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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邊警界“馬良”!模擬畫像師“神筆”勾勒罪犯原形

延邊警界“馬良”!模擬畫像師“神筆”勾勒罪犯原形

儘管從未見過犯罪嫌疑人,他所模擬的畫像卻十分準確,很多甚至和嫌疑人的相貌一模一樣。他用一支畫筆,將案件目擊者記憶中的嫌疑人模樣呈現於紙上,讓罪犯現出原形,他就是州公安局刑偵支隊技術大隊模擬畫像師崔權。

潛心苦練 5年磨一劍

走進崔權的辦公室,辦公桌上擺著一個人類顱骨模型,另一側的牆壁上掛滿了一幅幅嫌疑人的畫像和照片,談起他的工作,崔權笑著說:“一切源於愛好吧。”

1993年,畢業於延邊大學美術系的崔權透過招警考試加入延吉市公安局警察隊伍,從此在基層派出所一干就是7個年頭。緊張忙碌的工作之餘,從小喜歡畫畫的崔權沒有放下手中的畫筆,堅持臨摹素描。

1999年,崔權在電視上看到全國公安畫像專家張欣,透過畫像破獲了大案,一下激起了他心中的熱忱,“我也要用自己手中的畫筆,緝拿兇手”,於是,他拿著自己大學時的素描作品毛遂自薦。2000年,崔權被調往技術部,開始涉足模擬畫像的研究和使用。“根據被害人描述的嫌疑人鼻子、眼睛、臉型……起初,崔權給多個案子的嫌疑物件畫像,可目擊者大多數說不像,有的勉強說像。

透過反思,崔權分析,模擬畫像並不止是畫那麼簡單,既要有豐富的經驗和科學的推斷,還要對口述人的表達有充分的領悟,這樣才能畫得更接近真實容貌。

“工作前5年,一直都在拜師學藝。”崔權說,為了提高水平,他先後學習了犯罪心理學、刑事偵查學、解剖學等諸多領域的知識,併到上海向張欣拜師學藝。2005年,在老師的指導下,經過幾個月的跑案發現場、學專業知識,崔權逐漸掌握了給犯罪嫌疑人模擬畫像的技巧。

“畫筆緝兇”首破殺人案

2005年10月,龍井市發生一起入室殺人案。案件發生後,龍井市公安局偵查多日,沒有進展,案件一度陷入僵局,這時,他們想到了延吉市公安局的模擬畫像師崔權,而這也是他學成歸來接手的第一個案子。

“受害人家屬、刑警、社會都在等著破案。畫像要追求最高的相似度,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相似度差一點就可能令犯罪分子逍遙法外。”崔權說,其實,在外學習時已經練習過很多案子,但是,真正自己接到任務,還有些興奮和緊張。

崔權回憶,當時,被害人的大兒子曾見過嫌疑人一面,但是,對方的長相已經記不清楚,只說出了“戴著眼鏡、有點瘦。” 於是,在安撫他情緒的同時,穿插提問,聊了兩個多小時後,開始著筆畫像。畫像畫好後,拿給該男子看,他只說了一個字“像”。於是,偵查員將畫像分發到延吉市二手手機市場業主手中,並很快將嫌疑人抓獲。

“畫得太像了,你破大案了。”崔權說,當時,時任局長將他叫到辦公室,興奮地抱著他說了很多話,而讓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就是,“他的模擬畫像成功了”,從此,崔權也在延邊警界一畫成名。

被害人看到畫像哭著不敢靠近

“我追求的不是70%、80%像,而是‘猛一看像’,畫像的目的就達到了。”崔權說,即使用模擬畫像尋找嫌疑人,很少有人拿著畫像逐一地去比眼睛、鼻子、嘴,多數目擊者也不會如此去記憶犯罪嫌疑人。

2006年,延吉市發生20多起搶劫案。由於被害人較多,且每個被害人描述的嫌疑人特徵都不一樣,為此,崔權透過10餘名被害人從不同角度的描述,經過兩天時間反覆琢磨,畫出了6張嫌疑人的模擬畫像,最後綜合起來,畫了一張,讓6名被害人看。

“有一名被害人看到畫像後,害怕得不敢靠近畫像。另外一名被害人哭著出去說,‘就是他’。”崔權說,聽到目擊者說這樣的話,感覺基本成功了,果然,兇犯很快落網,系列搶劫、強姦案一舉告破。

2006年,龍井市老頭溝鎮發生搶劫強姦案,在與受害女子詳談了3個小時後,崔權根據對方描述畫出了嫌疑人的畫像,待把畫像拿給附近村民辨認時,一名村民脫口而出,“這不是哪個村的某某嗎?”隨後,偵查員很快將嫌疑人抓獲。

