,質量上乘,城鄉差別趨於零,特別是孩子們,冬天棉衣厚墩墩,溫暖過冬,每時每刻臉上都盛開著一朵笑盈盈的花,絲毫沒有一點寒冷的樣子……

鄉土散文:兒時的寒冬

飲水不忘打井人。我在想,今天的孩子們是否能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我更希望,我們的孩子們能把黨的恩情記心中,勤奮學習,陶冶身心,做一個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接班人,將溫暖傳遞到底。

審閱:吳周生

簡評:文章描寫了作者兒時寒冬臘月倍受刺骨的嚴寒煎熬的經歷,反映了困難時期人們生活的艱辛困苦,然後筆鋒一轉敘述了三中全會以來我國破解溫飽問題解除嚴寒煎熬的現狀,字裡行間流露出作者的期望:感黨恩,將溫暖傳遞到底。

終審:嚴景新

作者:關保慶,男,1952年生,中共黨員,山西省沁源縣人。退休教師,文學愛好者,擅長撰寫三農題材。曾在《沁源文史》《沁之源》《太嶽楓》《中國鄉村》發表過多篇文章,著有《攀登者的喜悅》《回望來時路》《塵旅再回眸》等,被評為中國鄉村人才庫認證作家。

編輯: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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