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紅集鄉越來越繁華，原有的四座學堂就像是四座銀行，為附近的老闆們提供源源不斷的銅板、碎銀。縣衙的老爺也被驚動，在被胡老爺好一番接待後輕飄飄的叮囑一句“讓他們別忘了按時交稅”就走了，並將附近六個鄉的鄉試都劃歸這裡負責。

一年之後這裡組織了六鄉鄉試，除了本地的初級學堂和私塾裡的部分學子外，還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外鄉學子”。結果也不出意外，初級學堂的透過率和透過數都完勝鄉辦私塾，而“外鄉學子”這個群體更慘，一個都沒有透過。

倒也沒有人質疑什麼，畢竟師資力量的差異是很明顯的。而且來說，“外鄉學子”裡的很多人來得紅集鄉就已經傻了，只顧著長見識哪還有多少心思考試呢。

於是紅集鄉慢慢變成了附近六個鄉村的“文化重地”，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學子到來學習、觀摩、逛街市、長見識。

於是胡老爺也聲名遠播，從一名落魄秀才變身文化重地的最大富豪，他用的時間不到三年。他的傳奇的經歷在六鄉之地廣為傳頌，告訴人們即便不能入仕為官也能稱為成功的典範。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鄉試結束後親自去京城請回來一位同樣年輕的舉人老爺，給所有在場的秀才們解疑答惑。然後備上厚禮，請舉人老爺帶著九位要去趕考的秀才進京。

當然，這一年沒出意外，九位秀才到京城跟著舉人老爺漲了次見識後返鄉繼續備考。

<十四>

紅集鄉的“文化產業”越來越發達，周圍鄉村的學子不計遠近的都想到這裡來學習朝拜。

胡老爺的商業天賦一旦動用就停不下來，他又引來了裁縫鋪子設計好四套學子服裝，為四所學堂的學子們量身定做學子服，每人至少兩套，在讀書期間必須身穿學子服。於是紅集鄉的老闆們一看到“優秀的學子”們出來，都是格外的熱情。如果哪天哪所學堂裡有集體活動，那整整齊齊的場面絕對能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此後，學生通鋪的邊上又新開了兩家店，一名茶道，一名畫道。店裡裝飾得都很文雅，氛圍也很安靜。據說這是所有的讀書人都必須要懂的東西，但書堂、私塾裡不會教。於是就有機靈的學子趕緊向家裡尋求支援，“不能輸在起跑線上。”也許以後就在京城常呆呢，只會讀死書像什麼樣子。趁著年輕多學一點兒，反正藝多不壓身。

……

轉眼間又是三年，胡老爺第四次請來舉人老爺到紅集鄉的時候，離科舉考試已經不滿兩個月了。舉人老爺照例在紅集鄉呆了小半個月就準備回京，這一次有十二名秀才要去為自己搏個大好前程。

胡老爺樂呵呵地站在通往京城的路口送行，勉勵他們的同時不忘寬慰他們放平心態，考出自己的真實水平就是成功。

路旁還有一大群送行的人，他們看看舉人老爺又看看啟程的秀才們，再看看一邊兒樂呵呵的胡老爺，心中的羨慕不足為外人道。

胡秀才回頭看看送行的人群，心下也有些感慨。前後不過五六年，自己的心態已經蛻變如斯。現在的自己，大概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雖然這名，只侷限於這小小的六鄉之地，相比於那些入得豪門權貴門下的人來說，還遠遠不夠看。

然而不到兩個月，他的名聲竟然在整個鹽州達到了巔峰：紅集鄉有三位秀才中舉！州府老爺親自來到紅集鄉為胡老爺慶功！州府老爺要在紅集鄉呆滿一個月，他要親自考察學習並且推廣胡老爺的這種天才的辦學模式！

這是胡秀才人生真正的巔峰，雖然他覺得自己還能往上竄一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