與目擊者聊天比畫更重要

談到如何畫出準確的畫像,崔權稱,將被害人對嫌疑人的描述轉化成影象是畫像的重要環節。要成功製作一幅模擬畫像,除了被害人的長相,還需要了解目擊者目擊的時間、地點、周圍環境,甚至包括光線的明暗,“光線不同,不同目擊者描述的嫌疑人胖瘦可能就會不同。”

另外,崔權介紹,聊天中,被害人情緒很重要。辦案中,“幾乎所有被害人都稱自己記不清犯人的長相”,這是因為“他們經歷了一生中最可怕的事情”,嫌疑人的長相“是他們最不想記起的”。所以,與他們會面時,一般會選在安靜場景,從關切他們自身聊起,待對方狀態放鬆下來再提問。

一些目擊者在描述嫌疑人時,只說對方“眼睛一般、鼻子一般、嘴一般”,模擬畫像時,崔權習慣首先確定臉型,透過面部結構,判斷臉的基本形態及五官,用他的話說,“有一些東西是靠自己的推理”。

行人都是“目標” 模擬畫像5000多幅

“畫出共性很容易。對於我們來說,從共性中找出個性才是關鍵。”崔權說,為了發現這些“個性”,他每天走路上下班,且專門挑人員較密集的河邊走,觀察晨練、散步的市民,從體態、走路姿態等方面分析他們的民族、家庭背景等,然後回到單位,憑藉記憶模擬畫像,第二天,再從原來的地方走,看到畫像的人後對比自己的畫像與本人有何偏差。

十多年來,崔權始終保持每天至少畫一張畫像的習慣,苦練基本功,共模擬畫像5000多幅。此外,他不滿足於單一的繪畫,還潛心自學了犯罪心理學、解剖學、痕跡檢驗學等多門學科,並綜合運用到了模擬畫像及偵查破案中。

功夫不負有心人。隨著不斷的練習、利用畫像破案增多,崔權被調到州公安局刑偵支隊技術大隊擔任畫像師,在全省乃至黑龍江省有了知名度,慕名而來的案子也逐漸增多。2014年5月,四平市連續發生兩起搶劫強姦案,被吉林省公安廳列為廳督辦案件。案件久偵未破,四平市公安局求助到崔權。

依據被害人的描述,崔權詳細瞭解作案過程,並抓住了被害人所說的重要細節,“嫌疑人身上好像有文身,形狀似龍,頭部在胸前,尾部在胳膊。”為此,崔權在嫌疑人畫像的上半身畫了一個龍的文身。畫像下發到偵查員手中後,作為了通緝畫像留存。2015年,該市警方破獲一起盜竊案,偵查員注意到,嫌疑人的體貌特徵和胸前及左臂的龍形文身與省廳督辦的搶劫強姦案畫像中的嫌疑人十分相似。偵查員將嫌疑人的上衣脫掉,經過核對,確定該人就是通緝畫像上的嫌疑人。

“讓‘正義之筆’緝拿更多兇犯”

2016年,和龍市發生一起惡性案件,透過監控錄影查詢到的嫌疑人,畫面模糊不清,崔權透過對模糊的影象動態觀察,合理推斷出嫌疑人的相貌特徵,進行了模擬畫像。

“現在,監控影片逐步完善,以往需要警方尋找目擊者的案子,在監控之下變得一覽無餘。但是監控並不是萬能的,拍攝的光線、距離、角度等,都會影響影象質量,而且,很多嫌疑人會蒙面、戴帽子、戴墨鏡偽裝,這對破案有一定的影響,就需要模擬畫像的時候進行重構,再現嫌疑人的真實面貌。”崔權說,目前,模擬畫像人員已經開始使用電腦軟體,把頭髮、眼睛、眉毛、鼻子等人像特徵分門別類,從中挑選最像的,拼湊在一起,但他認為,“有手繪功底的人,更能用好拼圖軟體”。

“現在,有很多模擬畫像人員轉型或者偏離職業,模擬畫像人員在全國屈指可數。”從警10多年來,崔權透過模擬畫像和分析推理破案百餘起,協助吉林省、黑龍江省多地警方破獲大量重大刑事案件,曾四次榮獲三等功,並多次獲得“技術能手”稱號,而這些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崔權表示,現在,自己的模擬畫像能力還需要完善,目前,正在研究雕塑學,同時,希望更多熱愛這一行業的年輕人加入到這個行列,並願意將自己所掌握的模擬畫像知識傳授給他們,讓“正義之筆”能夠緝拿更多兇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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